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彼堤,童若芙既不想回房间面对多拉,更不愿遇见乔治亚,她漫无目的四处闲逛,想要整理思绪,好好思考一下日后的行动,以及如何面对乔治亚。
她知道害怕也是于事无补,她总不能一直逃开乔治亚,再者,他也不会让她避而不见,所以两人势必共处,他的恶意刁难与报复则是无可避免。
既然害怕不能解决问题,她就要克服心魔,勇敢地面对。没错,无论如何她也要与他周旋到底,反正她已经没什么可以损失,要是他敢再碰她,她绝对会以死反抗,宁为玉碎,也不为瓦全。
只顾思忖而没留意脚下的童若芙猝然停住,她既看不到主屋也分不清方向。
咦?这是哪里?四处的建筑物看来也差不多,漂亮的水池凉亭与连绵花圃,这个麦迪家还真是大得像个迷宫。
这时传来一阵「当当」的敲打声,似乎是由不远处的一栋房子内传出。外貌简陋的房子有点像仓库或储藏室,或许可以找到人问路,于是童若芙入内查看。
偌大的室内非常空旷,其中一整面墙壁放满大小不一的雕塑品,另一面墙壁是不同的工具与大理石素材,中央位置则有一个未完成的巨型大理石雕像,一名束着马尾的金发男子,正拿着铁钉与锤子在努力雕琢。
听到脚步声而停下来的男子转头,微瞇眼盯着不速之客,他俊美的脸庞上闪过些微错愕,随后兴味盎然地瞅着女子瞧。
「抱歉,打扰了你。」童若芙上前,近距离之下打量男子,又禁不住赞叹。
男子非常斯文俊逸,绿宝石般的眸子充满魔力,金发闪闪发光,高挺的身材略为瘦削,袖子卷至手肘,白衬衫微敞,钮扣只随意扣上几颗,一条磨破的牛仔裤,简单的打扮率性随意,浑身上下散发浓浓的艺术家气质,与麦迪家的满身铜臭截然不同。
「没有。」男子笑容相当亲切。「难得当家主母亲临,又怎会打扰。」
「什么当家主母,你认识我吗?」童若芙感到莫名其妙,而且并太不喜欢这个称谓。
「堂兄乔治亚是现任麦迪当家,堂嫂自然是当家主母。」男子解释,他将有点脏的右手顺手在牛仔裤上一擦,然后朝她伸出,并自我介绍。「我是唐纳,乔治亚的堂弟,我们昨天在婚礼上见过面。」
「对不起,我记不起来。」童若芙嫣然一笑,伸出右手与他相握,她对这名堂弟很有好感,他的和蔼亲切使她感到轻松自在。
「我明白,以昨天的情况看来,妳不可能记得每一张脸孔。」唐纳促狭地笑。
「这是什么作品?好像有点熟悉的感觉。」童若芙抬头欣赏眼前的雕像,虽然还未完成,但隐约看得出一个威风凛凛的男子右手持剑,举高的左手则不知拿着什么东西。
「这是希腊神话中Perseus斩杀女妖Medusa的情景。」唐纳自豪的介绍。
她知道他说的是那个经典的神话,头发全是蛇的丑陋女妖,任何人只要直视她的眼睛便会变成石像。
「你的雕刻很细致传神,完成后一定会是个极具震撼的作品。」
「谢谢,堂嫂也喜欢雕塑吗?」唐纳偏首看着她。
「只是喜欢欣赏,我可是个一窍不通的门外汉。」如果不是这趟意大利之旅让童若芙大开眼界,她也不会感兴趣。
「那边还有些作品,堂嫂有没有兴趣看看?」难得找到知音,唐纳非常高兴。
「好呀。」
童若芙很快转个身,却一不小心绊到脚,失去平衡的她直扑向前,唐纳眼捷手快地伸手接住她,她便直直跌进他的怀里。
「小心!」唐纳低呼。
好端端的竟然也会摔跤,真是有够失态,感到尴尬的童若芙禁不住脸红耳热,飞快地离开他的怀抱。
「谢谢。」童若芙腼腆地道谢。
唐纳一瞬也不瞬地瞅住她泛红的俏脸,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的童若芙正想开口打破尴尬,一个低沉的男声已抢先一步响起。
「原来妳在这里。」
闻声,童若芙整个人差点弹起来,回过神的唐纳则赶紧收回视线,若无其事与乔治亚点头打招呼。
「乔哥。」
突如其来要面对乔治亚,丝毫没有心理准备的童若芙止不住心中的害怕,一直低垂眼睫不敢正眼看他。
「希望珍妮没有打扰你。」乔治亚似笑非笑的撇撇嘴。
「不会。」唐纳识趣地退开。
「怎么了,妳找不到回去的路吗?」乔治亚笔直走向童若芙,神态自若地轻按她的双肩,然后暗暗加重手上的力道。「这个家委实太大,很容易让人迷路,下次没有我的陪同,妳最好不要四处乱走。」
感受到他双掌的压力,紧抿嘴唇的童若芙不得不虚应。「我知道。」
乔治亚满意地松开手,然后牵住她的小手离去,经过唐纳身边时,乔治亚深瞥唐纳一眼,才轻拍他的肩头。「失陪了。」
离开工作室不远,童若芙登时用力甩开乔治亚的手,并离他远远的。被他牵过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她忙不迭紧握拳头,默然不语恶瞪着他。
盯着她微颤的身子,乔治亚有一个有趣的发现,他的妻子显然非常怕他!
「妳怕我吗?」
怕!非常怕!可是被他挑明说出来,童若芙又不甘示弱。「当然怕,整个麦迪家族里,有谁会不怕你?!」
好张利嘴!「妳应该说尊敬。」
「抱歉,我不擅修饰美化词句。」她讥讽道。
乔治亚淡扫她一眼,闲闲地警告。「乱耍嘴皮子可是会让自己吃苦头的。」
「反正你也没打算给我任何甜头尝。」童若芙才不怕他的威胁。
「甜头?」乔治亚不怀好意地上上下下瞄她,上扬的嘴角却没半点笑意。「妳刚才从我堂弟身上还尝不够吗?」
她随即脸红脖子粗地道:「你是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找到童若芙的乔治亚,就撞见她扑进唐纳的怀里,然后两人含情脉脉地四目相交,她那张嫣红羞赧的娇颜,与唐纳的深情注视,他尽收眼底。
他的妻子存什么居心、打什么主意,乔治亚还不太清楚,他只知道要让她认清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在这个家里的角色——她是他专属的玩偶,任何人也碰不得!
「我不是瞎子,刚才你们在干什么好事,妳心知肚明。」乔治亚目光灼灼地逼视她。
「我们干了什么事情?我一点也不明白,可以麻烦你解释清楚吗?」她按捺怒气与震惊。这男人竟以为他们有私情?!
「不安于室的妻子,在新婚第一天便对丈夫的堂弟大抛媚眼。」他满脸不屑。
「你竟然说出这种话,唐纳可是你的堂弟。」他果然是个最差劲的男人!「你侮辱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妳敢做不敢认吗?」他们那种气氛,乔治亚死也不相信他们没有暧昧。「是不是所有麦迪家的男人妳都不打算放过,还是全天下的男人?」
早已料到他会恶意刁难,但他要含血喷人,童若芙也没法子。「你的脑筋是不是有问题?别装出一副吃醋丈夫的模样!」
乔治亚大步上前抓紧她的手,玩味的灰眸企图解剖她。「妳也知道我是妳的丈夫吗?新婚第一天便迫不及待想送绿帽子给我,妳是想证明自己的魅力有多大,还是存心给麦迪家族添上另一个耻辱?」
她抬头挺胸,绝不退缩地反驳。「你根本在无理取闹,你要给我胡乱扣罪名,也不需要用这种低劣的借口。」
「妳最好不要给我逮到小辫子,不然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届时不管是妳自己,还是彼堤家都不会有好日子过。」他冷冷地撂话。
「你别蛮不讲理,像你这种不分是非黑白的人,还有什么资格担任当家?!」手臂上的痛远不及心中的颤栗,他这个恶魔!
「那么妳认为谁有资格成为麦迪的当家,妳父亲彼堤吗?」他存心揶揄。
「你胡说八道什么?」她忙不迭撇清,她可不要卷入他们的纷争里。「你们在商场上如何争斗我不知道,也与我无关,你别把我扯进去。」
「妳说得没错,由妳进入麦迪家的那一刻起,妳便不再是彼堤家的人。」乔治亚更用力捏痛她,以加重说话的分量与说服力。「妳给我记住,从今以后妳只属于我,也只能是我乔治亚的女人,至死方休。」
童若芙打了一个寒噤,奋力挣扎反抗。「我不要!」
「妳别无选择。」
乔治亚猝然用力拉她入怀,强横地低头吻住她,肆意侵夺凌虐她的红唇,他要让她认清残酷的事实。
她的反抗根本只是螳臂挡车,他铁一般的胳臂与怀抱轻易压制住她,动弹不得的她只能任他欺凌。童若芙更深刻体会到他们之间的差距,与她的渺小无能。
此时,在他们身后有一道窥伺的视线,翡翠绿眸里迸发出莫名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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