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远被安置在二楼的一间客房里,由甲、乙、丙、丁四人看管。
瞿远申请呆滞地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双眼充满绝望。他的法力已经被废除,如今只是废人一个,杀不杀他根本没有区别。
“二公子,你的哥哥该不会是不来了吧?”小乙想起他对不惊的不敬,忍不住出口讽刺。
瞿远垂下眼帘,默然无语,唇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瞿拓是不会来的吧。自己自作主张闹的动静不小,只怕游客联盟已经被惊动。自己屡次打乱他的计划,他怎么可能来救自己;更何况,如今的瞿拓眼里只有陆放。为了得到陆放,他接下来的行动只可能更加谨慎。自己此时俨然被当成鱼饵,瞿拓怎么可能上当。
退一步讲,即使瞿拓有心救自己,也不会选择这种时候。
小甲不赞同地瞄了瞄小乙,提醒道:“小乙,不管瞿拓来不来,做好自己的事。”
“知道了,我只是觉得我们这样干等也不是办法。”小乙摊手道。
小丁道:“公子和小公子肯定有自己的考虑,耐心等着便是。”
“如果瞿拓真的不来,那还真是够无情无意的。”小丙毫不同情瞿远的处境。
四楼的房间里,不惊坐在窗台上吹着凉风,惬意无比。星月琼若扑了个空的事,他们已经得到消息。
“瞿拓果然狡猾,竟然这么快转移了阵地。爹爹,你觉得瞿拓会出现吗?”
以他看来,瞿拓此人,狂傲而谨慎:论狂傲,他的自尊不会允许他的弟弟落在对手的手里;论谨慎,瞿拓一定能猜到这是一个陷阱。
所以,瞿拓到底会不会来,不惊无法断定。
星月沧澜素来是抱着双臂看戏的心态,笑道:“呵,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瞿远也很想知道。”
“公子,联盟总部派人来请公子过去,说是有要事相商。”
阿飞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来人可有联盟的令牌?”星月沧澜没有动,懒懒地问道。
阿飞道:“有,小的已经检查过,令牌是真的。”
星月沧澜这才起身。
不惊皱眉道:“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不然的话,他们不该找你找得这么急。”
“和爹爹一起去?”星月沧澜询问道。
不惊摇头道:“这里少不了人。”
“也好,自己小心,爹爹会快去快回。”星月沧澜在他唇边偷了一个吻,走出房间。
他一离开,不惊觉得房间顿时变得很空荡,安静的空气中多了一抹寂寞的味道。
他坐在窗台上发了一会儿呆,起身下楼,心中突然空落落的,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胸口的石玉佩几乎同时变得不安分。
他立即加快脚步来到关押瞿远的房间门口,一把推开房门。
甲乙丙丁四人同时回过头来看他。
“小公子。”
不惊点了点头,看见瞿远安静地坐着,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不踏实的感觉却并未消失。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看好他。”
他沉着脸走向楼梯,双眼密切地扫视经过的每一间房的房门、墙壁、栏杆、屏风、字画……一楼大堂不时传来说话声,和往常一样热闹。
一切都与平时一般无二,不惊却仍然觉得不对劲。走廊里静得出奇。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糟糕!不惊脊背一僵,缓缓地转过身。
一个身材修长、身着黑衣的男人站在走廊的尽头,微笑着看着他,目光温柔得让人鸡皮疙瘩。
透明的结界不知何时已经将不惊和黑衫男子两人圈住,隔开外界所有的声音,也断绝了不惊向外发出警告的任何机会。
“陆放。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瞿拓,”不惊不动声色,暗暗戒备,“你的胆量倒是不小,明知道是陷阱还敢来。果然是兄弟情深啊。”
吸收了遁空珠力量的瞿拓比起之前截然不同,宛如换了一个人。以前的他看上去温和而儒雅,虽说不至于立即让人心生好感,但却很易让人产生他很温柔的错觉;而如今的他不仅五官变得邪魅,深沉而暗黑的眼神和勾起的唇角都透着一种危险的意味。
遁空珠的力量让他的气势变得强悍而迫人;而过多的阴灵之气使得他的皮肤略显苍白,整个人看上去如同让人生畏的邪魔。
“兄弟情深?以前确实是这样没错,”瞿拓站在原地笑得开怀,摇摇手指道,“但是,自从遇见了你,本尊对你的情可是远远超过了‘兄弟情’。”
不仅神色一冷:“什么意思。”
瞿拓慢慢走向他,如同散步,语气不疾不徐:“本尊虽然早有计划入侵游客岛,但在正式得手之前并未打算现身。后来之所以出现,是为了替可怜的弟弟报仇而来。本尊的弟弟竟然被人下药,若是传出去本尊颜面何存?本尊一时兴起,便故意接近你和陆沧。没有想到的是,本尊几番试探都失败了,既试不出你们,尤其是陆沧的深浅,也一直没有找到你们的破绽。而就在那段时间的接触里,本尊对你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尤其是那一次,当你看见那么血腥的场面竟然没有流露出任何害怕的情绪,本尊立即变得极为兴奋,心里有一种感觉——你,应该属于本尊!知道吗,每次看到陆沧把你抱在怀里的时候……”
不惊脸上阴云密布,唇边泛起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