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的棉纱从他身上一层层缓缓解下……
缠绵被鲜血染红,原来爱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是坚韧的倔强的。在这一晚他唯一能做出的,补偿的,除了短暂的相聚还有什么。如果仍然无望,只怨上天作弄有缘无份,这一生注定是要分开的。他已经尽力了,珍惜不舍哪怕片刻。
“你们在里面干什么?文龙——”我敲的有些急“你怎么不应声,文龙,你在里面做什么?景生,开门——”
我觉得很不安,不禁威胁道“再不出声我用钥匙开门了——”
我焦急的敲着门板,靠身贴在门上。浴室的门突然被他们打开,远东探手一把扶住我跌进的身体。我疑惑,审视他望进黑眼睛,质问道“你们在里面做什么呢?”
我的视线扫过三人,全都不说话。浴室里没有什么异常,棉纱已被他们顺窗扔了出去,地砖上仅有一滴被踏花的殷红,可并不醒目。见他并无大碍,我稍微放了些心,埋怨道“神神秘秘的待在这里做什么……”我挤身进去“有什么话不能在外面谈,一定要挤在这……占着洗手间别人都不能用了……”
“八婆。”景生嘀咕,嫌我啰唆。
“走走。”文龙将他们轰了出去,自己也跟出去了。
搞什么鬼,三个大男人挤在洗手间不知道干什么。我将垃圾倒了,碗洗了,再回来就剩文龙自己了。我擦了擦手在桌边坐下“他们两个呢?”
“说无聊,出去转转——”他举着儿子逗道“叫爸爸——”
“这么晚了,你别把他们都弄醒了,一会儿不肯睡了——”哎呀,我儿子刚才明明在睡觉的。
“会说话吗?”他将儿子托在手里玩。
“会说话吗?还会打架呢……”我白了他一眼,从茶几下拿了包烟帮他点上,换回了我儿子。
“你抽烟?”文龙夹着香烟看了看,沉身靠进沙发。我抱着儿子依偎到他怀中,感觉很温馨,甜甜的“我不抽,你抽,你以前一直抽这种,我想你了便点一只拿来闻闻……”
“我戒了……”他将烟掐熄,转身圈住我和儿子“让我好好看看你芷薇……”
“你长大了,也变漂亮了……”他扬手拆开我盘着的发,垂首解下颈间的链子“我说过,生个儿子就把它送给你,我一直留着它……”他宠爱的抚了抚我长发,唇边渐渐展开一抹笑“那晚,我就把它缠在手里,一直没有放开过……”他拉起我的手,笑了笑,认真道“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保存好……”
玉坠精巧细腻,碧透的绿色,荧荧灯火之下一抹精湛,孩子在怀中啼哭,我望着他的眼睛,是温和的平静的,好像明天依旧如此,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这是他已逝父母留下唯一的信物,他从来没有一刻离过身。
我知道他放纵不羁,游戏人间轻佻愤世,但这信念却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
“文龙……”
“芷薇——”他一把猛然将我拥进怀中,紧紧的拥抱,轻声的呢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感谢你……”黑眼睛暗淡的苍茫,他想对我说什么。我知道,那一定不会是我爱你,他为我做的永远比他说的多,所以我学会了不再去问为什么。
“告诉我你爱我,爱自己,你会生活的更好……”他的手紧紧的扣在我颈后,像那晚一样深深的望着我。
“你要走吗?”我眸光颤抖,回望他。
“不走,永远守在你们身边。”他垂下目光摸了摸宝宝的脸,将我搂在怀里,深深的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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