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迪向坎培尔将军望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坎培尔从椅子上站起身,笔直地一步一步地走向讲台。他在讲台后站好,开始说:“总统先生,象萨达姆一样,哈鲁特从来决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连续逗留三四夜。这是我们十多年来第一次能了解他几天来的行踪,而且处于能对此有所行动的地位。”坎培尔向地图做了一个手势。“第一特别行动队的两架直升飞机已经离开沙特阿拉伯,正与在波斯湾巡航的独立号航空母舰汇合。”将军轻轻地敲着地图上那艘航空母舰所在的位置,继续说:“就在这里。”——他的手指滑过波斯湾,指了指伊朗海岸不远的一个蓝色雪茄烟形的标志——“是我们的火努鲁鲁号航空母舰。你们肯定已经注意到它已经不在国际水域,而是在离海岸大约两英里的海面上待命。”
坎培尔将军汇报情况时,海斯总统感到自己仿佛神游天外。多少年来,他总梦见目前这种
令人讨厌的情况。命令军队交战对他没有任何诱惑力,没有奥秘,没有光荣,当然更没有满足。因为他要发出的命令,今晚有人会死亡:有敌人,也许也有自己的人。
海斯总统全神贯注地听将军汇报,尽力做到比较客观。他是学历史的出身,知道决不采取
武力行动是愚蠢。假如今晚不采取行动,总有一天美国人会为此付出生命代价。他必须面对恐怖主义分子,不能心慈手软。
波斯湾,凌晨 3:16 (地方时间)
在伊朗滨海港市阿巴斯,一个老者,身穿一件肮脏的将全身从肩头到脚踝全部盖住的白色长衫,
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皮凉鞋,沿着一条尘土飞扬的街道托着脚步走着。包头遮住了他的头和脸
部。风从波斯湾吹来。夜空乌云密布。
这个衰弱的老人一边走嘴里一边自言自语,讲的是一种法尔斯土语。正如生活中许多事情
一样,外表往往具有欺骗性。在破旧的包头和带风帽的长衫下的,是一个体重一百九十磅,肌
肉结实,体魄健壮的三十一岁的美国人——米切•拉波。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洗澡,深棕色的
皮肤上薄薄地盖了一层尘土,黑色的头发和胡须上落满的尘土使他看起来象一个六十岁的老翁。
这个星期里,他白天在一个小公寓里睡觉,一到下午晚些时候和傍晚便背着一个棕色的帆布袋
在街上佝偻着身子拾被遗弃的易拉罐和玻璃瓶子。他看来好象十分胆小,但他的双眼和头脑却
很机敏警觉。他扫视门廊和窗户,倾听人们交谈,期待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两天之前,他终于
发现了他一直在寻找的人,一个他要杀的男子。
为了追踪这个人,他到过中东,北非和欧洲一些最肮脏最混乱的城市;他曾遭到枪击,戳刺和追捕。一路上,他的猎物总是刚好躲过他的追击。六个月之前,一个巴黎的雨夜,拉波终
于有了一个机会却让他逃掉了。一时的踌躇和愚蠢的犹豫不决使拉菲克•阿兹兹侥幸脱逃。拉波
曾发过千百次誓,下一次找到他决不犹豫,不管有没有无辜的路人也要开枪。
今夜,拉波决心继续追踪。他扫视了一边两天前发现的那幢房子的窗户和屋顶,看看是否
有他前几次来的时候没发现的暗哨。充满咸味的空气混合着露天污水发出的臭气使他变得更加
警觉。此时,他正处于敌占区,一步一步地向虎|茓进逼。他所走过的街道属于海兹布拉。这是
控制中东政治薄弱部分的几个###军事组织之一。它以圣战的名义杀害了数以千计的人。这
里是他们设在这个肮脏的滨海城市内的据点。刚开始从事特种工作时,拉波就懂得敌人的基地
是最薄弱的地方。因此,敌人在基地里最有可能高枕无忧,放松警惕。今天晚上,他将无声无
息地不请自来,进入敌人的巢|茓。
拉波整了整包头,遮住脸上除眼睛以外的其它地方。他转过街角,继续拖着脚步象个六十
岁的老人沿街而行。前面不远的一扇门旁,一个人坐在折叠椅上,膝上放着一只AK-47型冲锋
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