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正是从锻造房的方向传来,石三听得心中大喜,心想:以老人的能耐,区区一个黄天霸定是奈何不得,看来自己此番定无大碍。想到这,心中却隐隐有种失落提上来,他发现自己甚至有些希望老人被身边这个傻头傻脑的刀疤脸杀掉,这样自己便能自由自在,不必在老人的魔掌下继续受苦。
黄天霸哪知道石三在想什么,还以为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当下小声说:“师父不必担忧,我黄天霸不知他的罩门也未必不是他的对手,即便不敌,你我师徒一场,阴曹地府也当服侍师父!”说罢提了口气,大声叫道,“无名老贼,我乃你黄天霸爷爷,为报我大哥血仇,今日特来取你狗命!速速出来受死!”
“哈哈,乖儿,好狂妄的口气,这般唤我出来,如今你后悔也晚啦!”来人迅捷如风,话音未落人却已至,破衣烂衫,鹤发童颜,正是无名老人。
黄天霸见他这份轻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暗叫大事不妙,没想到老东西的功力已经到了如此境地。
无名老人:“哈哈,我还当是什么东西在鬼叫,原来是沙堡门下的烂番薯、臭鸟蛋,本想活动一下筋骨的,无趣无趣。”边说边摇头,显是兴味索然。
黄天霸:“老贼,你十六年前杀我大哥黄天鹰全家,可还记得?”
老人摆摆手笑道:“老夫手下死鬼,没有三百也有两百,哪里一一记得?忘啦忘啦。”
黄天霸:“哼,忘了?你忘了我可没忘,十六年来我师兄弟一直全力搜寻你的下落,想不到你一直藏在这龙泉镖局中,拜师学艺。”
无名老人听得拜师学艺几个字也是一愣,心道:什么拜师?我师父都死了五十多年了,黄天霸这小子是不是疯了?“笑话,老夫藏在这难道是为了躲你们沙堡的几只三脚猫不成?若早知道尔等会寻仇过来,当年就该把你们狗屁沙堡整个连窝端咯!”
黄天霸闻言,气的咬牙切齿:“放屁放屁!放他娘的狗臭屁,如今我太师祖‘悬壶上人’业已出关,重掌掌门一职,沙堡门在江湖教众过千,正是如日中天,哪由得你说端便端?当年若不是太师祖正当闭关,我大哥全家岂能遭你毒手?”
无名老人听得“悬壶上人”的名号,脸上露出一丝凝重,半晌方自语道:“是么?悬壶这老怪物居然还活着么……如此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了。”
黄天霸:“什么久留?你想的还远的很!今日便要了你的命!你还是想想自己该葬在什么地方吧!"
老人哈哈一笑,又恢复了刚刚不屑的表情:“无知小儿,不是老夫看不起你,若非悬壶老怪亲自出马,就是一百个黄天霸,一千个黄天霸,老夫也不放在眼里!老夫现在仙术修炼已有小成,普通武功哪里伤得了我?”
黄天霸:“仙术?那是什么邪门歪道?”
无名老人:“在尔等凡夫俗子眼中自然是邪门歪道,可在老夫眼中,却是大大的正道啊!也罢,你今日注定命丧此地,不怕你四处张扬,我便告诉了你——十六年前,老夫发觉自己武学修为已到达一定境界,再也无法精进,即便精进,也是毫厘之功,全无用处,老夫此生争勇斗狠,从不服输,然而修为竟停止不前,这可比杀了我还要难受。”
言罢,他扫视黄天霸一眼,见他没有动静,便又接着说:“这时老夫听人说终南山中有一云游道仙,精通天地变化,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心想若见得此仙,定能解我疑惑,便去寻访。可老夫在终南山中足足寻了一年有余,仍没访到道仙,正当我心灰意冷之时,却经历几番奇遇,得见另一奇人,此人口耳传授我修仙之法门,依此法门配合武功修炼,居然瓶颈自破,我依此法修炼十六年,修为突飞猛进,竟再未遇到障碍。”
黄天霸听完,露出吃惊的神色:“天下居然有此奇事,若非听你亲口所说,就是打死我也不会信。既是如此,看来我黄天霸万万不是你的敌手,不过弑兄之仇深如血海,既然来了,就算是留下最后一口气,也要拼了这条命为兄长报仇,多说无用,出招吧。”
无名老人:“哈哈,好胆色!我适才看走了眼,想不到你却是个响当当的硬汉子,便留你个全尸罢!”
说着,老人便要动手,右掌抬起,整个袖子无风自摆,掌中噼啪作响,好不煞气。
“咦,什么味道?好臭!”说话的人正是石三,原来他见自己全无威胁,已经躲在旁边好一阵子,心中吃不准究竟期望谁赢,正在矛盾中挣扎,眼见黄天霸便要命丧当场,替他捏了把冷汗,就在这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石三一时没有防备,居然脱口喊了出来。
天神逍遥传帖吧 老人和黄天霸连忙收了阵势,以袖掩鼻。
此时,猛听得院外有人拍掌叫好。
“哈哈,甚好甚好!好个血性男儿为兄复仇的大戏,看来我来早啦。”
那人说着,便不慌不忙走进院中,此人面黄肌瘦,身穿一身藏蓝色长衫,右手持摇扇,左手提着个大包袱,倒像是个文弱书生的装扮,那恶臭正是从他身上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