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乐嘴角一抽,敢情他们觉得这人是神经病,不敢和他睡一屋啊。那人看看他的表情,急忙虚弱的补充:“是真的,真是床坏了。”
“我没嫌弃你,”祈乐安慰,试探的问,“你还记得我吗?你打完镇定剂后我曾经和你握过手。”
“镇定剂?什么镇定剂?我怎么不知道有这种东西的存在?”那人双眼乱瞟,“你认错人了吧?哦,其实我有个同胞的弟弟,今天忽然发神经被拉到精神病院了,你说的应该是他。”
“别装了,你说这不是你的身体,所以被医院的人送去精神科了,没错吧?”
那人两眼望天:“那是我同胞的弟弟,我们相依为命好多年……”
“很好,”祈乐点头下床,“我去找护士,问问你是真有弟弟还是你的妄想症又犯了,不如再去一次精神科吧,嗯?”
“回……回来……”那人脸色发白,“我说实话,我没病,那时是神志不清,可我现在清醒了,我是失忆了懂不懂?失忆!”
祈乐估摸这人是在精神科受了折磨,倒也没介意,慢悠悠溜达回去,认真看着他:“壮士,如果我告诉你我做了一个手术,睁眼却发现自己的灵魂上了别人的身,你信吗?”
那人怀疑的打量他,半晌后伸手一指:“弟,出门坐电梯上四楼,拐几个弯就到精神科了,如果你表现良好还能被放回来,去吧。”
祈乐:“……”
“我是正常人,我失忆了,”那人动动身体,继续哼唧,“哎哟——”
祈乐扑过去晃他:“老子说的是真的!”
“别……别晃……”那人的脸色又白了些,声音微弱,“头疼……”
祈乐停下,却没松手:“你信了么?”
那人盯着他看,仿佛在确认这人没有玩他,可他还没开口房门就开了,二人抬头,来人是叶水川,祈乐挥手:“嗨。”
叶水川已经换了件衣服,他没想到病房能忽然多出一个人,不由得打量几眼,他那时离门口很近,把这人的样貌看得清清楚楚,自然知道他脑袋有问题,立刻怒了。
祈乐心想他可能要去找医院理论,便开口解释:“他那时刚刚醒,神志不清,你看他都从精神科出来了,证明现在没事了,而且他会按时吃药的,”他扫一眼某人,“是不是?”
那人急忙附和,生怕遭人嫌弃:“对对,我一定按时吃药。”
祈乐把叶水川拉到床上:“我和他聊了半天,相信我吧。”
叶水川沉默一瞬,犀利的吩咐:“那好,如果他发疯对你不利你就往死里打,事后要是有人追究,你就说他想杀你。”
祈乐点头:“我会的。”
壮士:“=口=”
壮士弱弱的说:“我全听见了……”
“嗯,”祈乐特别淡定,“你如果去跟小护士说我要打死你,她只会认为你有被害妄想症。”
“……”壮士虚弱的吼,“不公平,我要告诉她你说这具不是你原来的身体,让你也进一次精神科!”
祈乐更加淡定:“你觉得她是信你,还是信我?”
“……”壮士简直悲愤了,“为毛啊这是,我不过做了个手术,怎么醒来就这样了……”
祈乐打断:“闭嘴!”
“就不闭嘴,我冤枉啊……冤啊……”
叶水川又怒了:“你不是说他好了吗?!”
壮士脸色煞白,顿时消音。祈乐快速下床,跑过去将他的床铺摇起来,接着倒了杯水,连同桌上的药一并塞进他手里:“你该吃药了,吃完就好了,来吧快吃。”
“……”壮士右手握着水杯,左手捏着他的家属买来调经用的益母草颗粒,风中凌乱。
“瞪什么瞪,这是你自找的,吃药!”
壮士可怜的看看他们,接着哽咽一声,认命的拆包装。
“……”叶水川说,“你不觉得他病的更严重了吗?!”
祈乐耐心解释:“他说他最爱喝益母草了,一天不喝浑身难受,所以导致他有点不正常,等他喝完就没事了。”
壮士在祈乐的逼视下把颗粒倒进杯子里全喝了,默默窝在床上一语不发。
叶水川打量几眼:“真神奇。”
壮士在没人看到的地方愤恨的挠了两下被单,小王八蛋,老子饶不了你!
4、现实
叶水川终究对神经病不太放心,冷眼观察一阵,直将他看的浑身发毛,颤颤巍巍向旁边缩了缩才终于作罢,他打量祈乐:“小远,你好点了么?想起多少?”
“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祈乐活动一下身体,“头已经不疼了,就是身上有点难受,可能睡得时间太长。”
“不,”叶水川凉凉的开口,“那是宁逍打的。”
祈乐默默消化一秒钟,怒了:“他敢打我?什么时候的事?在我打完他晕倒之后吗?”
“不是,这是之前的伤,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你们在场的三人知道,不过你都能被打进医院,我猜你身上应该多少带点伤,”叶水川一顿,感兴趣的问,“你要找他们算账吗?”
祈乐慢慢冷静,心想原主人回去时宁逍正和娃娃脸上床,那种情况下被打断是男人就会冒火,会动手很正常,娃娃脸肯定没什么战斗力,所以原主人会变成这样多半是宁逍造成的,但他见这人表情淡定,似乎见怪不怪,不禁想到一个可能性:“怎么,他经常打我?”
叶水川撇嘴:“嗯,动不动就拳打脚踢。”
祈乐不可思议:“那我呢?任他打?”
提起这点叶水川就痛心疾首:“你对他千依百顺,怎么打都打不走,打完后还强颜欢笑。”
一旁的壮士不禁感慨:“此乃真贱也……”
叶水川斜眼看过去,后者立刻费力的翻身,继续气若游丝的哼唧。
是挺贱。祈乐心想,忽然有些明白宁逍走之前的眼神了,敢情那人是听到医生的话觉得他早晚要恢复记忆,所以不屑和自己理论,那意思就仿佛在说:你今天牛叉轰轰的赶我走,以后还不是要痛哭流涕的跪倒在我面前,一边叫大爷一边忏悔。
“你现在这样挺好,我就怕你恢复记忆后又变回去,小远,我可丑话说在前面,”叶水川逼视他,“你要是还那么贱,老子这次真的抽死你!”
祈乐抽抽嘴角:“我以前是不是干过很多蠢事?”
“反正不少。”
祈乐叹气,就目前来说好消息是宁逍短时间内应该不会主动来找他,坏消息是这些明明都与他无关,他却不得不披着原主人的皮面对现在乃至将来会发生的各种问题,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若自己的灵魂一直在这里,那宁逍到死的那一天,都不会等到他想要的结果。
叶水川看看时间:“饿么?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祈乐连续昏迷两天,清醒片刻又昏睡半天,并没有胃口,但他觉得如果现在不吃,到晚上就饿了,便应了声,看向旁边:“壮士,你吃了没?”
“吃完了。”
叶水川便起身出去,临行前又忍不住看看某位精神病患者,后者眨眨眼,无辜的和他对视。祈乐见状急忙说:“你就放心吧,他已经喝完益母草了。”
叶水川只得收回视线,扭头离开。
祈乐跑到旁边的床位:“刚才说到哪儿了?哦,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吗?我真的和你一样。”
壮士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字不差,早已信了大半,他可有可无的嗯了声,想起这人害他灌药,非常想掐死这个王八蛋,但他此刻还很虚弱,只能动嘴:“小兔崽子……”话音未落房门又开了,他登时一抖,下意识觉得是叶水川,抬头一看不禁松气。
护士推着小车过来,对了对上面的字:“222的2床,郑小远。”
祈乐一怔,这才知原主人的名字,点头:“我是。”
“2号床郑小远。”护士又对了一遍,得到确认后便把药递给他,接着低头:“222的3床,易航。”
壮士呆呆的望着她:“……吃药?”尼玛如果早来一会儿,老子何至于喝那袋益母草啊?!
“对,你是易……你怎么了?”
“没事,”易航回神,看一眼她的表情,急忙伸手,“好高兴啊,又吃药了……”
护士:“……”
易航默默把药吃完,见她要走,忍不住叫她:“我有个问题。”
小护士回头:“什么?”
易航一脸纯洁:“我听到有位医生说总发生这种事,可见我不是第一位这样的病人,请问你们真的觉得这些都是巧合吗?”
那小护士推着车向外走,故作镇定:“当然了。”
“其实我感觉当时被某种东西操纵了,完全不像我自己,等我清醒后之前的记忆就全没了,”易航的声音很轻,带着少许阴森,“这里是医院,死人很多,你说会不会是鬼……”
小护士的脸瞬间白了,急忙出去,到门口时还不小心踉跄了一下,显然吓到了。易航盯着被关上的门,高兴的哼唧:“敢让我不爽,我吓死你们。”
祈乐笑了:“亏你想得出来,你就不怕再去一次精神科?”
易航一呆:“……不至于吧?”
祈乐觉得这人有点二,他挑眉:“你是怎么被放回来的?”
易航伤心的问:“我能不说嘛?”
祈乐不答,悠悠的说:“我能随时告诉护士你又犯病了。”
“……”易航说,“算你狠!”
他默默回忆:“镇定剂的药性过后我已经被拉进精神科的病房了,我当然要反抗,医生护士又进来了,可我那群家属里面忽然多出一个男人,一看就是那种事业有为的精英男,说白了就是高富帅,他拿着医用托盘,一脸平静对那些医生说我头部受伤加上又没睡醒,再拍一下应该就清醒了。”
祈乐暗中点头,估摸这人被他一吓,便识时务的认命了,他正要开口,却听这人伤心欲绝的说:“然后他就真的给我来了一下,他妈的简直疼死了,再然后我就老实了。”
祈乐:“……”
祈乐安慰:“没事,你看你这不是出来了嘛。”
易航虚弱的指指床铺:“摇下来,我想睡觉。”
祈乐应了声,慢慢将床铺放平,转到正事上:“你做的什么手术?有风险吗?你觉得……你还有可能活着吗?”
易航沉默,半晌才开口:“我也不知道,我出了车祸,被拉进这家医院抢救,迷迷糊糊听见医生说患者需要手术,然后我就被推进手术室了,等再睁眼就这样了,你呢?”
“心脏手术,成功率不高,”祈乐顿了顿,“我之前的病房……就在这里的六楼。”
易航微微一震,却没开口,他们遇到的都是生死难辨的情况,他们确实想知道结果如何,却又……不敢面对那个现实。
祈乐觉得有些沉闷,随手拿起病服一披:“你睡吧,我去厕所。”
他简单解决生理问题,去洗手,接着一怔,透过镜子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原主人很年轻,应该和自己的年龄差不多,长相算是上乘,清秀帅气,只是眼角有些上挑,他扒拉两下,微微皱眉,或许是他的错觉,又或许他在潜意识里把gay这个词带入了,他总觉得这样斜眼看人透着股妖气,不禁来回看了又看,直到扫见旁边的人怪异的眼神才作罢。
他默默安慰自己气质最重要,转身回去,在快要到达病房时却不禁停住,挣扎的盯着前方电梯,接着考虑到叶水川可能要回来,只得进屋。易航已经睡着了,他没有吵醒他,安静的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很快便见叶水川拎着饭菜进来了。
叶水川还有事,没法在这里陪宿,便打开包:“这是你的手机和钱包,里面有我的号码,有事给我打电话,我明天不知道几点能来,你如果饿了自己去食堂买饭。”
祈乐捏着两样东西,顿时踏实:“知道了。”
“那我这就走了,”叶水川看一眼熟睡中的易航,不放心的交代,“床头有按钮,他如果发病你就按一下,把护士叫来。”
“嗯,我能照顾自己,”祈乐起床送他,余光不经意间扫到弄脏的病服,加上一句,“你明天给我拿几件衣服。”
叶水川点点头,让他回去休息,离开了。
祈乐在安静的病房站了一会儿,最后深吸一口气,开门出去,乘电梯上六楼。
他看着熟悉的走廊,一步步向前,很快在606号病房前停下。他只觉心脏跳得很快,手指冰凉,放在门把上久久没动,他闭了闭眼,连做几个深呼吸,接着用力拧开门,这是间单人房,夕阳的余晖从窗户打进来,将床单染成漂亮的橘红色,只见那上面空空如也,并没有住人。他张了张口,发不出一点声音。
“请问你找谁?”小护士恰好路过,不禁上前。
祈乐回头,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叫祈乐的人?他现在……在哪?”
“哦他啊,他的手术失败,去世了,”小护士说着见他脸色太难看,临走时随口安慰,“你别太难过。”
祈乐根本没听见后面的话,“去世”二字撞进耳里,胸口仿佛被人狠狠砸了一下,一瞬间的窒息感让他似乎真切的感受了一遍死亡,他一动不动的站着,久久沉默,直到身体都有些僵硬才稍微动了动,斜靠在门框上。
他死了,烟消云散,这世上再也没有那个人,他过往的一切物品,他的衣服、他的画、他的电脑都将变成一个符号,无一不提醒着别人他已死的事实。他现在是郑小远,他将不得不拖着这具身体开始全新的生活,而祈乐这个人包括人们对他的所有回忆,都将永远停留在陈旧的岁月里。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抖着手拿出手机,下意识按下一串号码,那边过了很久才接通,接着响起发小顾柏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沙哑,显然状态并不好:“……喂,哪位?”
5、精英
易航醒来时已经入夜,头痛感明显减轻,他侧头,见某人在发呆,不禁挥挥手,祈乐回神:“醒了?你今天没人陪宿?我看你家属挺多,都被你折腾惨了?”
“不,精英男说今后他负责照顾我,所以那些人都回去休息了。”
祈乐想起这人被精英男狠狠拍了一下,顿时同情:“祝你好运。”
易航欲哭无泪:“老子真不想看见他,他就是披着人皮的禽兽……”他打滚哀嚎,抬头一看祈乐又在发呆,诧异:“你怎么了?”
祈乐叹气:“壮士。”
“嗯?”
“我死了。”
易航微微一震,立刻起身:“你去……你去楼上看过了?”
祈乐点头,从六楼下来这么久,他已经平静了:“手术失败,十天前就已经死了,”他顿了顿,“我给我发小打了个电话。”
易航不可思议:“你疯了?你说什么没有?他啥反应?”
祈乐靠在床头:“我当时有点受不了,想找人说说话,等回神后电话已经打出去了,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就没开口,他见没人答话很快挂了。”他回想那人的声音,眼神有些深,二圈现在一定很难过,可他已经死了,又能怎么办?
这件事太荒诞,即使有办法证明自己就是原来那个人,但就一定能回到过去的那个家、继续过去的生活吗?他们比谁都清楚,现在毕竟换了身体,而这具身体有要面对的生活环境,有亲朋好友,层层桎梏套着,想脱都脱不清。
易航沉默半晌,扫见柜子上的手机,伸手拿过来。
祈乐挑眉:“打给谁?”
“我,”易航说着报出一个人名,“……我是他朋友,他在吗?”他愣愣听着,一语不发的挂断,“我也死了。”
二人都有些沉默,易航满脸认真:“我觉得这里真的很邪门,你看被子上的字,正常医院会印这种东西吗?”
祈乐扯扯嘴角,笑了:“是挺奇怪,”他微微一顿,“其实我曾想过如果我没死又恰好遇见原先的身体,就能啪的一声变回原状,谁知……好好活着吧。”
易航嗯了声,他们都是死人,现在莫名其妙得以偷生,自然不能浪费机会,他叹气:“我以前是学生,他娘的现在老了将近十岁,你呢?”
祈乐正要回答,房门却忽然开了,来人长相英俊,穿着西装,俨然一副精英样,易航立刻谄笑:“亲爱滴你来啦,怎么这么晚才来?”
祈乐:“……”
祈乐一脸惊悚的看着他,简直觉得出现了幻听。
来人有短暂的停顿,接着从容的过来:“今天公司忙,我白天时间紧,没注意病房这边,这里人多,我怕他们吵着你,我要了单人间,明天再请特护,走吧。”
易航急忙抓着床铺:“我不搬!”他说着向后缩,忽然见祈乐敲敲额头,顿时恍然,“亲爱滴你是怕我遭人嫌弃吗?没事,他不在乎我是不是有病,你工作忙没时间陪我,我刚好能和他聊天。”
那人不禁扭头:“你是……郑小远。”
祈乐诧异:“我们认识?哦,我失忆了,很多事不记得。”
“不认识,我听说过你。”
祈乐瞬间想起那句“是个人就知道他贱”,干咳:“名声……不太好吧?”
“嗯,不止你,你们那群人都不正常,”那人说完不再理他,摸摸易航的脸,“真不搬?”
易航被他摸的毛骨悚然,强装镇定的点头。那人沉默片刻,最终妥协,出去退房。
祈乐看着某人:“单人间条件不错,还自带卫浴,你真不去?”
“不,”易航满脸悲催,“老子就住在这儿,万一被他整死还能有个人证。”
“……”祈乐说,“我同情你。”
“我也同情你,”易航幸灾乐祸,“你刚才没听到吗?你周围的人都不正常。”
“其实有时对神经病来讲,普通人就等同于不正常,”祈乐淡定的看着他,“你觉得在那种情况下能狠狠的给你来一下,是正常人干的出来的事吗?”
易航:“=口=”
房门很快又开了,那人回来坐下:“在聊什么?”
易航捏着被角哆嗦,讨好的笑:“在聊你呢亲爱滴,我们夸你英俊潇洒威武霸气……”
祈乐只看到这儿,不再理会他们,翻身睡觉,他睡的很沉,梦里又来到熟悉的走廊,顾柏正站在尽头望着他,目光沉甸甸的,藏着让人读不懂的情绪,然后他慢慢开口,声音沙哑:“小乐,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他猛然睁眼,夏天太阳升的早,外面已经亮了,他揉着额头坐起,二圈想告诉他的到底是什么,他们之间难道还有他不知道的事吗?
“哟,早安。”
祈乐扭头,易航正在吃饭,精英男却已离开,易航指指桌子:“给你买的早点。”
“谢了。”祈乐出去洗漱,回来的途中见几位护士在神秘的聊着什么,神色还有些惊慌,不禁笑着回病房:“你对护士说这里有鬼,现在都在她们中间传开了。”
“最好吓死几个。”易航高兴了。
“你就不怕她们弄道符挂在你身上驱邪?”
“不会,”易航想也不想,“她们从大学开始接触尸体,连死人都不怕还怕这些吗,过两天就消停了,这里是医院,多么科学的地方,我就不信她们能去找个道士来。”
“但愿。”祈乐答,穿越后他已经不相信科学了。
二人饭后坐在床上聊天,期间某人派的特护来了,结果被易航找借口打发出去,继续聊,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祈乐见叶水川还是没来,便从钱包拿钱,让特护为他们买饭,而等后者把饭菜拎来,他的手机刚好响起,他见来显写着“哥”,不禁深吸一口气,准备应付这具身体的哥哥:“喂?”
叶水川在那头问:“小远,吃饭没?想吃什么?”
尼玛浪费感情……祈乐足足沉默三秒钟:“正在吃,你不用买了。”
“那好,我给你买点水果。”
易航见他面无表情的挂断,挑眉:“昨天那人?”
“嗯,你注意点,别又喝益母草。”
“还不是你害的,他娘的凭毛老子这么惨……”易航说着只听咔嚓一声,徒然顿住,暗道不会来的这么快吧,他抬头一看,瞬间哆嗦:“亲爱滴,你不用上班吗?”
精英男走进来:“你妹妹昨天买的药忘拿了,我帮她拿。”
红果果的借口。祈乐头也不抬的吃饭,易航有怨不敢发,只得坐着。某人于是道貌岸然的找药:“这是谁拆的?”
易航向旁边蹭蹭,闷头吃饭。精英男看他一眼:“小航,你喝了一袋益母草?”
易航猛地呛了一下,无辜的抬头:“……咩?”
精英男对上他的小眼神,摸摸他:“没事,你要是喜欢,这盒就留给你了。”
“……不,你误会了。”
祈乐目不斜视,暗道如果换成自己估计早就和人家死磕了,他淡定的把饭吃完,为自己倒水,这时叶水川刚好进门。
“我刚才看见医生了,他说你再观察两天如果没问题就能出院,你想起什么没有?”
“没。”
“嗯,别勉强,我去洗水果。”叶水川把袋子放下,拿起苹果出去。祈乐和易航几乎同时看向精英男,后者没注意他们,而是看看关上的房门,平静的下定论:“神经病。”
祈乐淡定的喝水。易航则想咆哮,卧槽洗几个苹果就是神经病,大哥你的三观到底在哪里?!
祈乐多少有些不放心:“你昨晚说我周围没正常人,有例子吗?”
精英男看着他:“两个人前一秒还打得你死我活,恨不得把对方宰了,后一秒就能没有任何预兆的和好,跟亲兄弟似的,正常吗?”
“一般吧。”祈乐估摸这人说的是叶水川和伪娘,不禁鄙视的看着他,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算什么精英?
“你以后会明白我的意思,”那人扫他一眼,平静的换话题,“如果有个人很讨厌你,几乎不正眼看你,忽然有天让你去山上等着他看日出,你去吗?”
“不去,”祈乐想也不想,“他肯定耍我,我又不傻……呃,你指的是谁?他去了?”
“嗯,据说在山上苦等两天,最后还是他朋友找到他把他硬拉回来的,他还为此大病一场,蠢吗?”
祈乐额头一跳,觉得这人说的多半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他估摸这人在报复,原因是自己刚才鄙视他了,但他又觉得奇怪,宁逍不像那种会故意整人的类型,怎么会约他出去?
易航不清楚内幕,赞同的点头,跟嘲笑二百五似的:“蠢到家了,他缺心眼吧?”
祈乐:“……”
“乖,”精英男满意的摸摸他,“那人你也认识,猜猜是谁?”
易航终于觉出不对劲,看看沉默的某人,低头数手指。精英男倒不介意他无视自己,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很明了了,他看着祈乐:“后来那个叫宁逍的只用三个字就把你哄好了。”
祈乐回想那变态的性格:“不可能是‘我爱你’或‘对不起’吧?”
“嗯。”
“那是什么?”
精英男看看时间,捏起易航的下巴来了个告别吻:“我去上班了。”他说完便走,身影很快消失。
卧槽!把他的好奇心勾起来不管了,耍他吗?祈乐正要发作,对面的易航忽然回神,暴躁的挠床单:“啊啊啊!这不是真的!尼玛这是我的初吻啊啊啊!”
精英男已离开,祈乐追出去也没用,他慢慢消气,见某人仍在打滚咬被子,外加拎着枕头来回摔,正要安慰几句,余光忽然一扫,急忙喝道:“闭嘴!吃药!”
“吃你妹!”易航说着察觉到什么,惊悚的回头,只见叶水川正站在门口冰冷的注视他,他哽咽了,抖着手拎起一袋益母草,倒进杯子里全喝了,躺平装死。
叶水川围着他转了转:“还是好神奇啊。”
祈乐把他拉到身边,直勾勾盯着他:“你知道那三个字吗?”
叶水川一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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