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兰儿的家,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家中有常年生病的父亲,以及弱小的弟妹,家里唯一的劳动力是母亲,这个穷困的家只能靠她出去领些缝补浆洗的针线活维持生计,不难想像他们的生活有多艰难。
自那日后,自称我母亲的妇人对我甚好。但不论我怎么问之前发生的事情,她都绝口不提,似乎怕犯了什么忌讳一般,只告诉我过些日子我便要到庄家了,让我安心待在家中,我便也不好再多问旁的。
我终于还是被我的一时心软给害惨了,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莫名其妙的就把自己给卖了。
我的脚伤渐渐痊愈,我终于能够出去透透气。我发现这是一个美丽的村庄。整个村子环抱在青山翠竹中,村前有条小溪静静的流淌而过。
眼前,小溪宛如蓝色的丝带缠绕着村前一望无际的绿色田野,远处的青山都是苍翠欲滴的浓绿,袅袅的雾气似有生命般灵动,一缕缕地缠在它们的腰间,仿若仙境。
我很是享受的坐在小溪边,大口大口的吸着这难得的清新空气,将连日来的郁闷一股脑的全部挤掉。
望着水中年轻而有些陌生的倒影,便仔细的端详起来,十五、六岁的及笄少女模样,样貌尚未长开,只有那山眉水眼透着一股子的灵气。我对着水中年轻的自己自我解嘲的笑着:“想不到我也越活越年轻了。”
心情正无比舒畅之时,不远处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入我的耳中:“……模样倒是长得俏……谁想居然会做出此等下贱之事作贱自己……”
我循声扭转头看过去,却见几名正在溪边洗衣的妇人正对着我指指点点,还不时投来鄙夷的眼神。
见我看向她们,或许有些心虚,说话声嘎然而止。刚刚的好气氛因着这突如其来的话语,仿佛瞬间凝结了一般,让人呼吸不畅。我闷闷的站起身,往回走。
心里寻思着:“兰儿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会惹得那些个婆子嚼舌根?我糊里糊涂的就这么嫁过去了,受罪的只有自己。我得找人问清楚”。这样想着就加快了回家的步子。
忖量着找谁能套出个话来,想着连日来询问母亲,她都是顾左右而言他,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我就发愁。
正愁眉不展时,从茂密的竹林里突然窜出个人来,我未来得及惊叫出声,那人已用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急急出声道:“兰儿,是我,别喊。”
我抚了抚因惊吓而急速乱跳的心脏,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子,他大约有十八、九岁,皮肤晒得略微黝黑,清瘦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透着焦急和心疼,似乎有很多话要与我倾诉。
直觉告诉我这个人是兰儿的旧识,因此我没有挣脱他拉我的手,顺从跟着他没入竹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