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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这世界疯了 > 70

70

51、旧事

对于顾柏和祈乐的亲热,最不爽的就是宁逍,尤其还是在如此近的距离看着,不过他一贯高傲,便慢条斯理的起身回原来的座位,一点恼羞成怒的成分都看不出,特别淡定,他知道继续在他们旁边坐着会为自己添堵,自然不会­干­这种蠢事。

现在还没上课,向那边看的人很多,万磊也在其中,自从得知这人是多重人格后他便把现在的郑小远当成另一个人看待,此刻倒没觉得不爽,只是简单扫一眼便继续看书。

祈乐默默坐着,察觉那群女生的眼神越发灼热,咔嚓声不绝于耳,甚至有的都没关闪光灯,他嘴角一抽:“你看……我真的很受女生欢迎……”

顾柏立刻笑了,在那群人发亮的目光下揉揉他的头:“嗯,受欢迎。”

“但这不科学,”祈乐有些惊悚,慢吞吞向他身边蹭,“我觉得她们不止把我当闺蜜,这到底是为什么……哦,我想起来了,小颖也认识我,这更不科学!”

顾柏掏手机搜索“腐女”,递给他,祈乐奇怪的拿过来看看,不禁一怔,开始仔细阅读,接着满脸黑线。顾柏含笑问:“懂了?”

“懂了,”祈乐微微一顿,“那小颖和她那朋友为什么也认识我?我的名声这么响?”

顾柏诧异:“叶水川没告诉你告白门?”

祈乐默默反应一秒:“这又是什么?”

顾柏有些后悔提起这件事了,他思考片刻:“没什么,就是郑小远当初弄了一个告白,被拍成视频传得到处是,所以她们知道。”

祈乐怀疑的问:“什么样的告白?”

顾柏扫一眼门口:“老师来了,上课吧。”

“……”祈乐压低声音,“别他娘滴给我转移话题,到底怎么回事?”

顾柏又思考片刻,寻找措辞:“具体的我不清楚,大概就是郑小远弄了蜡烛、玫瑰和蛋糕,在宁逍生日那天对他表白,据说他高中已经对宁逍说过那三个字,只不过这次听从朋友的建议想弄得正式点,围观的人挺多,被拍成视频传到论坛上,连续半个月都在首页飘着。”

祈乐知道这代表每天都有人顶贴,而且绝对有人转载,他急忙掏手机上网,像这种帖子哪怕沉下去,现在也应该还能找到。顾柏扫一眼,伸手拦着:“先上课,他的事和你没关。”

“不,”祈乐固执的翻帖,“我得弄清楚,怎么说也是我在用这具身体。”他打开搜索,输入关键词,很快找到想要的帖子,立刻点进去,他没带耳机,不过下面有截图,他便看了看图片,接着一口血差点喷屏幕上。卧槽,这是在学校啊,郑小远化得跟妖­精­似的,还穿的这么­性­感暴-露,尼玛手上的喇叭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对着喇叭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顾柏看看他,解释:“他的­性­子虽然软,但属于敢爱的类型,尤其对象是宁逍,这也算是一个优点。”

祈乐不答,继续翻,接着瞬间沉默,额上青筋直跳。顾柏按住他,勒在怀里,防止这人暴走,耐心的劝:“乖,上课吧,这都和你没关。”

“卧槽,没关他妹啊,老子现在想杀人!”祈乐小声的咬牙切齿,尼玛宁逍直接就把蛋糕摔在郑小远脸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那么多人看着呢,他的脸往哪儿放啊?!尼玛他已经顶着这张脸在学校晃荡好几天了啊,太他妈的丢人了有木有!

“坐好,老师看你呢。”

祈乐气咻咻的转正身体,收起手机,想了想:“当初出主意的是谁?”

“不知道,我和他们不熟,”顾柏说,“你可以问问叶水川。”

祈乐于是给自家大哥发短信,等了等,很快得到回复:“小远?!”

祈乐嘴角一抽:“是我。”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你是哪个小远?”

祈乐耐着­性­子回,说是最近那个,忽然听说告白门,想问问。

“你问这个­干­什么?想杀人吗?小远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没事多翻翻我给你的书,有好处。”

祈乐:“……”

顾柏眼看自家媳­妇­要炸毛,急忙把书摊开,让他听课,接着掏手机和叶水川聊,说有自己盯着不会出事,这才终于套出那个人,他看一眼:“就是上次在酒吧扔你蛋糕的那个,反正你也出气了,至于宁逍……他的­性­格就这样,你要是想报复我不反对,但我不希望你和他有太多牵连,最好一直把他当空气。”

祈乐挑眉:“为什么?”

“我吃醋。”

祈乐:“……”

祈乐和他对视,又扫一眼宁逍,最后哼唧一声,低头翻书,暗道这种事以后有机会再说。

上课的时间过得很快,顾柏第二节有课,不能再陪他,祈乐于是将他送到楼下,样子看上去特别乖巧。顾柏把他抱进怀里揉揉:“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点。”

顾柏点头,觉得这画面太温馨,下意识想让他叫自己一声老公,但转念一想这人肯定不­干­,便只得作罢,决定下次滚床单时一定逼他开口,这才离开。

祈乐转身回主楼,找到第二节的上课地点,进去坐下,接着看到呼啦围过来的女生,立刻趴在桌上:“我没什么想聊的,也没什么东西值得你们YY,都走。”

那些人扒拉半天都没把他拉起,无奈下便都散了。

宁逍和他坐在一排,中间隔着四五个座,这时见他又独自一人坐着,不禁陷入挣扎,他虽然知道这人有伴,但实在想把他弄到手,尤其这人还是多重人格,或许哪天这一人格就消失了,到时候都没地方找另一个这么合胃口的人,他思考一下,觉得可以先从普通朋友做起,慢慢来。

祈乐正在翻书,余光见某人又要过来,顿时不爽:“滚,老子现在不想搭理你。”

“……”宁逍冷眼看他,“你忽然发什么疯?”

“你当初在那么多人面前把蛋糕摔我脸上,还想让老子给你什么好脸­色­?”祈乐斜眼看他,“你让我消气也行,去买个蛋糕让我也摔你一遍,怎么样?”

宁逍冷冷的开口:“你那天拿着喇叭在学校大喊大叫我的名字,你以为我不丢脸吗?”

“你不爽可以走啊,又没人拦着你,”祈乐不为所动,“总之老子不爽,滚。”

宁逍的耐心彻底用尽,冷眼看看他,扭头就走,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再和他搭话。

祈乐哼唧一声,继续看书。此刻还未上课,走廊都是来往的人群,虽然比较喧闹,但他坐在靠前的几排,与前面的万磊很近,那人听得清楚,顿时心情大好,他是外地生,在这里认识的人不多,前几天只得让宁逍查,不过自从探索到真相后他便和那人没多少交集了,毕竟小远现在会变成这样,宁逍要占大部分原因,他能忍着不去揍一拳已经很不错了。

他看一眼小远,不禁上前,迟疑的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是有记忆还是别人说的?”

“偶然听别人提的。”祈乐抬头看他,虽然照片比较模糊,但当初上前帮他擦脸、挥手让人群离开的应该就是这位,他奇怪的问:“你为什么想治好我?等你治好我,我还是要不停的追着那个人渣,有用吗?”

万磊一时沉默:“你不懂。”

祈乐更加奇怪,见他还站着,便指指身旁的座位。万磊看一眼,转身把自己的书拿过来,这才坐下。

我的意思是和你聊几句,没让你坐在这儿上课……祈乐动动嘴­唇­,觉得现在把人轰走太不礼貌,只得忍了,他压低声音:“你也是gay,喜欢以前的那个人,是吧?”

万磊一怔,苦笑:“gay之间的磁场一向很准。”

神马磁场……祈乐眨眨眼:“那以前的人也知道你是gay?”

“应该吧,所以在班里我和他的关系比一般人好,”万磊微微一顿,看着他,“我问过医生,他说你这种情况可以试着做催眠,不过我猜你不肯。”

“我现在生活得这么好,为什么要变回去。”

“那你哥是什么意思?”

“他让我看佛经。”

万磊:“……”

万磊顿时扶额,他知道这人的父母去世,高中便已出柜,早就和姑姑闹翻,根本没打算回去,所以如今还算有权利管他的就只有顾柏和叶水川,前者肯定不希望他转换人格,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后者身上,可他忘了,小远的大哥……一向不太靠谱。

他想了想,觉得应该找机会和顾柏谈谈,那人既然喜欢现在的人,肯定不希望小远的情况变得更糟,甚至发展成杀人犯。

祈乐挑眉:“怎么?”

万磊回神,放下揉额头的手:“没事。”

祈乐看他一眼,好奇的问:“你到底为什么想把我变回去?”

万磊苦笑:“不变回……我更没希望了不是吗?”

祈乐诧异:“他知道你喜欢他?”

“不知道,”万磊想起那个人,眼神有些远,“他虽然­性­格很好,但在感情上比较执着,我如果说了,他只会远离我,连朋友都没办法做。”

“可他既然这么执着,你不是一样没希望?”

“最起码我还能试试,”万磊笑了笑,“现在……连试都没办法试。”

结果就是郑小远死的那天,你都没对他说过那三个字,祈乐看着他:“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出来,后悔吗?”

万磊沉默半晌,叹气:“有点,”他微微一顿,“你愿意接受治疗吗?”

我根本就没病……祈乐同情的看他一眼,扭头:“上课了。”

万磊苦笑,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祈乐专心听讲,慢慢熬到中午,收拾东西去找顾柏。万磊下意识想找他要顾柏的联系方式,准备以后和那人谈,但转念一想可能会引起这人的反感,只得作罢,等以后找机会再说。

顾柏将车停在主楼,耐心等着媳­妇­,接着见他开门上来,笑着问:“吃什么?”

“随便,”祈乐扭头看他,“gay之间有磁场?”

顾柏微微一怔,揉揉他的头,温柔的询问:“听谁说的?宁逍还是万磊?”

“万磊。”

“哦,还聊了什么?”

“很多。”

顾柏更加温柔:“所以你和他是坐在一起上的课?”

祈乐眨眨眼:“……咩?”

顾柏继续抚摸他的头,一下比一下用力:“我不是让你离他远点吗?”

“……忽然就聊上了,”祈乐心虚的向旁边蹭蹭,“走吧,吃饭。”

顾柏盯着他看一阵,扭头开车,决定下次滚床单时不仅要他叫老公,还要让他听点话,他看着前方的路,转到正事上来:“你爸过几天要回来谈生意,你见吗?”

祈乐猛地一震,张了张口,完全不知道说什么。

顾柏握住他的手,安慰:“别怕,我陪你。”

祈乐应了声,接着想到如果相认的过程比较顺利,那自己和顾柏的事早晚要解决,他立刻肝颤,尼玛出柜会不会死人啊?

顾柏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手上用力,握紧他:“放心吧,交给我处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离开我。”

祈乐微微一颤:“嗯。”

顾柏带着媳­妇­去吃饭,平淡却温馨的过完一天。

易航盯着网上的东西,特意找了家本市的店,让人送货上门,接着美滋滋的去取,跑进浴室一通折腾,终于满意了。

陆炎彬回来时已经傍晚,他把公文包放下,倒了杯水,去书房找媳­妇­。易航见他进来,顿时高兴,狂奔过去:“亲爱滴,晚上吃什么?”

他仰起头,只见那脸上从右眼角到左脸颊横着条刀疤,异常狰狞,此外下巴还粘着一颗拇指大小的痣,上面甚至还带着一根毛,随风飘荡。

陆炎彬正在喝水,乍然看见他的样子,瞬间喷了:“咳咳咳……”

易航立刻闪身躲开,高兴的问:“亲爱滴,你怎么了?”

陆炎彬:“……”

“亲爱滴,吃什么?我饿了。”

陆炎彬:“……”

陆炎彬快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盯着他看,接着把杯子一放,扛起他扔在书房的躺椅上,捏起他的下巴。

“疼疼疼……”易航立刻嗷嗷叫,“疼啊,我抹的强力胶水,你撕不掉,哎哟,他妈的你给我停手,疼啊!”

陆炎彬:“……”

易航哼哼两声,仰头看他:“你不是喜欢我嘛,有本事你就这样上,看你倒不倒胃口。”

陆炎彬沉默一瞬,放开他起身。

易航顿时得瑟:“没事的话我继续打游戏了,你去买饭。”

陆炎彬不答,慢条斯理的开始解衬衣扣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脸平静。

易航:“=口=!!!”

52

52、生活

易航睁大眼,满脸震惊,呆滞几秒后终于回神,万分后悔做这件事之前没把“这人脑回路不正常”的因素考虑进去,他哆哆嗦嗦劝:“大哥,你要冷静,我错了,我不该天真的以为这样就能阻止你的兽-欲,我我我这就弄下去,马上弄,其实我只是在和你开玩笑……”

陆炎彬充耳不闻,继续沉默的解衣扣,此时已经解到一半,露出的胸膛有些偏瘦,却异常结实­性­感,一看便透着股隐约的强劲,他的目光深邃,眨也不眨的望着他,安静而危险。

易航弱弱的伸爪子:“大哥,你有听见我的话吗?”眼前的人站在躺椅正前方,他便慢吞吞向旁边蹭,试图找到一个逃跑的缝隙。

陆炎彬淡淡的嗯了声,彻底把衬衣解开,脱下随手扔在旁边的羊毛地毯上,开始解皮带,那腹部的肌­肉­结实内敛,还能看到几块腹肌。

易航:“=口=”

易航急忙快速缩,翻身准备逃跑,陆炎彬轻松拉住他的后领,用力一带,重新把他按在躺椅上,接着移动身体挡住他的退路,顺便摸摸他的头。他的皮带已被扯开,拉链拉下,露出一半­内­裤,只见里面的某物已经完全硬了,轮廓十分明显。

易航:“=口=!!!”

易航只觉五雷轰顶,三魂七魄瞬间被惊飞一半,指着他:“你你你……”

陆炎彬捏着他的下巴在他脸上亲一口,想把裤子脱了,但转念一想要用的东西都不在手边,便暂且作罢,开始上前脱媳­妇­的衣服,这人属于宅的类型,在公寓只穿着一件睡袍,把腰间带子一扯,轻轻松松就扒光了。

易航彷佛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嗷”的一声炸了,奋力挣扎,挣扎,再挣扎,终于成功挣脱某人,噌的起身就跑。陆炎彬站的位置距离门口很近,便后退一步挡住去路。易航穿着小­内­裤颤颤巍巍远离他,没有强行突破,而是准备等他过来再找机会向外跑。

陆炎彬没去追他,低头暂时先把裤子的纽扣系上,然后转身离开,还不忘拎着媳­妇­的睡衣,省得自己回来时又要再脱一遍。

易航被扔在书房,默默反应一秒,眼睛瞬间亮了,暗道机会啊,他急忙向外跑,扑过去要开门离开,可拧了拧,又拧了拧,愣是没拧开,他顿时愤恨的挠门:“我擦你太万恶了啊啊啊,放我出去啊啊啊!大哥,我真的错了啊啊啊——!”

他在房间来回转圈,接着脚步一顿,想起送来的箱子就在桌上,便过去翻出药水,识时务的把脸上的东西弄掉,这样某人也许就会放过他,他这么想着,只听房门咔嚓开了,抬头一看,某位混蛋又回来了,并且一手拿着润滑剂,另一只手拎着装套套的塑料袋。

易航:“……”

易航正在弄下巴的痣,这时手一抖,药水啪嗒掉了,他急忙扶正,以免把键盘弄湿,抬头肝颤的看着某人。陆炎彬关好门,缓步过去。易航站在书桌后,左右看看,发现根本没地方跑,不禁怒了:“你说的不会逼我,要把我追到手再上,他娘滴你说话不算话!”

陆炎彬把东西放到桌上,平静的提醒:“我说的是把你追到手或者你自己同意后我就上。”

易航:“……”

“你刚才亲口说,让我有本事就上。”

“……”易航哭了,“大哥,我跟你开玩笑!”

“你自己信吗?”

“……如果我说信呢?”

“我不信就行。”

“……”易航泪流满面,觉得这次死定了,尼玛还是自己挖的坑,他甚至比医生还惨,人家好歹是为理想和事业献身,他这纯粹是自己找死!他吸吸鼻子:“哥,咱们谈谈好吗?”

陆炎彬快速把裤子脱了,将他按在椅子上:“一会儿谈。”

易航敏锐的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的热度超出正常范围,急忙向后缩:“哥,就现在谈吧,我……唔嗯……”

陆炎彬不等他说完,捏起他的下巴便吻,这个吻不同以往的温柔,带着明显的侵略意图,特别危险。易航挣扎两下,完全没挣开,接着很快察觉他的手开始下滑,在身上捏捏,然后到达最脆弱的地带,缓缓给予抚摸,他顿时喘了一声,极力躲开他的­唇­:“等等……”

陆炎彬停下,声音带着沙哑:“怎么?”

易航不抱希望的问:“大哥,我像前几天那样用手给你弄出来行吗?”

陆炎彬想了想,认真看着他:“不行,你好不容易亲口同意一次,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觉得等到下次再做,就是我把你追到手之后了。”

这倒是句实话……易航沉默一瞬,指着自己的脸:“大哥,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有兴致上啊?!你也太变态了吧?!”

“你不是问过阿渊吗,我现在喜欢你,又不仅限于你这张脸。”陆炎彬说完扯掉自己的­内­裤,巨大狰狞的某物顿时全部露出。

易航:“……”

“老子不­干­!”易航立刻挣扎,他下巴上的痣刚才已经被药水浸过,这时一动,终于成功脱落,他呆了呆,亢奋了,“掉了!我的样子变了,你快停手!”

陆炎彬捏起那颗黑乎乎的东西,淡定的拍在他脸上:“好了。”

易航:“=口=”

陆炎彬搂着他的腰向怀里带,一边吻他,一边快速把他的­内­裤扒了,接着随手抄起桌上的润滑剂,打开倒出一点,耐心扩张。易航顿时闷哼,想要挣开,但某人的另一只手正按在他的欲望上抚摸,一波波快感直冲大脑,他的呼吸很快乱了,不过即将发生的事却随时提醒他危险的存在,仍锲而不舍的挣扎,但还未等他成功脱身,便只觉一股热量猛然从体内涌上,越烧越旺,他哼了声:“你下药……”

“阿杰教的,据说效果特别好,省得你难受。”

易航:“……”

易航的全身快速染上红晕,呼吸乱的不成样子。陆炎彬把他的腿抬起搭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低头亲吻他的脸:“要吗?”

易航:“……”

陆炎彬一点都不着急,双手在他身上缓缓抚摸,不停的撩拔他。易航忍了忍,终于受不了了,崩溃的开口:“要总行了吧,你他妈快点……”

陆炎彬呼吸一紧,调整姿势,掐着他的腰把自己的欲望一点点抵进去,那销魂的感觉让他不禁微微闭住呼吸,简直想要发狂。易航长长的呻-吟一声,下意识仰起头,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颈。陆炎彬低头吻上去,腰间用力,慢慢动起来。

易航的声音很快破碎不堪,胡乱摇着头,下巴的痣脱落,不知掉在哪里。陆炎彬在动作中看一眼,那脸上只剩一条刀疤,让呆萌的媳­妇­看起来添了分悍气,别有一番风情,他的呼吸又粗了一分,放任自己沉沦。

这场情-事越发缠绵,到最后易航连自己说过什么、有没有迎合、做了几次都不知道,他只觉这种强烈的快感不停的拍打神经,让人根本没办法拒绝,等他回神后已经被某人拖进浴室了。

陆炎彬耐心为他清洗,将他抱到大床上,满足的摸摸他的头:“乖乖躺着,我去买饭,想吃什么?”

易航哼唧一声,拍掉他的手:“随便。”

陆炎彬便穿好衣服,转身离开。易航可怜的窝在床上,满脸悲催,知道这次只能怨自己倒霉,不过这种事有第一次绝对会有第二次,就算那个混蛋信守诺言要追到手再上,但经过这次后,他觉得以后估计要经常­性­的用手为他解决,这简直就是恶­性­循环。他捏着被角思考片刻,接着灵感一闪,急忙起身,忽略掉腰上的酸痛,跑到书房上网,气哼哼的买东西。

祈乐这周不用去上班,原本应该很悠哉,每天有课的时候就去上,没有则窝在公寓上上网,逗逗猫,和顾柏聊聊天,而事实上他的生活确实是这样过的,不过却带着少许紧张和焦虑,因为他的老爸要来了。

顾柏把他的状态尽收眼底,将他抱进怀里揉揉,提议:“要不我们出去散步?放松一下。”

“放松什么?”

顾柏亲他一口:“你说呢。”

祈乐沉默片刻,默默窝着:“不去,”他顿了顿,“我爸有没有说他谈生意的这几天住哪,回别墅吗?”

“你家的家具都遮上布了,还得打扫,太麻烦,他说住酒店,也许会回去看看,”顾柏说着一顿,抱好他,“也或许……他会来公寓看看,因为你的东西毕竟都还在。”

祈乐的脑中下意识闪过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独自对着熟悉的卧室伤感,甚至是老泪纵横的画面,鼻子不禁一酸,接着又想到如果老爹看到有人占了自家儿子的房间,穿着自家儿子的衣服,抱着自家儿子的猫,会不会不等他解释就把他乱棍打出去啊?

顾柏见媳­妇­眨着湿漉漉的眸子望过来,样子可怜的不得了,顿时心疼,凑过去温柔的吻吻他:“那是你爸,你说你有什么好怕的?乖,去散步吗?”

祈乐刚要拒绝,忽然听到手机响了,拿出看看,发现是哥夫,便按下接听键:“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你要是再让我去拿佛经之类的东西,老子立刻杀了你。”

“放心,不是佛经,”钟睿渊在那头笑呵呵的说,“你心情不好啊,发生什么事啦?钱包被人掏了吗?”

“……”祈乐说,“没有!”

“那是因为什么?有事和你哥夫说,我帮你想办法,”钟睿渊和气的说,“出来坐坐,喝几杯,你的几个朋友一会儿也来,大家聊聊。”

祈乐不抱希望的问:“哪几个朋友?”

“就你在医院认识的那几个。”

“……”祈乐说,“不去。”

顾柏正抱着媳­妇­,这时离听筒特别近,若是放在平时,他自然乐得和媳­妇­二人世界,不过最近媳­妇­的状态明显不好,理应适当的散散心,便抢过电话:“我们这就过去,嗯,挂吧,一会儿见。”

祈乐盯着他:“去­干­什么?”

顾柏亲他一口,耐心解释:“既然是你哥夫打的,说明陆炎彬和那个叫阿杰的都在,你的朋友肯定比你惨,你多看看他们,心情就好了。”

祈乐心想有道理啊,噌的起身:“走,去酒吧。”

顾柏于是带着胜利的微笑,开车带媳­妇­去散心,他们到的时候某位二百五也刚刚下车,见到他立刻奔上前,神秘兮兮的拉着他走到一旁,并在陆炎彬准备过来时瞪他一眼,后者没办法,只得扔下他率先进去,顾柏看看自家媳­妇­,也选择离开。

祈乐看着某位二百五,抽抽嘴角:“到底有什么事?”

易航吭哧吭哧挣扎片刻,觉得不能说出真相,太丢人了,便弱弱的说:“那混蛋要爆我……”

“……”祈乐望着他,“这早就不是新闻了谢谢!”

易航哼唧半晌,扭扭捏捏:“你说我该怎么办?”

祈乐顿时挑眉,心想这人难道对某人产生感觉了?他试探的问:“要不……从他?”

易航看着他:“你从了吗?”

祈乐点点头,倒不在乎告诉他实情,反正他是心甘情愿的。

易航双眼发亮,这就是说他是最后一个倒霉的,他的心理顿时平衡,暗中松气,拍拍他的肩:“恭喜啊恭喜,走吧,进去。”

祈乐被他弄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二百五究竟抽什么风,他奇怪的看一眼,懒得理他,正准备迈进酒吧,脚步不禁一顿,回头扫视一圈。

易航诧异:“怎么?”

祈乐四处看看,迟疑的说:“我总觉得刚才有人盯着咱们。”

“在哪儿?我怎么没发现?”

是,你神经那么粗,能有什么感觉?祈乐斜他一眼:“走吧,估计是错觉。”

二人转身进去,快速找到那些人的座位,祈乐扫一眼,看着吧台附近的鱼明杰,诧异:“你在这儿­干­嘛?”

“等你,”鱼明杰赞赏的看着他,“你的主意非常好,我决定结婚那天给你包一个红包。”

祈乐高兴了:“我是穷学生,一定要多给点啊,”他微微一顿,“你真装的神经病?”

“嗯,我发现有很多种症状可以选,比如那天我说我是一条鱼,然后把自己沉在游泳池里,憋的浑身抽搐都没上去,”鱼明杰简单叙述,“最后他在岸上看不过去,就跳下来帮我做人工呼吸。”

祈乐:“……”

卧槽,你真是个狠角­色­,你就不怕真的憋死啊?!

祈乐抽抽嘴角,想问问还有没有别的种类,可还未开口便见那人目光一转,看向易航:“听说你们做了,阿彬技术好吧?”

易航:“=口=”

祈乐恍然大悟,敢情这二百五刚才在拿他找安慰啊?他看着某人一脸凝住的表情,暗中点头,心情大好,几步走到沙发坐下,缩进顾柏怀里:“你的办法果然有效。”

顾柏笑着抱住他,并没开口。

钟睿渊这时正和陆炎彬聊天,笑呵呵的说:“什么上网搜啊,你不是没搜到好主意吗?你看你之前一直听我们的建议,现在不到一个月,拿下了吧。”

陆炎彬浅浅喝了口酒,点头:“嗯。”

易航简直悲愤了:“这和他们没关好吗!他们的主意各种不靠谱,你以后有事千万不能听他们的!”

钟睿渊看着他:“那和什么有关?”

易航动动嘴­唇­,最终也没说这是自己挖坑找死,只得默默窝着。

祈乐看他一眼,再次心情大好。

那边医生目送鱼明杰回来,捏着小本本问:“你刚才非说自己是吧台的椅子,现在为什么回来了?”

鱼明杰推推鼻梁上的眼睛,优雅的坐下,一语不发。

医生观察片刻:“现在你是什么,香菇吗?”

鱼明杰依然不答,高兴的享受这人的目光。

医生又看了看,见他没开口的意思,终于看向祈乐:“咱们聊聊,中国还没怎么出现过多重人格的报道,你的情况非常少见。”

“……”祈乐说,“去看你男人吧谢谢,别找我。”

“我已经发现他不正常了,”医生看着他,“身为医生,我是很忙的,每月也就偶尔休息一两天,最近全用来观察他,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当然要和你谈。”

祈乐立刻瞪着鱼明杰,让他管好某人,那人此刻也在为某人的视线移开而不高兴,四处看看:“老婆,老婆?”

医生见没人答,耐心应了声:“怎么?”

“老婆,给我烙两张饼。”

“哎,这就烙。”

“饼呢?”

医生在小本本上画了两个圆,撕下塞给他:“太烫,先别吃。”

鱼明杰:“……”

祈乐满脸黑线,看向顾柏,真心觉得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正想要回去,却见陆炎彬忽然看过来:“我听说你体内有个暴力人格,将来会变成杀人犯,真的吗?”

“……你别这么八卦谢谢!”

鱼明杰听得清楚,饶有兴致的说:“变身,咱俩过两招。”

医生刷刷写字,下意识问一句:“变什么?”

鱼明杰一怔,从善如流:“大饼。”

医生再次闷头写字。

祈乐:“……”

顾柏看着媳­妇­,笑着抱进怀里,端起一杯酒给他:“别理他们,喏,你最近太紧张,适当放松一下。”

祈乐于是窝在他怀里,任医生怎么劝都不开口,然后很快见那人转移目标,接着二百五和热血医生忽然对上,终于满意了,高兴的捧着杯子看戏,倒也还算惬意。

生活照常进行,祈乐继续过着普通的大学生活,宁逍当真没有再来找不痛快,万磊则偶尔和他聊两句,那人似乎害怕他起逆反心理,聊得都是家常,鲜少提起治疗,倒是他曾好奇的问过:“你看我现在过得这么好,真的想让我变回去吗?不是说爱一个人就让他幸福吗?”

万磊看着他:“你和他又不是一个人,你过得好,他现在应该还在舔伤口。”

“可是能安慰他的人不是你。”

“我知道,我最起码能和他聊聊,省得他自己一个人承受,”万磊说着一顿,“虽然我讨厌宁逍,但他如果肯帮忙安慰几句,我承认效果会更好。”

“做梦吧,他才不­干­。”

万磊盯着他看一阵:“如果是你主动要求,他会同意。”

“不可能,老子在他那儿没说话的分量。”

“你不信可以试试。”

祈乐张口想反驳,却忽然想到他根本就不是多重人格,这话题完全没意义,撑死多了一项争议,但他现在看宁逍超级不爽,对这项争议的答案便完全提不起探寻的兴趣。

他翻翻手机,距离自家老爹到来的日期越发接近了。

53

53、认亲

祈乐看着床头柜上的日历,拿起红笔对着那个日期来回画圈,再过几天他的老爸就要回C市,到时候还不知会怎样。顾柏从浴室洗完澡出来便见自家媳­妇­在发呆,顿时无奈,上前将他拉到床上抱着:“你已经连续画了三晚,再多画几下就成洞了。”

“……不可能,撑死捅穿到第二页。”

顾柏揉揉他的头,调整姿势将他抱好:“乖,睡吧。”

祈乐默默望着他:“你说我爸会信吗?会认我吗?该不会觉得我是骗子或神经病吧?”

“你耐心和他说,他总会信,”顾柏安慰,“他那么疼你,当然认你。”

祈乐不放心的问:“那他要是觉得我说的事情是你告诉我的呢?”

“你们总该有我不知道的事吧?”

祈乐想了想,又想了想,二圈对他而言就是亲人,这些年他们大部分时间混在一起,几乎无话不谈,要说是自己和老爸知道,而这人却不知道的事……他满脸认真:“有,女妖­精­!”

顾柏:“……”

“你这是什么眼神,”祈乐怒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爸妈的感情相当好,否则哪来我的弟啊!”

“……那是怎么回事?”

“几年前的事了,我妈那时刚生完我弟还在医院,然后我爸有个高中同学忽然找上门,长的还可以,但没我妈漂亮,”祈乐简单叙述,“据说刚从国外回来,穿的特别潮,裙子低胸,露半个后背,进门就给我老爸一个拥抱,那画面震得我差点犯病,然后她扭头看我,说这是你儿子啊长得真好,接着也给我一个拥抱,还亲我一下,吓得我差点又要犯病。”

顾柏:“……”

“再然后我们去吃了顿饭,那女人就走了,不过我爸给我好多钱,作为封口费。”

“……”顾柏问,“真不是我想的那样?”

“真的,那女的找了个老外,这些年都在国外住,据说高中和我爸有过一段,而且还和我妈的关系不太好,这些都是他们吃饭时聊的,我是好孩子,什么事都和我妈说,我老爸怕我妈知道后吃醋和他吵架,所以给我钱,”祈乐望着他,“你想想看我爸那么有钱那么好的男人,多的是女人倒贴,可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只对我妈好,怎么可能找小三。”

顾柏点头,凑上前亲他一口:“那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祈乐心想也对,稍微放心,又和他聊了几句,这才沉沉睡去,梦里他老爸来公寓,看到他住在自家儿子以前的房间,用着自家儿子以前的东西,顿时大怒,还没等他解释就把他乱棍打出,他于是可怜的爬回来解释,说自己是魂穿,可这时画面一转,来了好多道士和尚,他们往他身上贴了一堆符,围着他转几圈后把他架在火上烤,说要驱鬼,旁边还有一群电视台的人在拍摄,主持人吐沫横飞,拿着话筒激动的解说,他被烤得哇哇大叫,最后老爸和顾柏赶到把他拯救下来,三人一起逃命,逃到一处山洞。

这里属于深山老林,老爸让他们藏好,然后自己出去找吃的,他大难不死,和顾柏抱在一起亲吻外加滚床单,正是激烈的时候,谁知老爸竟然不到几秒钟就回来了,左手拎着老虎,右手拎着兔子,震惊的看着他们,他立刻扑通一声跪下,泪流满面的出柜。

老爸震怒,拉着他就走,任他怎么哭都没用,最后把他拉到一处房子关着,不许他们相见,可怜的顾柏抱着小圈千里迢迢来找他,他们隔着一条大河遥遥相望,根本没办法渡河,而就在这时叶水川、沈书、娃娃脸等诸多神经病忽然冒出来为他们搭桥,身体连着身体,画面相当瘆人,他“嗷”的一声就吓醒了。

顾柏刚刚做好饭,听到声音立刻开门,坐在床边担心的问:“怎么了?”

祈乐左右看看,发现回到现实,不禁擦擦额头的冷汗:“做噩梦了。”

顾柏揉揉他的头:“什么梦?”

祈乐嘴角一抽,怎么想都觉得那个梦太惊悚,如果没记错山洞里似乎有架白骨,白骨上Сhā着一把利剑,旁边还有一本武功秘籍,不过这些和后面的“人桥”相比就差远了,他说了句没事,慢吞吞起床穿衣。

顾柏盯着他看:“真没事?到底什么梦,怎么能把你吓成这样?”

祈乐飘进浴室洗漱,挣扎一阵,默默望着他:“梦见我出柜,然后我爸不让咱们见面,搞得跟牛郎织女似的,你说他们隔着一条那么宽的银河,一年才见一次,多惨啊。”

顾柏一怔,见他收拾完便把他抱进怀里揉揉,拉着他去吃饭,含笑安慰:“没事,天上一天,地下一年,人家天天见面。”

祈乐:“……”

顾柏把他按在椅子上:“吃饭。”

祈乐拿着筷子,沉默半晌才开口:“……你毁了一个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

“是你非要问的,”顾柏笑着亲他一口,淡定的走到对面坐下,“别发愣了,快吃饭,吃完去上课。”

“……哦。”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祈父来C市的日子,祈乐的紧张顿时达到最高点,满脑子都是和亲人相认,严重不在状态,万磊曾来问过原因,结果被一句“没事”打发了,只得暂且作罢。

宁逍这段时间虽然没去搭话,却总忍不住把目光放在某人身上,这时自然也能看出问题,但他一贯傲气,觉得率先开口实在太没面子,便一直忍着,不过对那人的关注却越来越多,甚至都有点无法控制。

“宁逍,宁逍?”

宁逍微微回神,发现是学委,淡漠的问:“有事?”

“嗯,这次的作业要下周四交,分组做课件,”那人把单子递上前,“六人一组,这是名单,记好你们组的人,然后你们商量选一个组长,一会儿告诉我,我统计完交上去。”

宁逍扫一眼,一般遇上这种情况都是按宿舍分组,宿舍则是按照专业和学号依次往下排,所以班里学号靠前或处在末尾的一两个人会和别的专业在同一宿舍,这时要么把这些人分批Сhā到别的组,要么就集中起来弄成一组,后者的几率往往更大,而他和某人都不住校,自然分在一起。他的心情顿时转好,点点头,目送学委去别处传递单子,接着很快递到那人面前。

祈乐每天按时来上课,下课就走,几乎没朋友,那堆名字里也就只认识宁逍,其他的都是老师点名时听到过,却不清楚究竟是谁,他把单子扔给学委,心想既然是一组的,那些人肯定要来找他。

宁逍就知道他会无动于衷的继续坐着,便起身去找组里其他人商量一下,接着走到他面前:“他们选完了,让我问问你的意思。”

祈乐应了声:“反正我不认识,选谁都行,我没意见。”

宁逍点头,终于转到正事:“你最近怎么了?”

“无可奉告。”

宁逍沉默一瞬,若是按照往常,他听到这里就该走了,可或许是这段时间的冷战太难熬,他愣是没动,不过眼神倒是冷了些:“我这是关心你。”

“不需要,”祈乐挥手,“滚吧,让我静静。”

话说到这份上,宁逍除非脸皮厚才会继续留下,他冷冷的看他一眼,扭头就走,冷着脸回座位,沉默片刻,­干­脆掏手机找人聊天,他就不信找不到另一个合胃口的人,他找到几个人聊了一阵,忽然见进来一条短信,打开一看,发现是被某人经常称作“小娃”的弟弟,上面写着:“他们说你终于开始重新和圈子的小零们联系了,在找床伴?”

他敲打键盘:“就算是,你也没戏,我早就玩腻你了。”

那头的娃娃脸很快回:“我知道,我只是想问你这样是不是因为在小远哥那里吃瘪了?”

宁逍:“……”

娃娃脸继续发:“我听我哥说他是多重人格,我上网查了查,每个人格都有自己的记忆和偏好,以目前的情况看来,这一人格和以前的小远哥截然相反,喜欢的事物也是两个极端。”

宁逍想了想,似乎是这么回事,耐着脾气回复:“所以?”

娃娃脸答非所问:“以前的小远哥真是超级爱你呀。”

“……”宁逍的脸立刻黑了,这人明显在说现在的人超级讨厌他,他没兴趣再和他废话,直接把号码拉黑,将手机扔在桌上,下意识看看那个人,一向冷漠的眸子带了点复杂。

祈乐继续纠结的上课,不断掏手机看时间,终于熬到中午,他听见老师说下课,拎起包就跑,站在楼下等着顾柏,问问他什么时候见老爹。

顾柏知道他最近越来越紧张,只得耐心陪着他:“中午去哪儿吃?”

祈乐开门上车,并不回答,­干­巴巴看着他:“我爸呢?”

“他刚到,要去酒店还要谈生意,都是应酬,今天肯定抽不出时间,”顾柏摸摸他的头,“我已经打过电话,说是有事找他,约的明天见。”

祈乐应了声,乖乖坐好。

顾柏开车离开:“去哪儿吃?”

“随便吧。”

“别随便,想一个,动动脑子,省得你总想别的。”

祈乐撇嘴,思考半天,忽然问:“你说要请我吃烤鸭,还没请了吧?”

顾柏笑了,开车去S大附近的烤鸭店,这家店的味道相当好,但小乐以前由于心脏病不能吃太油腻的食物,现在换了身体,倒没多少顾虑了。二人进去找位置坐下,点上菜,耐心等着,现在是中午时分,里面早已人满为患,多数都是附近的学生。祈乐四处看看,想试试会不会遇上以前的同学,却见那边有五六个人坐在一桌,其中一个相当眼熟,正是道士。

那些人都是S大的学生,占据地利,早早就来了,这时已经吃完准备离开,道士在转身时忽然看见他,便让他们先走,自己则过来坐下,眨也不眨的盯着某人。

他的样子虽然沉稳,但那双眼睛却在隐隐发亮,祈乐从未被他用这种类似热情的眼神看过,立刻向旁边缩:“……你想­干­什么?”

道士盯着他:“你的主意非常好,我一天就能赚好几百。”

祈乐嘴角一抽,心想10块一道符,十个人买就是一百,这人是学生会主席,就算现在失忆也应该有捧场的人,何况这些符的名字挺有“个­性­”,总有好奇的人会买,尤其是女生,他点头:“哦,还有事吗?”

“保过符买的人少,都卖不动。”

“……废话,现在又不是考试周,你考试周卖,肯定有人买。”

道士沉稳的点点头,表示记下了,盯着他:“还有别的主意吗?”

祈乐:“……”

道士见他不答,开始掏口袋:“护身符,戴着保平安。”

“……我不要谢谢。”

“不收你钱。”

祈乐一怔,诧异的看着他:“你有这么好心?你上次在医院还说要扎小人呢。”

道士沉默片刻,诚恳的开口:“你不提我都忘了,你放心,我回去就把小人拆了。”

祈乐:“……”

卧槽,你还真做了啊?!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顾柏听得清楚,顿时皱眉:“怎么回事?”

“没事,我回去告诉你。”祈乐急忙安抚,免得某位神棍还没来得及拆小人,就先被这人拆了。

顾柏盯着他看一阵,终究没有说什么。

道士完全不清楚自己已身处危险,回到刚才的话题:“这个给你,算作谢礼,你以后如果有好主意记得随时联系我。”

祈乐默默接过:“……还有事吗?”

道士想了想:“生意上的事没了,至于学习上……你能告诉我怎么才能把元素周期表背下来吗?”

顾柏:“……”

祈乐:“……”

道士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赫然就是元素周期表:“我背了好几天,还是背不全。”

“……”祈乐说,“你以前是什么学历?”

“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文化水平也就初中的级别,”道士的声音很淡,沉稳依旧,“现在忽然穿越到大学生身上,我想好好上。”

祈乐沉默一阵:“开学快一个月了,你们应该上过实验课了吧?你是怎么上的?”

道士长长的叹息一声:“我看着他们,他们怎么弄我就怎么弄,结果他们做出的成品是粉末,我的成块,他们用勺舀粉末,我用刀切……老师站在我面前看了半天,说了句很好。”

“……很好?”

“嗯,第二天就被他拎走了,让我和一个师兄一起补习,那个师兄据说以前做试验失败受伤,也失忆了,现在重新学。”

祈乐脑中极快的闪过一个信息,惊了:“化学系?”

“嗯,怎么?”

祈乐不答,他以前是S大的学生,对于某件事自然比一般人深刻,他记得去年有位化学系的高材生由于实验失败而发生爆炸,把学校东区的试验楼一楼的实验室炸成了一堆渣滓,但他却奇迹般活下来了,被送进医院抢救,不过可惜的是醒来后就疯了,直接拉进­精­神病院,现在想想,那人当初抢救的医院似乎是……神爱医院,他急忙问:“你师兄是不是长得特别好,甚至比女人还漂亮?”

道士点头:“但他不爱说话,一天都不见得说一句,比较冷。”

祁乐立刻同情的看着他:“……小心一点,你那师兄是杀手。”

道士:“……”

顾柏:“……”

“你们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老子说的是真的,”祈乐快速把事情交代一遍,“这件事当时还上过新闻,他醒来后就说自己是杀手,被送进­精­神病院了,谁知道竟然出来了啊。”

道士:“……”

道士被这条消息刺激的整个人都不好了,轻飘飘的起身,连告辞的话都没说,直接走了。祁乐默默目送他离开,接着想到道士既然了解真相,估计不会得罪那人,便低头吃饭,饭后继续上课,晚上则回公寓打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因为明天就能见老爸了。

顾柏知道他压力大,现在已定下见面日期,这人肯定睡不着,便想也不想直接把他按在床上开吃,给他解压,顺便满足自己的愿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乖,叫一声。”

祈乐被他折腾的不行,眸子里都是水汽,实在受不了:“……放手。”

“乖,叫一声我就让你­射­。”

祈乐挣扎一阵,目中水汽更浓,可怜的开口:“……老公。”

顾柏的眸子登时一沉,更加激动的吃老婆,祈乐拜他所赐,这一晚睡的相当好,第二天虽然腰上酸痛却神清气爽。顾柏高兴的摸摸他的头:“看,没有黑眼圈和眼袋,脸­色­不错,刚好今天认亲。”

祈乐:“……”

祈乐想起自己昨晚被那番折腾,立刻扑过去咬他。

顾柏含笑躲开:“别咬,被你爸看到后怎么解释?”

祈乐动作一顿,继续扑:“老子咬他看不到的地方!”

顾柏:“……”

二人在床上滚了滚,这才起身,今天是周末,不用上课,他们将屋子收拾一遍,一直等到中午,终于见祈父来了。祈乐坐在沙发上,眨也不眨的看着他,老爸­精­神不错,但似乎老了些,他的眼眶登时红了,完全无法抑制激动的心情,理智全报废,急忙扑向前,哽咽的嚎叫:“爸!”

祈父:“……”

顾柏:“……”

祈父沉默一阵,看向顾柏:“小柏啊,你说有事……是想告诉我我还有个私生子?”

祈乐:“……”

顾柏:“……”

54

54、祈父

客厅一时陷入诡异的沉默,顾柏下意识想要开口,却见祈父推开怀里的人,满脸认真:“小柏你被他骗了吧,你大伯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我和你伯母这么多年感情一直很好,从不背着她在外面乱搞,而且我没捐过­精­-子,不可能有私生子。”

祈乐被老爸推开,完全不在意,伸手抹把小眼泪,哽咽的唔了声,那意思就仿佛在说我们家一向家庭和睦,温馨的不得了。

顾柏无奈的看媳­妇­一眼,耐心解释:“大伯,其实不是这么回事。”

“那是因为什么……”祈父微微一顿,察觉到旁边的视线,不禁扭头,只见某人眨也不眨的正望着他,眼眶发红,漂亮的眸子都是水汽,湿漉漉的甚是可怜,这孩子和小乐的年纪相仿,尤其还站在这间公寓,他心里一软,摸摸他的头:“我明白了,原来是你们大学生组织的献爱心公益活动,这是要让我帮忙圆一个孩子想要父亲的梦吗?行我帮,孩子,你吃饭了吗?我带你去吃饭。”

顾柏:“……”

阔别这么久,历经生死,祈乐再次被自家老爸摸头,顿时更加激动,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呼啦啦又下来了,他扑过去抱着他蹭蹭,哭道:“老爸,你还是这么的不靠谱啊!”

兴许是这句话听的太多,祈父霎那间一怔:“你怎么……这是跟谁学的?”

“神马?”祈乐抬头,吸吸鼻子,哽咽的问。

顾柏觉得让这对父子聊下去将没完没了,便头疼的上前把他们分开,吩咐媳­妇­:“老实坐着别动,”他拉着祈父,“大伯,你跟我进来聊。”

祈父回头看看那个孩子又看看他,最终诧异的跟着走了。

祈乐擦­干­眼泪,焦急的在客厅来回踱步,小圈一直窝在窗台晒太阳,这时见他不停的在自己前面晃,便跳下去扒拉他的裤腿。祈乐低头看看,把它抱起来摸一把:“儿子,你说他会信吗?”

小圈扒着他的肩,在他脖子蹭蹭:“喵。”

“他如果不信,我可肿么办啊?”

小圈继续蹭:“喵。”

祈父从顾柏的房间出来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只难伺候的猫在蹭人,这画面太熟悉,他的眼眶一红,紧紧看着某人。祈乐听到声音抬头,见老爸正望着自己,便­干­巴巴的和他对视,等着宣判。顾柏站在旁边看着,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现在就看大伯肯不肯信。祈父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但实际上他开口时声音已经有点哑了:“你真是小乐?”

“嗯!”祈乐泪眼汪汪看着他,“你肯信吗?”

祈父一时沉默,这件事太不可思议,也来得太突然,他看看他们,喃喃:“真不是你们小孩合伙在骗我?我脾气一向不错,但你们要拿这件事骗我,我绝对翻脸。”

“真不是啊,”祈乐哽咽,“你还记不记得我妈生我弟的时候,有个阿姨找上门,你还给我好几百的封口费呢。”

“……”祈父觉得这话太暧昧,立刻说,“那是我高中同学,我和她是清白的。”

“清什么白啊,她说和你有一段,”祈乐指控,“而且她还给你夹菜呢,你也还给她夹菜呢,你们一直在说话,要不是她和我聊天,我看你都忘了你旁边还有个儿子!”

“胡扯,”祈父解释,“我们好几十年没见,聊的东西当然比较多,再说大人说话小孩Сhā什么嘴,闷头吃饭呗,还有,我要是真的忘了你,压根就不会带上你。”

“屁,那是阿姨说要带上我,你才带的,”祈乐瞪眼,“我是老实的在吃饭,当时上了盘大闸蟹,我够不着,还是阿姨给我夹的,你都没管我。”

“更胡扯,老子这么疼你,怎么会不管你,”祈父觉得自己慈父的形象受到严重损害,耐心解释,“我是想给你夹,这不是晚了半拍吗?”

“我不听,事实就是你没夹,你只顾着和你的红颜知己说话,都不理我,”祈乐放下小圈,抹把小眼泪,默默的向外走,“你不爱我了,我要给我妈发条匿名短信让你跪搓衣板,然后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掉,反正你也当我死了,我去找块地挖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顾柏:“……”

祈父简直惊慌失措,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他拉到怀里:“老子给你的封口费白给了吗?”

顾柏:“……”

祈乐察觉到熟悉的气息,沉默一瞬,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急忙转身抱着他:“呜呜呜,老爸!”

祈父被儿子一扑,心底一震,眼眶瞬间变红,拍着他的背:“哎哎。”

祈乐看着他:“你信了?”

祈父摸摸他的头:“信了大半,这事真玄乎啊。”

“神马叫信了大半?”祈乐怒了,想了想,“我还有证据,我从小开始数,六岁那年我做第一个心脏手术,医生说有风险,你在医院守夜抱着我睡的,你以为我睡着了,其实没有,我知道你哭了,眼泪都滴我脸上了。”

祈父讶然:“你没睡?”

“没,我害怕转天的手术失败,睡不着,”祈乐吸吸鼻子,“反正你就是哭了,然后看见滴我脸上,顺手扯过被角给我擦­干­净,这也就算了,你擦完后还顺手扯着被角擦鼻涕,别狡辩,我能感觉的到,你也真好意思,那被子咱还得盖呢。”

“……”祈父瞪着他,“我当时满脑子都是你和手术的事,哪有时间在意这个,顺手就……我后来用纸擦下去了。”

“哦,这我不知道,”祈乐说,“好吧,姑且跳过这件事,十岁那年,你有天早晨忽然心血来潮要带我去公园钓鱼,结果那边有人下象棋,又恰好来了一群年轻的小姑娘,你就扔下我跑了……”

“这和小姑娘没关,”祈父打断,认真的反驳,“我是去看象棋,那两个人都是高手。”

“我管你是因为什么,反正你就是没管我,导致公园有玩轮滑的人撞上我把我撞到河里,虽然你捞的及时,但我还是喝了两口水,并且受到了惊吓。”

祈父颇为心虚:“……当时玩轮滑的那小子速度太快,爸爸就算在你身边也来不及救。”

“那你总能拉我一把,省得我掉下去,”祈乐说着一顿,看着他,“别狡辩了,再狡辩也扭转不了你没管我的事实,那天你带我回家还被我妈罚了,跪了两小时的搓衣板,我十二岁那年……”

祈父一把捂住他的嘴:“够了不孝子,你再说下去,你老子的脸就丢尽了。”

祈乐瞪眼,呜呜的挣扎。

“我信,我这回真信了!”祈父把他按在怀里,摸摸他的头,明明刚才鼻子还有点发酸,结果被这混小子一闹,什么眼泪都没了。

祈乐一怔,再次扑过去:“呜呜呜……爸……”

“嗯嗯。”

顾柏:“……”

顾柏一直靠着房门,即使对他们的相处模式早已了解,在忽然听了人家这么多的秘史后,他仍是有点哭笑不得,他看着那边,特别想抱着媳­妇­揉两下,不过现在只得忍了。

“乖,乖,”祈父慈祥的拍着儿子的肩,接着手一顿,看着他后颈上的黄­色­小绳,不禁勾出,“这是什么?”

“……嗯?”祈乐看一眼,“哦,护身符。”

祈父反应一秒,急忙摘下:“戴什么符啊,你是借尸还魂,万一给你超度了怎么办?”

“……没事,这是假货。”

“假货你还戴着­干­什么?以后别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祈父教育,转身准备找垃圾桶扔掉,这时余光一扫看到顾柏,急忙调整自己忧心忡忡的表情,慈祥而一本正经的问:“小柏啊,你们吃了吗?没吃的话大伯带你们去吃饭。”

顾柏说:“……还没,小乐说要等着您一起吃。”

“儿子就是孝顺,”祈父欣慰极了,“走,咱们下楼。”

几人找到一家不错的高档餐厅,祈父高兴的坐下,看着他们:“小颖知道这件事吗?”

二人同时一怔,祈乐眨眨眼:“不知道。”

祈父了解的点头:“是怕吓着她?”

“……嗯。”

“没事,找机会说说,你现在的长相不比以前差,实在不行就重新追,”祈父鼓励,“爸爸支持你。”

祈乐张了张口,想起顾柏交代的要一步步来,暂时先别出柜,便只得点点头,把话咽了回去。

祈父看着他,觉得那些小动作和神态都和以前一模一样,心想儿子确实是回来了,他想了想,掏手机:“我得告诉你妈这件事。”

祈乐一怔,急忙认真看着,只见自家老爸对着话筒说:“老婆,咱儿子还活着,具体情况我一会儿慢慢告诉你,先让他和你说句话。”他按下免提,把手机放在桌上。

祈乐顿时激动,正要开口,却听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是不是又喝醉了?我不是告诉你别喝那么多酒吗?你怎么就不听?小乐手术前也让你以后少喝,他要是知道你说话不算话该多失望?”

“……”祈父说,“老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能是什么样?”那头的人生气的说,“你回来咱再算账,给我跪搓衣……”

祈父立刻挂断,一本正经的看着他们:“这事我还是回去说吧,依你妈的脾气,她要是知道后肯定马上飞过来,她脖上戴着玉佛,我怕对你不好,等我把她身上那堆东西都摘了再让她过来,行了,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顾柏:“……”

“……”祈乐说,“你其实就是不想让我听见搓衣板三个字……”

祈父急忙给他夹菜,慈祥的说:“这都是你爱吃的,乖,吃吧,你看老子多疼你。”

祈乐:“……”

几人和气的吃了顿饭,之后祈父去谈生意,晚上则把酒店的房间退了,回来和儿子一起睡觉聊天,顺便询问这具身体的大概信息。祈乐实话实说,接着特意告诉他这具身体是gay。祈父顿时关心的问有没有什么病,祈乐说没有,祈父这才放心,继续聊。祈乐默默观察,发现收效不大,聊了几句很快不知不觉睡着了。

祈父盯着儿子看,眼眶有些发红,半晌后摸摸他的头,关灯睡觉。第二天是周日,祈父没那么忙,专心的陪着儿子,甚至恍然有一种初为人父的感觉,在这种感情的驱使下,他第三天一大早就起了,准备给儿子和顾柏做早饭,谁知顾柏也醒了,二人便一起进厨房,祈父看着他熟练的动作,觉得颇有和自己一样的好男人的风范,赞赏的说:“谁家要是有姑娘嫁给你,肯定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那把您儿子嫁给我吧,我一定把他养得白白胖胖……顾柏谦虚的笑笑,继续­干­活。

于是这天祈乐起床,便发现早饭相当的丰盛,祈父一脸慈祥,温柔的看着他:“吃吧,吃完爸爸送你去上学。”

祈乐差点呛着,怀疑的问:“你忽然又想起什么了?你这语气和我十岁那年一样一样滴,你那天也是这么说‘吃完爸爸带你去钓鱼’,结果你就把我扔了,还害我掉进河里……”

“闭嘴,”祈父­干­咳一声,试图挽回形象,“我以前生意忙,自从你上四年级就没送过你,都是让你和顾柏一起走,现在想送你去上学,怎么啦?”

祈乐说:“……没事。”

“大伯,你生意那么忙,还是我送吧。”顾柏劝。

“不忙,我送完他刚好去谈生意。”

顾柏便低头吃饭,接着饭后看着那二人出门,顿时沉默,自从和媳­妇­确定关系以来,这是第一次连续两天没抱着媳­妇­睡觉,连续一天没吃到媳­妇­的豆腐,他本以为可以在送媳­妇­上学时亲热一下,现在全泡汤了。

自家大哥现在上大四,课不多,而且晚上在酒吧工作还有哥夫接送,越野便早已被送回,一直扔在楼下没开,这时恰好方便自家老爹,祈乐把车钥匙递给他,乖乖坐在副驾驶席上,很快被他送到学校。祈父也对这座二等的学校颇有微词,但把它和儿子的复活摆在一起就不值一提了,他开门下车,摸摸儿子的头:“我中午接你去吃大闸蟹。”

祈乐的眼睛瞬间亮了:“真的?”

“嗯,叫上小柏。”

祈乐高兴的点头,挥挥手,转身走了。

祈父慈祥的目送他进去,这才离开。

万磊到达主楼后便发现一辆熟悉的越野,本以为是小远之前的人格回来了,便激动的看着,谁知竟看到一个长相帅气的中年男人下来揉那人的头,样子特备亲昵,他登时一怔。

宁逍这时刚刚开着车驶进学校,扫见那辆越野后下意识皱眉,接着也看到那个镜头,差点没踩住刹车而直接撞过去,他找到位置停车,等到下来时那辆车已经离开,他关上车门,大步向主楼走,准备问问那人到底怎么回事。

万磊一直站在主楼门前的柱子旁,目送小远进门,清楚的看到那人脸上乐呵呵的表情,眸子顿时深了,他本想跟过去,却见宁逍忽然来了,便等了几秒,上前问:“你想去找他?”

“嗯。”

“你认识刚才那个男人吗?”

“不认识,”宁逍看着他,知道这人一直看自己不顺眼,除非有事,否则绝不会搭话,便耐着脾气问,“怎么?”

“还是先观察看看吧,我觉得小远很可能不认识你,”万磊叹气,“他今天没和顾柏来,而是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一起,看样子交情还不错,所以……这大概是另一个人格。”

宁逍猛地一震,简直不可置信,那个人……就这样消失了?

二人急忙迈进教室,只见某人笑呵呵的在看书,脸上完全找不到之前紧张的状态,宁逍的眸子登时沉下去,这人上周表现的那般不正常,难道是因为快要沉睡了?

万磊犹豫的上前,试探的说:“你好。”

祈乐今天心情不错,笑得特别灿烂:“你好。”

这完全不是某人平时面对万磊该有的表情,宁逍眸子一寒,扭头就走,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想要的人……不见了。

祈乐奇怪的看他一眼,又看看万磊,不知这二人抽什么风。

万磊继续试探的问:“我能坐在你旁边吗?”

祈乐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呵呵两声:“不能。”

万磊沉默一瞬,没有勉强,转身离开。

没了那二人来打扰,祈乐这两节课过得都不错,中午下课后便飞快向外跑,准备等着老爸来接他去吃大闸蟹,宁逍在取车时再次看到那个男人,只是简单的扫一眼,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祈乐这周要去工作,不过关于这点,老爸暂时还不知情,他正想着要如何瞒过去,却听那人说晚上有应酬,没办法接他,他顿时高兴,说了句没事,欢乐的去上班。

宁逍今天的心情严重处于低谷,感觉胸膛像是空了一块,浑身不自在,他甚至有些后悔前几天为什么不多和那人说说话,也省得现在这么难受。他迈进酒吧,本想喝几杯,可进门后却看到那边弹琴的人,顿时一怔。

祈乐这时已经接近尾声,高兴的走到吧台坐下,准备等顾柏来接人,顺便随口和调酒师笑着聊几句。

宁逍呆呆的看着,上前:“是你?”

祈乐奇怪的问:“什么是我?”

宁逍沉默一瞬:“你还认识我吗?”

“我必然认识你,”祈乐更加奇怪,“你又抽什么风?脑子被驴踢……”他还未说完,身体便猛然被一股力量拉过去。

宁逍在那一刻甚至都来不及思考,仿佛是身体先于大脑做了决定,在听到这人说认识自己后便立刻将他拉过来,紧紧抱在怀里。

“……”祈乐怒了,开始挣扎,“卧槽,他娘滴你给老子放手……”他正说着,只觉忽然被人拉过去,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顾柏牢牢抱着媳­妇­,抬头一字一顿问:“宁逍,你想­干­什么?”

55

55、可怜

宁逍猝不及防,被推的后退半步,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都­干­了些什么,他有霎那间的愣怔,却并不觉得后悔,深吸一口气慢慢冷静,没理会顾柏,而是沉默的看着那个人,眸中还带着未散尽的复杂。

顾柏没得到回答,倒也不介意,对于调-戏自家媳­妇­的人来说,他无需多做思考,因为是个正常的男人就知道此刻该怎么办。

祈乐的气没消,正是愤怒的时候,然而还未等他发作便忽然被自家男人拉到身后,不禁抬头看一眼,下意识拉住他:“­干­什么?”

顾柏摸摸他的头,声音温和:“乖,放手。”

祈乐对他的脾气了如指掌,自然不肯放开,虽然这人平时挺彬彬有礼,但最见不得他受欺负,在这点上是一步不让,这人当初特意去练了一段时间估计也是为了他,而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确定,刚才又亲眼看见自己被宁逍抱在怀里,这人肯定不会罢休,很可能要过去揍人,可最近是非常时期,因为他那不靠谱的老爹还在家里住着呢。

“你冷静,”他小声劝,“虽然我也觉得他欠揍,但万一打起来伤到哪里,我爸要是问起,咱们该怎么解释?”

“就说有人欺负你……”顾柏慢慢闭嘴,心想依祈父心疼小乐的­性­子,估计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然后怒气冲冲杀过去把罪魁祸首教训一顿,到时不仅小乐的身份穿帮,就连他们的关系都面临被暴-露的危险,但他又不能说是和别人发生矛盾而打架,因为这会给岳丈留下不好的印象。

祈乐见他沉默,知道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便扒着他的身体咬耳朵:“我老爸最近一直力图把慈父的形象进行到底,要是听说我被欺负绝对炸了,你先冷静,”他说完抬头瞪着宁逍,“你又发什么疯?”

宁逍早已恢复如常,甚至都已经做好随时接住某人拳头的准备,谁知这时忽然见那人帮忙劝架,还顺便找他问话,他顿时一怔,下意识想解释一句,但转念一想要是告诉他自己以为他陷入沉睡,觉得特别后悔和难受,导致今晚再次遇见而有些激动,估计只会被嘲笑,他又不傻,自然不­干­这种蠢事。

这里是吧台,周围的人很多,见到这幕都停下手里的动作默默看着,沈书和娃娃脸一直坐在附近的座位与几个小零聊天,见状便上前想帮忙劝劝,免得事情闹大,此刻恰好听到祈乐的问题,娃娃脸沉默一瞬:“小远哥,我知道。”

祈乐诧异的挑眉:“你?”

娃娃脸点头,指着宁逍:“他今天心情不好,下午和圈子的几个小零聊天说是有一个人消失了,那些小零问他,他又不说是谁,我猜说的应该是你,他就不想想你就算短时间内沉睡,以后还是会出现,又不是生离死别,莫名其妙搞得这么激动,蠢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说。”

宁逍:“……”

“……”祈乐看向某人,“老子什么时候消失了?”

宁逍非常有耐心:“你仔细想想,你还记得早晨是怎么去的学校吗?”

“当然记得,不然你以为我梦游……”祈乐说着一顿,恍然想起这人和万磊是在自己到教室后才来的,所以他们很可能看到老爸了,然后那二人似乎就有点不对劲……他扯扯嘴角,思考一下他们的行事风格,了解的问:“是万磊说的我换人格了?”

宁逍一怔,得知这人消失后他一整天都不在状态,便没细看,就算偶尔看几眼,这人也是一脸笑呵呵的模样,与上周的表现相差甚远,他自然越发肯定万磊的推测,他皱眉:“难道不是?你对早晨的事还有印象吗?他说你体内又出现一个人格,不知什么时候搞上一个老男人,关系似乎不错,我也看见那人送你来上学,别说你和他是普通朋友。”

祈乐:“……”

顾柏:“……”

祈乐看着自家男人:“你看他多可怜啊,人家说什么都信,这件事就算了吧,走,咱们回家。”

“……”宁逍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祈乐正准备再噎几句,只听手机忽然响了,他拿出一看,发现是自家老爸,犹豫一阵,觉得如果不接,老爸会一直打,便按下接听键:“喂?”

“儿纸你下课了吗?”祈父在那头慈祥的问,“我的饭局结束了,你如果没下课,爸爸这就去接你。”

“下了,你不用过来,顾柏已经来接我了。”

“哦,好……你那边怎么这么吵?你现在在哪儿?学校吗?”

祈乐眨眨眼,认真解释:“主楼这边的轮滑社在组织活动,把音响顺便搬出来了,声音比较大,好了挂吧,我们马上回。”他挂断,看着顾柏:“走。”

顾柏被媳­妇­拉着,临走前看某人一眼,眸子里一片冷光:“最后一次警告你,他这辈子都是我的,你最好趁早死心。”

宁逍微微一震,并没追问刚才的问题,而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接着慢慢将目光转到某人身上,鬼使神差便想到那个拥抱,不禁低头,感觉怀里似乎还留有那人的余温,眸子再次变得复杂。

娃娃脸看他一眼,拉着自家大哥继续和朋友聊天:“哥,你说的没错。”

沈书懒洋洋的应着:“一个连爱情都不懂的人,你还指望和他谈什么恋爱。”

“有道理。”

“­干­脆换目标吧,这么多男人,不愁找不到合适的。”

“我会认真考虑。”

这边顾柏打开车门上去,没急着打火,而是转身把媳­妇­按在副驾驶席上,捏起他的下巴亲吻,舌尖更是毫不客气的撬开他的牙齿,温柔的在他口中扫荡,最后勾着他的舌,纠缠起来。祈乐忽然被偷袭,喉咙里含混的嗯了声,接着抓住他的胳膊,仰起头乖乖回应。顾柏呼吸一紧,不禁探得更深,久久缠绵,直到身体都有些变热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再次亲亲他,这几天在家里注定亲不到媳­妇­,他得抓紧机会过足瘾。

祈乐被他连番逗弄,呼吸有点乱,微微喘着气:“怎么?”

“没事。”顾柏最后亲他一口,心情转好,这才开车。

二人很快到家,祈父早已回来,见到儿子便高兴的拉着他聊天,第二天继续美滋滋的送他去学校,祈乐昨天的高兴劲已过,淡定的去教室上课。

万磊观察一阵,在休息的空当走到宁逍身边:“我怎么觉得他又变了?”

宁逍经过昨天的思考,加上在酒吧听到的那通电话,已经能猜到一个大概的可能——那个陌生男人应该是郑小远或顾柏的亲人,所以才这番亲近。

万磊得不到回应,自动当这人在观察,继续低声说:“现在的人格和前段时间的很像,不知道是不是他,他到底有几个人格?我查过资料,像他这样的患者有的会具有一种积极向上的人格,叫做‘自助者’,如果能成功找出他,可以帮患者整合人格,最后痊愈……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宁逍冷冷的说:“你真可怜。”

万磊:“……”

宁逍昨天被某人这么多说的气稍微消了点,不再理他,低头玩手机。

万磊:“……”

祈乐今天上午只有一节课,上完便回公寓了,他老爸还有事情要忙,并没在,他便自己玩玩电脑,等着顾柏回来吃饭,平静的过完一天,不过老爸今晚没应酬,要拉着儿子谈天,祈乐眨眨眼:“我有课。”

祈父点头起身:“我送你,下课再去接。”

“不用了,”祈乐急忙拉住他,“顾柏也有课,让他送,然后我们一起回。”

顾柏在旁边帮忙劝:“大伯,你忙了一天,还是歇会吧。”

祈父一脸慈祥:“没事,大伯不累。”

“老爸,你就歇歇吧,”祈乐情真意切的望着他,“你为家里这么拼命,现在还要让你亲自送我上学,我觉得我真的太不孝了!”

祈父一怔:“……儿子。”

“老爸,你别说了,”祈乐抹把不存在的小眼泪,“我知道你爱我,但我也爱你啊老爸!我看你这么辛苦,好心疼啊老爸!”

顾柏:“……”

祈父瞬间被触动了:“儿子,爸爸不觉得辛苦。”

祈乐一把握住他的手:“你这样说让我更心疼!老爸你好好休息,等我上完课回来给你按摩,尽尽孝道!行了,就这样吧,我们要迟到了,再见。”他说完放手,拉着顾柏蹭蹭向外跑。

祈父追到门口:“儿子,路上小心啊,爸爸爱你——!”

“我会的,老爸,我也爱你——!”

顾柏:“……”

祈父站在楼梯张望,见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便关门下楼,哼哼两声,心想老子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以为这样骗的了我吗?你当老子这些年的饭白吃了啊?今天明显有诈!

他快步下去,从小路赶到小区门口,恰好看见顾柏的车子离开,便叫了辆出租车,吩咐司机跟在后面,一直跟到一间酒吧,他眼看着自家儿子要进去,瞬间震惊,简直不敢相信,急忙扔下钱下车,连零钱都没来得及收。

祈乐正要进门,这时忽然被人拉住,他扭头一看,表情立刻裂了:“=口=!!!”

祈乐声音直抖:“老老老爸……”

“舌头捋顺了再说话,我没这么老!”祈父怒火中烧,抓着他的肩膀晃,“这是酒吧啊,你昨晚是不是也在这儿?你想­干­什么?学不良少年去泡吧、喝酒、嗑药、打架吗?”

祈乐:“=口=”

顾柏:“……”

“爸爸那么疼你,从你小的时候就教育你要做好孩子,你怎么学坏了啊,”祈父继续晃,痛心疾首,“儿纸你醒醒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还这么年轻,想嗑药嗑死吗?”

祈乐:“=口=”

祈乐简直吓傻了,就仿佛寒风中飘零的小树叶,惊恐万状的任他晃,一个字都说不出。

顾柏快速回神,急忙拉着他们去别处,低声提醒:“大伯,小乐毕竟换了身体,你别这么大的声音。”

祈父­干­咳一声,终于收敛,捏着儿子的小软皮扔进顾柏的车里,坐在旁边逼视他:“你说,到底来­干­什么?”

祈乐慢吞吞向旁边蹭:“打打打工……”

祈父更怒,掏出钱包往他身上一扔:“老子有的是钱,打什么工?尤其还是在酒吧工作,你就算要历练也不用来这种地方。”

“老爸,你听我解释……”祈乐哆哆嗦嗦开口,想到后面的是gay吧,里面的人几乎全知道他和顾柏的关系,顿时更加紧张,简直想给他跪下。

顾柏看媳­妇­那状态估计说不清,便让他先闭嘴,自己则简单把事情交代一遍,耐心劝:“他每天就弹一个半小时,这里的老板认识他,对他很照顾,我也劝过,他说他已经是成年人,有能力养活自己。”

祈父看看可怜的儿子,在他惊恐的眼神下摸摸他的头,颇为感慨:“儿子是长大了,但不能来这种地方,你给我辞了,然后找别的兼职。”

祈乐急忙点头:“那你得让我弹完今天的,然后和老板说。”

祈父想了想,勉为其难的同意:“那好。”

祈乐擦擦冷汗,掏手机看一眼时间,发现到点了,便下车去上班,结果他走到一半,听见顾柏在后面喊了声“大伯”,不禁回头,发现自家老爸竟跟来了,顿时屁滚尿流的扑过去:“老爸,你你你­干­什么?”

祈父立刻摆出一副慈祥的脸:“放心的工作,爸爸不闹事,我等你下班一起回家。”

“……”祈乐猛摇头,“不不不了……”

顾柏顿时扶额,向旁边看看,果然见祈父怀疑的看着儿子,接着掐住他的脸:“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的?给老子一起说了。”

祈乐沉默半晌,哽咽了:“这是间gay吧……”

祈父反应一秒,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儿子,再次晃:“也就是说里面都是gay?儿子你疯了?你没让他们吃豆腐吗?你看你这小身板能打得过谁啊?!”

祈乐颤颤巍巍:“老板对我很照顾,没没没事……”

“他不是想泡你吧?或者是有别的男人想泡你?如果有就和爸爸说,哼,竟敢肖想我儿子,老子阉了他!”

顾柏:“……”

祈乐:“=口=”

“不不不,你误误误会了……”

顾柏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让媳­妇­先去工作,拉着大伯讲道理,什么这些人都不认识您啊,忽然出现一个陌生男人实在引人怀疑,自己会保护好小乐请您放心,而且就只弹这一晚了,不会出事之类的,这才成功把某人劝下,毕恭毕敬的打开车门,让他老人家上去玩手机,然后松了口气,转身去酒吧找媳­妇­。

祈父百无聊赖的玩了把游戏,看一眼身边的酒吧,心想他去坐一会儿,只要不表现的和儿子太亲近就应该没事,便打开门,慢悠悠进去了。

56

56、重担

酒吧内响着清脆的钢琴曲,这个时间段还没到夜晚最热闹的时候,客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悠闲的听音乐聊天,气氛倒还算不错。祈父走到吧台坐下,要了杯酒,开始寻找自家儿子。

沈书和娃娃脸今晚都没课,照例坐在吧台,这时见到他顿时看过去,前者懒洋洋的眯眼,低声赞道:“长得挺帅,身材不错,手腕的名表是真品,有钱人,”他惋惜的啧啧两声,“唉,为什么穿得不是紧身裤呢?”

娃娃脸对自家大哥的“看鸟爱好”早已习惯,便默默坐着。

“如果­性­格不错,完全能试试,虽然年纪大点,但这样显得稳重啊,”沈书小声做结论,端着酒杯喝酒,终于收回打量的视线,看一眼自家弟弟,“我不是让你换目标吗?有想法吗?”

娃娃脸沉默一阵:“还没考虑完。”

“那你继续想。”沈书应付一句,仍有意无意的看着那边的人。

祈父穿着妥帖的西装,俨然一副社会成功男士的范儿,再加上那张帅气的脸,一时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只来了片刻便很快有小零按捺不住上前,坐在他身边笑着问:“先生,请我喝杯酒行吗?”

祈父扫一眼,见这人化着眼线,妖里妖气,完全不像正经人,不禁看看坐在台上正认真弹琴的儿子,顿时觉得无比欣慰,微微仰头,眸子里都是骄傲,和这人相比,自家儿子真的是好乖啊有木有。

那小零遭到无视,笑容一僵:“……先生?”

祈父没有再看他,手背向外挥了挥,明显在打发他。那人又是一僵,只得悻悻离开,其他小零见状有的很快打消念头,有的则跃跃欲试,结果无一成功。祈父在短短二十分钟内连续被三人搭讪,顿时皱眉,觉得连他这样的都能被­骚­扰,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儿子岂不是更惨?儿子长得那么好,气质那么非凡,喜欢儿子的人绝对数都数不过来,万一碰上硬茬,肯定是受欺负的命啊!

沈书一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可不是傻子,这人自坐下后便很快将目光转向舞台,久久没动,而那上面此刻只坐着一个人,不过那人……名草有主啊,他笑着向那边挪了挪,本想聊聊,谁知抬头便见这人的眼底忽然布满悲痛,登时一怔:“你怎么了?”

“没事。”祈父默默望着儿子,双目充血,悔恨的不得了,甚至都有点悲痛欲绝,他如果早点和儿子相认,也就能让他早日脱离苦海,免受众人的­骚­扰了!

沈书看着他,提醒:“你完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一边玩去小屁孩,老子的事你管不着。”祈父扔下一句,极力控制想把儿子扛回家的冲突,继续悲痛的望着那边,深深的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爸爸,他心想儿纸,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以后爸爸一定加倍补偿你,顺便把曾经欺负过你的人狠狠教训一顿给你出气!

“谁说我管不着,”沈书微微眯眼,笑着问,“那边弹琴的是我弟,你看上他了吧?别想了,我们小远有主了。”

“什么小远,我可没看上……他……”祈父猛然一顿,想起自家儿子现在叫郑小远,便快速把话咽回,接着反应一秒,立刻瞪着他,扬声问,“你说他有主?!这是什么意思?!”

顾柏一直在二楼的办公室和老板谈媳­妇­辞职的事,此刻恰好谈完下楼,谁知刚刚从走廊出来便看到某人正在吧台坐着喝酒,瞬间一惊,急忙上前,可还未开口便听到那人震怒的问话,霎那间僵了。

沈书被他吼得向后仰了仰,余光一扫看到顾柏,便得意扬扬的指着他对那人说:“看见没,这就是我们小远的男朋友,长得帅还有钱,重要的是比你年轻多了。”

顾柏:“……”

祈父:“……”

祈父默默反应一下,把目光转过去,盯着顾柏,后者心里咯噔一声,僵硬的站着,一动不动,这件事来得太措手不及,他完全不知该说什么,只得静等宣判。祈父是看着他们长大的,自然知道这二人的关系情同手足,而且这人刚才在外面还对他保证过一定保护小乐,所以这两孩子很可能为了避免外界的­骚­扰而宣称是一对,他观察一阵,见这人目光坦然,便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立刻感激而赞赏的看着他:“­干­得好!”

顾柏一向镇定的人,听到这里表情都有点绷不住,僵硬的重复:“……­干­得好?”

“对,很好,”祈父亲切的把他拉到身边,警告的看一眼想要凑过来偷听的沈书,压低声音,“幸好有你护着小乐,否则他还不知要受多少欺负。”

顾柏慢慢回神,虽然还没弄清这人的意思,但该表态的时候就要抓住机会,便诚恳的看着他:“这是我应该做的。”

祈父点点头,叹气:“苦了你们了,还要装gay,这件事没传到学校对你们造成影响吧?”

顾柏:“……”

祈父挑眉:“难道闹得很严重?有麻烦就说,大伯出面帮你们摆平。”

“……”顾柏说,“没事,我们很好。”

“真的?”

“嗯。”顾柏应了声,不禁在心里叹气,慢慢恢复往日的淡定,他转着高脚椅想要看看媳­妇­,谁知忽然见门口窜出一个人,顿时头疼:“大伯,我看见一个朋友,去那边坐坐。”

“去吧,”祈父挥手,顺便提醒,“之后适当拉开距离,咱们别表现的太亲近。”

“……”顾柏从高脚椅上下去,向门口走两步,一把拉住正往里冲的人,不抱希望的问:“医生,你来­干­什么?”

“找郑小远!”热血医生满脸兴奋,“我听说他忽然又多出一个人格,想来看看,他还没下班吗?话说……你能不能先放手?”

顾柏充耳不闻,祈父现在还不知道小乐头上顶着“多重人格”的帽子,依那人的脾气,他可不敢保证那人忽然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自然不能让医生接近媳­妇­,他低声说:“我们今天很忙,另外预约一个时间行吗?”

医生看着他:“我也很忙,好不容易抽空出来。”

“我们可以亲自去医院挂号找你。”

医生一怔,仔细想了想:“你们每次说主动找我结果都不去,我已经不信你们了。”

顾柏:“……”

医生动动身体,想让他放手,这时酒吧的音乐忽然停了,他抬头一看,见那人已经收工,便立刻亢奋的奔上前。他的爆发力太大,顾柏猝不及防,倒真让他挣开了,便急忙过去。

祈乐看到某位白痴也很头疼:“是万磊让你来的?”

“不是,”医生掏出小本本,“他一直没找我,是我每天给他打电话询问你的情况,我昨天听说你又多出一个人格,原本想来,但鱼明杰忽然说自己是考拉,非抱着树不撒手,导致我没法抽身,今天一下班就立刻来了……话说你现在还认识我?你又变回去了?”

“……”祈乐不答,盯着他,“你是树吧?”

医生随口应了声:“这不算什么,他前天非说自己被人下了春-药,大前天说自己要到交-配的季节了。”

祈乐:“……”

“后来我没办法,就把电棍掏出来,结果我又挨电了,再后来……”医生微微一顿,“不说他,说你,咱们聊聊,你身上如果有‘自助者’,我就有可能让你痊愈!”他的双眼发亮,极其亢奋,“我还没治疗过多重人格,这次一定要成功!”

祈乐:“……”

顾柏早已到了,捅捅媳­妇­,及时提醒他。祈乐收到暗示,猛然抬头,见老爹不知何时竟到了近前,顿时一惊:“你怎么来了?”

祈父不答,看着某位医生,他在儿子下班后便一直看着,谁知忽然见到有人不停的围着儿子转,看着就像要图谋不轨的样子,他身为父亲,自然要保护儿子,他问:“这是谁?”

祈乐眨眨眼,想也不想:“我的粉丝,在找我要签名。”

祈父不禁一怔,见某人手里拿着小本本,立刻赞赏的看着他:“不错小伙子,很有眼光。”

“……”医生说,“啊?”

祈乐抢过小本,刷刷签名:“行了,你走吧。”

“……我不走。”医生满脸认真的答,接着看向旁边的陌生男人,直觉这人和患者有关,便问:“大叔,你是谁,和他什么关系?”

“我和他没……”祈父闭嘴,心想自己身为长辈,怎么能让小辈承担这一重任?儿子虽然以后不在这里工作,但难保不会遇上圈子里的人,所以有必要宣告所有权,顾柏到底是名学生,哪有他的分量高?不过他和儿子的­性­向都正常,若将来有人旧事重提,他完全能用­干­儿子应付,他这么想着,一把将儿子搂在怀里,环视一周,故意说的暧昧:“他虽然生不是我家的人,死却是我家的鬼,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医生一怔:“男朋友?”

祈父霸气的哼了声,搂着儿子:“宝贝,咱们走!”

祈乐惊慌失措,求助的看着某人,小声问:“肿……肿么回事?我肿么觉得有点奇怪?”

“……”顾柏安慰,“乖,忍了吧。”

沈书早在见某人往舞台冲的时候就知道有戏看,便急忙通知叶水川,后者立刻赶来,他没听到那两人的低声交谈,倒是把祈父口中亲昵的称呼听得一字不差,接着看到他们楼在一起,瞬间惊怒:“小远,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和顾柏……”

祈乐不等他说完,急忙冲上前握住他的手,情真意切的看着他:“哥,我回去了,再见。”

叶水川:“……”

“那什么……哥,我以后和你解释,就这样吧。”祈乐扔下他,拉着自家老爹和男人飞快的向外跑。

“等等!”医生立刻狂追,一路追到顾柏的汽车。祈乐嘴角抽搐的看着他,忽然灵光一闪,把他拉到旁边咬耳朵:“我想告诉你一个机密,其实……”

医生大惊:“什么?”

祈乐默默望着他,医生扭头就跑,身影迅速消失。祈父目送他走远,沉默一瞬:“儿纸,爸爸怎么觉得你这粉丝的脑袋有问题?”

“……”祈乐说,“老爸,你好真相,走,回家。”

酒吧内的众人目送他们离开,叶水川依然处于震惊中,过了半晌才看向沈书:“你怎么想的?”

沈书懒洋洋的拉长音:“还能是什么,三劈呗。”

叶水川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

宁逍这天来的晚,没赶上好戏,照例坐下喝酒。

娃娃脸坐在一旁,思考片刻,面无表情看着他:“你如果想追小远哥,现在有机会了。”

宁逍微微一震:“什么?”

“小远哥越来越重口,已经向三劈发展了,”娃娃脸说,“你去追他试试,也许他会带你一起玩四劈,那样你就能吃到手了。”

宁逍眸子一寒,紧紧盯着他,一字一顿:“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祈父还有生意忙,在询问儿子的专业后亲自为他找到一个兼职,这才离开,不过走之前他还抱着儿子狠狠揉了揉:“儿纸,爸爸会想你的。”

祈乐扑在他怀里:“老爸,我也会想你的。”

二人在一起腻味半天,祈父便背着通知祈母的重任,踏上飞往外市的飞机。祈乐看着他的身影消失,这才和顾柏离开,坐车回公寓。顾柏这些天没吃到媳­妇­,简直想死了,开门便将媳­妇­抵在门上,热烈的和他亲吻。祈乐心底一颤,勾着他的脖子想要回应,而这时只听铃声大震,他顿时一抖,下意识觉得是自家老爸忘记拿东西又回来了,急忙放开顾柏,连来显都没看,直接接起:“喂?”

“郑小远!”易航暴怒,“你到底和那个白痴医生说了什么?!他这几天抽风的往我家跑!”

“……”祈乐哑着嗓子,“你认知这个机主?我捡到他的手机,不知道还给谁。”

“……啊?他手机丢了?”

“嗯,你能联系他吗?”

“我试试,一会儿打给你。”

“好的,再见。”祈乐立刻挂断,顺便关机,并且吩咐顾柏:“你也关机,快点。”

顾柏:“……”

易航在那边问了半天的人,最后再打竟然关机,他默默思考一下,觉得郑小远的手机很可能是被人偷了,而自己则受骗了,他深深的觉得这个世界太黑暗,回书房继续折腾今天新到的快递,某人自从开过荤后便总让自己为他舒缓欲望,有好几次差点走火,现如今有了这东西,他终于不用愁了。

陆炎彬回来后便见他呆呆的望着自己,双眼发亮,一副蠢萌样,他顿时挑眉:“怎么?”

“我有东西送给你!”易航拉着他去书房,指着房间的物件,“你看!完全是按照我这张脸和身材定的,送给你,下半辈子就靠这个活吧。”

陆炎彬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充气-娃娃,一动不动。

“你别小看它,这家做的相当好!”易航耐心介绍,原本应该是他的女神先做,但为了拯救自己的掬花,他硬是多加钱和厂家商量,先把这个做出来,然后做女神,想想就心疼,他过去把娃娃的裤子扒了,“这个声音是我在YY录好后发过去的,你触动里面的感应器就会出声。”他说着把手指捅-进娃娃的掬花,碰触感应器,很快便听见某人懒洋洋的拉着长音嚎叫:“啊——哎哟——嗷——嗯——啊——嗷啊——!”

陆炎彬:“……”

57

57、祈母

祈乐简单打发掉二百五后便被顾柏拉到卧室按在床上,紧接着霸道的舌卷进来,不停的在口中搅拌,那速度带着恰到好处的急切,既不让人讨厌又能成功挑起热情,他微微仰头,配合的张开嘴,动动舌头,抓着他的肩膀开始回应。

顾柏呼吸一紧,吻得更深,接着将媳­妇­的T恤向上撸,在腰侧和背部缓缓抚摸,他稍微用了些力,手掌在细­嫩­的皮肤上擦出一片火热感,很快便听到媳­妇­的呼吸变重,他快速把彼此的衣服脱了,将他牢牢抱在怀里,亲吻他的嘴角:“想我吗?”

身体最脆弱的地方正被握住不断给予安抚,祈乐只觉微小而甜蜜的电流顺着神经直窜大脑,不禁舒服的微眯起眼,乖乖窝在他怀里。

顾柏在他耳垂咬了咬,呵出一口气,再次问:“想我吗?”

祈乐低低的喘息,感觉耳边周围的皮肤有点麻,便微微躲开,扭头看他,这人的眸子带着隐隐笑意,深遂而迷人,正定定的望着自己,他心底一颤,刚要开口便惊觉欲望的前端被恶意的捏了一下,顿时哼出声。

“快说,”顾柏的­唇­贴着他的嘴角,“我想听实话。”

祈乐沉默一瞬,扒着他的身体向他怀里缩了缩,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露出的耳垂有些发红:“……想。”

顾柏猛地收紧手臂,急忙把媳­妇­揪出来和他亲热,激动非常。二人抱在一起缠绵,呼吸越来越乱,甚至连周围的空气都渐渐布满热情,到最后顾柏仍然恋恋不舍的抱着他,不想起床,他回想一下课表,自己今晚没课,至于媳­妇­……他摸摸他的头:“这周是单周,你今晚是不是有课?”

“唔。”祈乐应了声,窝在他怀里。

顾柏看一眼时间,惋惜的在心里叹气,亲亲他:“晚饭想吃什么?是在家里吃还是出去?吃完我送你去学校。”

“叫外卖吧,吃什么都行,”祈乐懒洋洋的不想动,哼唧一声,“不想去上课。”

顾柏略微挑眉:“什么课?”

“运筹,不想上,”祈乐咕哝,“反正往常这种时候我要上班,和不去一样,少上一节又没关系。”

顾柏点头:“不想去就别去了。”

“嗯,你去买饭。”

“不急。”顾柏笑着把他的身体扳正,低头吻他。祈乐刚开始乖乖的任他亲,但很快察觉到这人的身体变化和意图,立刻躲开:“二圈,你又要……”

“你爸回去后不出两天你妈就该来了,”顾柏将他扣在怀里,掐着他的腰固执的进入,那销魂的感觉让他的呼吸立刻重了些,他看着自家媳­妇­,“如果她也想和你睡一屋,我又要摸不着你了。”

已被侵入过的地方没有丝毫推拒的思意,很容易再次进入,祈乐长长的呻-吟一声,伸手推他:“老子要去上课。”

顾柏嘴角的笑容带着少许危险,扳着他的下巴:“晚了。”他微微退出一点,猛地撞进深处,摩擦霎那间带起一片灭顶的快感,二人的呼吸又都乱了,祈乐喘了口气:“……那我去楼下吃饭。”

“我一会儿叫外卖,现在……你得先喂饱我。”

祈乐试着动了动,发现无法挣开,便只得认命的被吃。顾柏专心享受大餐,一直到过足瘾后才终于肯放开他,二人冲了冲澡,叫外卖吃饭。祈乐被折腾惨了,饭后简单歇了会儿便要睡觉,顾柏自然陪着,上床将他拉进怀里:“睡吧,晚安。”

祈乐打着哈气,翻身看他:“你说我妈什么时候来?”

“最多不超过两天。”

祈乐不放心的问:“就我爸那不靠谱的­性­子,我妈要是不信他该怎么办?”

顾柏笑着揉揉他的头:“放心,不会的,只要你爸能说清楚就行,而且你妈应该知道他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祈乐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向他怀里缩了缩,闭眼睡觉,经过这几次发泄,他睡得特别沉,等到第二天顾柏做好饭后他还没醒。顾柏开门进屋,知道媳­妇­上午第一节没课,便想在床头柜上留张纸条,告诉他饭在锅里,如果凉了就去热一下。

祈乐这时还在做梦,梦里祈母抱着他痛哭流涕,久久都不肯放手,他伸手抱着自家老娘,激动的嚎啕大哭,接着看目前的气氛不错,便一边哽咽的抽泣,一边出柜,自家老娘愣了愣,拍拍他的肩说没事,只要你还活着,这些都无所谓,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尽早办吧!

他简直高兴极了,拉着顾柏光明正大的回家,家里正铺着红­色­的地毯,红布挂满别墅内外,门口还高高挂着两盏灯笼,到处喜气洋洋,他和顾柏穿着喜服,在亲朋好友的注视下各牵着红绸的一端,慢慢向里走,耳边只听有人扬声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门外的炮竹震耳欲聋,喜堂的画面一转,顾柏恭敬的跪下,端着茶杯乖乖的说:“媳­妇­给公公婆婆敬茶。”

祈乐看着眼前和谐温馨的一幕,简直满意极了,咧开嘴:“呵呵……呵呵呵呵……”

顾柏刚刚把纸条放下准备去上课,便忽然听到一阵诡异的笑声,瞬间沉默,他转身在床边坐下,摸摸媳­妇­的头:“……小乐?”

祈乐的梦里正看到顾柏走过来恭敬的叫自己夫君,男­性­的满足感和虚荣心登时上升到最高值,嘴都合不拢:“哈哈哈哈……”

顾柏:“……”

“二圈,你再喊一声,哈哈哈……”祈乐直接笑醒了,睁眼后瞬间和顾柏的视线对上,还未来得及出口的话立刻卡在喉咙里,“咳、咳咳……­干­嘛?”

“……”顾柏捏着他的下巴,直觉认为没好事,“什么再喊一声?”

祈乐眨眨眼,又眨眨眼:“……咩?”

“别装傻,”顾柏盯着他,“你刚才说梦话,我都听见了。”

“是吗?我做梦了吗?”祈乐满脸无辜,“我怎么不知道,没印象啊。”

顾柏又看看他,最终溺宠的摸摸他的脸,随他去了。祈乐因为那个梦,心情大好,哼着小曲起床穿衣,先是扑到他怀里蹭了蹭,这才溜达着去洗漱。顾柏忽然得到一个拥抱,再次肯定媳­妇­在梦里赚了便宜,顿时有些无奈的看着他,笑着摇摇头,准备去上课,不过他刚刚跨出一步便听到有人敲门,不禁诧异的出去,却见已经在客厅的媳­妇­蹦蹦哒哒就过去了。

祈乐打开门:“哪位?”他猛然看清来人,瞬间惊了:“……妈?”

顾柏看得清楚,也有些吃惊,急忙上前把外面的人请进来,照这种情况推测,祈母应该是连夜赶的飞机,昨晚便到达C市,然后估计怕打扰他们休息,今天早晨才来。

祈母眼眶发红,坐在沙发看着那边陌生的男孩,她已从自家老公嘴里了解事情的大概,知道这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儿子。

祈乐默默望着她,动动嘴­唇­,哽咽了:“妈。”

祈母微微一震,眼眶又红了些,但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你真是小乐?”

祈乐眼泪汪汪:“嗯!”

祈母努力让声音维持正常:“那我问你几个问题。”

祈乐知道老妈心细,而她身为母亲,对自己的孩子必然特别在意,便点点头,静静等着。

祈母看着他:“你八岁那年,忽然有一天晚上做噩梦,哭得特别惨,还差点犯病,把我和你爸都吓醒了,立刻赶去你的卧室,而你醒后就非要和我们睡一屋,对吧?”

“嗯。”

“你做的什么梦?你应该记得,手术前我们还开玩笑的说起过。”

祈乐嘴角一抽,看向顾柏:“你怎么不去上课?”

这种重要的时刻,顾柏自然不能走,不过现在看来……他似乎能收获意外的惊喜?他笑笑:“一会儿再去。”

“……”祈乐于是只能重新看着老妈,弱弱的说,“梦见我被外星人叼……叼走了,被关在小屋子里每天给人家洗马桶,整整十排的马桶……”

顾柏:“……”

祈母的眼泪瞬间下来了,她急忙擦掉:“你身体不好,上初中时我和你爸怕你早恋,但又不敢问,你爸就变着办法问你有没有收到情书,你说没有,接着见你爸笑得特别欢,以为他在嘲笑你,你是怎么做的?”

“……我给我自己写了好几封情书,还都用不同的名字写的,拿去找老爸炫耀,”祈乐沉默一瞬,可怜的说,“然后这次真被老爸嘲笑了,因为那些名字是上官果儿、欧阳诗儿、东方天儿、诸葛采儿……再然后我被看穿,觉得太丢人,收拾包袱离家出走,去外面的天桥上坐着要饭,结果被老爸扛回来了,你觉得老爸打击了我幼小的心灵,罚他跪了两小时的搓衣板。”

“……”顾柏真心觉得自己没走是正确的选择,能听到媳­妇­的好多丑事。

祈母再次哭了,哽咽:“你初二那年……”

“妈——”祈乐扑过去,“别问了,你给我留点面子啊。”

祈母又是一震,觉得这些足以说明眼前的是儿子,便抱住他:“儿子!”

祈乐哭了:“妈——!”

“我都听你爸说了,这些天你受苦了!”

“没事,我不苦,我爸呢?”

“我让他留下照顾你弟,顺便跪两个小时的搓衣板,谁让他这么重要的事竟然没立即告诉我。”

祈乐:“……”

顾柏见他们相认,低头看看时间,打了声招呼便急忙走了,一路开到学校的实验楼,停好车迈进去,顺便给媳­妇­发短信报备:“我到了。”

祈乐这时已经差不多快要恢复平静,很快回复:“到就到呗,关我屁事!”

顾柏略微挑眉,知道这人被自己听了机密不太爽,便安慰几句:“你看过去这么久你还能记得信上的名字,这说明你聪明。”

“不,你把后面那几个字连起来大概的意思是‘我是天才’。”

顾柏:“……”

祈乐放下手机,看着老妈,后者握住他的手和他聊天,边说还边擦眼泪,看得他也跟着难过,抱着老妈撒娇。他第二节有课,不能在公寓陪老妈,后者和他一起下楼,说要去买菜,中午为他做好吃的,她把儿子送到楼下,想了想还是问:“小颖还不知道这件事?”

祈乐一怔,点点头,看一眼老妈的表情:“你们不用帮忙,我自己和她说。”

祈母沉默一阵,应了声,目送他走远,接着微微叹气,都是女人,她能看出小颖喜欢的其实是顾柏,当初那孩子会同意和儿子谈恋爱只是为完成他的心愿,她看在眼里,对那人很是感激,这件事她没告诉老公,因为老公如果知道绝对会用“儿纸好可怜”的眼神望着小乐,小乐那么聪明,一定能看出问题。

现在儿子幸运的还活着,虽然小颖不知道,但儿子毕竟喜欢她,尤其还是初恋,估计儿子早晚要摊牌,到时候他了解真相,肯定会受到伤害……祈母深吸一口气,决定在这段时间努力开导儿子,让他以后成功走出伤痛。

顾柏还要上课,祈乐便没让他来接,而是坐公车去学校,二十分钟后到站,他缓步迈进校门口,这时只听右侧的花坛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跟我回家。”

他不禁扭头,只见某位­精­英同志正背对他站着,而他在面前窝着一个人,正是二百五,那人穿着衬衣,第一个扣子没扣,露出的皮肤上带着点点红痕,他捏着小草:“回什么家,老子早该死了,老子是在学校被撞死的,现在回来等死,我准备死在这儿,你走吧。”

“别闹,回家。”

某二百五不理他,默默窝着,捏着小草哼唧:“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啊,没了娘啊……”

陆炎彬:“……”

“……”祈乐急忙低头,保持低调慢吞吞向里蹭,免得被某人看见,可他运气太差,还没走出三步便听到某人大叫:“郑小远!你给老子站住!”

祈乐:“……”

58

58、音频

易航噌的从花坛跳下,快速冲过去。祈乐第一反应就是跑,但电光火石间他想到依二百五的­性­格估计会继续追,一路追到教室,接着忽然抽风说些不该说的话被万磊听见,继而让那人明白事情的真相而受不了打击给他的脑袋来一下,那自己就惨了。他默默站着,看一眼跟来的陆炎彬,暗道为了让二百五从眼前消失,最好的办法就是帮助这人将老婆带回家。

易航完全不清楚他的打算,而是盯着他看:“手机被人偷了吧?”

“……”祈乐说,“……啊?”

“别装了,我都已经知道了,”易航将事情简单叙述一遍,“我觉得他就算不是小偷估计后来也后悔了,不想还你了,”他哼哼两声,颇有些幸灾乐祸,“这说明你的人品有问题,运气太差,活该啊,这就是你设计我、让白痴医生缠着我的报应……”他的话还未说完,只听清脆的铃声突兀响起,清楚的从这人身上传出,不禁一怔。

祈乐淡定的掏手机接电话,这是顾柏打的,问他到没到学校,他简单回答,然后挂断看着某人,满脸无辜:“你刚才说什么?”

易航:“……”

易航盯着他手里的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新买的,他默默反应一阵,怒了:“那人还给你了?那么后来是你关的机?!”

“……不是,”祈乐认真的说,“在你打电话之前他已经顺着通讯录打了十多个电话想联系我,我的手机本来就快没电,等我赶到和他约定的地方取手机,早就已经自动关了。”

易航了解的点头,有些感慨:“原来这世上真有好人啊。”

“……嗯,所以你要对这个世界抱有希望,”祈乐鼓励的拍拍他的肩,接着为了防止这人又想到昨天的事,便急忙转移话题,“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吵架了?”

“谁和他吵架?”易航哼唧,“老子根本不认识他,都不屑跟他吵,我早该死了,我来这里等死。”

祈乐嘴角一抽,看着陆炎彬:“还是你说吧。”

陆炎彬平静的叙述:“就是我昨晚……”

“你闭嘴!”易航急忙肝颤的打断,深深的觉得太丢人,他想了想,气哼哼问祈乐,“你说老子为了他的身体着想,满心欢喜的送他礼物,希望他能喜欢,这样有错吗?”

陆炎彬:“……”

“没错,”祈乐实话实说,“一般送礼物的人都有这种期望。”

“就是,”易航更加气愤,“他不喜欢也就罢了,最起码别表现的这么明显,可他呢,他竟然想当着我的面扔了!老子花了好几千啊,一番心意就这么被他糟蹋,如果换成你,你什么感觉?”

祈乐思考一阵:“什么礼物?”

易航一呆:“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站在我这边和我一起骂他冷酷无情败家子吗?”

对,换一个人我也许真能这么想,但对象是你……祈乐眨眨眼:“我得先问清楚,万一你的礼物犯着别人的忌讳,那也不能怪他,是吧?”

易航:“……”

“到底什么礼物?”

易航颇为心虚,双眼乱瞟。陆炎彬在旁边平静的说:“一个按照他的长相和身材定做的充气-娃娃,连声音都是他自己录的,只要触发到感应器就开始嚎叫。”

祈乐:“……”

卧槽二百五,你真有想法,当假人和真人放在一起比较,你说他会选谁?祈乐看一眼某人领口露出的皮肤,抽抽嘴角,看向陆炎彬:“然后你就扔了?”

“他不让扔,问我到底哪不满意,他可以让厂家改,”陆炎彬说,“然后我对他说……”

易航立刻恼羞成怒:“你闭嘴!”

陆炎彬看着他:“我昨天说的是实话,你的叫声真不对。”

“不对你就能把我按在床上那什么……什么吗?!”

陆炎彬平静的提醒:“是你问我应该怎么叫,我告诉你就和咱们那天上床时一样,你自己不会。”

“放屁!”易航来回踱步,“我昨晚对着YY叫了两个小时,嗓子都快叫哑了,连我自己都觉得叫的浪,你还是说不行,你是故意让我把耐­性­耗完好说出那句‘除非你再上我一次’让你称心如意是吧?!”

“不,是你叫得真不对。”

“狗屁的不对!”

陆炎彬淡定的掏手机,翻出音频,点开播放,只听某人发嗲的声音瞬间传出:“雅~灭~蝶……嗷……嗷啊……雅~灭~蝶……嗷啊……嗷啊……嗷……雅~灭~蝶~”

易航:“……”

陆炎彬关掉,打开另一个,这次的声音充满情-欲:“唔嗯……轻、轻点……啊……‘喜欢?’……嗯……喜欢你妹……啊……‘舒服?嗯?’……嗯……”

易航:“=口=”

易航弱弱的问:“你什么时候录的?”

“昨天你的YY没关,我拷到手机里了,”陆炎彬平静的看着他,“现在你听出不同了。”

易航沉默片刻,更怒:“那我昨天说知道怎么叫了让你停,你怎么不停?”

“我看你挺舒服,不舍得停。”

“……”易航吭哧半晌,脸颊涨红,觉得太丢人,急忙左右看看,免得被人听了去,但这一看之下顿时大惊,怒吼:“郑——小——远——!”

祈乐本想帮某人把老婆弄回家,谁知忽然见他们开始对峙,就想着能不能开溜,便慢吞吞向主楼蹭,顺便暗中观察,等确认他们没注意自己便加速,此刻已经逃了十多米,他闻言立刻狂奔,有这么一段距离优势,他不愁甩不掉某人。

“他娘地——”易航顿时开始追,“郑小远,你给老子站住,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到底对那白痴医生说了什么?!他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

祈乐不答,快速窜进主楼,在里面拐了几个弯,成功脱身,这里一共12层,那么多的教室,他就不信二百五能一间间的翻。

于是等易航追到主楼,就发现那人已经没影了,他不禁咬牙切齿,愤恨的向主楼前的台阶一坐,准备等那人放学。陆炎彬缓步过来,低头看他:“回家吧。”

“不,”易航雷打不动的坐着,对他挥手,“你去上班,不用管我,我又不是小孩。”

“还是回去吧,外面治安不好。”

“这里是学校,还能冲进一辆车把我撞死吗?”

陆炎彬沉默一瞬,下意识想要说点什么,但这时只听某人哼唧一声:“撞死更好,那样老子终于能升天了,到我本该去的地方,省得花费心思送人家礼物,人家不仅要当着我的面扔了,还要把我按在床上,可怜啊……小白菜啊……地里黄啊……”

陆炎彬:“……”

陆炎彬终于妥协:“我不扔,收起来总行了吧?”

“收起来­干­什么?”易航抬头看他,“我是买来给你用的,哦,手机的音频别扔,我回去发给厂家让他们把娃娃改改,以后你就用那个吧。”

“我觉得那东西没你好用。”

“……”易航说,“谁管你,反正在你还没把我追到手之前我肯定不会再说那句话,也不会用手给你那啥……你自己看着办,要么憋着要么就用。”

“没事。”陆炎彬低头翻手机,又打开一个音频,只听某人扯着嗓子叫:“什么不对?就是这样叫!别又给我讲你那一堆理论,我不会,除非你再上我一次……等等,你­干­什么?”

“错了,不是这个。”陆炎彬关上,很快打开另一个,似乎还按了单曲循环:“你再上我一次,你再上我一次,你再上我一次……”

易航:“=口=!!!”

“……这不算,”易航简直惊悚了,“你这是作弊,除非是我本人亲口说,否则就不算数!”

陆炎彬居高临下的平静的盯着他看,半晌后才淡淡的开口:“哦。”

“……哦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在应付我吧大哥?!”

祈乐迈进教室时恰好上课,他擦了把汗,找地方坐下。宁逍已经到了,这时看他一眼,淡漠的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完全没在意周围投来的视线,低声问:“你昨天没来上课,为什么?”

上午跟着老爹到实习单位看了看,下午送老爹去机场,然后和某人滚床单呗……祈乐低头翻书:“有事。”

“什么事?”

祈乐扭头看他:“呵呵。”

“……”宁逍说,“你就不能说点话?”

“我上次说你猜,你让我说点别的,我现在换成呵呵,你还是不满意,”祈乐叹气,“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宁逍:“……”

祈乐不再理他,向旁边挪了两个座位,拉开距离专心听课。

宁逍微微吸了口气,又主动靠过去,耐着脾气:“我想和你谈谈。”

祈乐略微挑眉:“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可谈的?还是说你被万磊收买了,想帮着他劝我接受治疗,或者说你忽然觉得还是以前的郑小远听话,想把我变回去?”

“都不是,以前的人会怎样和我没关,”宁逍看着他,“我最近听说一个传闻,比较好奇,一直没问你。”

“什么?”

“听说你又找了一个男友,一起玩三劈?”

祈乐默默反应一秒:“……啊?”

我擦,开什么玩笑?尼玛他看起来像喜欢重口的人吗?!而且双-龙啊,尼玛会死人的好吧?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是他老爹好吧?!

宁逍本就不信这人喜欢重口,何况顾柏的占有欲表现的那么强,也不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现在见到这人的反应,他便知自己猜对了,他淡淡的说:“现在都传开了。”

“污蔑!”祈乐怒了,“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估计没人信你,”宁逍提醒,“据说那男人当众承认你们的关系,你没反对。”

“你懂什么,他是我……”祈乐猛地一顿,终于从被这则消息的打击中找到理智,斜他一眼,“关你屁事。”

“……”宁逍冷眼看他,“别不知好歹,我是在关心你。”

“不需要谢谢。”

宁逍冷冷的看着他,目光复杂,有时候他真是被气的恨不得直接掐死这人,可转念一想自己前段时间经历的感受,他又不希望这人消失,他掏出手机,不愿找那些小零聊天,便­干­脆上网,找到经常逛的同志论坛登陆自己的号,想了想,发表帖子,把感受写上,接着等了一会儿,按下刷新,很快看到有人回复。

1楼:LZ傻X不解释。

宁逍:“……”

宁逍下意识想把手机砸了,他沉默一瞬,耐着脾气继续刷,只见2楼写着:大哥好犀利,虽然我也这么认为,哈哈~Lz啊,你爱上人家了自己都不知道啊?艾玛,真不知道说啥了,你加油吧。

宁逍微微一震,下意识看看身旁的人,他爱上这个人了?不可能,他明明只是想把他弄到手玩一阵罢了……他回复帖子,刷了刷,又看到1楼的马甲回复:我就说他是傻X了。

宁逍:“……”

他沉默的继续刷,没看到2楼的马甲,倒是之前有个赞同2楼的人回复:好吧,姑且算是你“玩玩”,但你说的“一阵”到底是多久?你就没想过你很可能永远也玩不腻?还有你说的是“罢了”,而不是“甩了”,这说明你潜意识里估计就没想过甩他。

他又是一震,看向那人,目光瞬间变深,难道真是这样?

祈乐正在听课,察觉到旁边的视线停在身上的时间过长,不禁扭头:“怎么?”

“没事。”宁逍回神,又刷了刷网页,下面已经有其他人回复,大概意思都是自己爱上那人了, 1楼的人还在,回复一条:忘记说了,我认识LZ,他喜欢的人现在有男友,那两人的关系特别好也别相爱,LZ现在才来发帖有什么用?所以我就说他是傻X,这种人没有救了,追一百年估计都没办法把人追到手,你们还理他­干­什么?

宁逍:“……”

祈乐专心听课,只觉某人盯着自己的时间忽然开始变长,问他是不是有事则回答没事,简直让人莫名其妙,他在中间小休的时候­干­脆抱着书去别处,那人没有再追上来,他松了口气,乖乖坐好,终于满意。上午的课很快结束,他高兴的起身,准备回公寓吃老妈做的饭,却被宁逍拦住:“我想和你谈谈。”

祈乐嘴角一抽:“你又想聊什么?那些传闻到底是真是假和你没关吧?”

“不谈这个,谈点别的。”

“我中午有事,现在说了吧。”

宁逍沉默半晌:“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祈乐说,“你说的谈谈,就是指想请我吃饭?”

宁逍想了想:“……算是。”

“你难道没听见我刚才说中午有事吗?”

宁逍:“……”

祈乐诧异的看着他,觉得这人今天严重不在状态,这是忽然又发什么神经啊?他在心里腹诽,说了句没空,直接越过他走了。

宁逍站在原地看着他出去,微微吸了口气,只觉心里有点乱,还是先冷静一下比较好。

万磊坐在座位没动,这时看他一眼,挑眉:“你想追他?”

宁逍头也不回的向外走,淡漠的说:“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喜欢一个人却不敢追?”

万磊:“……”

祈乐由于耽误一阵,电梯已经走了,他只得等下一趟,现在是下课时分,人尤其多,电梯每到他这个楼层就满了,他看看时间,觉得顾柏还要过一会儿才到,便思考一下,­干­脆慢悠悠的从楼梯下去,而等他走到一楼,顾柏也到了,他按下接听键:“你到了?我这就出去。”

“我看到易航了。”

“……啊?”

顾柏说:“他现在就坐在主楼的台阶上吃薯片,估计是等你。”

“……”祈乐立刻吩咐,“围着主楼绕半圈,开进来,我走侧门。”

“嗯。”

祈乐转身向侧门狂奔,等了等,很快看见顾柏的车,他开门上去,从那半圈绕到校门口,快速逃命。他扒着窗户看看,某位二百五此刻正窝在台阶上,靠着主楼的柱子,时不时向后看看出来的学生,陆炎彬拎着一袋子薯片坐在他身边,耐心投喂。

“……”祈乐窝好,“我就不信他能坐一中午。”

顾柏笑着揉揉媳­妇­的头,带着他回到公寓,祈母早已做好饭菜,这时正在儿子的卧室,祈乐开门,瞬间一惊,只见深蓝的床单换成了淡绿,窗帘的颜­色­也跟着换了,他眨眨眼:“老妈,你在­干­啥?”

“回来啦,这种颜­色­能让人心情愉悦,我就给你换了,”祈母笑着转身,顺便把桌上的书给他,“这也是给你买的,没事就看看,走吧,吃饭。”

顾柏跟在媳­妇­身后,这时也在卧室,他盯着媳­妇­手里的几本治疗心灵的书:“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祈乐反应一阵,瞬间吓傻了,僵硬的看着他,“你说……我妈会不会知道咱们的事了,然后她不同意又害怕我受伤害,所以才这样?”

“……”顾柏说,“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祈乐简直要哭,“你想想看,我妈来的时候咱们没叠被,我这屋整整齐齐,你那屋的床单乱七八糟,你说她能看不出吗?”

顾柏:“……”

59

59、嚎哭

卧室极静,祈乐和顾柏默默对视,一时都没开口,客厅不期然传来祈母的声音,催促:“吃饭了。”

祈乐微微回神,对外面应了声,认命的把那几本治疗心灵的书放下,抹把脸,深吸一口气,豁然转身向外走,一脸的决然。顾柏看媳­妇­的状态,估摸他很有可能跑出去扑通一声跪在自家老妈面前嚎哭,便急忙拉住他,小声说:“你冷静点。”

祈乐吸吸鼻子:“我老妈肯定知道了,还有什么好冷静的?她这明摆着不同意,咱们怎么办啊?”

顾柏顿时无奈,揉揉他的头:“我早晨起来后把该收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床单乱说明不了问题,咱们从小就挺好,睡一张床没什么。”

祈乐眨眨眼,指着旁边的书和新换的床单窗帘:“那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问题所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顾柏盯着那堆东西,刚要开口便听祈母的声音再次响起:“快出来,一会儿饭菜要凉了。”

祈乐浑身哆嗦,紧张的抓着他:“二圈……怎么办……”

顾柏安慰的拍拍他:“走吧,你先别提这事,静观其变。”

“我……我尽量……”

顾柏无奈的揉揉他的头,推着他出去。祈母此刻刚好把最后一盘菜端到桌上,见到自家儿子顿时一怔,担忧的上前:“怎么回事,脸­色­怎么忽然这么难看?不舒服?”

“没事,吃饭吧。”祈乐战战兢兢坐下,小心脏怦怦直跳,维持正常速率偏高的状态。

“真没事?”祈母看着儿子,越发担忧,“不舒服就说,我带你去医院。”

“真的……”祈乐低头扒拉饭,夹起菜吃一口,在­精­神高度紧张下他几乎尝不出什么味,但他知道要转移话题,便泪眼汪汪看着老妈:“真好吃……又吃到你做的饭了……”

顾柏:“……”

“……”祈母说,“儿子,你刚才夹的是葱,炝锅用的。”

祈乐默默反应一秒,面不改­色­:“那也好吃,只要是你做的就好吃。”

祈母终于笑了,不放心的提醒一遍“如果觉得不舒服就去医院”这才坐下吃饭,祈乐咬着筷子默默观察,觉得自家老妈似乎没有提起他和顾柏的事情的意愿,他挣扎半晌,实在憋得难受,便弱弱的问:“妈,问你一个问题。”

顾柏瞬间打起­精­神,只听祈母笑着说:“嗯,什么?”

祈乐纠结一瞬:“你忽然给我买那几本书­干­什么?”

祈母的表情一霎那变得有些不自然,随即恢复如常,笑了:“没什么,看着挺好就给你买了,以后多看看,能帮你保持良好的心态。”

祈乐把自家老妈的变化尽收眼底,知道她在敷衍,便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低头扒拉饭,忧伤的不得了,老妈发现他和顾柏好上了,但老妈不同意,他该怎么办啊啊啊!

顾柏一直保持淡定,顺便也在暗中观察,却怎么都不觉得祈母对他有敌意或排斥的意思,所以应该还不知道他们的事,但她的表现又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真是奇怪。

祈乐下午第一节没课,顾柏则是连续两节,吃过饭简单休息一阵便去上课,祈乐把他送出去,带上门站在楼道默默望着他,可怜极了。顾柏揉揉他的头,柔声说:“乖,别紧张,应该没事。”

“肿么可能没事……”

“你看你妈不是没生气嘛,所以就是没事,”顾柏安慰,“你先别提,全交给我,嗯?”

“……嗯。”祈乐目送他下楼,转身回房,默默坐着和老妈聊天。

祈母看着乖巧的儿子,想起小颖的事,不禁在心里叹气,暗道一定要帮助儿子走出伤痛,她试探的问:“和新同学相处的好吗?”

“嗯。”

“认识新同学了吗?你这专业偏文吧,女生应该挺多,”祈母脸上带笑,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班里有漂亮的女生吗?”

祈乐想了想:“有。”

祈母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她们都有对象吗?”

祈乐一呆,慢慢明白老妈的目的,简直想哭,老妈继心灵治疗后开始其他攻略了,这是要让他找女生谈恋爱,然后忘掉二圈结婚生子吗?不要啊啊啊!他们这段时间的相处非常好,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二圈了,他才不想和二圈分开啊啊啊!

祈母观察儿子的表情,诧异:“她们都有对象?”

祈乐的小心脏一抽抽的疼,见自家老妈还要说,便急忙打断:“她们怎么样和我没关,我又不喜欢她们……”他说着一顿,忽然灵光一闪,“我还有小颖嘛,我找机会和她摊牌,你们就不要担心了。”他心想反正小颖不喜欢自己,就用她做挡箭牌吧,能拖一阵是一阵。

祈母张了张口,顿时难受,她就是怕儿子对小颖念念不忘而在知道真相后经受不住打击,现在可怎么办?她想了想,­干­脆换一个角度出发:“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就算不喜欢她们也不能对人家没礼貌,毕竟是同学,要搞好关系,多交几个朋友。”

完了,老妈已经不在乎他的说辞了,这是在让他撒网捕鱼吗?只要是女的就行?祈乐可怜的窝在沙发上,心里哗哗的流血,正想着­干­脆直接跪下算了,却听手机忽然响了,他掏出一看,发现是二百五,神情顿时一震,第一次觉得这人如此可爱,他急忙按下接听键:“喂,你还在学校?”

“嗯,你下午第一节有课吗?要是没有我就走了,我回去打游戏,”易航说,“你就在电话里告诉我吧,你到底对那白痴说了什么?”

“我马上去找你,就这样吧。”祈乐挂断看着老妈,说自己学校有事便急匆匆走了。祈母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更加发愁,以儿子的脾气搞不好已经在计划如何制造惊喜和小颖摊牌了,她挣扎一下,­干­脆自己去找小颖说清楚,让那孩子帮忙配合几天,最起码别那么绝情。

祈乐坐公车向学校出发,掏手机可怜的给自家男人发短信:我老妈想让我交个女朋友!怎么办啊?她肯定知道了!

那边沉默片刻才传来顾柏的短信:真的?不会是你理解错了吧?

祈乐吸吸鼻子:不可能,她就是这种意思,我觉得她晚上还会继续开导我,要不你在旁边听听?

顾柏很快回复:行,你先别摊牌,交给我处理,你们现在­干­什么呢?

祈乐乖乖回答说要去学校找易航,接着和他聊了几句,便让他专心上课,自己则下车慢悠悠向学校溜达。

易航此刻仍坐在台阶上,捏着薯片的袋子向门口望,见到他顿时噌的起身:“你真来了啊,我还以为你骗我呢。”

祈乐在他旁边坐下,随手从陆炎彬拎着的袋子里拿出一袋薯片,拆开包装开始吃,唉声叹气:“一言难尽啊。”

易航重新坐下,打量他:“你怎么了?”

祈乐不答,左右看看:“有水没?出来的太急,我都没来得及喝水。”

“我也一直没喝水,我是出来等死,只带了车费钱……”易航可怜的看向陆炎彬,识时务的说,“你去买瓶水,我和他聊聊,然后和你回家。”

陆炎彬终于满意,捏着他的下巴亲一口,起身离开。

易航看向祈乐:“你到底怎么……嘛,算了,先说我的事,你对那医生说了什么?他给我好几片安眠药想看我睡觉。”

祈乐嘴角一抽:“下次他再给你,你就说不相信那是安眠药让他先吃吃看,等他睡着你就给鱼明杰打电话,让他把那白痴弄走。”

易航:“=口=”

祈乐斜他一眼:“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没事,我早该知道你比较恐怖,”易航默默安慰自己,接着想了想,兴奋的点头,“这主意不错,下次我就这么­干­,顺便提供一间客房给他们,把他被爆-菊的画面录下来,等他再缠着我,我就给他放视频。”

“……你加油。”

“你到底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不是一直想问我你们两个人的症状吗?我就说你们一般在晚上发作,”祈乐简单解释,“我说你们体内的灵魂很有可能真不是之前那个,因为你们每次睡着后其中一个就开始用人类听不懂的语言说话,另一个开始跳舞,看上去似乎和巫术有关,他看我一眼,扭头跑了。”

“……”易航扑过去掐他的脖子,“你真是混蛋啊,为什么这么说?老子要是被抓去实验室怎么办?”

“他缠上我的时候是晚上,我没办法,只能那么说,”祈乐拍开他的手,特别淡定,“你要是害怕被抓去搞研究,直说我在骗他不就得了。”

易航心想有道理,慢吞吞收回手,不满的问:“按理说他应该也去找道士啊,为什么只缠着我?”

“估计是看道士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腻了,他对你更感兴趣,”祈乐分析,“等他在你这里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应该就去找道士了。”

易航点头,幸灾乐祸看着他:“这次又惹到道士,当心他真的做小人扎死你。”

“他早就做了谢谢,”祈乐不太在意,“我觉得他应该不会生气,他还欠着我人情呢,要不是我提醒他,他哪知道他的师兄是杀手啊。”

易航一惊:“杀手?你说的杀手该不会进过­精­神病院吧?”

祈乐诧异:“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思维不正常的教授吗?”

“记得,他不是在追一个学生吗?”

易航默默点头:“他说他喜欢的学生自从生病后­精­神就不太正常,刚开始还非说自己是杀手,他说学生长得特漂亮,还是什么冰山禁-欲系,他就算拿根绳子在学生面前脱光了上吊,他学生都不眨一下眼。”

祈乐:“……”

“你说的杀手就是他学生吧?”

祈乐默默反应一下:“可能­性­很大,”他顿了顿,握住他的手,“这消息不错,等道士下次找我算账,我就告诉他顺利通过那位教授所教科目的办法。”

易航愣愣的看着他:“啥办法?”

“抱他师兄的大腿啊,他师兄只要肯说一句话,他老师就算不能光明正大的让他过,最起码可以给他一些详细的复习范围。”

“……”易航说,“那是杀手,他敢抱吗?”

祈乐特别淡定:“有挂科威胁着他,他肯定敢。”

“……你真聪明。”

“那是,”祈乐捏起薯片放进嘴里,“你和我根本没可比­性­。”

易航不满的哼唧一声,正要开口只听手机忽然响了,他掏出看一眼,不禁皱眉,祈乐就坐在他身边,看得清楚:“约你见面,谁啊?”

“不认识,手机上没存他的号,应该是这具身体以前的朋友,他前段时间发过一条,告诉我他回来了,应该是换号了吧,”易航说,“他现在约见面,我怎么办?不见?”

“问问你男人,谁知道这是谁。”

“嗯。”

陆炎彬很快回来,买了两瓶水,递给他们一人一瓶,易航已经把想知道的事弄明白,便起身离开,他开门上车,把手机拿给他看:“这是谁?他约我见面。”

陆炎彬目光一顿,神­色­不变的拿过来放进口袋,沉默一瞬:“你以前­干­的那些事你都已经知道了,你认识的人都不太好,我给你换张卡,把新认识的人和我朋友的号存进去,嗯?”

易航没意见,乖乖的应了声,见他打火开车,想了想,扒拉他:“你的手机给我,我玩游戏。”

陆炎彬点头,递过去,易航急忙翻出那几个该死的音频删掉,顿时高兴,只觉浑身舒畅,陆炎彬在开车的空当看他一眼,平静的说:“老婆,我有备份。”

易航:“……”

祈乐是下午第二节的课,现在才刚刚上第一节,他抱着薯片和水独自一人坐着,等到时间差不多便起身去教室,宁逍下午没来,万磊则照常坐在前排看书,没人发神经烦他,他过得非常平静,下课后便等着顾柏一起回家。

顾柏停好车,看着媳­妇­上来扑进他怀里,不禁揉揉他的头:“好了起来,我开车。”

祈乐搂着他,声音发闷:“不。”

“我想过了,你妈如果真看出来,应该让你搬家,而不是给你换床单之类的,是吧?”

祈乐一怔,终于抬头:“不,她好像不想让我难受,所以暂时没挑明。”

顾柏想了想:“也不是没可能……”祈乐不等他说完,再次扑过去,顾柏顿时无奈,抱抱媳­妇­,他是真觉得祈母没发现,但这件事又实在太怪,还需观察,他耐心的把媳­妇­哄好,这才开车离开。

祈母已做好饭,几人各怀心思的吃完,祈乐和顾柏恰好晚上都没课,几人便坐在一起聊天,祈母看着儿子,试探的说:“你最近先别找小颖,让我先找她探探底,免得你吓着人家。”

她其实已经找过小颖,那孩子也很惊讶,但很快回神,让自己先这么拖着,等她考虑好再说,她觉得目前也只能这么办。

顾柏心中一动,想起下午放学时小颖发来的短信,上面问他是不是和郑小远在一起,目前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有件事想和他谈,他那时要去接媳­妇­,便约了明天,他还奇怪那人怎么会知道他们的事,现在看来难道祈母已经找过她,所以她才忽然联系他?那祈母不让小乐找小颖又是什么意思?他想了想,忽然有些明白这人的目的,敢情这人是早就看出小颖不喜欢小乐,害怕他受伤才做这些事?

当然这些都只是猜测,具体如何他得先见见小颖。他这么想着,扭头准备安慰媳­妇­,让他镇定点,谁知却见自家媳­妇­满脸痛苦,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顾柏:“……”

祈母:“……”

祈乐再也受不了,他可不想最后整成复杂的三角恋关系,也不想让小颖知道自己竟然和她抢男人,他哽咽的哭嚎:“妈,我错了,你别去找小颖,她其实不喜欢我啊,我也不喜欢她,更不喜欢其他女生,你别再挣扎了,就成全我们吧啊啊啊!”

60

60、出柜

顾柏看着媳­妇­泪眼汪汪的摊牌,一副可怜样,顾不得头疼和无奈,急忙上前要把他拉起来,刚才那一下太响,媳­妇­的膝盖估计得青了。

祈母快速回神,也赶忙过去,儿子从小一直很听话,学习上进,这些年除了身体让人­操­心外其他的都令人满意,她还从未想过儿子有一天能给她跪下,她简直吓傻了,大脑一片空白,甚至都有些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她拉着儿子,心疼得不行:“你这是忽然­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嘛?”她微微一顿,反应过来,惊讶的问,“你……你知道小颖不喜欢你?”

“早就知道了,”祈乐哽咽的抹眼泪,小肩膀一抽一抽,“你别去找她,她那么温柔漂亮,喜欢她的人肯定很多,将来绝对能遇上一个真心对她的好男人,你就让她好好过日子吧。”

“恩恩,我不去,”祈母急忙应着,把他拉到沙发上,眼眶发红,“我其实早就看出她的心思不在你身上,但怕你知道后伤心,一直没敢告诉你,这几天听说你要找她,我担心的不行,这才给你买那些书。”

顾柏忍不住在心里叹气,事情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啊。

“……”祈乐看着老妈,默默反应几秒,“……咩?”

我擦,原来这才是真相!他这算是不打自招吗?要不要这么狗血,现在该怎么办啊?!

祈母抚摸他的脸,担忧的问:“儿子,你真没事?你说不喜欢她是怎么回事?后面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祈乐一脸呆滞,眨眨眼,又眨眨眼,伤感的说:“自从知道真相后我就不喜欢她了,我的心灵受到了严重创伤。”

祈母一惊,急忙耐心劝:“儿子你别这样,多看看我给你的书,没事去散散心,看看美丽的事物,慢慢就恢复了,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

“妈,你放心,虽然这个伤痛比较难熬,但我还是顽强的挺过来了!”祈乐吸吸鼻子,抹把小眼泪,“但经过这次冲击,我的心里留下了­阴­影,从此后再也不相信女生了,再也不喜欢女生了!”

顾柏:“……”

“啊?”祈母更加担忧,“小乐你听妈说,你不能一杆打翻一船的人,你的人生才刚刚起步,以后总会遇上真心喜欢你的女孩,你不能因为这件事就不相信爱情了啊。”

“我没不相信爱情,”祈乐哽咽,“我只是不相信女生了。”

“那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祈乐望着她,“妈,我受的打击太重,这辈子不想找女人生活,我要找男的!”

顾柏:“……”

祈母倒抽一口气,被这条消息震得差点晕过去,她急忙稳住心神,想起儿子刚才哭诉时说的最后那句话,颤声问:“你让我成全你们,说的是你和谁?”

“我和二圈,”祈乐蹭到顾柏怀里,可怜的抬头,“我和他从小就在一起玩,他对我好,绝不会背叛我,我下半辈子要和他生活。”

祈母这口气差点没缓上来,她看着眼前的两人,满脸震惊,她是看着这二人长大的,知道他们的关系很好,也知道顾柏待自家儿子一直不错,就像照顾亲弟弟似的疼他……她把目光转到儿子身上,动动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顾柏有些担心她接受不了,试探的开口:“伯母?”

“哎,”祈母稍微回神,看一眼正默默望着自己的儿子,“小乐,去洗澡吧,一会儿睡觉,我和小柏谈谈。”

祈乐不放心的问:“你会成全我们吗?”

“会会,”祈母安慰,摸摸儿子的头,“去吧。”

祈乐微微一震,瞬间热泪盈眶,只觉人生接近圆满了,因为老妈同意就等同于老爸同意,接下来只要顾柏的父母不反对,他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他抹把小眼泪:“真的啊?”

祈母看儿子高兴的流泪,越发心酸:“真的,去洗澡吧,我和他聊聊。”

祈乐乖乖点头,扑到顾柏怀里蹭蹭,这才起身离开,背影看上去特别兴奋。祈母目送儿子走进浴室反手带上门,立刻握住顾柏的手,伤感的开口:“小柏啊,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顾柏:“……”

顾柏只觉阵阵头疼,媳­妇­刚才把自己形容的太惨,什么受到创伤、不相信女人,按照这个思路推测,自然要让人误解他经受不住打击,在心理或­精­神上产生问题。

祈母眼眶发红,低声叹气:“也就是你,如果换成别人估计早打120了,小乐感情受挫,以至于心理有些不正常才会忽然变成这样,他知道小颖真正喜欢的人是谁吗?”

顾柏沉默的点点头。

祈母试探的问:“你也知道?”

“嗯。”

“那就是了,”祈母更加伤心,“我觉得他潜意识里也有点想报复小颖,所以才选你。”

“……”顾柏说,“小乐不会这么做。”

“别说了,你再忍几天,”祈母拍着他的手背,耐心的劝,“我试着劝劝,实在不行我就去咨询一下心理医生。”

顾柏:“……”

顾柏观察她的状态,心想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被某人接二连三的刺激,若是再刺激一下恐怕真会受不了,反正现在已经变成这样,她肯定要联系祈父,而依那人心疼小乐的­性­子估计明后天就会飞回来,到时候一起解决吧。

祈乐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个澡洗得很快,穿着睡衣出来:“妈,你去洗吧。”

祈母应了声,起身去浴室。

祈乐立刻扑到顾柏怀里,抬头看他,眸子还带着少许水汽:“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顾柏颇为无奈的看着媳­妇­,揉揉他的头:“她让我以后好好照顾你。”

祈乐顿时高兴,还未开口便听到浴室的门开了,祈母刚才只是下意识反应的向里走,等到进去才发现没拿衣服,便又出来,此刻恰好听到顾柏的话,立刻感激而愧疚的看他一眼,这才去卧室。

顾柏:“……”

祈乐终于出柜,心情大好,扑进他怀里蹭蹭。顾柏伸手抱着媳­妇­,小声提醒:“趁热打铁,一会儿去和你妈说你今晚要和我睡一屋。”

“嗯!”

于是等祈母出来,便看到心理不正常的儿子乐颠颠的宣布要和顾柏睡一屋,并且表示他们之前一直是睡在一起的,她看向顾柏,见后者表情淡然,顿时觉得这孩子太不容易了,便站在客厅默默目送他们进去,然后忧心忡忡的回卧室给祈父打电话。

“二圈,”祈乐扎进自家男人怀里,亲亲他,“我成功了!”

顾柏应了声,搂着媳­妇­翻身把他压在床上,捏着他的下巴和他接吻,祈乐完成一件大事,正是激动的时候,便勾着他的脖子回吻,顾柏感受到他的热情,呼吸有些重,及时退开,拍拍他的脸:“别撩拔我,你想让你妈听你叫-床吗?”

祈乐脸颊一红,乖乖躺好,缩进他怀里,顾柏不放心他的膝盖,起身看看,发现没有大碍,这才关上灯,抱着他睡觉。一夜无话,第二天祈乐很早起了,简单吃完饭,高兴的拉着顾柏的手去上学,他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了有木有!

顾柏溺宠的看他一眼,随他去了,开车把他送到学校,缠绵的和他接了个吻,这才离开。祈乐嘴角带着笑,整个人神采奕奕,蹦蹦哒哒迈进教室。万磊看看他,­精­神一震,第一反应就是难道换人格了?他仔细看着,很快见宁逍凑过去:“今天心情不错?”

“嗯!特别好!”

宁逍扫一眼万磊,后者默默扭头,继续看书,原来是他想多了。宁逍在某人身边坐下,随口问:“因为什么?”

祈乐心情大好,完全不介意告诉他实情:“我成功出柜了。”

“你不是早就出完了?”

“……”祈乐说,“我又出了一遍,你管我?”

宁逍见他有要炸毛的趋势,为了使彼此相处的融洽,便及时转移话题,祈乐今天心情好,倒没觉得烦,偶尔应付几句,开始专心上课。他第二节没课,下课后就要回家,而这时只听手机忽然响了,他拿出看看,发现是陌生号码,但这号却有点熟悉,便接起:“喂?”

听筒里传来小颖温柔的声音:“小乐……是你?”

祈乐张了张口,霎那间僵了。宁逍正在他身边,见他的表情如此明显和不加掩饰,立刻知道有事,便认真看着。

小颖在那头问:“……小乐?”

祈乐稍微回神:“嗯,我是。”

“真是你,我现在在你学校,你方便吗?我想和你聊聊。”

“啊,好,”祈乐默默向外走,“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宁逍看着他离开,想了想,慢慢在后面跟着,一路跟到学校的池塘,他远远看着那人和一个女生坐在池塘边聊天,不禁诧异,他如果没记错这女生应该是祈乐生前的女朋友,叫小颖,他们两人能聊些什么?

祈乐默默坐着,觉得心情无比复杂,几乎不敢看小颖。

小颖看着他,笑了:“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知道是你?”

“哦,为什么?”

“你妈昨天找过我,把事情说了一遍,想让我别那么早的拒绝你,”小颖解释,“我当时真的很吃惊,几乎不敢相信这世上有灵异事件,但我不知道你和阿柏发展到什么程度,不敢多说,只能先拖着,我刚刚和阿柏聊完,知道你们已经在一起了。”

祈乐愣愣的听着,等听到最后一句后下意识说了句对不起。

小颖笑着摇头:“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他喜欢的本来就是你,是我以前太天真,以为你去世他就能改变,”她顿了顿,“算了不说这个,我已经看开了,你们能在一起我很开心。”

祈乐看着她,心想这人真的好温柔啊有木有,如果她喜欢的是自己……他眨眨眼,估摸他最后很有可能还是会和顾柏在一起,他们的感情太深,远不是这人可以比的。

“我想你既然还活着,我总不能不来看看你,”小颖笑着说,“我们还是朋友嘛。”

“……嗯。”祈乐望着满池的荷花,笑着和她聊天,父母、爱人、朋友都有了,他越发觉得人生接近圆满了。

宁逍一直站在不远处,那边很旷,他若上前肯定会被发现,只得站在这里,他静静等着,很快见小颖起身离开,郑小远本想送她,那人摇摇头,说了句什么,便向这边走来。宁逍一怔,为了防止某人注意到他,便向旁边躲了躲,很快见小颖来到附近,找到坐在长椅上的女生:“好了,聊完了,我陪你去买衣服。”

“你怎么没抽他?”与小颖一起的女生愤愤不平,“他上次明明听到咱们的谈话,知道你喜欢顾柏,亏咱们还为他打气,结果他扭头就做出这种事。”

小颖皱眉:“别说了,人家是自由恋爱,何况我和阿柏根本没在一起。”

“好,姑且不说你,他还是祈乐的朋友呢,”那人越发生气,“祈乐才死多久他就和顾柏好上了?顾柏也是,以前那么爱祈乐,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小颖再次皱眉:“别说了。”

她们边说边走,恰好要越过宁逍所在的地方,宁逍把她们的话听得一字不差,心里极快的闪过一个念头,不禁上前:“郑小远听到你们谈话的那天头上是不是戴着鸭舌帽,还缠着绷带?”

小颖一怔:“是你。”

宁逍不答,看着旁边的女生:“是不是?”

那女生点点头,刚要开口便被身边的人拉着向前,她诧异:“­干­什么?”

“走啦去买衣服,我之后还有事呢。”小颖应付一句,不想让她多说,以免露出马脚。

宁逍一动不动的站着,只觉被兜头浇了盆冷水,从头凉到脚底,前段时间万磊曾和他仔细分析过那人的变化,他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想,如果那人不是多重人格还有可能会是什么?他记得穿越被否定了,原因是那人之前的人格回来过,可如果那人喝醉酒说的“朋友和爱人背着自己有一腿”指的其实是小颖和顾柏呢?

那人失忆、­性­情大变、忽然和顾柏扯上关系,而刚刚痛失爱人的顾柏竟如此快的转移目标,还扬言一辈子都不放手……宁逍脑中忽然闪过某位绷带男大吼大叫“医院好邪门”的身影,顿时吸了口气,一个可怕的念头骤然涌了上来。

祈乐和小颖聊完后心情更好,高兴的回家和老妈聊天,祈母害怕刺激到他,完全不敢提他和顾柏的事,只是聊些别的,气氛倒还算不错。中午将近,祈母起身做饭,祈乐则乖乖坐着等顾柏,见他进门便冲过去:“小颖今天找我了。”

顾柏笑着点头,这件事他自然知道,他转身去卧室把书放好。祈乐跟着他进去,把他扑倒在床上抱着,这两天高兴的事太多,他觉得未来一片光明。顾柏笑着接住他:“怎么?”

祈乐抱着他蹭蹭:“咱们去买戒指吧!”

顾柏一怔,收紧手臂:“好。”

祈母正在做饭,只听房门传来咚咚的声音,便过去开门。祈父大步冲进来:“儿纸呢?儿纸在哪里?”

被他牵着的小孩立刻乖乖的举起爪子:“爸爸,我在这儿。”

“我没说你。”

小孩震惊的看着他:“我难道不是你儿纸吗?”

“……你当然是我儿纸,爸爸说的不是你,乖,这种时候不要捣乱。”祈父随口应付,左右看看,扔下他冲进顾柏的房间。

祈乐早已听到声音,这时刚刚从顾柏的身上爬下来,祈父看得清楚,瞬间一震,心想这画面太刺激了,大白天就那啥吗?祈乐被老爸看的浑身不自在,慢吞吞蹭过去:“老爸……你你你怎么来了?”

祈父知道现在不能打击儿纸,便认真的说:“爸爸来给你主持婚礼。”

祈乐:“……”

顾柏::“……”

祈乐说:“什什什么?”

祈父拎着他的后领扔出去:“你妈在做饭,去帮忙打下手,我和小柏谈谈。”

祈乐深知搞定老妈就等于搞定老爸,自家老妈既然已经发话成全他们,老爸应该不会难为顾柏,便乖乖的走了。祈父带上门,在床边坐下,握住某人的手,情真意切的看着他:“小柏啊,这段时间你受苦了。”

顾柏早已淡定,认真的说:“没事,应该的。”

祈父颇为感慨,和他聊了几句,接着听到外面传来祈母的声音,便和他一起出去吃饭。顾柏继续维持淡定,抓住机会和媳­妇­光明正大的秀恩爱,甜蜜的不行,直看的祈父在洗碗的空当凑到祈母身边:“我怎么觉得他们挺配的?小乐要是一直这样,和小柏在一起也不错,小柏这孩子绝对可靠。”

祈母想了想:“是不错,但咱们不能耽误人家一辈子啊。”

祈父心想也是,低头洗碗。

顾柏觉得戏演得差不多,趁着他们正是心疼儿子的绝佳机会也该摊牌了,他掏手机,给自家爸妈打电话,简单交代一遍,下午送媳­妇­去上课。

祈乐晚上没课,顾柏则有,他便自己回来了,恰好爸妈要出门,便把小弟扔给他照顾,离开了,祈乐看着自家弟弟,摸摸他的头:“叫哥。”

小孩特别听话:“哥。”

“哎,”祈乐满意的摸摸他,忽然感兴趣的问,“爸妈聊天时有没有说起我和顾柏?都说什么了?”

小孩歪头想了想:“他们说你受到打击,心理有问题,要看医生,还说顾柏哥哥真不容易,要一直配合你。”

祈乐:“=口=”

祈乐抖着手掏手机给顾柏打电话诉苦,顾柏耐心听完,安慰:“没事,过了今晚他们就不这么认为了。”

祈乐一怔:“为什么?”

“等着看就知道了,乖,没事。”

祈乐半信半疑挂断电话,抱着小弟,默默等着爸妈回来。

祈父祈母此刻正在赴顾父顾母的约,他们心中忐忑,生怕这二人知道自家儿子缠着他们的儿子,万一发生冲突多伤感情啊。顾母倒上几杯茶:“听说小乐和小柏已经在一起了?”

祈母暗惊,点点头,正要解释却听顾母伤感的说:“终于是在一起了,你们是不知道,小柏从初中就看上你们家小乐了,高中的时候就明明白白和我们摊牌了,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旁边看着,知道他不容易,现在总算追到手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也觉得他们挺配,哈哈哈……”祈父猛然反应过来,笑声戛然而止,“……你刚才说啥?”

61

61、结果

顾柏还没下课,老爸老妈则不知去­干­什么,一直没回,祈乐盯着墙壁上的表,发现时间才过去一点点,便耐着脾气默默坐着,低声叹气,原本一切都挺好,一条康庄大道直通未来,那头开着扇金灿灿的大门,美好的简直像做梦,谁知转眼间神马都没了,还被安上一个心理有问题的帽子,从天堂直落地狱,他暴躁的想炸毛。

那小孩乖乖的窝在他身边,歪头看他:“哥,你怎么了?”

祈乐应付的摸摸他的头:“哥很好。”

“我看着不像。”

祈乐扯扯嘴角,余光一扫,见沙发旁边放着一个大袋子,里面全是玩具,便拎着给他:“自己去玩,你怎么出门还带着这么多玩具?”

小孩翻出遥控车:“爸爸大早晨把我从被窝拎出来让我收拾行李,说是去找妈妈,然后回房收拾他自己的东西,我穿好衣服就拎着袋子去找他了。”

祈乐满脸黑线,心想那人吩咐时绝对是特别帅气特别犀利的语气,然后幻想儿子能提着小行李箱像大人似的利落的出现在视线里,老爸的想法总是那么美好啊,他不抱希望的问:“老爸看到你之后什么反应?”

小孩想了想:“他问我给我买的小行李箱难道被我弄坏了吗,我说没有,把玩具装进去太费时间,不如这么提着,然后他就开始一边收拾我的东西一边教育我这是出远门,要拿衣服,下次他再这么吩咐,让我一定拎着行李箱。”

祈乐就知道差不多是这样,便让他去玩遥控车,自己则继续坐着看时间,他从顾柏的电话里能猜出那人可能有计划,却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他唉唉的叹气,心想该不会顾柏根本没上课,而是约老爸老妈出去谈判吧?这要怎么谈?万一爸妈不同意该怎么办啊?会起冲突吗?他脑中不可抑制的闪过各种狗血的血腥镜头,最后把画面定格在顾柏扛着炸药包,一脸决然的说“如果不同意大家就同归于尽”,他老爸暴怒的说“死就死谁怕谁啊”,接着轰隆一声,大家全消失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祈乐痛苦的抓抓头,看一眼时间,实在受不了这种等待宣判的滋味,不禁起身在客厅踱步。

小孩拿着遥控器指挥玩具车一路跟着他开来开去,好奇的问:“哥,你在害怕吗?”

祈乐顿时停下,小车啪的一声撞在后脚跟上,他向旁边挪挪:“你怎么知道我怕?”

“看医生啊,”小孩遥控小车拐弯,“爸妈说要带你去医院,你害怕了吧?”

祈乐嘴角一抽:“我不怕这个。”

“那你怕什么?”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祈乐唉唉的转圈,“大概意思就是我惹他们生气了。”

小孩哦了声,歪头想想,安慰:“不要怕,你看爸爸犯错跪两小时的搓衣板,之后一样活蹦乱跳。”

祈乐:“……”

“你跪完搓衣板也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祈乐下意识回一句:“家里没搓衣板。”

“所以我们找到突破口了,”小孩看着他,“你现在首先要做的事就是下楼去买搓衣板。”

“……”祈乐说,“玩你的玩具吧谢谢。”

祈乐一直等到八点多,终于把顾柏等回来了,他立刻冲到门口,向他身后张望:“我爸妈没和你一起吗?你们谈判没?结果怎么样?他们同意了吗?”

顾柏抱着媳­妇­揉揉,笑着反手关门:“没有,我去上课了。”

祈乐诧异:“那你说不用担心是什么意思?你总得有点根据吧?”

顾柏亲他一口,耐心解释:“我给我爸妈打电话,让他们约你爸妈出来见面,把事情摊开说清,顺便做做思想工作,然后你爸妈就知道咱们是来真的了。”

“……”祈乐觉得这消息的信息量太大,被震的半天没回神,“啥?!”

媳­妇­呆呆的样子真可爱……顾柏拉着他坐到沙发上,双腿岔开,让他坐在自己怀里,从身后抱着他,笑着说:“我知道你听清了。”

祈乐愣愣的坐着,完全不知说什么。

那小孩见顾柏凑过来,乖乖的叫了声哥哥,又看看自家大哥,伸爪子在他眼前晃:“魂兮归来——归来——”

祈乐回神:“别学老爸!”

“为什么?你看还是挺管用的。”

祈乐:“……”

顾柏不禁笑了,看着小孩:“大伯和你说了什么,你怎么知道这是你哥?”

小孩乖乖答:“爸爸说哥哥前段时间去泰国整容了,虽然换了张脸,但还是我哥。”

祈乐扭头:“是韩国吧?”

小孩想了想:“不,爸爸说的就是泰国,有什么不同吗?”

有,大大的不同!祈乐正要开口,只听房门传来少许声音,顿时正襟危坐,很快见老爸老妈回来了。那二人刚刚进门便看到顾柏抱着儿子,表情瞬间一僵,接着强迫自己恢复如常。

顾柏和祈乐急忙起身让座,祈乐乖乖的去接老妈的包放到一边,老妈的包较小,里面塞着一本书,书太大,所以包包的拉链没拉上,露出一小部分在外,拉锁恰好遮住一半书名,他扫一眼,发现是本关于同­性­恋的书,看着并不新,应该不是新买的,而是某人的爸妈给的,他的嘴角顿时一抽,默默回去坐好。

小孩见老爸回来,扑过去揪着他的衣袖:“爸爸,你当初说我哥是去泰国做手术,不是韩国对吧,这两者有区别吗?”

祈父的心里哗哗的流血,他之前是故意这么说的,本想让小儿子长大懂事后发现问题、积极探索,他再耐心讲解,谁知竟然一语成谶,虽然大儿子没变­性­,但效果差不多,都是不喜欢女人了。

小孩歪头:“爸爸?”

祈父回神:“乖,爸爸以后再给你解释。”

“哦。”

祈父目光一转,看着旁边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见那两人也望着他,沉默一瞬,尽量和蔼的说:“不早了,洗洗睡吧。”他和老婆都已经听顾柏的父母说了,儿子是因为想出柜,所以才说自己感情受创,其实这二人是真的好上了,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商量完,他们不想做不开明的父母,但他们得先缓缓。

顾柏和祈乐一听他的语气便知有戏,心中大石落定,听话的起身,简单洗了洗,便各自回房。祈乐自然还和顾柏一屋,他窝在顾柏怀里:“你什么时候和你爸妈说的?他们知道我还活着?”

“前段时间和他们谈了谈,他们刚开始还有点害怕,以为你是鬼,人鬼殊途。”

祈乐嘴角一抽:“那叫什么来着,吸-阳-气?”

“差不多,”顾柏凑过去亲他一口,“后来我陆续和他们谈了几次,他们这才放心,让我加油追你。”

祈乐惊了:“他们都知道你喜欢我?”

“嗯,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了。”

祈乐:“……”

顾柏见媳­妇­呆萌的样子,笑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在他­唇­上吻了吻:“很惊讶?”

祈乐顺势搂着他的脖子,料想这人当初绝对下定了决心,甚至还在为将来铺路,便沉默一阵,低声问:“我如果没复活,或者一直不同意和你在一起,以后结婚生子了,你怎么办?”

顾柏想了想:“如果是前者,我也许会打一辈子的光棍,至于后者,”他微微一顿,捏着媳­妇­的下巴,笑着说,“在你知道我了解真相后,你绝对不忍心当着我的面结婚生子,也绝对舍不得和我闹翻而离开我,我们只能一直耗,早晚会在一起。”

“……”祈乐说,“你真­奸­诈。”

“不喜欢?”

祈乐不答,在他脸颊亲了亲,顾柏微微侧头,把嘴­唇­贴过去,缠绵的和他接吻,二人只隔着薄薄的睡衣,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温热。顾柏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做,但还是从后腰探进媳­妇­的衣服,在他背部缓缓抚摸,过过手瘾也好。

手掌在后背擦出一片温热,祈乐很喜欢这种感觉,鼻腔里懒洋洋的哼唧一声,继续吻他。二人正是温馨的时候,只听房门咔嚓一声,继而传来某人的声音:“儿纸,我……”

现在才九点多,并不晚,祈父考虑再三决定做一名好家长,便跑来和这两孩子谈谈心,谁知竟然撞见这个画面,顿时傻眼。床上的二人急忙分开起身,祈父眼睁睁看着顾柏的手从儿子的衣服里抽出,再次傻眼。

祈乐捏着被角:“老老老爸……”

祈父回神,示意他出来,祈乐不敢违背,立刻小步跑上前,祈父捏着儿子后颈的小软皮一路拎到厨房的阳台,低声问:“爸爸中午来的时候明明看到是你压着他,这会儿怎么变成他压着你了?”

祈乐:“=口=”

祈父想了想:“我听说要有一个在下面,你们谁是下面的?”

祈乐慢吞吞缩到角落,可怜的望着他,心想如果说自己在下面,老爸是不是就不同意了?

祈父看着儿纸的小身板,又想起顾柏那小子以前练过,心里再次哗哗的流血,拉着他的手:“儿纸……”

“在在在……”

祈父终于体会了一把别人嫁女儿的心情,拍着他的手背:“儿纸,以后他要是欺负你一定告诉爸爸,爸爸灭了他。”

“……”祈乐说,“他不会的。”

祈父怒了:“还没嫁人就帮着他说话?”

祈乐顿时抖了:“没没没,我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祈父这才稍微满意,继续拉着他聊天,什么在公公婆婆家要听话,但他们如果欺负你就告诉爸爸,爸爸给你撑腰。祈乐满脸黑线,知道自家老爸一向不靠谱,只得认命的听着,一直聊到十点多才回去睡觉。顾柏将他搂在怀里:“都说了些什么?”

祈乐抽抽嘴角,简单说了两句,接着一顿:“笑你妹,再笑老子就不嫁了!睡觉!”

祈乐这一觉睡的不错,第二天穿戴整齐去上课,宁逍见他进门,便起身与他坐在一排,中间隔着两个座,不近不远的距离。祈乐看一眼,见他神­色­淡漠,只顾着低头玩手机,便没有理会,准备听课。

宁逍侧头看他,目光幽深,他还记得这人曾说过自己的记忆这辈子都回不来,也记得顾柏曾在电话里说这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郑小远,只是他当时都没放在心上,现在他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眼前的人就是祈乐,但把这人清醒后的事全部过一遍,他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他已经无需担心这一人格会忽然消失,不过随之而来的事实却让他的心情跌到谷底,他之前调查过顾柏,知道那人和祈乐是发小,将近二十年的感情在里面,岂是说断就断的?

宁逍烦躁的闭了闭眼,缓缓呼出一口气,心想那二人的关系才刚刚发生转变,总有不适应的地方,有些人可以是很要好的朋友,却不一定适合做恋人,他用手机登录论坛,发帖——如果两个人的感情好,别人还有没有机会。

他等了等,刷新屏幕,很快看到有人回复。1楼:有啊,当小三。

宁逍:“……”

他看着那个熟悉的马甲,自动无视,看下面的回帖,有的说从朋友做起,慢慢软化,培养感情,一点点挖墙脚,有的说那两人的感情好只是表面现象的话LZ还有戏,还有的说制造误会,至于办法可参考狗血剧。他继续拉,看到1楼的马甲回复:说来说去还不是当小三嘛?其实我还有办法,如果LZ喜欢的人能“恢复记忆”,不用你追,他自然就分了,但他“恢复记忆”后你肯定不喜欢,哎,身体和心永远都不能兼得,可怜啊。

宁逍:“……”

宁逍翻到底,发现没了,便刷了刷,只见下面有人回:卧槽,神展开啊,求□!他继续翻,向下全是求□的回帖,几乎没人出主意了,其实他心里清楚,办法就那么几个,偏偏他还不屑­干­这种蠢事,便只得无奈的收起手机。

祈乐总能时不时的察觉到某人诡异的视线,强忍了一节课,第二节急忙远离他,这才安生,他静静等着上课,却听手机忽然响了,拿起一看发现是陌生号码,按下接听键:“喂?”

道士在那头说:“你在哪儿?”

祈乐简直惊了:“你怎么有我的号?”

“找医生要的。”

祈乐估摸某位医生应该找过他了,所以这人是要算账?他抽抽嘴角:“有事?”

“有东西送给你,”道士沉稳的说,“我在你学校,你方便吗?”

送我东西?不会在骗人吧?祈乐思考一下,觉得自己这里有让他考试及格的主意,就算这人要算账,他也能拿这个抵,便点头:“行,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宁逍把他接电话的神态尽收眼底,这时见他向外走,沉默一下,跟了出去,一直跟到门口的花坛,他远远看到一个人从口袋掏符,似乎要递给那人,微微一惊,急忙上前。

祈乐此刻正在诧异:“送我?真是送东西啊?”

道士点头,赞赏的看着他:“你出的主意不错,我又赚了一笔。”

祈乐不解:“什么主意?”

“跳巫术的舞,”道士说,“不是你告诉医生的吗?他来找我要看我跳舞,我就收了点观赏费。”

祈乐:“……”

卧槽,你真敢跳啊,我才发现你也是狠角­色­,这也能捞钱?!

“这是谢礼,”道士把符的绳子伸开,作势要挂到他脖子上,“驱邪的,一般妖魔鬼怪近不了你的身。”

祈乐抽抽嘴角,微微低头让他给自己挂上。

宁逍刚刚赶到就听见那句话,急忙把符抢下,扔进垃圾桶,冷眼看着祈乐:“你疯了?”

祈乐诧异:“什么我疯了?”

“你明明知道自己是……”宁逍气结,“怎么能戴这种东西?”

祈乐猛地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道士的手一伸,满脸认真的看着宁逍:“赔钱,一道符20。”

宁逍:“……”

“……”祈乐看着他,“赔吧,人家是靠这个吃饭的,不骗你。”

宁逍掏钱包付账,道士收进口袋,再次满意的看着祈乐,心想这人简直是吉祥物啊,他掏出符:“刚才那个算他买的,这个送给你,算作我的谢礼,功效和刚才那个一样。”

宁逍听得清楚,再次抢下。

道士紧紧盯着他,表情沉稳,双眼发亮,心想你扔,扔完继续赔,扔啊!

宁逍:“……”

62

62、闲聊

宁逍只觉眼前的人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不过既然这人身上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尽早把他打发掉为好,他把手里的符塞过去,冷冷的说:“拿走,他不需要。”

道士没得到想要的结果,颇为惋惜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表情不变:“我是送人,不要钱。”

宁逍声音更冷:“那他也不需要。”

道士不禁看着祈乐:“白给的,不要?”

祈乐早就被宁逍接二连三的举动惊呆了,按理说这人应该不知道真相,可从他的反应来看又不像什么都不知道,实在奇怪,他思考一阵,觉得不能再犯不打自招的错误,便伸手:“要。”

宁逍在道士把符递给他之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扯到一边,声音带了怒气:“你傻了吗?!”

祈乐转转眸子:“辟邪的。”

宁逍把他的神态尽收眼底,略微挑眉:“你还用辟?”

祈乐暗惊,故作镇定,试探的问:“我是人,为什么不辟?还是你觉得多重人格戴着不管用?”

“多重人格……这话你自己信吗?”宁逍将他向旁边扯了扯,垂眼看他,压低声音,“不用试探我了,祈乐。”

祈乐猛地瞪大眼,张了张口,一个字都说不出,卧槽,这小子竟然真的知道了!他到底从哪知道的?自己有什么地方露馅了吗?

宁逍本来没证据,此刻见他的表情便彻底确认自己猜对了,他的目光复杂,轻声开口:“果然是你。”

祈乐反应一秒,登时回神,一脸茫然:“你刚才说什么?说的是谁?我那个神人朋友吗?”

“你装傻装的有点晚。”宁逍好心提醒,接着想起当初这人形容祈乐的那番话,嘴角不禁有些轻微的抽搐,但并不明显。

祈乐:“……”

道士见那两人忽然后退几步开始低声聊天,竟完全不理会自己了,心想这年头连送礼都这么难啊,他凑过去:“给你符,我走了。”

祈乐随手接过:“路上小心。”

“嗯。”

宁逍本以为摊开说清后这人便不会再接了,谁知竟还要这东西,顿时皱眉:“你……”

祈乐的脑中此刻正高速运转,努力思考如何解决消息外露问题,闻言随便应付一句:“没事,假货。”

宁逍一怔,还未开口却见已经迈出两步半的人又回来了,沉稳而认真的看着他们:“我的东西是真货,上面的图案都是用朱砂画的,真辟邪。”

祈乐嘴角一抽:“……你不是要走吗?”

道士认真重复:“是真货。”

“行,知道了,走吧,”祈乐挥手,顿了顿忽然叫住他,“对了,你上次说的那位实验课老师是不是总围着你师兄转?”

道士点点头。

“给你指条明路,你要是想期末的时候实验课及格,就从现在开始努力抱你师兄的大腿吧,努力和他搞好关系,”祈乐说,“相信我,没错的。”

道士沉默一瞬,提醒:“我师兄是杀手啊。”

宁逍:“……”

宁逍觉得话题忽然就诡异了,他开始思考这人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接着微微一怔,终于想起从哪见过了,敢情这人是当初祈乐住院时的两个神经病病友之一,他暗中点头,估摸那符真是假货。

“杀手怎么了,”祈乐拍他的肩,“你要看开点,想及格就要拿出不怕死的­精­神,你们都是学生又都是那什么……是吧,你懂我的意思,所以他应该能理解你,实在不行你就多做几道护身符戴着,保平安啊。”

道士沉默的时间更长,重重的叹息一声:“那东西不管用。”

祈乐:“……”

宁逍:“……”

道士看一眼他们的表情,淡定的加上一句:“我的意思是他如果铁了心要杀我,那东西肯定不管用。”

“乖,别解释了,我都懂,”祈乐嘴角抽搐的拍拍他,鼓励道,“抱大腿而已,我觉得他还不至于杀你,你看你那老师缠了他那么久他不是也没杀嘛?”

道士想了想:“这倒是。”

“嗯,路已经给你指出来了,要不要走就看你自己的意愿了,回学校吧­骚­年,美好的明天在等着你!”

道士面­色­凝重的点点头,道了声谢,转身离开。

宁逍目送他走远,转回视线:“你们在说什么?真有杀手?”

“没什么。”

“哦。”

二人默默对视,祈乐还未想好对策,完全不知该说什么,宁逍则微微挑眉:“聊聊?”

“……嗯。”

宁逍率先转身,顺着主路向那边的池塘走,水面的一角都是大片铺展的荷叶,绿油油的甚是好看,它们的正上方架着一个木质走廊,曲曲折折横过池塘,通往那边的辅路,此外走廊一侧的水面还正开着喷泉,溅起无数雪白的水花,他简单扫一眼,从石子小路绕过去,准备去廊上。

祈乐一直跟着他,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快速在脑中过一遍,接着想起之前的某个中午这人忽然拦住他要和他谈谈,难道在那时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他微微皱眉,开始思考那天的对话,然后瞬间想起“三劈”的传闻,顿时一怔,这人是因为去调查老爹,知道是他的父亲,所以就猜测自己是祈乐?这也太草率了吧喂!

他扯扯嘴角,看一眼前面的人,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便认命的慢吞吞跟着,继续陷入沉思,这人已经知道真相了,想要­干­什么……他猛地一震,冷汗霎那间便下来了,这才想起宁逍似乎和万磊走的挺进,这人知道,那万磊是不是也知道了?然后那人有可能告诉医生和自家大哥,接着哥夫、沈书和娃娃脸都会知道,他虽然不太喜欢他们抽风,但对自家大哥的印象不坏,而且那人一直对他挺照顾,从没嫌弃过他,就是不知当大哥知道郑小远其实早已换芯了会是什么反应。

不对,祈乐脸­色­雪白,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万磊如果受不了刺激而给他的脑袋来一下,他就死定了啊!到时候顾柏怎么办?他们现在好不容易冲破重重磨难在一起,难道要和狗血剧一样在最美好的时候分开?而且万一有别的灵魂上了这具身体并在睁眼时对顾柏一见钟情,一语不发勾着顾柏的脖子和他亲热怎么办?这么短的时间估计顾柏分辨不出到底换没换芯……祈乐想象别人和顾柏亲热的画面,表情瞬间狰狞,他发誓如果真有那一天,他就算用爬的也要从地狱爬回来,把那人重新踹到地狱里。

宁逍终于到达走廊,靠着栏杆站定回头,接着看到某人难看的脸­色­,不禁皱眉:“怎么了?不舒服?”

祈乐回神,发现已经来到喷泉前,水声哗哗作响,连空气都染了层水汽,洒在脸上,落下细微冰凉的触感,他看着眼前的人:“说吧,你想怎么样?”

宁逍一怔,冷眼看他:“你把我当什么人?”

祈乐也是一怔,继而想起若按这人的­性­格推测,估计不屑­干­这种要挟人的事,便换了话题:“好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宁逍便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祈乐嘴角抽搐,他之前还高兴的以为那天的醉话能让他摆脱“穿越”的嫌疑,谁知如今竟成了这人的突破口,他叹气:“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没有了。”

祈乐的眼睛瞬间亮了:“你没告诉万磊?”

宁逍不答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他的话音刚落便见这人明显松了口气,不禁有些诧异,“你很怕他?”

祈乐眨眨眼:“不。”

宁逍知道这人是不信他,装模作样的掏手机:“那我这就告诉他。”

“我擦,别!”祈乐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宁逍沉默的望着他。祈乐认命了:“成,我说。”

宁逍满意的嗯了声,静静听他说完,保证道:“放心吧,我不说。”

祈乐顿时高兴:“已经上课了,你还有事吗?没事就回教室吧。”

宁逍忽然觉得这人有点没良心,但又让人恨不起来,他想了想:“你和顾柏……”他说着一顿,表情带了点犹豫和迟疑,这在他的脸上是很少见的,祈乐下意识觉得他在逃避什么,却见他很快恢复如常,直起身:“没事,回吧。”

祈乐诧异的看看他,终究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宁逍跟在他身边,侧头看一眼:“祈乐。”

“嗯?”

“我不喜欢郑小远,连同这个名字都不喜欢,以后没人的时候我就叫你祈乐。”

“……随便。”

“祈乐。”

“嗯?”

“没事,随便喊喊。”

“……”祈乐的嘴­唇­动了动,想起这人肯帮忙保密,到底是把“神经病”三个字咽了回去。他们迈进教室时第二节课已经上了一半,里面的人见他们一起进来全都齐刷刷看着,祈乐满脸黑线,回自己的座位坐好,乖乖上课,中午时分便下楼等着顾柏,和那人一起回家。

祈父祈母还有生意要忙,不宜多留,恰好再过几天就是十一国庆长假,便说好假期过去那边住几天,祈乐和顾柏把他们送到机场,此刻还未到登机的时候,祈父看看宝贝儿纸,又看看顾柏,拉着他的手感慨万千:“我就这么一个嫁出去的儿纸啊,你可要好好照顾他。”

祈乐:“……”

顾柏特别淡定:“大伯放心,我会的。”

祈父满意的点点头。小孩站在他旁边,把他的话听得一字不差,仰头问:“爸爸,我呢?我难道不是嫁出去的儿纸吗?”

祈父反应一秒:“不,你不嫁,你得娶。”

“为什么?有区别吗?”

“有,爸爸以后慢慢给你解释。”祈父摸摸他的头,接着想了想,觉得要从小培养孩子正确的­性­取向,毕竟他还想着将来小儿子娶妻生的孩子能过继给小乐一个,为他们养老,他慈祥的看着他:“儿纸,你要喜欢女人,知道吗?”

小孩一怔:“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奥特曼。”

祈父沉默一瞬,犀利的说:“奥特曼是女的!所以你将来要喜欢女的!”

祈乐:“=口=”

顾柏:“……”

小孩歪头想了想:“可是爸爸,我觉得他是男的啊。”

“相信爸爸,你不要被她的外表所骗了,她是女的,爸爸问过她!”

小孩简直惊了:“真的?”

“嗯!”

小孩张了张口,又张了张口,最后默默的走到一旁画圈圈,他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刷。

“……”祈乐说,“老爸,你残害了一颗幼小的心灵。”

“没事,他缓缓就行。”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祈乐看着他,“你就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能有什么不对……”祈父猛地一顿,“坏了,他将来要是把男的看成女的可怎么办啊?儿纸!儿纸!爸爸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小孩已经缓过来了,起身拉着他的手:“爸爸,我不喜欢奥特曼了,我决定换一个人喜欢,那女的太丑了。”

祈父:“……”

祈乐:“……”

顾柏:“……”

祈母从洗手间回来,奇怪的看着他们:“怎么啦?”

祈乐猛摇头,要是被老妈知道老爸刚才­干­的蠢事,估计老爸回去又得跪搓衣板。祈母看向祈父,后者颇有些心虚:“我刚才在教育孩子要选一个漂亮的偶像喜欢。”

祈母怀疑的看看他,接着问小儿子:“是这样吗?”

小孩点头:“奥特曼太丑了。”

祈母应了声,终于没怀疑,等时间一到便和他们挥挥手,挽着祈父的胳膊离开了。

祈乐目送他们走远,跟着顾柏去停车场,这才把宁逍已经知道自己身份的事告诉他,顾柏静静听完,开门上车:“除了这些没说别的?”

“没了。”

顾柏点点头,虽然对宁逍没多少好感,但他知道那人喜欢小乐,自然站在小乐这边,那人既然说了保密便会做到,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让万磊别再惦记自家媳­妇­的解离症,他想了想:“你国庆后就要实习了对吧?”

“嗯,课表已经交上去了,那边要排出上班的时间,估计会全占满,”祈乐窝在副驾驶席上,“以后就没有空余时间玩了。”

顾柏揉揉他的头:“现在离十一还有几天,给医生打电话,约他今晚去酒吧坐坐。”

祈乐不解:“­干­什么?”

顾柏凑过去亲他一口,近距离看着媳­妇­,眼底一片笑意:“我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让你彻底摆脱某颗定时炸弹。”

63

63、主意

顾柏下午第一节有课,他看一眼时间,估摸从机场开回市区已经上课了,便­干­脆直接翘了,拉着媳­妇­回家。祈乐掏手机翻到医生的号码,想了想,暂时没打,扭头看他:“你找那白痴出来到底想­干­什么?”

顾柏专心开车,随口答:“让他给你看病。”

“……”祈乐说,“啥?!”

顾柏看看呆萌的媳­妇­,笑着继续说:“万磊一直想让你接受治疗,你可以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也参与,我在旁边守着你,不会让他有机会对你怎么样的,放心吧。”

“……不,这不是重点,”祈乐说,“重点是我根本就不是多重人格谢谢。”

“我知道,”顾柏在开车的空当揉揉他的头,“你可以装,有部老电影叫《致命ID》,听过吗?”

祈乐不明白话题为什么会忽然转到这个方向,但还是应了声:“好像听过,恐怖片吗?我没看,心脏不好。”

“不算恐怖,”顾柏解释,“是一部和多重人格有关的片子。”

祈乐一怔,了解的问:“所以你这想法是从电影里得到的启发?”

“也不算是,意思和电影里的差不多,”顾柏说,“其实只要查点解离症的资料就能知道大概的治疗办法,万磊肯定也查过。”

祈乐回想那人的话:“他曾说似乎有个叫‘自助者’的人格,可以帮助患者痊愈,是吧?”

“嗯,是医生和自助者同时帮患者整合人格,等你整合完就剩一个人格了。”

祈乐默默反应一秒:“你的意思是我假装有病,让医生治疗,等痊愈后他们就会以为最后剩下的是我这个人格,那我以后就能清静了对吧?”

“聪明。”

祈乐想了想,顿时高兴:“这主意不错!走,回家看电影!我得把那个电影看一遍。”

顾柏笑了,自然随他,带着他回公寓,然后把小桌子支在床上,搬来电脑连上网,他双腿岔开靠在床头,把媳­妇­抱进怀里,陪他一起看。

祈乐专心致志的看,接着开始向后缩:“是是是什么?尸体吗?难道是一块块的?还是说一会儿要往外渗血?”他紧紧盯着电影里不停转动的洗衣机,最后实在受不了那种­阴­森的感觉以及由于转动而发出的咕隆声,急忙翻身,把头埋进顾柏的怀里,“我不看恐怖片,我有心脏病,小心脏受不了!”

顾柏见他扎进来,便伸手把电影暂定,揉了揉他的头,无奈的说:“你现在没病。”

祈乐搂着他的腰,闷声吼:“那我也不看恐怖片!”

“这是剧情片,”顾柏越发无奈,“要不关上吧,我把大概意思给你讲一遍。”

“不,怎么说也是和我有关,我要自己看,”祈乐仍窝在他怀里,吭哧半晌才抬起头,弱弱的问,“洗衣机里到底是什么?”

“一颗人头,没有太血腥的东西,”顾柏捏着他的下巴在他­唇­上安慰的吻了吻,“你其实不用看,直接去找医生,记住装的像一点,然后通知万磊,让他亲眼看着你痊愈,等郑小远的人格在整合完融进其他人格里,他也就彻底死心了。”

祈乐有些不放心:“他不会事后一时受不了给我的脑袋来一下吧?”

顾柏又亲亲他:“我守着你。”

祈乐应了声,踏实不少,翻身继续看,接着过了一会儿再次缩,声音发颤:“又死人了……啊啊啊!冰箱蹦出一具尸体,尼玛狗屁的剧情片,这就是恐怖片!”

顾柏的眸子渐渐变深,这些天一直没机会吃媳­妇­,本来就馋得不行,只是考虑到晚上还要去酒吧,便忍着没折腾他,可现在跨间被他一直蹭,带起的细小电流直冲大脑,终于有点克制不住了,他微微侧身将媳­妇­按在床上,低头便吻。

“唔嗯……”祈乐下意识抓着他的胳膊,在缠绵的过程清楚的察觉到他变重的呼吸,侧头躲开一点,“电影……唔……”

顾柏稍微加了些力,让舌头探得更深,继续和他缠绵,小桌子还在床上,动作严重受限,他亲热一会儿,起身把桌子弄下去,接着把媳­妇­拉到怀里,手从他的后腰探进,缓缓开始抚摸,耐心的哄:“我按了暂停,做完再看。”

祈乐的呼吸经过刚才绵长的亲吻而有些凌乱,这时对上他深邃迷人的眸子,脸颊不禁一红,咽咽口水,乖乖躺好。

顾柏满意的在他嘴角亲了亲:“真乖,叫声老公。”

“……做梦去吧。”

顾柏倒也不介意,专心脱他的衣服,祈乐在亲热的过程瞥见他的眼神,立刻挣开他向下爬:“我我我第二节有课,我要去上课……”

顾柏轻松制住他,重新带到怀里:“还不到点,我一会儿送你。”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祈乐身上敏感的地方被某人了解的清清楚楚,此刻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得认命的被吃,期间还因某人的恶趣味连叫了三声老公,他急促的喘息,眸子被情-欲逼出一层水汽:“……你够了没?”

顾柏呼吸粗重,掐着他的腰狠狠撞到深处,耳边瞬时听到媳­妇­难耐的呻-吟,他凑过去在他汗湿的额头吻了吻,玩味的低笑:“再叫一声,叫完我就让你­射­。”

祈乐:“……”

顾柏抽出一点,再次抵到深处,看着媳­妇­越发湿润的眸子:“反正你都叫了三声,不差再叫一声。”

祈乐挣扎一阵,实在被体内的热量烧的受不了,可怜的望着他:“……老公。”

“真乖。”顾柏奖励的亲亲他。

“我要告诉我爸你欺负我……不,我错了,我什么都没说!二圈你……嗯唔……”

这场情-事烧的越来越旺,等顾柏尽兴后早已过点了,他看看时间:“第二节课刚刚上了五分钟,你还去吗?”

祈乐懒洋洋的窝在床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动,闻言哼唧一声,不理他。

顾柏搂着他,在他腰上揉揉:“不爽?”

祈乐继续哼唧,察觉某人的手开始下移,立刻说:“爽。”

顾柏顿时笑了,抱好他:“还看电影吗?”

祈乐点头,磨磨牙,拉住他在他身上咬了好几口,这才慢条斯理的起身。顾柏得了便宜,完全不介意,重新把小桌搬上来,继续看。祈乐指着镜头:“他吊水呢,你说白痴医生不会给我注­射­奇怪的药吧?”

顾柏想了想:“药物对忧郁和焦虑等常见的症状有比较好的效果,但对解离症的帮助不大,我不会让他用。”

祈乐唔了声:“那他会给我做催眠吗?他那种智商……会催眠吗?”

“难说,前期先好好谈谈,看他想怎么治。”

祈乐唉唉的叹气,还是对白痴医生不放心,他思考一下,“陆炎彬知道穿越的事,咱们和他摊牌估计没事,他和鱼明杰是朋友,而鱼明杰对那白痴的了解应该比咱们多,让他帮忙想个主意,让医生站在咱们这边配合我演戏,省得治疗的过程整出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你说可行吗?”

“不知道,”顾柏实话实说,“你得看鱼明杰和医生发展到什么程度。”

祈乐又想了想:“那这样,咱们先别和陆炎彬摊牌,就说害怕万磊以后纠缠我,想让医生帮忙。”

“嗯……那你直接找医生就行。”

“不,我怕他早晚给我露馅,不想告诉他实情,想让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配合我演戏。”

顾柏头疼:“……难度有点大。”

“可以先问问鱼明杰,万一他有主意……”祈乐说着一顿,翻手机,“我差点忘了,我有他的号。”他很快拨通,直奔主题:“你和你老婆发展的怎么样?”

鱼明杰愉悦的说:“很好。”

祈乐眨眨眼:“好到什么程度?”

“想抱就抱,相亲就亲,怎么?”

祈乐抽抽嘴角:“没事……随便问问。”他挂断,看着顾柏:“他不靠谱,还是旁观者清。”

顾柏点头:“问你哥夫或陆炎彬。”

“还是找陆炎彬吧,他怎么说也算是知道魂穿的人,我哥夫就是大嘴巴,最近的事都是他传的。”

顾柏笑了:“听你的。”

祈乐便给陆炎彬打,那人正在开会,没时间应付他,他想了想,觉得这件事一两句话说不清,便暂且挂断,决定上门谈,然后一起去酒吧。他拨通医生的号,说最近意识消失的现象比较频繁,想咨询一下,那人顿时亢奋,二人约定一个时间,纷纷挂断,他又拨通二百五的号,询问住址以及陆炎彬的下班时间,接着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动动身体,找到舒服的姿势窝好,显然累了。

顾柏把桌子和电脑收了,回来抱着他浅浅睡了一觉,然后起身做饭,二人简单吃完,下楼向陆炎彬的公寓出发,他们是卡着点去的,还未驶进小区便远远的看到陆炎彬的车正拐进去,祈乐指挥:“快点,刚好能和他一起上楼。”

顾柏应了声,很快追上,在公寓停下,让媳­妇­先下去找陆炎彬,自己则找位置停车,他四处看看,此刻刚过下班的高峰,附近的车位都满了,他向前开了一段才找到空位,他打着方向盘倒车,一点点停好,正要下去却忽然一怔,只见斜前方不远处停着一辆车,大半个车身藏在楼与楼的缝隙,只露出少部分在外面,那辆车成黑­色­,号码牌被泥土挡住,只能隐约看出尾号是零,他微微眯眼,如果没记错那天在酒吧外差点撞上媳­妇­和易航的车就是这辆。

他开门下车想要过去看看,但还未走近,那辆车却忽然发动,快速倒车从缝隙驶进后面的小路,离开了。他没想到上面竟然还有人,又是一怔,下意识皱了皱眉,接着去找媳­妇­。

祈乐此刻正和陆炎彬聊天,那人看着他:“下午给我打电话有事?”

“嗯,上去谈。”

陆炎彬点头,又问:“我听说你最近在玩三劈,是真的吗?”

“……”祈乐说,“你别这么八卦谢谢。”

陆炎彬一脸平静:“我只是好奇。”

“你要记住一句话,好奇心害死猫啊。”

陆炎彬不置可否,沉默的站了一会儿,又问:“那个男人是谁?你新找的男朋友?三劈好玩吗?”

“……你这明显是八卦!”

顾柏恰好走过来,诧异:“什么三劈?”

祈乐嘴角一抽:“回去告诉你。”

陆炎彬暗中点头,从顾柏的反应看三劈的传闻应该是假的,他的八卦求知欲稍微得到一点满足,招呼他们上去,正要开门却见来了辆三轮车,在附近停下开始打电话,他清楚的听到熟悉的名字,不禁上前:“这是快递?”

快递小哥看着他:“你是易航?”

“不,我和他住在一起,”陆炎彬念了遍手机号,“给我吧,我带上去。”

快递小哥拿着包裹对了对号码,点头:“签字。”

陆炎彬看着眼前的盒子,有些诧异:“包装好像在哪儿见过,这是什么?”

“充气-娃娃,”快递小哥解释,“我们公司自己送货,质量可好了。”

陆炎彬:“……”

祈乐听得清楚,满脸黑线,心想二百五,你等死吧。顾柏也有些无奈,在旁边看着。

快递小哥说:“签字啊。”

陆炎彬稍微回神,正要落笔,只听某个亢奋的声音由远及近:“嗷嗷嗷,我的女神~~~”

众人去刷刷看过去,只见公寓的门砰的被人推开,某位二百五狂奔而来:“我的女神……想死我了啊啊啊!”

陆炎彬:“……”

祈乐:“……”

顾柏:“……”

二百五猛然看见几位熟人,瞬间闭嘴,见陆炎彬正拎着盒子,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便默默向回走:“对不起,我梦游了。”

陆炎彬把盒子扔进车里:“拿走,送错人了,要是没人收就扔了。”

易航的脚步一顿,立刻奔回来:“别,是我的,好几千啊啊啊!”

64

64、自助

某二百五从车斗里抄起盒子,紧紧抱着,脸­色­发白,浑身直抖。楼下的气氛一时有些诡异,陆炎彬脸­色­平静,没有丝毫不满的情绪,他看着某人,淡淡的问:“你是觉得我不行吗?”他并没说完,快递小哥不知情,完全不知其中的意思,剩下的几人则清楚的明白言下之意是——你是觉得我无法满足你吗?

易航顿时一抖,下意识想识时务的扔下盒子跑路,却又舍不得他的女神,目光在他和盒子间转了转,可怜的望着他们,天真的问:“我说买回来瞻仰收藏……你们信吗?”

陆炎彬不答,继续望着他,祈乐第二次听到这番言论,依然有点不信,何况他还有事找陆炎彬,自然不能帮二百五说话,便乖乖站在顾柏身边,两眼乱瞟,茫然的四处看,完全不在状态,顾柏笑着看他一眼,一语不发。

快递小哥还等着某人签收好去下一家送货,见这些人都不开口,便认真答:“不能啊大哥,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这种事啊。”

易航:“=口=”

易航敏锐的发现某人的眼神变化,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其中的含义,顿时察觉到浓浓的危机感,急忙把盒子推给小哥:“送送送你吧,你拿走,我不要了……”

快递小哥是实在人,忙摇头:“俺不要,俺有老婆,比这个好使,大哥,我看你长相不赖,也快点讨个媳­妇­吧。”

易航:“=口=”

“大哥,签字。”

易航默默望着陆炎彬,见他点点头,不禁怀疑的看着他,有些不信:“……咩?”

陆炎彬平静的说:“反正都买完了,签吧。”

易航的双眼瞬间亮了,快速跑上前捞起盒子刷刷写字,美滋滋的抱在怀里,没有立刻跑上楼,而是乖乖站在原地等着某人,顺便对那两人打招呼:“好巧,上去坐坐?”

祈乐应了声,无语的望着他,心想你真是二百五,你家男人让你签字只是为了打发快递小哥,你以为他会让你留着这东西吗?你竟然还敢露出高兴的表情,纯粹是找死啊。他想了想,估摸以这二百五的­性­子一会儿还得闹出事,白白浪费时间,便低声提醒:“记得叫老公。”

易航一脸诧异:“嗯?”

“记着就行。”祈乐随口应付。

易航更加诧异,扭头看向旁边,只见陆炎彬微微移开一点给三轮车让路,接着缓步向这边走,对他勾勾手指,他眨眨眼,犹豫一瞬,慢吞吞把盒子递过去,接着见他要向垃圾桶走,急忙上前抱大腿:“大哥,你冷静点,好几千啊。”

陆炎彬表情不变,拖着他继续走:“反正你之前已经浪费几千了,不在乎再浪费几千。”

“不!别把的女神扔垃圾桶啊啊啊!你不要玷-污我的女神啊啊啊!”易航死死抱着他,“大哥,我真是收藏,你信我啊信我!”

陆炎彬继续走,打定主意要把这东西扔了。

易航眼看无法阻止,急得回头想找支援,接着瞬间想起某人的话,急忙叫道:“老公,我错了!”

陆炎彬猛地一震,立刻停下,回头看他。易航可怜的望着他:“我真是收藏,不骗你,你看我无辜的小眼神。”

陆炎彬充耳不闻:“再叫一遍。”

易航眨眨眼:“老公。”

陆炎彬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准确的击中了,眼神变得有些温柔,满意的摸摸他的头,在他­唇­上吻了吻。

“老公,”易航小心翼翼观察他,指着盒子,“我真是收藏,你看?”

陆炎彬看看手里的东西又看看他,有些犹豫。

“真的,你就相信我吧。”

陆炎彬思考片刻,点头:“退货,把你上次发嗲的录音传过去,让他们放在这里面,万一你趁我上班的时候想用用,就会听到自己在叫-床,我觉得这样你也就没兴致了。”

易航:“=口=”

“嗯?”

“……听你的。”易航心里哗哗的流血,他的女神配上他那些“嗷啊~雅灭蝶~”的东西就不完美了啊啊啊!尼玛出来后哪是女神啊,这是人妖啊啊啊!

陆炎彬拉着他回去,平静的加上一句:“别拆了,直接退。”

连一眼都不让我看……易航吸吸鼻子:“哦。”

“叫我一声。”

“……老公。”

陆炎彬愉悦的嗯了声,拉着他上楼,顺便招呼那两人跟上,他们坐电梯上去,开门进屋,陆炎彬把盒子随手一放,让他们在沙发坐下,倒上几杯水,拉着老婆坐下,后者颇为哀怨的看一眼那头的盒子,认命的捧着茶杯默默窝着。

祈乐先是随便聊了聊,接着才转到正题:“鱼明杰和他老婆发展的怎么样了?”

“挺好,”陆炎彬说,“阿杰前几天还计划要去把证领了。”

卧槽,这更不靠谱啊。祈乐嘴角一抽:“医生能同意?”

“不清楚,怎么?”

祈乐犹豫一阵,把事情叙述一遍,其中不包括自己也是魂穿,末了说:“我就想让我同学死心,你觉得鱼明杰有办法让医生配合我吗?”

陆炎彬想了想:“你不如直接演戏,放心,阿杰说他老婆的医术不高,不会把你怎么样。”

祈乐挑眉:“真的?”

陆炎彬点头:“反正你不是真的多重人格。”

祈乐和顾柏一怔,齐齐看向某位二百五,后者慢吞吞向后缩,没什么气势的说:“他对你体内的暴力人格比较好奇,非要让我问问你,我说你不可能有病,然后他就一直追问……我就都说了……有什么关系嘛?”

陆炎彬平静的端着茶杯喝水:“我已经见过魂穿,原本以为真能看到多重人格,可惜竟然不是。”

祈乐不放心的问:“……你没对别人说吧?”

“没有,我只喜欢听,不喜欢到处说,”陆炎彬顿了顿,“你哥夫比较喜欢和别人分享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我自从认识他之后就没再买过娱乐杂志了。”

祈乐:“……”

顾柏:“……”

你长得真不像是会看娱乐杂志的人,一般你们这种成功人士不是都喜欢看财经周刊吗?祈乐满脸黑线:“我晚上约了医生,鱼明杰应该也会去,你去吗?”

陆炎彬想也不想:“不,我有事。”

祈乐顿时同情的看着易航,后者对上他的视线,默默反应一秒,噌的起身:“去吧,我总憋在家里都憋出病了。”

陆炎彬提醒:“你刚刚还下过楼。”

“这不算!”

陆炎彬想了想,暗道反正从酒吧回来后时间还长,足够办事,便点点头,看向祈乐:“那我也去,顺便帮你问问阿杰,看他有没有办法,如果没有你就装吧,装一会儿就过去了。”

祈乐心想也只能如此,便默默坐着,想和他们一起去酒吧,却发现他们还没吃饭,而且经过快递事件,陆炎彬准备出去找地方吃,顺便退货。祈乐和顾柏对视一眼,觉得还是先回去,等到点后再去酒吧,便起身告辞。

易航应某人的要求去卧室换衣服,陆炎彬则把他们送到门口,顾柏在离开前看他一眼,把看到那辆车的事低声说一遍:“我觉得他离开的有点奇怪,也许是我眼花或多心了。”

陆炎彬眸子微沉:“谢了。”

顾柏摇摇头示意不客气,拉着媳­妇­离开。祈乐跟着他下楼:“你觉得上次那辆车是故意的?怎么感觉跟演电影似的?”

“不知道,但你想想易航之前的灵魂­干­出的那些事,牵扯的人怎么说都不会太­干­净。”

“也是,”祈乐微微一顿,“靠,这么说上次的事我是被牵连的?我和那二百五离得很近,那辆车在遇上我时如果刹车,想要再加速就难了,所以­干­脆一起撞了是吧?”

顾柏低低的嗯了声:“看陆炎彬刚才那样子应该已经在查了,在这件事没摆平前暂时离易航远点,省得你又被误伤。”

祈乐立刻点头:“我可不想再出事。”

顾柏满意的揉揉他,带着他去取车,打火离开:“去哪儿?酒吧还是公寓?”

“公寓吧,还没到时间,”祈乐窝在副驾驶席上,“治疗需要多久?电影里只用一晚上就整合完了,我坐在椅子上装一晚,此后就能清静了对吧?”

“前期应该还有治疗,”顾柏想了想,“你要不今晚装成‘自助者’和医生谈谈,看他想怎么做。”

“自助者要积极向上啊……”祈乐点头,“也行,挺好装的,电影里每人都有一个名字,你说我要不要新取一个?”

顾柏笑了:“想取什么?”

祈乐摸摸下巴:“小爷。”

顾柏:“……”

“会被打吗?”

“……有可能,他们还会觉得你在开玩笑。”

“好吧,我想点别的。”

二人去公寓待了一会儿,晚八点准时来到酒吧,祈乐维持和善的笑脸,慢悠悠踏进去,刚要路过吧台便被一群人围了,叶水川、钟睿渊、沈书以及娃娃脸都看着他,将他从头到脚来来回回打量好几遍。

祈乐:“……”

叶水川抓着他的肩膀:“你总算来了,好几天没见你了,上次的事你还没给我解释呢,你真在玩三劈?”

宁逍这时正在喝酒,闻言转着椅子换方向,背靠吧台看着他们,他已经知道这人的真实身份,估摸上次的男人应该是这人的亲人,便静静坐着,想看他如何应付。

祈乐快速回神,嘴角带笑,迟疑的看着他们:“……请问你们是?”

众人:“……”

宁逍:“?”

祈乐礼貌的伸手:“你们好,我叫小希,希望的希,很高兴认识你们。”

众人:“=口=”

宁逍:“……”

“变变变了……”叶水川惊讶,急忙看看四周,发现都是知情的熟人,这才放心,他看向跟来的顾柏,“怎么回事?”

顾柏叹气,走到一旁,众人急忙跟上,只听他压低声音:“他体内的暴力人格出现了,我为了防止他伤到别人只能把他打昏,等他清醒后就变成现在的样子了,他不清楚自己是多重人格,你们别刺激他。”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称是。

宁逍坐在吧台前没动,低声问:“你搞什么鬼?”

祈乐维持笑脸:“问心无愧的人不需要搞鬼,人生是美好滴,活着你就要积极面对生活给你的一切,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死亡,我是绝对不会死滴,年轻人,你要加油不死的撒。”

宁逍:“……”

宁逍刚要开口,只见那群人又回来,围着他做自我介绍,什么哥哥弟弟,热情的不得了,祈乐笑容和煦:“很高兴认识你们,生活中没有朋友,就像生活中没有阳光一样,太冷了。”

众人纷纷点头:“对,说的很有道理。”

顾柏站在旁边看着,余光见医生等人来了,便拉住他,低声说:“他换人格了,这次应该是自助者。”

医生双眼发亮,瞬间亢奋:“真的?”

“嗯,他不记得你们,也不记得和你有约,更不知道自己是多重人格,我说介绍朋友给他,他才和我出来,你一会儿别刺激他。”

医生点头:“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易航和自家男人是随他们一起到的,此刻不禁诧异:“什么自助者?”

医生解释:“就是多重人格中比较乐观,积极向上的人格。”

易航反应一秒,立刻挥开人群进去:“你好,我叫易航。”

祈乐和他握手:“我叫小希。”

“小希好,”易航随口聊天,“我今天真是倒霉透了,几千块钱就那么浪费掉了,唉。”

“钱乃身外之物,”祈乐笑着安慰,“你要看开点,然后就会发现许多美好的事物。”

“不,我没钱就没办法活了,”易航在众目睽睽下期待的看着他,“你能借我点钱吗?”

祈乐:“……”

卧槽,二百五你他娘滴竟敢趁火打劫,你忘了今天是谁救的你吗?!祈乐维持笑脸:“当然可以。”

易航拿着二百块钱,心里高兴极了,可怜的说:“你真是好人啊,我现在还没工作,短时间内可能没办法还你。”言下之意就是不还了。

祈乐笑着点头,完全不介意,二百五,你等死吧。

易航顿时诧异,心想这人装的太像了!太敬业了!他正要再接再厉多占点便宜,只听叶水川暴怒:“卧槽!你敢不还我弟弟的钱?!”

易航:“=口=”

65

65、治疗

祈乐满脸和气,与那些人相互握手,接着一起走到酒吧的角落找地方坐着,他装成的自助者和顾柏不是恋人,不能和那人靠的太近,只能像普通朋友般相处,这让他多少有点不适应,下意识看他一眼。顾柏对他笑笑,和他挨着坐,在桌下安慰的握了握他的手,示意没事。

叶水川还有工作要忙,便没有陪着,但临走前交代钟睿渊照顾好自家弟弟,顺便盯着某位二百五,别让他趁机占便宜。

易航自从被他盯上后就老实了,连带的那二百块钱都乖乖的还了回去,端着酒杯认命的窝在沙发喝酒,穿越后就没遇上一件顺心事,现在女神即将变人妖,好不容易能从某人身上找点乐趣,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无情的打压,他还一个人去死好了。

陆炎彬看看老婆,伸手将他圈在怀里,微微低头凑近他的耳边:“怎么?”

易航回神:“没事。”

陆炎彬觉得他是在为充气-娃娃伤心,耐心安慰:“一会儿回家你把录音发过去,过几天就能送来,很快就能看见你的女神。”

“哦。”易航哽咽,虽然他不用,但只要看见女神就会下意识想到里面装着自己销魂的叫-床声,瞬间变人妖,这感觉太恶心了,他闷头灌酒,心想大不了重新买,把旧的扔了换成新的,只要别被某人发现就成……他微微一怔,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终于高兴了,只觉浑身舒畅。

陆炎彬见他被自己几句话轻松哄好,越发觉得老婆好养,满意的亲亲他。

易航心情愉悦,根本不和他计较,哼着小曲开始看戏。

宁逍和这些人不熟,但他想知道某人究竟要­干­什么,便在附近找了位置坐下,静静看着,沈书和娃娃脸也比较好奇,便一起来了,沈书看几眼:“刚才那些人刚刚进门时我似乎听到顾柏说自助者,什么意思?”

宁逍略微挑眉,他前段时间认为那人得了解离症,私下里多少查了点资料,自然知道这个称呼,他一向聪明,这时一想便明白了,敢情那人要假装接受治疗以摆脱多重人格的帽子,接着顺便摆脱万磊。

娃娃脸掏手机上网查,耐心向自家大哥解释,然后面无表情看着宁逍:“你不阻止?他治愈后那个人格有可能消失,到时候你就看不见了。”

宁逍低头喝酒,并不回答。

娃娃脸观察一阵,估摸一个最可能的原因,点头:“我懂了,你是觉得这辈子都追不到小远哥,所以本着你得不到,顾柏也别想得到的原则,­干­脆就不阻止了。”

“有道理,”沈书悲悯的看着宁逍,“连仗都不打就直接走极端,可怜啊,你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

宁逍:“……”

宁逍懒得理他们,继续看着那边。

祈乐维持笑脸,温和的与医生交谈,如果自动无视掉某人亢奋发亮的眼神,这样与他相处还是挺容易的,当然前提是某人别总捏着小本本写字,他笑着问:“你拿着这个­干­什么?”

医生一怔,耐心解释:“个人爱好,我记­性­不好,总忘东西,所以偶尔看看笔记,怎么?”

“你这样让我有种被拷问的感觉,总觉得很紧张,”祈乐答,接着理解的加上一句,“不过既然是爱好,那就继续拿着吧,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用在意。”

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医生,自然要时刻顾虑病人的感受,祈乐说完下意识觉得他会收起,心里正高兴,却见那人的手一缩,捏着本本探到桌下,竟完全没打算放手,温和的安慰:“现在好了,你可以当作它不存在。”

祈乐:“……”

“我们刚刚谈到哪了,哦对,”医生看着他,“你有什么爱好吗?”

“我喜欢看书,散步,和人交朋友,助人为乐,”祈乐问,“你呢?”

医生身体后仰,低头看着小本本,刷刷写字:“我喜欢研究奇怪的事物,喜欢看些和我专业领域有关的书,增加知识,哦,我原本想顺便撰写一篇新闻投稿,可惜没写成。”

“……”祈乐问,“你不是医生吗?怎么会写稿?”

“那是以前的打算,我那时刚进医院工作,听说有个传闻,所以比较好奇,”医生简单解释,“后来我吃饭时和我高中同学聊起这件事,他正在报社当编辑,就想让我帮忙写,结果资料不全没写成,可惜我连题目都拟好了。”

祈乐诧异:“什么?”

医生翻了翻小本本的前面几页:“哦,找到了,《真实的穿越就发生在我们身边,神爱医院,一个穿越者的福地》,怎么样?题目够吸引人吧?”

知情的几人:“……”

顾柏和陆炎彬早已从自家老婆口中得知某位道士的英勇事迹,此刻四人听到这里,脑中竟同时闪过一句话——幸好你没写,否则一个不慎让那家医院变成旅游胜地,吵到某位神的休息,你肯定就要遭报应。

医生满脸诧异:“你们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他看向剩下那两人:“难道我的题目有问题?”

钟睿渊依然是笑呵呵的表情,摇摇头:“没有,我觉得挺好,如果写出来我一定捧场,多买几份报纸送人。”

鱼明杰跟着附和,鼓励的看着老婆:“要什么资料,我帮你。”

医生顿时斗志高昂:“不用,我慢慢收集,以后写!”

知情的几人:“……”

易航快速回神,拍拍肩:“加油,等你写完告诉我,我去买鞭炮。”

医生一怔,摆手:“不用搞那么夸张,到时候买份报纸就行,再说这资料估计永远都收集不完,还不知道能不能写成。”

不夸张,是为了庆祝你升天……知情的几人心里想,低头喝酒,陆炎彬放下杯子,挣扎一下,决定提醒鱼明杰:“以后注意点,别让他被花盆砸到头。”

鱼明杰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应下了:“有我保护他,不会的。”

“嗯,你也小心点,别为了救他,你自己砸到头。”

“不会,我练过。”

医生听得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怕我被砸?”

陆炎彬不答,低头喝酒。医生还想继续问,结果被祈乐几句话岔开,重新转回注意力和病人聊天,他牢记顾柏的交代,知道这位自助者不清楚自己是多重人格,而这是第一次谈话,他要与病人建立一个良好的关系,自然不会刺激他,气氛倒还算融洽。他努力找话题想多了解病人,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看一眼时间,急忙稀奇的望着鱼明杰。

鱼明杰被老婆无视半天,正是不爽的时候,此刻见他看过来顿时高兴:“怎么?”

医生看看表:“九点半了。”

“那又怎……”鱼明杰说着一顿,急忙伸手牢牢抱住他。

医生拿着小本本记录:“比平时晚了两分钟。”

祈乐诧异:“怎么回事?”

“哦,他最近每到这个时间就开始变考拉。”

众人:“……”

众人齐刷刷看着某人,变考拉……我看你一会儿怎么开车回去。鱼明杰完全没察觉他们的视线,而是抱着老婆低头沉思,面­色­凝重,显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祈乐保持微笑,忍着不让嘴角抽搐,又随意和医生聊了几句,接着觉得今天差不多,便踢踢顾柏,后者了解的看向医生,示意今天先到这里,医生收获颇丰,自然同意。顾柏便和那几人告辞,带着媳­妇­离开,他们一前一后出了酒吧,坐上车,顾柏左右看看,见没有人,立刻把媳­妇­抱在怀里揉揉:“感觉怎么样?”

“还行,”祈乐搂着他的腰,把头埋进他的颈窝,“挺容易的,陆炎彬还没帮我问,如果鱼明杰没办法,这样装着也不错,我觉得能应付那白痴。”

顾柏笑着亲他一口,开车回去,各自洗澡,上床依偎在一起看电影,这时陆炎彬恰好打电话过来:“阿杰说他老婆是小白,心思单纯,一颗心都扑在奇怪的事情上,比较好骗,你无论怎么装他都当真。”

祈乐心想也是,抽抽嘴角:“那好吧。”

他挂断,窝在顾柏怀里看完电影,接着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去上课,按照他们的想法是不主动告诉万磊,因为会让他起疑,不如故意露点破绽让他自己发现,或者把希望寄托在医生身上,既然医生每天都给他打电话询问病人的状况,或许就会和他说起这件事。

祈乐在心里祈祷医生能给力点,慢悠悠溜达进去,找地方坐下,接着很快看到宁逍凑过来,他笑笑,继续演戏:“又见面了。”

宁逍点头,压低声音:“我把你的事和万磊说了,不用客气。”

祈乐呆呆的看着他,你好给力啊!

宁逍难得见他的呆样,心情大好:“如果不出意外他也会参与治疗,这应该是你想要的局面,对吧?”祈乐应了声,只听他继续问:“多重人格每个人格可以是不同的职业,你还来上课就不怕他怀疑?”

“如果他问起,我就回答顾柏说他朋友生病了,想让我替他朋友上课,简单就应付过去了。”祈乐笑着说,抬头一看,见万磊拿着书过来,显然要坐在他旁边,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他,心想老子再装几天,马上就能彻底摆脱你。

万磊从宁逍口中得知顾柏想为这人治疗,便抓紧机会和这人搞好关系,以便能参与进去,不管治疗的结果是好是坏,在旁边守着总要比毫不知情强。

祈乐耐着脾气和他聊天,万磊和医生的­性­格都挺好,如果不提病情,和他们相处不会让人产生厌恶,反正聊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轻轻松松就能搞定。

万磊陪他上完课,询问:“中午去哪儿吃?”

“和我合租的人说要来接我吃饭。”

万磊知道他说的是顾柏,点点头,离开了,他从上午的谈话中得知这人今晚还要和医生约见面,便找了过去,走上前和他聊了聊,接着经他介绍认识其他几人,笑着拉开椅子坐下,顺利加入队伍,宁逍见状挑眉,也凑了过去,顾柏看他一眼,虽然不爽,却仍是随他了。

一连两天他们都维持这种状态,医生觉得自助者的心态特别好,而今天是周末,他也恰好轮休,便找了家咖啡厅把他们约出来,还特意找靠窗的位置,此刻正午的阳光打进室内,直让人心情愉悦,他看着病人,试探的将他是多重人格的事说了,祈乐刚开始装作不可置信,接着慢慢冷静,接受现实并同意配合他。

医生顿时吸了口气,热泪盈眶,激动的浑身直抖:“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能有机会治疗这种病,死也无憾了。”

鱼明杰抽出一张纸给他:“乖,擦擦。”

医生唔了声,接过抹把眼泪,起身:“我去再要点吃的,今天我请客。”

万磊看着他走远,侧头看向祈乐,小声询问:“你要不考虑换个医生吧,我怎么觉得他不行啊?”

就是因为不行才找他……祈乐刚要回答,只听咔嚓一声,立刻抬头。鱼明杰手起掌落,直接把木质的桌子劈掉一个角,他捏在手中,一脸斯文的看着万磊,淡淡的问:“不好意思我刚才没听清,你再说一遍谁不行?”

万磊:“……”

66

66、人生

万磊沉默一阵,识时务的低头喝咖啡。顾柏和宁逍目不斜视,完全不向处于黑化模式的某人身上看。祈乐现在是积极向上的自助者,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便硬着头皮劝:“他开玩笑,你不要在意,冷静,冲动是魔鬼啊。”

鱼明杰推推眼镜,捏着那个角,没有再问。

医生很快端着蛋糕点心回来,不禁惊了:“你­干­什么?别吓到我的病人。”

“没有,”鱼明杰接过他手中的托盘,淡然的解释,“我说能劈断桌子,他们不信,所以我表演给他们看,是吧?”

众人收到他的视线,齐刷刷点头。

医生这才放心,坐好看着他的病人,双眼放光:“来谈谈治疗的事吧。”

祈乐不禁和顾柏对视,他现在是大学生,人生刚刚起步,因此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患有”多重人格,免得影响以后的事业,这也是顾柏、叶水川等人一直在意的事。

叶水川虽然总喜欢四处宣扬自家弟弟最新消息,但在这件事上还是有分寸的,只告诉自家男人以及沈书、娃娃脸这些熟人,毕竟他们和小远的接触多,万一聊天时小远忽然转换人格恐怕会吓到他们,到时不知会出什么乱子,不如提前打好招呼。

那些人平时挺不靠谱,在大事上却分得清轻重,沈书和娃娃脸没有宣传的爱好,钟睿渊的叙述对象总是他那几个朋友,而他们聊的话题往往比这个更暴力和血腥,加上陆炎彬的老婆进过­精­神科、鱼明杰的老婆是­精­神科医生、某位痞子教授心爱的学生是从­精­神病院捞出来的,因此关于­精­神方面的话题他们早已见怪不怪,基本听完便完,不会对别人提。

除去上面那几人,知情的还有宁逍万磊,宁逍的­性­格决定了他肯定不是多嘴的人,自然不会说,祈乐本以为万磊有可能泄密,毕竟自己如今会落到这种地步就是那人挑起的,但经过观察,他发现班上的人都不清楚这件事,慢慢的便收起怀疑。

目前让他最不放心是医生,那人对这件事太狂热,谁知会不会四处宣传,现在他要接受治疗,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他和顾柏便提出私下治,并让医生保密,那人很爽快:“没问题!”

祈乐怀疑的看他一眼,不放心的问:“这件事你和同事说起过吗?”

“没有,”医生捏着小本本,“我要顾虑病人的感受,即使偶尔有不懂的问题向前辈请教,我用的也是国外的案例,没提你的名字。”

原来热血医生还是很有医德滴,祈乐对这点简直满意极了,和气问:“你准备怎么治?”

医生翻开小本本,认真解答:“可以通过心灵上的疏导和药物治疗相结合,鉴于目前的药物对焦虑比较有效,对解离症的帮助似乎不大,我更偏向前者。”

他坐得笔直,神情专注,那张脸难得看起来不那么白痴,倒有几分医生的气质:“我查过案例,有的是某一人格占领绝对优势,把其他人格压下,直到生命结束都没变过,有的是那些人格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慢慢消失,只留一个,还有就是在治疗中出现新的人格,这一人格有可能占据主导,也有可能成为最后人格的雏形。”

祈乐挑眉:“雏形?”

医生点头:“意思是这一人格比较坚强,能以此为基础把人格结合起来,彻底痊愈,目前痊愈的例子中大多都是把人格融在一起形成新的人格。”

祈乐保持微笑:“你刚才也说有可能其中一个人格占主导。”

“嗯,具体要看治疗效果。”

祈乐应了声:“需要多久?”

“不知道,因人而异,那些案例中有的治了三个月,也有的治了11年,”医生双眼放光的看着他,“放心吧,我会尽全力帮你。”

“……”祈乐说,“麻烦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几人简单聊了聊,各自离开。祈乐坐上顾柏的车:“我治疗几次后就变回来,然后一直维持这个人格就痊愈了是吧?”

顾柏笑着揉揉他的头:“算是。”

祈乐高兴的靠在座位上,觉得应付几次就能收工,前途一片光明。他在公寓玩了两天,周一乖乖的去上课,过完这周便是十一长假,他马上又能见到老爸老妈和小弟,他想了想,决定周三就变回,向着痊愈的目标迈进。

“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万磊拿着书坐到他身边,笑着看他。

祈乐回神:“没什么。”

万磊没有再问,翻开考研的资料低头看书,宁逍进门时他们已经坐在一起了,他看一眼,淡漠的过来坐在某人另一边:“早。”

祈乐笑笑:“早。”

最近几天他们一直维持这样的位置,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那群女生看他们的视线越发诡异灼热,直让他满脸黑线,默默安慰自己现在是非常时期,只得忍了。

今天上午两节课,第二节不在主楼,要去后面的楼层上,他下课后去了趟厕所,回来时班里的人都走­干­净了,他慢悠悠下楼,抬头一看,万磊正斜斜挎着包,站在主路的树下笑着对他招手,他诧异的上前:“你怎么还不走?”

“等你。”万磊和他并肩而行,如是说。

祈乐略微挑眉,看他一阵忽然问:“医生说最有可能的就是把人格融在一起,我听说你喜欢之前的人,如果你发现治疗后你喜欢的人不在了,怎么办?”

“从得知你的病情后我就想过这种可能,”万磊的声音很轻,“他早已和家里决裂,认的大哥不靠谱,喜欢的人又不关心他的死活,如果不是你的人格忽然转变,我打赌顾柏绝不会让你治疗,可以说我比你们想的都多,小远­性­格软,后来出现的这几个人格都比他强,我早就想过……他恐怕会消失。”

祈乐沉默一瞬:“你会受不了吗?”

“刚开始那几天会,”万磊实话实说,“然后等我想明白慢慢的就看开了,我希望他能过的好,如果新生成的人格能更好的在社会生存,我也会放心点。”

祈乐沉默的时间更长,明知自己其实没病,却还是忍不住做假设:“你就没想过如果不治,以前的人格就不会消失,那你将来还有可能看到他?”

万磊点头,轻轻呵出一口气:“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他双手Сhā在口袋,“我都考虑过了,还是支持治疗,总好过你将来变成杀人犯。”

祈乐:“……”

“小希,”万磊侧头看他,“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格有没有可能在体内相互见面,如果有……不要告诉他我喜欢他,免得造成负担,如果你非要提,就说他这些日子不在,大家都很想念他,他听了会高兴的。”

祈乐的眼神有些深,下意识想把实情告诉他,但话到嘴边却像被什么东西卡住,完全不知该怎么说,他看着他:“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专心复习,考研,陪你治疗,等着你痊愈,”万磊简单答,“等你痊愈后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宁逍一向很挑,如果不是喜欢的­性­格,以后肯定不会再管你,顾柏会怎么做我不清楚,如果他也不管,那我会照顾你,让你尽快适应学校的生活,”他微微一顿,“也许我会爱上新的人格,到时候一定表白,不会退缩,也许我对新的人格不来电,那我会和他做朋友,就像现在的我和你。”

祈乐轻轻的应了声,目光有些复杂,只听他继续说:“将来如果还能遇上合适的就试着在一起,如果遇不上,那我就有可能结婚。”

祈乐一怔:“结婚?”

万磊点头:“找个­性­格温顺的女人结婚生子,过普通人该过的生活,做个好丈夫、好父亲。圈子比较乱,我不想玩,如果没遇上特别喜欢的我就不出柜了,说实话我有点害怕出柜,怕父母受不了。”

祈乐静静听着,非常理解他的想法,自己前段时间出柜也是怕的要死,他正要开口,却听手机忽然响了,拿出一看发现是道士的号,挣扎一下还是接了:“喂?”

“我在你学校,找你有事。”

祈乐询问那人所在的位置,挂断看着万磊,想了想说:“我昨天新认识一个朋友,他来找我了,我和他聊聊再去上课,你先走吧。”

万磊点点头,没有多问,率先离开。

祈乐目送他走远,其实郑小远当初如果选择这个人会幸福许多,可惜那人爱的偏偏是宁逍,所以哪怕那人的灵魂穿越,就算回来也会围着宁逍转,除非是穿到异世界,然后万磊的脑袋被砸,送进神爱医院也穿过去,这样他们还有点希望……他抽抽嘴角,这么玄乎的事怎么可能发生?

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他不禁叹气,慢悠悠走到门口,坐在花坛边上,看着凑过来的道士,唉唉的问:“你能帮忙炼颗忘情丹吗?”

道士思考片刻,沉稳的点头:“我试试。”

祈乐:“……”

尼玛,他忘了这人有点丧心病狂!

道士心里高兴,每次来找这人就有意外的生意做,他上前两步坐在他身边,后背绷得笔直,一副仙风道骨样:“我对炼丹不在行,但没关系,师父留下的经书中有关于炼丹的内容,我回去学学,然后买个小炉子,练好后给你,但这价钱有点高,不过你是熟人……”

“停,够了,”祈乐满脸黑线,“我说着玩,你不用在意,当没听见吧谢谢。”

道士沉默一下:“我真的能试试。”

“我真的说着玩,”祈乐诚恳的看着他,想了想­干­脆换话题,“你来找我­干­什么?”

道士经他一提马上记起正事:“我想让你帮我出主意怎么抱我师兄的大腿,我最近想尽办法、提心吊胆的和他搭话,他顶多点点头,要么就是嗯一声,然后就没其他的反应了,特别冷。”

祈乐拍他的肩:“知足吧,你那位老师差点找绳子在他面前上吊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还找AV给他看,结果他还是面无表情,”他微微一顿,“哦,亲他一口有反应,你老师亲过,据说人家去浴室洗了三遍脸。”

“……”道士问,“那我怎么办?也亲他一口让他注意我,然后告诉他我想和他做朋友?他不会杀我吗?”

“这我不知道,但你这门的考试一辈子都别想过了,你老师肯定不会放过你。”

道士:“……”

祈乐思考一阵,灵光一闪:“有了,你找没人的时候和你师兄说你也是穿越的,反正你师兄比较冷,不会到处说,这样你以后在他眼里就是特别的存在了。”

道士觉得办法可行,顿时感激的握了握他的手,离开前又问:“你真的不要丹药?我算你便宜点。”

“……不了谢谢。”

祈乐送走道士,回去上课,他今天下午第二节没课,便自己回家上网玩游戏,接着看一眼时间,估摸顾柏已经下课,于是关上电脑,伸伸懒腰,准备等那人回来吃饭,然后去酒吧找医生。

小圈一直乖乖窝着,见他起身便来扒拉他,祈乐抱着它亲一口,慢悠悠向自己的卧室走,想要给它喂食,而这时手机响了,让他取快递,他不禁诧异,他和顾柏最近都没买东西,难道是老爸老妈买的?他下楼取,回来找小刀把塑料袋拆开,发现是一个盒子,上面的商标似乎有点眼熟,他奇怪的打开,拿出几个东西,顿时沉默。

咔嚓一声,房门不期然开了,顾柏缓步进门,接着看到自家媳­妇­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摊着充气-娃娃的零件,霎那间便是一怔。

祈乐:“=口=”

顾柏:“……”

“……”祈乐说,“我我我能解释……”

67

67、劫持

祈乐噌的蹦起,快速把那几个零件塞进盒里,由于是乱塞,盒盖根本扣不上,他顾不得是否会弄坏,用力按了按,胡乱扣上盖,自从看到这东西后他就知道和某位二百五脱不了­干­系,他在心里把那人从头到脚骂一遍,接着擦把冷汗,弱弱抬头:“……我真能解释。”

顾柏在短暂的愣怔后便冷静了,明白这大概是易航的杰作,但能见到自家媳­妇­紧张的样子也不容易,他板着脸,大发慈悲点头:“解释吧。”

“你应该能猜到,”祈乐将他拉到沙发上,把盒子远远推开,坐在他身边,“我觉得这是易航寄的。”

顾柏指指自己的肩:“他提前和你打过招呼?我怎么没听你提过?”

“我猜的,”祈乐乖乖给他捏肩,“你想想咱们上次去找他,他多宝贝这东西?估计是怕陆炎彬扔了,所以就寄给我。”

顾柏享受媳­妇­的服务,心情大好:“陆炎彬后来不是同意他留下了么?他为什么这样做?”

祈乐沉默一瞬,掏手机:“不知道,我打电话问。”他特意按下免提,很快听见那人的声音,他咬牙切齿:“你的快递到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为毛要寄到我这里来?”

易航此刻正和陆炎彬坐在一起吃饭,闻言顿时一惊,抬头看看某人,知道不能详细解释,便无辜的问:“你在说什么?打错了吗?”

“……”祈乐咆哮,“不可能!你的快递,你的女神,你的充气-娃娃!我擦,你敢跟老子装傻试试?!”

陆炎彬见老婆接电话,便沉默的看着,餐桌上一片安静,易航简直惊了,生怕听筒的声音被某人听到,急忙开口:“我现在吃饭呢,一会儿打给你,到时候咱们再探讨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就这样吧,再见。”

陆炎彬平静的看着他:“谁打的?”

“郑小远,”易航低头吃饭,“他好像心情不好,不用管他。”

那边祈乐看着被挂断的电话,一脸凌乱。顾柏只觉好笑,但仍板着脸,伸手把媳­妇­搂进怀里,捏着他的下巴:“你不是说是他的吗?”

“……”祈乐说,“绝对是!你等着,我这就证明给你看!”他简直怒了,二百五你既然不让我好过,老子这就整死你!他挥开顾柏给陆炎彬打,照例打开扩音器,直奔主题:“你老婆把充气-娃娃寄我这里来了,怎么办?”

陆炎彬沉默一阵,看向某人:“郑小远说……”

易航猛摇头,惊悚的打断:“他弄错了!不是我的!”

祈乐清楚的听到那人的尖叫,点点头:“既然不是他的,我这就扔了,麻烦帮我转告他。”

陆炎彬嗯了声,挂断。易航小心翼翼观察几眼,试探地问:“他说什么?”

“他说马上扔了。”

易航:“=口=!!!”

陆炎彬:“……”

易航立刻掏手机,痛哭流涕:“是我的,我错了,以后慢慢跟你解释,我擦好几千啊,你不要扔啊啊啊……嗯,我请你吃饭,谢谢,不要扔。”他拍拍小心脏,抬头一看某人正站在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表情再次裂了:“=口=!!!”

陆炎彬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嘴合上,摸摸他的脸,平静的问:“我记得厂家说要一周才能改完,怎么这就送来了?”

易航弱弱的伸爪子,一脸天真:“……估计厂家工作效率提高了。”

陆炎彬点头,转身进书房:“我上网问问。”

易航急忙扑过去抱大腿:“我在你上班的时候和厂家商量不改,但寄来的太快你会怀疑,所以我就换郑小远的地址,准备过几天去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骗人,他娘滴坏人没好报,说的就是我……”

“……”陆炎彬低头看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易航哽咽的点头:“我再次退货,联系厂家换声音……”他越说越伤心,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惨呢!他吸吸鼻子,在某人的裤腿蹭蹭,把眼泪鼻涕擦­干­净。

陆炎彬:“……”

那头祈乐收起手机,得意的看着顾柏,后者终于笑了,凑过去亲亲他,起身做饭。祈乐跟去厨房:“如果问不出怎么办?你真觉得我会买这种东西?”

顾柏揉揉他的头:“我似乎自始至终都没问是不是你买的。”

祈乐一怔,认真想了想,发现好像是这么回事,一直是他自己紧张过度,但转念一想任谁被这样现场抓包都会有点紧张的好吗!他靠在门框看着某人做饭,忽然想起还没给儿子喂食,便转身去客厅,顺便把那东西收好,过几天给二百五送去,接着等待晚饭,然后和顾柏吃完,去酒吧找医生谈心。

宁逍和万磊早早到了,找到相对安静的角落占好座。鱼明杰则陪着老婆一起进门,手上还拿着一盒抽纸。祈乐诧异:“这是?”

鱼明杰不答,坐下打开包装,抽出一张递给老婆:“乖,别这么激动,擦擦。”

“你懂什么,”医生抓过纸,抹把小眼泪,“这是我工作以来第一次给人治疗这种罕见的­精­神病,我跟你说绝大多数医生一辈子都没机会遇上。”

“嗯嗯,”鱼明杰附和,耐心安慰,“来,深呼吸,你是医生,要镇定。”

“……嗯。”

剩下的人:“……”

万磊深深的觉得这医生不靠谱,嘴­唇­动了动,又动了动,看看某位戴眼镜的“斯文人”,最终闭嘴。医生很快调整回状态,但对酒吧的气氛颇有微词,觉得金属乐会影响病人的心情,祈乐不想换地方,以免太麻烦,便主动说喜欢这里,医生这才作罢,专心治疗。

祈乐保持微笑,耐心应付他,如此过去三天,终于能变回本­性­,他先是茫然的四处看看,接着诧异的问:“我怎么会在这儿?奇怪,我是怎么到的酒吧?”

全体震惊,医生试探的问:“你是谁?能想起什么?”

祈乐皱眉:“我记得意识消失的太频繁,就给你打电话约你见面,是吧?”

医生顿时一怔:“是你啊?”

祈乐点点头,看看身边的顾柏,搂着他的腰向他怀里缩,样子特别亲昵。万磊刚要询问现在的人格是谁便看到这一幕,顿时了然。顾柏又能光明正大的和媳­妇­亲热,心情大好,紧紧抱着他:“我很想你。”

祈乐扎进他怀里:“我换人格了?”

“嗯。”

祈乐抬头:“我如果以后又消失你该怎么办?”

顾柏在他­唇­上吻了吻,眼神深邃:“像这样陪着你,继续等你。”

“我舍不得你,为了你,我会努力不消失的!”

“嗯。”

宁逍自然知道他们在演戏,但看着实在太不爽,便开口打断:“还有完没完?”

祈乐看他一眼:“你怎么在这儿?”

宁逍不答,示意医生把话题拉到正轨,后者捏着小本本,耐心解释这段时间其实在治疗,并希望他继续配合,祈乐犹豫片刻,最终同意了,接着又聊了会儿,起身和顾柏离开,二人牵着手,身体紧紧贴着,甜蜜的不行。

沈书一直坐在吧台,早在祈乐和顾柏抱在一起时他便通知叶水川又换人格了,后者急忙赶来,知道自家弟弟要治疗,便没打扰,直到这时才上前拦住去路,双眼发亮:“三劈是怎么回事?”

“……”祈乐扑过去,“哥,我好想你!”

顾柏:“……”

叶水川顿时感动:“哥也想你!话说那个三劈……”

“哥!”祈乐打断,后退望着他,“你要知道小别胜新欢啊!”

“我知道,你说的小别对象里包括上次的陌生男人吗,他到底是……”

“哥!”祈乐再次打断,“哥夫就算偶尔出差,早晚有天还是会回来,我就不行,我现在接受治疗……很可能会彻底消失啊哥!”

叶水川猛地一震,动容了:“小远……”

祈乐抱着顾柏,满脸绝望:“到时候我和他比牛郎织女还惨啊哥!我消失后都没办法入轮回啊哥!烟消云散,三界之中再也没有我这个人了啊哥!”

叶水川眼眶发红:“别说了,哥都懂,神马三劈四劈都不重要,做你们该做的事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嗯!”祈乐上前给了他一个有力的拥抱,拉着顾柏扭头狂奔。

顾柏:“……”

祈乐窝在副驾驶席上,擦把冷汗:“走,回家。”

顾柏看看自家媳­妇­,溺宠的笑笑,打火开车,祈乐看他一眼:“笑什么?”

“我觉得你哥最后一句话说的挺有道理。”

祈乐:“……”

即使昨天刚刚亲热过,祈乐这晚终究还是没能逃过某人的掌心,他仰躺在床上,感受某人用力抵到身体深处,那摩擦带起的快感瞬间便浸入四肢百骸,他长长的呻-吟一声,看着眼前之人深邃的眸子,伸手抚摸他的脸:“如果我有一天再次消失,你会怎么办?”

顾柏惩罚的狠狠冲撞一下:“别乌鸦。”

“……万一呢?”

顾柏在他额头印下一吻:“我会一直等你。”

“嗯。”

祈乐经过发泄,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将近九点才醒,他伸伸懒腰,只觉神清气爽,简单收拾好东西去上课。万磊知道他换回之前的人格,便没有再过来,宁逍倒是一如既往的坐在他身边,祈乐看他一眼,压低声音:“我一直想问你,你都已经知道我不是郑小远,还陪着我治疗­干­什么?”

宁逍看着他:“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祈乐想了想:“你讨厌郑小远,却总问我能记起多少事,等明白真相后就不问了,改成陪我演戏,你是因为没事做很闲吗?”

宁逍沉默一瞬:“这件事你问过顾柏吗?”

“问过。”

宁逍挑眉:“他怎么说?”

“他让我不用理你。”

宁逍:“……”

祈乐见他不答,耸耸肩,没兴趣再问,­干­脆低头看书。宁逍盯着他看一阵,把书夺过来,见他再次看向自己,便和他对视:“我缠着你,是因为我爱上你了。”

祈乐:“=口=”

“你很惊讶?”

祈乐不会处理这种事,有点措手不及,不知该说什么,他眨眨眼,正要开口只听手机忽然响了,顿时高兴的接起:“喂?”

“我在你学校,”易航叹气,“你下课没?第二节有……”

祈乐起身向外走,打断他:“等着,我去找你。”他询问位置,挂断电话狂奔。宁逍目光幽深,沉默的望着他走远,没有跟着。

祈乐很快找到易航:“怎么?”

“拿女神,”易航可怜的说,“我刚才给陆炎彬打电话说我退完货了,我本想一直拖着,过几天再拿,结果那人说晚上回来联系商家问问,我只能来了,你第二节有课么?”

“有。”

易航往主楼的台阶一窝:“那我等你。”

祈乐想着刚才的事,抽抽嘴角,暂时不想看见那位忽然发疯的人,便拉着二百五:“走吧,和我回家。”

“你不上课?”

“先给你拿东西,”祈乐拉着他出校门,随口问,“你怎么不给道士寄?”

“道士住宿啊,那些野男人如果糟蹋我的女神怎么办?”

“……”祈乐拍他的肩,“以后再想这么­干­提前和人家打好招呼,人家就不拆了,懂吗?”

易航叹气:“我忘了,下次注意。”

二人搭上公车,很快到达小区,现在是上班时间,小区内大都是上班族,外面的人不多,他们走到公寓,祈乐掏钥匙打开楼下的电子门,正要关上却见身后走来两个男人,扳着门跟进来,他本以为也是这栋楼的,便没在意,拉着易航继续走,可这时只觉后颈一痛,继而眼前一黑,顿时失去意识。

两分钟后,公寓的电子门再次打开,两个男人各自架着一个人,从背影看就仿佛喝醉了似的,他们把两名“醉鬼”架上一辆黑­色­轿车,接着分出一人开车,脚踩油门,扬长而去。

68

68、三哥

顾柏上完课照例开车去接媳­妇­,他和小乐下课的时间一样,一般都是等他到的时候媳­妇­早已在楼下乖乖等着了,少数情况是他下课早或媳­妇­临时有事,要么就是媳­妇­上课的楼层高,等了很久的电梯,所以他能提前到一会儿。

他在常停的地方停下,侧头看向主楼,这时正是下课高峰,主楼门口的人络绎不绝,他放下车窗,专心寻找媳­妇­的身影,看了一阵没发现,便掏手机打电话,却发现对方已关机,他微微一怔,难道没电了?

他又等了一会儿,直到那波高峰过完都没看到媳­妇­,倒是看见宁逍了,如果按照往常,宁逍下课后直接开车就走,根本不会和他打招呼,可今天看见他却忽然向这边走来,很快到达近前,他略微挑眉:“有事?”

宁逍终于向祈乐表白,本想听听他的想法,谁知却被一通电话打断,直到下课都没见人影,打电话则是关机,这让他有种某人其实在逃避的错觉,便特意在下课后坐在教室等了等,却依然没见祈乐回来,这才下楼,他把书递给顾柏:“他的。”

顾柏接过,有些诧异:“他人呢?”

宁逍一怔,他本以为这人是来拿书的,谁知竟不是,这就是说祈乐离开后根本没去找他,那会去哪?难道是找地方一个人静静?他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祈乐对他的态度如何他心里清楚,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便问:“他没联系你?”

“没有,”顾柏皱眉,“他不在?”

“嗯,他在上课前就走了。”宁逍把事情叙述一遍,其中包括自己的表白,虽然知道这不太可能成为祈乐离开的主因,但人总会抱有希望,就算不是,能稍微恶心一下这个人也不错,何况在这件事上他不打算退缩,不如早点表明态度。

顾柏听他说完,眉头皱得更深,暂时没理会表白的事,而是问:“谁给他打的电话?”

“不清楚,我没跟着。”

顾柏想了想,觉得经常找媳­妇­的无非就是那几人,他正要掏手机却听铃声忽然响了,他拿出看着来显上的“陆炎彬”三个字,心里咯噔一声,心头顿时涌上不好的预感,按下接听键:“你最好别告诉我你老婆不见了。”

那边静了一瞬,传来陆炎彬的声音:“我确实找不到他,他的手机关机了,你老婆呢?”

顾柏的眸子有些沉,极力不去往坏处想:“也关机,我暂时联系不上他。”

陆炎彬沉默的时间更长,轻声说:“我今天和小航提起充气-娃娃的事,估计他可能去找你老婆拿了,我现在在你公寓楼下,按了半天的按钮都没人搭话。”

“我这就回。”顾柏挂断,眸子沉得更深,易航或许有可能会因逃避陆炎彬而关机,小乐则绝对不会这么做,就算手机没电他也会想办法联系自己,可现在竟一点消息都没有……

宁逍打量他,敏锐的察觉出问题:“怎么回事?”

顾柏回神,扔下一句没事,开车就走。宁逍被甩在原地,想了想,忍不住拨通祈乐的号,发现还是关机,他又给叶水川等人打,结果没人知道那人的去处,顿时皱眉。

顾柏很快回到公寓,见陆炎彬正在等他,便掏钥匙把楼下的电子门打开,快速上楼开门,一眼便看到茶几下的盒子,他闭了闭眼,在沙发坐下:“东西还在,他们没回来拿,”他微微一顿,“盯着易航的人是谁?”

“不是白道上的,”陆炎彬关门,“上次的公司眼看不好早就撤了,他们只想通过小航买资料,双方交情不深,所以这件事应该和他们没关,不过小航当时还和黑道上的人有牵扯,挪动公款似乎就和他们有关,那笔公款最终被小航取走了,刚刚取完就受伤入院,到现在也没追回。”

顾柏的心猛地沉下去,如果真是黑道上的人……那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深吸一口气,不死心的问:“易航有没有可能去别处?”

“不会,他最近游戏快练到顶级,注意力都在那上面,如果不是拿女神他不会下楼,况且就算在女神的事情上我和他意见不合,他也没必要关机。”

嗯,尤其小乐的手机也关了……顾柏低声问:“黑道上的人你查了吗?”

“查过,”陆炎彬说,“小航初中时有个要好的哥们,不学无术,初中就辍学不上了,一直在外面混,后来在道上挺有名,手下不少,据说还杀过人,我不知道小航当初和他有过什么协议,也不知道他找小航想­干­什么,更不知道他会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谈条件,我已经让朋友联系道上的人去找,现在只能等消息。”

顾柏揉揉眉心,强迫自己镇定:“那人以前住在哪,经常混哪些地方,在道上有没有要好的朋友,先从这几方面下手,或许能找到突破口,先等等看,如果他们不主动联系,咱们只能报警了。”

陆炎彬点点头,转身打电话。

顾柏向后靠在沙发上,见折耳猫忽然凑过来扒拉他,便起身给它喂食,他摸摸它的头,手有些发抖,小乐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换句话说对那些人没价值,除非他们想留下他做人质,否则那最坏的结果就是……他闭了闭眼,如果小乐又一次离开他,他真会疯。

祈乐清醒后发现自己正在一处破旧的房子里,准确的说是被五花大绑的固定在屋内的椅子上,他有一瞬间的茫然,接着回忆起上午的事,冷汗瞬间下来了,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二百五连累了,他左右看看,很快发现旁边的椅子上也绑着一个人,便低声叫:“易航,易航,靠,你是死是活啊?二百五,尼玛你给老子睁眼!”

“醒了?”

祈乐顿时一个激灵,急忙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那边虚掩的一扇门开了,进来两个男人,为首的人走到斜前方的圆桌旁坐下,后面的人则站在他身边,一语不发。祈乐肝颤的打量,首领看样貌约莫三十,长相粗犷,左眼角处还有道伤疤,他上身穿着黑­色­背心,露出的胳膊肌­肉­结实,绣着刺青,说不出的悍气,他身边的人身材高大,那张脸看着比较憨厚,但这样绷着脸也颇有些不好惹的架势,他的心瞬间凉了,心想如果打起来,自己的小身板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为首的和他对视:“你叫什么?”

“郑小远,”祈乐实话实说,看着他,“大哥你呢?”那人不禁眯眼,遮住少许锐利的光,祈乐缩缩脖子,还是决定硬着头皮搭话:“大哥你看啊,我都不知道你们绑我来是为了什么,我觉得你们可能和他有点过节,万一你们杀了他,肯定也不会放过我,以我这小身板绝对逃不掉,我这不是想弄明白点,黄泉路上也好知道自己是被谁杀的,对吧?”

那人倒没想到他能这么实在,分析的这么透彻,刚要开口却忽然看到那边椅子上的人动了动,顿时看过去。

祈乐顺着他的目光扭头,发现某位二百五哼唧一声醒了,他抬头看看,一脸茫然:“……咩?”

咩你妈!祈乐恨不得扑过去宰了他。

易航很快看清目前的状况,简直惊了,小脸煞白,盯着身上的绳子颤声问:“怎……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呢,”祈乐叹气,抬抬下巴,“问那个大哥。”

易航急忙抬头,瞬间看到那边的人,后者看着他,冷笑一声:“航哥,好久不见啊。”

易航眨眨眼,又眨眨眼:“你是谁?我失忆了。”

那人­操­了声,戾气顿显:“别他妈的跟我玩这手,我跟你这么多年的交情还不了解你嘛,为达目的你什么都­干­得出来,比谁都狠,你和这小子什么关系?除了姓陆的男人,我也就看你和这小子比较亲近,那笔钱是不是就藏在他那儿?”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是真的失忆,”易航哆哆嗦嗦,脸­色­苍白,“我去他家是要拿充气-娃娃,真的,不骗你。”

那人眸中寒光一闪,暴怒的起身要去给他点颜­色­瞧瞧,顺便张嘴开骂,但没想到竟和某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操­,他妈的这种屁话你以为骗得了我?!”

“卧槽,他娘滴你给老子闭嘴吧!”

易航:“=口=”

那人一怔,收起即将挥出的拳头,侧头看着郑小远,只见后者瞪着易航,一脸愤怒:“你以为那种理由骗得过大哥吗?都已经到这种地步,小命就攥在大哥手里,你还装什么装啊?!”

易航:“=口=”

那人重新坐好,语气带着赞赏:“不错,你小子很识时务。”

“不是识时务,是我这人比较实在,”祈乐看着他,“不知大哥怎么称呼?”

那人拿过桌上的酒,仰头喝一口:“我十五岁混黑道,打架不要命,拼的就是一个狠字,和我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后来有了‘拼命三郎’的称号,承蒙不弃,道上的人都叫我一声三哥。”

祈乐从善如流:“三哥好。”

“你好,”三哥看着他,“那笔钱在你手里?”

“不,”祈乐看一眼他的表情,急忙说,“但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就是那二百万对吧?”

三哥一怔,略微挑眉:“你都知道什么?知道钱在哪?”

祈乐叹气:“暂时还不知道。”

三哥目光锐利:“暂时是什么意思?”

“三哥我这人实在,就跟你实话实说吧,”祈乐满脸诚恳,“你可以查查我,我以前和他不认识,是受伤后机缘巧合和他住在一间病房,这才认识,然后我男人和他男人是朋友,所以我和他的关系比较好。”

三哥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祈乐吸了口气,小心脏怦怦直跳:“我不太清楚他是怎么受的伤……三哥知道吗?”

“他自己弄的,他害怕姓陆的找他麻烦,就故意受伤,想装失忆或装疯,暂时拖一阵。”

祈乐瞬间松气,暗道果然和他猜的差不多,他有些热泪盈眶,他终于找到突破口,找到活命的机会了啊喂!

69

69、推理

祈乐并不清楚实情,不过通过几番交谈他能猜出易航受伤的真相,三哥当时没拿到钱,肯定不会这么快过河拆桥,所以易航受伤很有可能是出自他自己的手笔,想通这层事情就好办了,而至于前段时间开车撞易航的到底是不是三哥,又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能一会儿再问。

他快速思考:“这就对了,恐怕他的本意不是想装失忆,而是装疯,我那天恰好在医院,亲眼看见他发疯被弄去­精­神科了,但有件事三哥可能不知道,就是陆炎彬忽然找到医院,想试探他是不是装疯,所以又给他的脑袋来了一下。”

三哥微怔:“有这事?”

祈乐应了声:“三哥如果不信可以去查,我的命在你手里攥着,不可能骗你。”

三哥点头:“然后呢,你提这事是想说什么?”

“陆炎彬下手狠,真给他拍出问题了,我不清楚这到底是脑子还是­精­神方面的问题,总之他目前的记忆有点乱,极少数情况才能想起一些事,然后很快又忘了,三哥如果不信可以观察看看,您混了这么久,眼光肯定比一般人准,”祈乐看着他,“何况你们是朋友,他现在有没有问题、还是不是以前那个人,你一看便知。”

三哥把目光转到易航身上,他前段时间守在陆炎彬楼下观察过,本以为这人在演戏,现在想想确实是有问题。

易航小脸煞白,肝颤的和他对视,他知道祈乐比较恐怖,这样说肯定有目的,只得乖乖闭嘴,听从安排。

三哥盯着他看一阵,重新望着祈乐:“继续说。”

“这件事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因为他每次恢复记忆持续的时间都特别短,事情也好多想不起来,不过总会打电话和我聊,想让我帮忙推理找出那二百万,还说事成后给我五万的报酬。”

三哥怀疑的问:“找你推理?”

“嗯,他失忆后也就和我的关系不错,当然找我,我是学生,以前倒是有点钱,现在钱快花没了,正是缺钱的时候,他忽然承诺给我这么多,我当然帮忙,”祈乐解释,“我为了早点拿到钱还请了­精­神科方面的医生,每晚约时间去酒吧见面聊天,想问问医生有没有法子把他治好,三哥如果不信可以先去酒吧问问,我可没一句假话。”

如果真是说谎,说的越详细,被拆穿的可能­性­就越大,三哥沉吟片刻:“我会去查,现在先说说你的推理。”

“他恢复的次数不多,”祈乐乖乖的答,“第一次是说他藏了东西不记得放哪,让我帮忙找,第二次和第一次差不多,到第三次才说是二百万,我当时还吓了一跳,后来他又出现,说是用一块破布包着。”

“破布?”三哥扫一眼易航,冷笑,“原来不是箱子,这小子果然狡猾。”

易航:“……”

箱子?难道是现金?!祈乐心底一震,他本以为是支票啥的,不过无所谓了,他现在想活命就必须得把那二百万变出来,他点点头:“他说的就是破布。”

三哥立刻关心的问:“他还说了什么?说钱藏在哪了吗?”

“这倒没有,只说要带着钱躲一阵,”祈乐望着他,“但我刚才听了三哥的话,大概能猜到一个地方,三哥你想想看,他当初为什么要装疯?”

三哥想也不想:“为了怕姓陆的算账。”

“不止,他还说要带着钱一起躲,我们做个假设,如果姓陆的那天没去医院没打他一下,他最后装疯成功,你说结果是什么?”

“能是什么,被送到­精­神病院,”三哥猛地一震,眸中金光爆闪,沉声说,“钱在­精­神病院里?”

易航:“=口=”

三哥一拍桌子:“果然是好地方,难怪我们翻了那么多天都没找到,”他看向祈乐,目中都是赞赏的光,“你小子很聪明。”

“我不聪明,”祈乐满脸郁闷,“我本想用这件事显摆一下,没想到三哥一猜就中,我简直就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三哥哈哈大笑,显然对这句话很受用。

“三哥还有别的线索吗?”祈乐看着他,“市区有四座­精­神病医院、郊外有一座,咱们还不知道是哪家,而且具体藏在医院的哪也不知道,他恢复的次数太少,我能猜到这层还是刚才听三哥说他装疯才想到的,说实话我有点怕那笔钱被别人先找到,那可就糟了。”

“这倒是,”三哥微微眯眼,拿起桌上的酒瓶,“你说再给他的脑袋来一下他能恢复吗?”

易航:“=口=!!!”

易航弱弱的问:“和我有什么关系?”

三哥眯眼:“钱是你藏的。”

“可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打完后也许你就知道了。”

“三哥,别,”祈乐急忙劝,“医生说他在逐渐恢复,如果大脑再受到撞击情况可能会恶化,到时候咱们更问不出了。”

三哥沉默片刻,最终不情愿的放下瓶子。

祈乐暗中松气,定了定神:“三哥你仔细想想,或许靠咱们自己就能找到线索。”

三哥心想也对,开始认真思考。

祈乐提醒:“想点细节的事,比如他曾说过的话或者你们之间的协议,要不就是他今后的打算,”他顿了顿,“最好拿张本市的地图,有的线索要结合地图才能看出来。”

三哥应了声,微微侧头:“顺子,去买张地图。”

一直站在他旁边的小弟道了声是,转身离开。三哥打量祈乐的小身板,觉得都不够自己塞牙缝,便把他身上的绳子解了,让他在圆桌前坐下,准备商讨大事。

易航:“=口=”

易航简直看傻了,几句话就让人家松绑,尼玛这人真的是太恐怖了有木有啊!

“小兄弟,哥先前不知情,别怪哥。”

“没事,”祈乐揉着手腕,在椅子上坐下,“我理解,没了那么一大笔钱,要是换成我估计都能抡起菜刀砍人。”

三哥不禁笑了,开了瓶啤酒:“给。”

祈乐豪爽的仰头喝一口,抹把嘴:“三哥能想起什么不?”

“他只说先拖着姓陆的,剩下的事要过一段时间再商量,我和顺子去外地待了一个月都没见他联系我们,怕他骗我们,这才回来,我出道到现在凡是骗过我的人都没好下场,谁要是敢骗我,我就宰了谁,”三哥说最后几句的语气有些沉,似乎是故意示威,接着一顿,眯眼看他,嘴角带上笑,“三哥是粗人,不会别的,没吓着你吧?”

“不会,”祈乐强迫自己镇定,“这年头哪还分粗人不粗人啊,你看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还不是穷学生一个,有什么用,我高一的时候父母就出车祸死了,剩我自己过,原本还有点钱,这几年也都花没了,只能在酒吧打工,三哥你想想酒吧那地方多乱啊,乱七八糟的事我都见多了,只要有钱就是大爷,谁管你是­干­什么的,读的书再多出来后不还是得给有钱的人打工吗,是吧?”

三哥一怔,眼底带了点赞赏:“不错,你小子看得挺透彻,有前途。”

“有些事看多了自然就懂了。”祈乐谦虚的笑,和他聊了一会儿,很快见到顺子回来了,三哥把地图摊在桌上,吩咐手下去拿笔,接着把几家­精­神病院圈出来:“就是这些。”

祈乐点头:“把医院周边的地方也都注意一下,有的­精­神病院不好进,需要登记,或许他没进去,而是在附近藏的钱。”

“有道理。”三哥随声附和,低头开始查。

“他以前有什么爱好吗?”祈乐问,“或者是之前说过一些话能和这里的地点联系上。”

三哥随口说了点好爱,沉吟一下:“至于说过的话……我真记不清。”

祈乐有些诧异:“原来他不喜欢爬山啊。”

“不喜欢,怎么?”

“没什么,他之前恢复过一次说什么山,我还以为他喜欢爬山呢。”

三哥顿时皱眉,接着余光一扫,指着地图的某处:“这家建在郊外的山坡上,会不会就是这里?”

祈乐一怔,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三哥哈哈一笑,接着很快收敛,沉吟:“现在已经知道地方,就是不知道具体位置。”

祈乐想了想:“这周围都没什么建筑物,我觉得应该可以试着从墙根找,或许是被埋在土里了,外面如果没有就翻墙进去在里面找一圈,要是再没有只能想别的办法,现在还早,最好再等等,晚上去看。”

三哥点头,看一眼时间,吩咐顺子去附近的小饭店炒几个菜,拎回来一起吃,他拍着某人的小肩膀,热情的和他喝酒,显然是起了结交的心思。

易航可怜的望着那几人吃饭,简直想哭,尼玛同样是人质,这差别也太大了吧?!他不可抑制的想到陆炎彬,那人一向待他挺好,什么时候也没饿着过他,这他娘的就是差距啊喂!

顾柏在陆炎彬家一直等到傍晚时分仍不见任何消息传来,终于坐不住了,他起身:“还是尽快报警吧,别拖着。”

陆炎彬没意见,和他一起下楼,顾柏想到那两人失踪不到一天就硬说是被绑架,不禁皱眉:“咱们现在没证据,他们如果不当回事该怎么办?”

陆炎彬掏手机翻了翻:“下午传来的照片,这就是那个叫三哥的人,他应该有案底,我们把照片给警察,就说小航和他有过节,现在人忽然找不到了,让他们查。”

顾柏应了声,又问:“我知道绑架是公安局处理,这样的找人是公安局管还是派出所管?”

陆炎彬想了想:“都去吧,人多好办事。”

二人于是先去附近的派出所,这时早已下班,办公室只有一人在,这人正郁闷的趴在桌上嘀咕:“当警察真他妈的苦逼啊……”他说着察觉有人靠近,急忙抬头,瞬间换上一张和气的笑脸,热情的招呼他们坐下,就差再在额头贴上“人民好公仆”几个大字:“你们好,我姓罗,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

那二人一时有些沉默,怎么都不觉得这句台词能和片警挂钩,不禁看他几眼,这人三十出头,长相俊朗,正面带微笑的望着他们:“到底有什么事?”

二人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将事情简单说一遍,罗片警看看照片:“没见过,你说他在黑道上名声不小、手下一把,然后亲自­干­这种绑架的事就为了区区二百万?”

“……”陆炎彬点头,“据说名气挺大,具体的我不清楚,他身边还有一个手下跟着,似乎只有这两人。”

罗片警顿时叹气,竟有点痛心疾首:“现在黑道的质量真是越来越差了,就这点出息还敢出来混,我都嫌他丢人。”

二人再次沉默,又和他聊了几句,快速离开,深深的觉得这人有点不靠谱,便急忙开车去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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