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的楼梯,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憎恶楼梯的漫长,纵身一跃,五六个台阶一齐跳,很快就跑出了客厅,大力拉开门,跑出了别墅。
不远处冰冷的地上,躺着一个纤弱的身影,一动不动,生命仿佛从她体内抽离。
这一瞬间,世界安静得可怕,他听到心底某种东西断裂的声音,脆生生的响,接着心口像是扎进了碎玻璃,硬生生的疼。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过去的,只知道自己去抱她的时候,触到的是满手的粘稠液体,她的脸色苍白如纸。
他颤抖着手指去碰她的呼吸,虽然微弱,但还有气。
“该死的女人,你永远也别想摆脱我。”他咬牙说着,露出一丝欣喜,还好她的身下是厚实的草坪,她还有救,慌忙掏出手机,拨通了急救车的电话,然后又拨给了徐邦。
不到几分钟,救护车赶来了,医护人员井然有序地把她抬上单架,徐邦也随后赶到。徐邦发动车子,开车跟在救护车后面,他坐在车里,一低头看到了手上鲜艳的颜色。
血,又是血,车还是跟在救护车后面,他还是呆呆地坐在车里,时光仿佛一下倒流到了十一年前,年幼的他手里也粘满了血,母亲被人从血泊里抬了出来,他哭闹着被人抱上了车。偌大的加长车里,只有他一个孤单的弱小身影,跟在救护车后面。
“总裁,医院到了。”徐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他下了车,看着单架被抬进了医院。
抢救室外,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支着额头,焦急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消毒水的味道直钻入鼻子里,他抬起头,抢救室的门仍然紧闭着。
恍然时空又一次转换,年幼的他也是这样不安地坐在抢救室外的椅子上,管家曾多次试图打那个人的电话,因为需要家属签字,可始终接不通。好在那家私立医院属于唐盛集团的产业,管家与院长勾通过后,医生同意动手术。
漫长的等待后,医生摇着头,对他说了一大堆听不懂的话,最后他只听懂了六个字,“病人抢救无效。”
稚嫩的脸庞上充满了震惊,他不敢相信自己失去了母亲,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伤心哭泣,没有人来安慰他,而那个人自始至终没有出现。
“医生,她怎么样了?”他听到徐邦的声音,抬起头,抢救室的门已经打开了,她被人推了出来。她的脸色还是那样苍白,护士没有多作停留,很快就把她推走了。
“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所幸没有大碍,手臂轻微骨折,还有她失血过多,需要调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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