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值班,小护士问我:“许医生,你今天怎么看着灰头土脸的呀?”
“也就是你们青春无敌能扛得住啊,我老了,每天看生老病死生离死别,已经彻底悲观了,能不灰吗?”
陈大夫正好走过,拿圆珠笔敲我的头:“我还没说自己老呢,我还没灰呢,你灰个头啊。”
我从实习时就跟他,一向有敬畏之心,顿时吓得缩头求饶:“我就是随口一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刘敬群走了进来,拿了保温饭盒过来递给我:“鱼片粥,快趁热吃了,小心胃又疼了。”
周围的同事笑着起哄:“许曼,还灰不灰?”,“许医生,总来晒恩爱,我们嫉妒你,强烈嫉妒。”
刘敬群这家伙做销售,皮厚得很,早跟他们混得烂熟,根本不在乎这些玩笑:“你们又在欺负我家许曼吗?”
陈大夫笑ⅿⅿ说:“去去去,去休息室吃,尽情打情骂俏,不许在这气我们。”
坐在休息室,我吃粥,刘敬群拿出报纸看,他看的是本地晚报每周出的地产专刊,看得十分认真,突然示意我:“哎,这不是欣语的老公吗?”
我一看,可不是吗?配了照片的一篇专访,大意是锋芒地产代理公司大举进军本地,董事长齐锋看好中部地区房地产开发前景。照片上的他微微含笑,十分英俊。
我挥下手:“不看不看,看着烦。”
我的确突然反感看到这张面孔在面前晃了,同时想,嘿,也不错,这下算是治好了我的那点莫名其妙的心病了。
刘敬群将报纸翻过去,继续看其他版面。我吃完了粥,伸个懒腰:“你在这休息一会,我去做事,还有一个小时下班呢。”
交班以后,我去休息室,看到刘敬群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他只要不出差,就会来接我,经常这么一边等我一边打盹,我的心一动,头次意识到,他对我的确真的很好,而我对他,似乎并不够好。
我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报纸,还有一个信笺,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楼盘的价格,还画了个简单的线路图。
他惊醒了,揉着眼睛:“下班了?走吧。”
我把信笺递还给他:“你怎么一下关心起这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