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名叫拉里的拉布拉多犬,将他女主人的|乳罩吞进了肚子里,十天之后,他打了一个嗝,把其中的一片给吐了出来。另外一只名叫吉普赛的拉布拉多犬,品味更是极具冒险性,他将一扇百叶窗给吞吃掉了。詹森,一只杂交的爱尔兰塞特种猎犬,将一个足有五尺长的吸尘器管给吞下了肚。“还有里面的钢丝。”他的主人迈克写道,“詹森还在一道灰泥墙上吃出了一个两到三尺深的洞,并且在地毯上铲出了一个三英尺长的洞。”迈克向我报告说。最后,他补充道,“不过,我还是深深地爱着这只动物。”
菲比,一只杂交的拉布拉多犬,被两家不同的提供膳宿的宠物代管处给赶了出来,并且被告知永远不要再回来,狗主人艾米写道:“她似乎就像是一个帮派首领一样,不仅从她的笼子里面逃了出来,而且还帮助另外两只狗成功脱逃。然后,他们便在夜里把宠物代管处里的各种小吃全都给吞到肚里去了。”海顿,一只重达一百镑的拉布拉多犬,凡是他的嘴可以够得着的所有东西,都会被他给吃掉,狗主人卡罗琳告诉我说,包括一整箱的鱼食、一双羊皮质地的路夫鞋以及一瓶超强力胶水。“还不止这些,”她补充道,“他做过的最为惊人的一件事情,便是将车库门的门框从墙上给撕扯了下来,这是因为,为了让他可以躺着晒太阳,我愚蠢地将他的皮带系在了门框上。”
提姆告诉我说,他的那只黄|色的拉布拉多犬拉尔夫,和马利一样是食物窃贼,只不过更聪明一些。有一天,在出门之前,提姆把一盒子巧克力放在了冰箱的顶部,以为这样它就可以安全地躲开拉尔夫的“魔爪”了。没想到那只狗,他的主人报告说,居然用爪子费力地扒开了壁橱的抽屉,然后把它们当作爬到厨房的台子上去的楼梯,到了柜台上,他便可以后腿站立,接触到那盒巧克力了。所以,当他的主人回到家的时候,那盒巧克力已经毫无影踪了。尽管吃下了过量的巧克力,但是拉尔夫并没有出现任何不良的反应。“还有一次,” 提姆写道,“拉尔夫把冰箱给打开了,吃光了里面所有的库存,包括装在瓶瓶罐罐里的东西。”
南希将我的专栏剪了下来,因为马利使她想起了她的猎犬格雷西。“我把这篇文章留在了厨房的桌子上面,然后离开厨房去拿剪刀,”南希写道,“果然,当我回到厨房的时候,格雷西已经将专栏给吃掉了。”
哇!这时候我感觉真是好多了。马利不再是那么地糟糕了,因为他在坏狗俱乐部里还有好多好多的伙伴。我将几份邮件打印出来带回了家,同詹妮一起分享,自从马利离去之后,她还是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呢。我那些行为失常的狗的主人的秘密联盟会当中的新朋友们,给予我和詹妮的巨大帮助,是他们自己所想像不到的。
一眨眼,好几个星期过去了,已经到了初春时节。水仙花从土里伸展了出来,在马利的坟墓周围灿烂地绽放着,娇弱的白色樱桃花飘落了下来,覆盖在了坟墓上。慢慢地,没有了我们的狗的生活,变得越来越舒服了。日子一天天地流逝着,有时候,我甚至都没有想到马利了。然后,某些小小的提示——比如,粘在我毛衣上的他的一缕狗毛,当我将手伸进抽屉里去拿一双袜子的时候,他的贴颈铁链所发出的卡塔声——又突然地把他带回到了我的脑海里。随着时间的逝去,当我回忆起他的时候,更多感到的是快乐,而不是痛苦。那些遗忘已久的时刻,就像是被播放的家庭录像一样,栩栩如生地浮现在了我的眼前:遭到歹徒刺伤的受害者利萨在出院之后,是怎样倾斜着身体、亲吻着马利的口鼻部;电影摄制组的人员是怎样讨好和奉承着马利的;女邮递员是怎样在前门被马利吓得魂飞魄散、滑倒在地的;当他轻咬着芒果的果肉时,他是怎样用他的前爪握着那个芒果的;他是怎样脸上挂着一副如痴如醉的表情轻咬着婴儿尿布的;以及他是怎样把镇静剂误当作成鱼片而苦苦哀求着我们喂给他吃……这些小小的片段几乎不值得被记住,然而,此刻,无意之中,它们就如同电影画面一般在我的脑海中上演着,如此清晰、如此生动,就好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大多数的片段都会让我会心一笑,有些片断则会使我轻咬起嘴唇。
当这些片段又一次浮现在了我脑海中的时候,我正在办公室里开员工会议。这一次,我的思绪回到了西棕榈海滩。那时候,马利还只是一只小狗,詹妮和我还只是一对充满幻想的新婚夫妇。在一个清爽的冬日,我们正沿着近岸内航道散步,手牵着手,马利则冲锋在前,一路拖着我们前行。我让他跳上了距离水面三尺高、两尺宽、由混凝土铸成的防浪堤。“约翰,”詹妮反对道,“他会掉下去的。”我怀疑地看着她。“你认为他那么愚蠢吗?”我问道,“你认为他将会怎么做呢?离开防浪堤的边缘,落进稀薄的空中去吗?”不幸的是,十秒钟之后,他确实就是那样做了。他落到了水中,溅起了巨大的水花,要求我们进行紧急援救,把他重新拉回到了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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