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神经质的笑声在我上方突兀的传来,如此的熟悉,如此的让人毛骨悚然,身子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颤声道:“母……亲……”
她一下就掐住我的脖子,用盯住猎物才会有的阴狠眼神毒辣辣地扫过我的脸,那眼神像是一把把刀子,恨不能将我一刀一刀地活剐了似的。
我绝望地哀求着她:“母亲……是我……兰儿……你……唯一的女儿……你不记得了?母亲……”
她倒是松了松手,眼里一瞬地犹豫,但片刻后突然又阴阳怪气地泠泠笑出声来:“女儿??我的女儿早就死在我的腹中,你不过是养着苍术魂灵的肉胎罢了,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她毫不犹豫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按在了自己额头的朱砂上,那抹红色滋滋地灼烧起来,她的脸划过无尽地痛苦与扭曲,嘴上却呢呢喃喃的念起诀来:“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
身后原本已僵硬透了的噬命恶鬼,突然同手同脚抽搐似地抖动起来,暗淡无光的眼睛又露出了嗜血野兽的狠厉之色,歇斯底里地仰脖痛苦地嘶吼起来。
原本被垂落的湿发遮住的大半张脸,因着他狂乱的嘶吼显露了出来,虽然那张脸满是血污,面目狰狞,虽然我与他分离已时隔三载,虽然他的身形已长大了许多,我却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人就是他——庄羽寒,那个曾经与我生死患难的男孩,如今却落得这般境地。
他眼神空洞,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发出野兽般地嘶吼,身不由己地走向我。
我爬向母亲抱住她的腿苦苦地哀求着:“母亲……我是兰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就是父亲……也希望我们能好好地活下去的……母亲……住手吧……母亲……”
母亲一口血喷了出来,是我扰乱她的心神,她倏地睁大了血红的眼睛,眼珠子似要脱眶而出,两条血泪夺眶流出,触目惊心,羽寒在距我两步之外突然像没了油的破旧汽车抛锚了,失去控制力的他,就像被人抽空了精气神,倏地软倒在我的脚边。
母亲眼见功亏一篑,恨不得要将我抽筋扒皮,随即气急败坏地抬脚踹了我几脚,趁着我吃疼的空隙从我的圈抱抽离出来,拔出了匕首就着我的手臂划下一道,和着我的血就地画起了血咒符,边画边继续念着刚才未完的口诀,我的身体开始发热,周围的咒符开始发出金黄|色的光芒,笼罩住我和她。
软倒的羽寒,再次硬挺挺地立了起来,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他掐住了我,将我凌空架起,转向洞|茓深处走去,我因缺氧而使劲地蹬着腿,痛苦地挣扎着,脸变成了酱紫色,呼吸越来越困难。
世界顿时一片安静,我除了听到自己的心跳之外,也清晰地听到了母亲念着的咒语:“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诃……”。
脑子只有这聒噪的往生咒,我的身体燥热难耐,感觉身体快要燃烧起来了,在即将爆发的边缘,羽寒突然松了手,我落入了一池冰冷之中,我使劲的挣扎,那水淹过了我的口鼻……
往生咒突然停止了,池边失去念控的羽寒也跌入那池冰冷里,因着我与他,池水像是被煮开的沸水,开始激烈的沸腾起来,池水由底部开始一层一层得往上渗出血红来,转瞬染红了整个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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