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山间水汽升腾,云雾弥漫。椭圆的日轮被朦胧的晨雾染得赤红,没有一个规整的形状。早起的飞鸟已经划破天穹,在朝霞下炫舞,发出几声乐鸣。
鸣蝉未起,不知是什么在奏演一日的序曲,树梢上几声,草地上几声,反转和音。
草地已经被朝露打湿,棵棵嫩芽挂着水珠,散发出阵阵清香。
溪水欢快地奔流,带起规律的水声,溅出的水花落到草叶上,与露珠交汇,无声滚落下,滴进泥土。
火堆早已熄灭,留下的一地黑渍都被冲淡,留下处处打湿的飞灰。
三个帐篷静静地伫立在火堆旁,挂着滴滴水珠,粉色的已经拉开,老太婆坐在里面,脚踩在湿漉漉的软泥上,压塌一片嫩草。
她小心翼翼地用戴着橡胶手套的双手摩挲令身,希望能从中找到些有价值的信息。
早晨阳光很柔和,广铺在山林中,照到古令上却是被吸收大半,只有熹微的几缕被反射,让它更显古老深邃。老太婆捣鼓半天也没见令牌有什么变化,无奈地皱皱眉,重新将其裹入塑料袋,放入裤包。
“楚若虚!起床啦!”果不其然,片刻后,洛霄的叫声从还未拉开的帐篷里传出,变得嗡声嗡气,引人发笑。
楚若虚的帐篷迅速响起“簌簌”的穿衣声,然后帐篷拉链被拉开,楚若虚探出头,看着旁边的蓝色帐篷,哈哈大笑:“洛霄,我已经起床啦!哈哈!”
洛霄也迅速拉开拉链,站到草地上,郁闷地看着早他一步的楚若虚,然后就是一阵捧腹大笑:“啊哈哈!鸡窝也可以长山羊角!哈哈!”
“外婆呢?”楚若虚没理他,问道,伸个懒腰,顺手挠挠自己鸡窝一样的乱发。
“我在这里!”张瀚薇心有余悸地摸摸古令,站起身说道nAd1(
“哎哟,吓死我了……”洛霄捂住胸口,装镊样地惊叫道。
“哈哈!”三人笑地很开心。
“嗨!”张瀚薇突然正色道,“我们现在还在深山中,今天需要以最快的速度按原路返回,时间或许还够看看秦始皇陵。”
“好。”两个男孩嬉皮笑脸地答应。
自从有了朋友,楚若虚要开朗许多,不再像他刚刚见到洛霄时的那种冷漠与孤独,张瀚薇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她最怕楚若虚长大步入社会也是以前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那样绝对找不到朋友,更别说立足社会,干出一番事业来——张瀚薇潜意识中就坚信外孙能够战胜病魔,活得长久,干出一些伟业。
洗漱完毕再吃点东西,时间已经是七点半,三人打点好行装。
他们借助电子地图,在走过几次岔路后,终于找到原路。
“对了,外婆,您叫洛霄叫您张姨,那我不是跟他差了整整一个辈分?”一路的谈笑,楚若虚终于是意识到他们互相之间称呼所蕴含的问题。
“啊?”张瀚薇一愣。
“哈哈,比我低一辈就低一辈呗,怕什么,有洛叔叔我罩你,包你安安全全、富富贵贵地过一辈子!”洛霄扬扬自得。
“哎呦!”洛霄被楚若虚狠狠地踢一脚,大呼小叫。
“这样吧,”张瀚薇经过一番犹豫,终于似乎是即将做出某种重大而惨烈的牺牲,闭着眼睛说道,“洛霄,我就慷慨地同意你跟楚若虚一样叫我外婆吧!”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呢!”洛霄无语,“我满心希望您给我再加一个辈分,结果,您倒还给我减了一辈……”
“啊!”洛霄被张瀚薇手中吃掉三分之一的野黄瓜打头,再一次惨叫……
临近中午,三人终于是满头大汗地到达骊山脚下,找到一家附近的小餐馆,大吃特吃nAd2(
“那就这样决定啊!”老太太一边吞咽粘连在一起的面条,一边说,“我们今天下午去秦始皇陵,那里离这边就一公里,早去早回。今天晚上就住骊山景区里。明天我还有点事,你们自己在这一片休息。后天我再带你们去看兵马俑。”
“外婆,您是要以‘砖家’的身份去参加发掘的技术指导并顺便带两个人现场观摩吗?”洛霄嘿嘿笑道。
“呵呵……”张瀚薇埋头吃面,不置可否。谁也不知道,她此时却在腹诽:“好你个姓洛的小子,居然把我张瀚薇想成是那种滥用职权的人,现在碍于古令牌的事,暂时不跟你计较,以后慢慢算账!”
“果然是!”洛霄自得地踢踢楚若虚,“你看我猜的多准!”
饭后三人直接前往距骊山仅数里的秦始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