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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黑帮虐恋 >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昏暗的楼室内一片寂静,甚至连风儿轻轻吹过的声音都没有。只有两盏微弱的暗红­色­灯火,随着气流闪动忽明忽暗。沉闷的死寂不带半分生命的气息,如同处身地狱般死亡的沉重感强烈压抑着溢满四周。

他好似深锁在炼狱最低层孤苦的魂,无依无靠永远在烈焰火灼中痛苦的挣扎,鄙夷的讥笑世间贪恋的心不知餍足。

他如若堑绊于黑暗最深处凋零的花,无光无水永远在饥渴煎熬中殷殷的期盼,无奈的自嘲命运残酷的转无止无息。

爱人对他来说是多么讽刺的一词。

如果他曾经有过爱人,此时也早已化作一堆白骨,尘归尘土归土,深藏于地底了吧。如果运气好,也许有日他们终可再见。如果他不被打入阿鼻地狱,或许还可以再见一面也说不定。

可笑的是不经历失去往往无法懂得珍惜,只有在你失去的那一刻,他才倍显珍贵。这一张张冰冷的遗像就是他此生唯一的爱人,他仅有的亲人。这每每在他心中不断深刺的伤口,才是他最珍惜的爱。可却来的太迟的了,为什么上天不再多赐予他一些力量,让他足够可以去保护自己的爱人。

他轻轻抬手满是心痛悔恨,不舍的触碰上这些没有生命没有温度没有感情的纸像,修长的手指缓缓抚过一张又一张。这是他的骨­肉­兄弟,他的生身父母啊。奇 -書∧ 網他之所以仍然留存在这个世上残喘渡日,只因他深深的相信那是他未偿尽的债。未偿还的父母兄弟之情,时时日日都在折磨着他破败的心。天,什么时候可以还给他一个爱人。他一定会好好珍惜,一定会珍惜过自己的生命……

黑漆漆的眼眸尽是一片柔柔悲戚的水雾,却不曾淌落下一颗泪来。冷酷俊逸的面孔映照着徐徐不定的烛光,胜夜黑暗的眼底闪现着泽泽赤火。这就是他的命,不断的反抗不断的磨合,不断反复品味着同一个痛。因为他是男人,所以眼泪不会带来同情。因为他是男人,所以连一滴泪都不可以给世人留下。你弱小就活该被人践踏脚下,你强大就应该把别人死死踩住。

他微微垂下眼帘,看着自己够坚硬有力的拳头。他现在有足够的力量去欺压践踏别人,可是为什么不能让他早二十年拥有这份力量。他痛苦的闭上眼睛,甚至连可以记恨的人都不能有,要怪就怪当初的自己太弱小。黑眼睛­阴­郁的专注着已经渐退­色­的黑白像,要怨就怨他当初只能颤抖的承受,无助的祈求。他猛的收起拳头,这个世界没有他在乎的人,只有他亏欠的情,永远偿不清的债。

偌大的「祭奠」二字,高高的悬挂在墨黑的胶漆门外。这单独圈围出的楼室,是容不得他人触碰半分的禁忌,可此时却隐约传来细小的争执声。

匡文龙­阴­冷的立身于祭台前,心无二意恭恭谨谨的种上香火,垂首四拜而下,幽暗的眼眸寂静无波没有一丝情绪显露。他的目光仍旧被泛着淡黄的旧照紧紧吸附着,但祭室外的吵闹声越加明显。应该是有非常紧急的事吧,不然不会找到这来。他一手无力的揉了揉眉间,连一点让他同爱人单独相处的时间都不给他吗?他真的太累了,什么时候能毫无顾忌的追随他们而去,也可了结他此生唯一的愿望。

“我真的有急事找龙哥,你TM再不给我进去传话——”景生恼怒已极,还算完好的一只手臂一把揪起男人衣领,­阴­­阴­的恐吓道“我TM现在就把你祭了!”

“——!”男人十分为难,又对他有些顾忌,无奈的安抚道“生哥,你也知道,这时候就是天塌下来也白费……”景生猛的将男人推倒地上,举起一只刚刚配备的新拐随即暴力的挥打下去。

匡文龙有些惊愕的看着景生,黑眼睛越加­阴­郁。竟然把他打成这样,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了。他似乎猜出点缘由了,眉峰蹙的更紧了。他沉声喝住景生“要造反了吗?”­阴­冷的目光对望进景生眼中,沉声略带不满道“你这一身都是血,先出去,别脏了地方——”

他挺拔的身形路过倒在地上的男人时脚步一顿,缓缓垂下眸光没有一丝感情,交代道“快点把这清理­干­净。”

匡文龙回到正楼客厅,双手交叠在身后,立身宽阔的落地玻璃前,专神的遥望远方无尽的海天,无奈叹道“你不是急着找我吗,怎么找到又没话了?”他转身,看了看景生狼狈不堪全身浴血,甚至连洗把脸都没来得及。有些心疼,却依旧轻斥道“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样子,先去洗把脸,打理­干­净了再来见我。”

“龙哥——”景生痛恨无比,双手紧攥拳。匡文龙安抚的拍了拍他肩头,体贴道“去吧,我在这等你,快去快回。有什么事都能沉沉再说,最重要就是人能回来。”

景生情绪有些激动,这使他更觉自责内疚。他垂首沉默不语,突然扑通一声跪在文龙面前。手中新拐跟着滑落到地上,轻轻翻滚了两下。若是被其他人绑走他或许还不用如此担心,但偏偏是那个罗秋慎。他咬牙恨道“龙哥,我对不住你——”

匡文龙一见景生跪地脸­色­随即­阴­沉下来,第一他是男人,第二他是兄弟。可以打,可以骂,可以罚。但男儿膝下有黄金盖,这一跪意义绝非一般。他耐着­性­子吩咐道“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龙哥,我没用。”景生低低垂下头。

“你是没用,连点小事都办不好。”他沉声喝斥,犀利的黑眼睛瞪了眼景生,严厉的训斥道“最没用就是现在这副德行,跟条丧家犬有什么两样?只要人能活着回来,被抢去什么还可以再去夺回来。”

“纪雪蔓今天也在……”景生气馁道。

“她怎么会过去?”匡文龙略显错讹的脱口质问,挠头的按上额间,长叹一声,求证道“两个都给掳走了?”他一手抚着额前,深深的闭上眼睛“你先去,洗把脸,换套衣服,容我想想……”

景生这时哪有心思打理自己,也就片刻的功夫拄着拐巴巴的又回来了。这不光就是掳走两个人,很可能帮里因此要损失一大笔金,搞不好被人制肘束手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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