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着的夜色忽然开口,大家都是一惊。
影婆娑叹了口气:“同学,这里是地道不是鬼屋。”
一笑道:“夜色说的很有道理。”
江寒本来有些不服气,他都想好了要让任我行跑不成……但他仔细一寻思,也不得不承认下线大法很无敌很有效。
他先前的设想实在太冒险,如果只有他自己冒便也冒了。但要真的被江南四友发现,在外面的两人岂不是也没有幸存之理?
他一点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同伴挂掉,一点也不。
一笑轻拍了下手,道:“那好吧,寒江你带我遁过去。如果任我行没注意到,我们就先看下去。不然的话,就赶紧下线。影子,夜色,你们两个在外面也要小心。”
“恩。”
“看他们快过来的时候,也可以先下线。”
影婆娑摆摆手道:“知道啦,你们快去吧。”
事实证明,人品这东西并非恒定不变的。尝试了几次之后,江寒的遁术才成功。
夜色和影婆娑就见原地少了两个人,知道他们应该是已经进了那囚禁着任我行的牢房之内。
刚站稳,两人就被眼前的情形给吸引住了——
令狐冲和任我行各自拿着一柄木剑,正在过招。
任我行木剑挥转,指向令狐冲右肩,守中带攻、攻中有守。
令狐冲横剑一封,剑尖斜指,含有刺向对方小腹之意,也是守中有攻。
任我行笑道:“此招极妙。”当即回剑旁掠。
那npc任我行头发胡子都一团深黑,胡须垂到胸前,爬满了脸,江寒努力许久也无法看清他的长相。
从他身上不时传出的一阵阵轻微的呛啷声却听得很清楚,江寒看到他无论是手腕还是脚踝上都套着铁圈。圈上的铁链与任我行身后的墙壁紧紧相连,四周墙壁都由钢铁铸成,青油油地发出闪光。
虽然被困住,但木剑拿在任我行手里,被他在空中随意这么一比,便能听到室中嗡嗡之声大作。
江寒不由感叹:“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他又喃喃说道:“要是我有这水平,多少个沉月公子也可以弄死了~”
一笑:“……”
原来到如今拿回了归离,这家伙依然记恨着沉月公子那个npc,时刻不忘把他弄死。一笑有种朦胧的预感,那个npc会很惨很倒霉。
令狐冲和任我行拆了二十多招,两柄木剑始终未曾碰到彼此。
任我行往江寒一笑两人所在的角落觑了一眼,并不理会,其他人则压根没有发现。
门外几人都专注于令狐冲和任我行两人身上,令狐冲只认真应对任我行。
他见对方招数变幻无穷,似乎无法攻其瑕隙,一直依着风清扬所授“以无招胜有招”的要旨,任意变幻。
任我行见令狐冲剑招层出不穷,每一变化均是见所未见,他仗着经历丰富,武功深湛,也一一化解。到了四十招外,任我行将内力慢慢运到木剑之上,一剑出手,隐隐带上了风雷之声。但到了独孤九剑精微的剑法之下,也尽数落空。
一笑道:“任我行真是厉害。”
江寒点头,目不转睛。
有好几次令狐冲已经显然被逼到了绝境,但他总会突出怪招。不仅摆脱看起来已经无可救药的困境,而且还乘机反击。所用招数极端奇妙,令人产生一种匪夷所思的感觉。
门外的四个npc开始还有所领悟,到现在却已经几乎看不明白。
江寒不管明不明白,只盯准了令狐冲。
要知道,独孤九剑就如原著中说的那样,除了精熟剑诀剑术外,有极大一部分依赖使剑者的灵悟。
到了自由挥洒、更无规范的境界,使剑者聪明智慧越高,剑法也就越高。每一场比剑,便如大诗人灵感到来,作出了一首好诗一般。
在武学之道上,江寒有着许多人终其一生也不会有的灵悟。
他或许无法明确地描述,骨子里却有这样的本能。
所以当门外的npc,以及一笑都已经目不暇接,不知道令狐冲任我行之间的打斗到了什么地步的时候,江寒还有滋有味地看着。
越到后面,令狐冲出招越来越得心应手。
江寒看出他正全心倾注于剑法中,就好象那时自己与沉月公子对战。身无外物,脑海空明,忘了其他一切,没有恐惧,没有得意,没有伤悲,没有欢喜。
任我行接连变换了八门上乘剑法,有的攻势凌厉,有的招数连绵,有的小巧迅捷,有的威猛沉稳。
但不论如何,令狐冲总是应付自如。
任我行终于停住动作,横剑喝道:“小朋友,你这剑法到底是谁传的?谅来风老并无如此本领。”
令狐冲微微一怔,说道:“这剑法若非风老先生所传,更有哪一位高人能传?”
任我行道:“这也说得是。再接我这路剑法。”
“糟糕!”
江寒和一笑都知道现在就是关键,却没有办法阻止。
任我行手足被缚、不用内力尚可与令狐冲斗得不落下风,用上内力可以震倒江南四友,他们俩一起上估计也只有任他宰割的份。
任我行陡然一声长啸,木剑倏然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