半月之后,烈焰帝韩臻收到睿纭国礼部尚书苏彭君的回复,字面看似客气,字里行间却隐隐挟着风雷之气,总之就是一句话,对于此事,北朝不愿让步。
韩臻拿着这封书信,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然后苦笑着对韩嘉仪说:“母皇,皇长姐好似讨厌朕了。”
韩嘉仪跟着笑了起来:“你上次措辞这么强硬,你皇长姐当然看了不高兴,但这还在其次。哀家估计,这次的事,还是你那个小外甥的意思。”石桥收集整理
韩臻优美的嘴角不屑地微撇了一撇:“他?他才几岁,知道什么轻重?”
俞黎道:“不要小看北朝的太子,听说他在监国的时候,处事细密稳妥,很有几分清安帝在世时的遗风。再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臻儿你十三岁的时候,不就已经征服了百越蛮荒之地吗?”
韩臻站了起来,锐利如剑的目光看着碧天边飘飘荡荡的白云:“那就打吧,我倒要看看,我那个小外甥到底有何能耐?”
韩臻此话一出,韩嘉仪和俞黎皆默然不语,韩臻回过头来,望着双亲,眼光变得柔和起来:“母皇,父后,你们觉得儿臣是个嗜杀之人吗?”
俞黎依旧沉默不语,韩嘉仪反倒是笑了起来,她对韩臻伸出了手,韩臻走过来,半跪在她的面前。
“臻儿,如果当一个好皇帝,哀家在你继位之前就已经全部教过你的,接下去的路,要你自己走。不过,有一句话你要记住,一个好人未必是一个好皇帝,一个好皇帝也不一定是一个好人。”
韩臻重新站了起来,眼光重新又变得锐利起来:“母皇,您的意思,朕懂。藩王佣兵过重,是国家不稳的根源,朕着力削藩,也是为了国富民强。皇长姐虽然在朕的心目中占有重要位置,朕也不容她挡着朕的路。”
第二日,烈炎帝韩臻命礼部向睿纭国宣战。
接到烈炎帝韩臻的战书,洛华倒并不意外,她用修长的手指拖住下巴,沉吟良久:烈炎帝倒未必是个嗜杀之人,但是天性好战,总是不会错的。这次的事,倒是撞在他的枪口上。也罢,往后总有一战,不如在本宫在位的时候就除去这个障碍,免得欣儿继位的时候,连个皇位都坐不稳。
此时元欣却不能理解洛华的苦心,只是意气风发地说:“母后,让儿臣出战吧。”
洛华斜眼看了韩臻一眼,笑道:“你?你有多大能耐,读了几本兵书就想上阵打仗,你带过几次兵,杀过几个人?”
元欣稍扁了扁嘴,不满意洛华的小觑之心:“母后,凡是总有第一次,您就让儿臣历练一下,行吗?”
洛华皎洁如明月的面颊顿时冷了下来,就好似忽有冰霜扑面:“欣儿,这不会就是你的真正目的吧?借着景王妃一事,故意挑拨南朝来斗,然后亲自带兵,将你皇叔的兵权掌握到自己的手里?”
被洛华说中心事,元欣低垂下浓密的如蝴蝶翅膀般的黑睫毛,默然不语,对于此事,他的确动了这个心思,倒不是要完全夺得元翔的兵权,只是他以后若是继位,手中半点兵权也无,又没有可靠的得力武将,这个皇位,还不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靠着这次交战,能够在军中竖立起自己的威信,也是好的。
洛华是元欣的生母,深知元欣的心性,眼看他低垂着睫毛不说话,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七八分,不由地在心里暗叹:唉,真是少年气盛。行军打仗岂同儿戏,他又不比韩臻,从小是在沙场上历练过来的。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以后怎么去见他的父皇?
两人正在暗怀心事,同心殿的大门“呼”的一下打开了,元翔一身戎装踏了进来:“洛华,听说南朝向朕宣战了?”
洛华微笑了起来,暗叹一声:姜还是老的辣,陛下这么一句话,就将整个战事揽了过去,和欣儿毫不相关了。
洛华顺水推舟,将南朝的战书递了过去:“烈炎帝亲自下的战书,陛下您看看吧。”
听洛华这么说,元欣的脸色苍白了一下,但是元翔此时是睿纭国的国君,烈炎帝向睿纭国宣战,其实就是向元翔宣战,元翔那句话,本也没有说错。
元翔接过南朝的战书,洛华适时又跟了一句:“陛下,您是否准备御驾亲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