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传来嘶嘶做响的白噪音。拉波暗忖，我准是快到头了。管道似乎越来越窄小。拉波汗流浃背，心率比正常的要快的多。无线电里的噪音使他很烦，于是他取下耳机挂在脖子上。他知道米尔特•亚当斯就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因为他听得见他打喷嚏声。这肯定是管壁上薄薄的灰尘引起的。虽然灰尘不太大，拉波自己也已强压下去几个喷嚏了。

拉波停了片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汗湿的头搭在胳膊上，让自己放松。由于多少有些紧张，拉波耗费了过多的体力。他一动不动地俯着，一分钟后呼吸变得均匀多了。根据手表上的时间来计算，他在管道里已经爬了十五分钟 ——比他想象的时间要长。不可能太远了。他向左转了个弯，进入与总统官邸地基南端平行的那段管道后，将头灯熄灭。他想第三地下室内不太会有人——阿兹兹没有足够的人手在白宫各个角落巡视——但是尽管如此，也不能冒险让灯光从管道壁上的裂缝或开口处泄露出去。

在狭窄的空间里又爬了几分钟后，拉波终于到了尽头。他浑身因紧张彻底被汗水湿透。他轻轻地将头搭在胳膊上，仔细地听着，好确定锅炉房里有没有人。管道外边除去供热、空调、制冷系统发出的声音之外，他所能停到的就是米尔特•亚当斯爬近的声音和他打喷嚏的声音。

拉波决定最好在亚当斯和他那无法抑制的喷嚏到来之前打开管道盖。他打开头灯，用手沿管道平滑的表面摸索着，终于摸到一个槽。用灯光一照，他看见了自己要找的东西。米尔特说的不假，在管道与过滤系统相接处有一块进入罩板。拉波顿时感到很轻松。他曾好几次想到假如没有这块罩板而不得不顺原路爬回去的可能­性­。扭开金属搭扣之前，拉波抽出布莱塔无声手枪，熄灭头灯，右手摸索着找寻搭扣；找到后将它推起。亚当斯曾经讲过罩板底部用合页连着，上部有两个搭扣。

推开第二个搭扣后，拉波慢慢地使罩板落下，看着外面昏暗的锅炉房。通风管道吊在天花板中间，和占了锅炉房绝大部分的巨大供热、通风、制冷设备连在一起。

拉波只将头探出去，有条不紊地在锅炉房内寻找动态传感器和炸弹拉发线。肯定锅炉房很安全后，他将头缩回管道，翻身仰卧着解开系在脚踝上的绳索，同时看见亚当斯从约四十英尺开外向他爬来。两人见面后谁也没有说话。拉波对行动的这方面极为清楚：万不得已时决不说话。

拉波将绳索的一端从通风口处放下去，绳索在离锅炉房地面几英尺处晃动。然后，拉波将绳索的另一端系在带来的袋子上，接着迅速爬到管道边缘，将自己推出通风口。他双手抓着通风口边缘，双脚在离地面一英尺的地方轻轻落下，然后抓住绳索将袋子拖下来。袋子一落地，他从里面立刻取出MP-10型无声冲锋枪，打开枪管下面装着的闪光灯。

拉波没有发现阿兹兹布下任何安全装置。不久，亚当斯将汗淋淋的头探出通风口，用双手捂住鼻子，不让自己打喷嚏。拉波气恼地抬头望着他，将MP-10型冲锋枪放在地上，伸手去接亚当斯。亚当斯扭动着身体爬出通风管道。拉波双手托着他的腋下，帮他轻轻下来。

亚当斯双脚一着地，立刻从口袋里抓出一条手帕，拭着滴鼻涕的鼻子。拉波抓起冲锋枪，小声问：“怎么啦？”

亚当斯尽量轻轻地擤着鼻子，说：“全是那里面的灰尘......使我过敏。”

拉波皱了皱眉，问：“你没事吧？”

“没事。”亚当斯拭­干­鼻子，说：“一会儿就好了。”

拉波打开背包的上部，取出末端装有方向光纤维的微型录像监视器。他们要用这种监视器查看拐角处和门下面。这种黑白监视器六英寸宽、五英寸高、固定在黑尼龙网中。拉波帮亚当斯将监视器在他胸脯上固定住，使半硬的光纤维线悬在亚当斯身侧。

拉波将消音器塞在进入罩板下，踮着脚合上金属罩板，然后用消音器的顶端推起一个搭扣将它扣好。

拉波向门口看了看，低声说：“有问题吗？”

“没有。”

“好。怎们走。”拉波端着无声冲锋枪蹑手蹑脚地穿过锅炉房向门口走过去。亚当斯跟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来到门口，他将光缆从门下Сhā进去，查看门外的情况。拉波回头看着亚当斯用一个小钮调光缆的顶端。门外看来似乎没人。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