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几条藤蔓落地之后,那个人弯着腰、捂着嘴巴,发出一连串的咳嗽声。
苍芴的眼睛眯了起来,原本一直淡然的笑意也从他的脸上消失了。看着那个突然从地底钻出来的,打断了他对罗恒晖攻击的人,苍芴的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茶茶。”
毛线帽子在她的头上随着她咳嗽的声音轻轻晃荡着,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一般,原本白皙的脸上此时布满了灰土,抬手在脸前面乎扇了几下,才好不容易从那堆尘土中呼吸到了一点新鲜空气,茶茶这才皱着眉头瞪向罗恒晖:“你倒好,自己慢悠悠的走过来,让我在这儿挖个坑往外头跳?知不知道这对美容很多大的损害啊!”
罗恒晖冲她耸了耸肩膀:“抱歉,我又不是女的,怎么可能知道?”
茶茶深吸了一口气,平时一直嘻嘻哈哈的脸上憋的有些发红,抬起纤细的手指指着罗恒晖的鼻子:“要不是为了殿下跟姐姐大人,鬼才帮你这个忙!以后别想再让我帮你!!”
罗恒晖依旧是那一脸的欠揍笑容,仿佛没听见茶茶的话一般,冲着站在二人面前的苍芴说道:“嗯,刚才你的话送还给你,‘你要跟谁打,并不能由你自己决定’。”
苍芴的眼中阴沉了一下,看向茶茶,几条藤蔓再次钻出,而茶茶脸上依然带着被罗恒晖气着了的怒容,一闪,挡到了他的面前,巨大的金色结界抵挡在那数条藤蔓前面。
“叔叔,要不要下来跟你的侄子亲近亲近呢?”罗恒晖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两个就在身边动手的人一样,依旧高抬着下巴,向那祭坛上面看去,双手还Сhā在他的裤兜之中。
“哼,你不配。”老阎王的声音沉闷的仿佛是从地底冒上来的一样,对周围那些冥护下令道,“挡住他。”
“你,确定吗?”罗恒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眼睛同样也微微眯起,仿佛带有一丝怜悯、仿佛带着十足的兴趣一般。
老阎王的眉头皱了一下,猛的向祭坛四周看去,一个个的,挺立在祭坛四周的冥护们,就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你们竟敢违抗我的命令!”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可现在看来……他们已经策反了这些原本应该只听命于阎王命令的冥护们!
半心转过了身子来,冲着阎王微微鞠了一躬:“殿下,我们并没有违抗您的命令。”
老阎王忍着心中的怒气,如果现在下面没有罗恒晖,他会毫不犹豫的先杀掉这群吃里爬外的东西。
虽然没有听到老阎王再问什么话,可半心依旧半弯着腰,沉稳的说道:“我们冥护,只听命于‘阎王殿下’的命令,而现在……”说着,半心直起了腰来,看向老阎王,“阴间,现在双王并立。两位阎君均被阴间接受并承认,所以,我们应该听命的是两位、而非只是一位阎王殿下的命令。您与新任阎君之间的争执、战斗,我们做为下属没有资格、更没有理由参加进去。因为我们只是阎王座下的冥护而已。”
老公阎王高抬起自己的下巴,眯着眼睛,锐利的神色射向半心:“原来如此,看来你们就是用这种方法来说服这些墙头草的吧。”
他的话是说给罗恒晖的听的,虽然并没有看向他。
罗恒晖耸了耸肩,一脸的无辜表情:“抱歉,我们什么都没说过,我也只是跟茶茶那里打个了招呼而已。至于别人,我们真的什么都没说过。”
也就是说,是这些人自觉自发的认同,并没有任何人给他们许诺过什么?
老阎王冷笑了一声,低头向罗恒晖看了过去:“你是想用这种话,来说明我已经失了阴间的人心吗?”
罗恒晖依旧耸了耸肩膀,挑了挑眉头:“这只是阴间的规则而已,只要你能杀了我,再把新阎王和昀夜的生命祭祀出去,换取回来你的长生不老,以及强大无比的力量,他们就还是你的下属。而现在嘛——特殊时期而已。”
那话音中带着强烈的调侃,老公阎王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既然那群废物指望不上了,那现在也只能靠自己了。
想着,老阎王一步步走出了那个结界,走下了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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