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莲诧异的看着之卉,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只是知道他们姐弟俩落难到此却不想到之卉已为人妇,她歉意的看着之卉缓慢蠕动着嘴唇许久才说道:“这……倒是嫂子唐突了,只是妹妹怎还是少女模样的打扮……”
之卉微微叹了一口气:“本不愿提及此事了,我与那人却是私奔的,这种事情让我实在是难于启齿。可惜到头来我却是被那人抛弃了……”之卉睁眼说着瞎话,说得那样自然,七分情真三分假。她不想驳了湘莲的好意,可是她也不想与那邢昭有什么关系,而她确也是逃出来的,她更不想给大北一家带来什么不幸,所以她便随口说了这个半真半假的谎言。
"没想到妹妹身世那么可怜!难为你了!"湘莲脸露出同情之色。
"只怪当时年少无知!一腔爱恋错负了负心人!我是对姻缘这档子事已是看破了!不愿再触及了!"之卉有些伤感的说着。这确是发自肺腑之言。
湘莲见她说得如此伤感也觉得不该挑起这些话题,让她想起这些不堪回首的回忆。
于是便转了话题,"过去就让他过去吧!我们莫要再提了,今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咧!"她拍拍之卉的手背安慰道。
不知不觉间便已是临近傍晚,冬日的太阳下的早,最后的残光斜斜地映照着大地,远处殷骊山主峰山尖上厚厚的积雪此时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桔红色。
湘莲看着天色不由得发起牢骚:"莫不是又贪杯了?那么晚了都没有回来!这天时好时坏的,再不回来进山的路就该难走了!这个挨刀子的就是不让我省心!"
小囡囡已经开始喊饿了!"娘!爹爹怎么还不回来呀?我好饿!"她的小脸皱成了一个小苦瓜。
之卉捏捏她的小鼻子说道:"囡囡先吃饭吧!不过要记得留好肚子哟,某个小家伙可是让他爹爹带好吃的了!"
囡囡瘪瘪嘴双手托着腮帮子将她的大脑壳有气无力的支撑着,嘴巴喃来喃去的都是那两句话:"我要吃冰糖葫芦!我要吃糖画!"
那天,大北和羽寒并没有回来。等待的女人们开始后怕。
他们并不知道就在那一夜有一支神秘的部队悄悄潜入了殷骊山。
就在那一夜有一支神秘的部队悄悄潜入了殷骊山抄着近道进入了漠北腹地的草原。
第二日一大早,之卉、湘莲一行两人下山去镇上到处打听消息,那粱镇已是一副戒严的紧张局势,他们找得人询问才知,就在几日前厥国远道而来联姻的长明公主在那粱镇被人劫走了,至今下落不明,此时官家戒严就是要搜抓劫匪的。
在这乱糟糟的时态下,湘莲更加是害怕了,莫不是孩子他爹和羽寒被官家带去了。
他们找上了往日大北去的店家,都说大北他们确是昨日到过这换取米粮,只是晌午便走了并未稍作停留。
如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寻未果,两个女人都有些六神无主了。最后二人无奈,眼见天色已晚,再不回去那粱城内便要关城门了,之卉只能安慰湘莲,提醒她家中尚有囡囡呢,如不回去,囡囡会害怕的。
为今之计只能先作罢,先回家去看看,兴许两个大男人已是回了家也未可知。之卉一路的给湘莲说着宽心的话。
其实她很担心,她也怕羽寒会出什么事情,心变得患得患失。但是她不能再给湘莲添堵了。总得有个人这个时候站出来充当主心骨才是,在这种时候人都是脆弱的。
回到家之时,她们最后的希望也落了空。
家中只有囡囡,那孩子已是哭得脸都花得不成样子。湘莲回到家中之时,更是神情疲惫,靠着门框干涩的眼睑又涌出了眼泪,大人小孩一起哭,看得之卉的心都软糯得拾不起来了。
强撑了一天的湘莲靠着门框哭着哭着便晕了过去。想是这一晴天霹雳般的打击让她原本强撑着的身体到了极限,最后的那根压倒她的稻草便是这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这个希望落空后让这个终日以她男人为天的女人再无多余的力气去支撑。
之卉惊呼出声,冲过去扶软倒的湘莲,将她搬靠着门框坐了起来,掐住湘莲的人中,良久,湘莲嘤咛之声转醒过来,她眼中还流着眼泪。
之卉见她已是转醒,知是已没有事,她唯一缺的是休息,于是便将她扶起来,扶进了里屋,让她躺床上休息,她细心的给湘莲盖上了被子才说道:“姐姐,如果想哭就放声大哭出来吧,这样太苦了。哭完了就好好休息,养好精神,你还有囡囡,你可不能先垮了。姐夫一定会没事的。”
湘莲用手捂住脸,泣不成声。跟进里屋的囡囡见她娘亲哭,一直抽抽噎噎的她也放声大哭。之卉看着他们难过自己心里也苦涩无比,她转过身去抱起囡囡关上了房门出去了,留给湘莲一个个人空间让她好好发泄一下,从昨晚到现在才最终得予发泄出来,他们还需要生活下去,谁这个时候都不能垮掉。
之卉抱着囡囡,来到厨房麻利地绞了块帕子给她细细的擦脸,软言软语地哄她:“莫哭了,你娘亲去找你爹爹和羽寒哥哥了,她很难过,姐姐也很难过,我们不能再让你娘亲难过了,陪姐姐去烧饭给娘亲吃好吗?姐姐给你煎蛋皮做蛋包好不好?”
囡囡哭得一噎一噎的,已是没有眼泪可流,嗓子都哑了,木木地点点头。然后温顺得将自己哭花的小脸偎进之卉的怀里。
哧啦——黄灿灿的蛋皮伴随着食物的香味扑面而来,黄澄澄的蛋皮煎好了,之卉盛了出来,端到囡囡的眼前晃了晃:“喏!给!多好看的蛋皮,我们一起动手包蛋饺,然后煲香喷喷的蛋包饭给你娘亲吃好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