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所在的地方就是一张铁板床,上面草草的铺了一层破席子。
此时他被江寒拉住手,往里侧摸过去,一按到那铁板上,便发现上面凹凸不平,似乎刻着什么花纹。
令狐冲不禁笑道:“这破铁板居然也刻了花纹,那四狗虽则卑鄙,倒也是痴人。”
如今黑牢里有江寒陪着,还有另一个外来人偶尔也会搭话,令狐冲气愤渐平,也能说说笑笑了。
江寒道:“你仔细点,看这些花纹到底是什么。”
令狐冲道:“好。”
他生性豁达,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趴在那铁板床上,说摸就摸。
这时候,令狐冲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花纹,根本就是密密麻麻的字迹。这些字每个约有铜钱大小,印痕颇深,字迹却十分潦草。
他抬起头看向江寒,道:“是字。”
“你读下去。”
令狐冲也不多言,继续摸了下去。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摸索着,并轻轻读了出来:“老夫生平快意恩仇,杀人如麻,囚居湖底,亦属应有之报。唯老夫任我行被困于此,一身通天彻地神功,不免与老夫枯骨同朽,后世小子,不知老夫之能,亦憾事也。”
“任我行……任我行?这名字不知与任老前辈有没有关系……”
令狐冲的声音虽轻,可这黑牢狭窄,空间不大,江寒把他的自言自语尽收耳底,说道:“不管如何,至少从姓氏上你可以判断,他们一定有关系。”
“这……这……”
令狐冲犹疑不定。
他其实已经认为这“任我行”与那位任老前辈肯定有关系,但如果承认这点,也就意味着他现在待的这间牢房确实是比剑的那一间。那么就是说,江寒的话都是事实。令狐冲有种感觉,那些事实不会是自己希望知道的。
他这了半天,才道:“也不见得,或许刚好是同姓之人……这地牢也不知建了多久,或许刻字的人是几百年前的人,早已死了。”
见江寒不置可否,他继续道:“还有可能,他们确实是有关系,但正是被那江南四狗给一起捉住关在这里。”
“你忘记任先生曾说的话了?”
“什么话?”
“江南四友只是看管者。”
“就算如此,他们也是帮凶。”
江寒耸了耸肩。
令狐冲也知道自己所说十分牵强,但他先就对向问天很是仰慕,后来对被关押的任我行印象也是极好……再加上系统规则的束缚,要说服他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他继续往下读:“兹将老夫神功精义要旨,留书于此,后世小子习之,行当纵横天下,老夫死且不朽矣。”
令狐冲一喜,再摸下去,却发现后面都是调气行功的法门。他学了独孤九剑以后只喜欢剑法,又失了内力,对后面的字迹越摸越失望。
最后他怅然一叹:“这似乎是什么内功,于我此时却是毫无用处。若是小兄弟有兴趣,我可以说与你听。”
江寒摇头:“不用,你仔细读读,就知道一般人最好还是别学的。反倒是你,还可以一试。”
令狐冲听他这样说,就继续摸下去,突然读到几句话:“当令丹田常如空箱,恒似深谷,空箱可贮物,深谷可容水。若有内息,散之于任脉诸|茓。”
他喃喃地念了几遍,才道:“这法门实在奇怪。”
江寒问:“怎么奇怪?”
在游戏中,玩家学内功并不需要理解那些口诀的意思,与npc完全不一样。
“师父教我修习内功,基本要义在于充气丹田,丹田之中须当内息密实,越是浑厚,内力越强。这口诀却说丹田之中不可存丝毫内息?丹田中若无内息,内力从何而来?任何练功的法门都不会如此,这不是跟人开玩笑么?”
令狐冲又奇道:“为什么小兄弟你却说我可以练得?”
江寒道:“你伤重难愈是因为什么?”
令狐冲答道:“当然是因为我体内积蓄了桃谷六仙和不戒和尚的七八道异种真气,连平一指大夫也无法医治。少林寺方丈方证大师言道,只有修习《易筋经》,才能将这些异种真气逐步化去。”
江寒嘿嘿一笑:“就是这样,别人是怕内力消失,你却是怕内力无法消失,你说你练不练得?”
令狐冲大喜:“果然练得!”
他一忽儿就平静下来,疑惑道:“小兄弟,我知道你定是有什么特别的方法才能够知道这些,也能够到达这里。那么,你应该也知道那位任前辈到底是何人了?”
“你不是也知道他的名字了么。”
“我也知道?”
“恩。”
“原来他就是任我行……那他被关在这里……”
“应该有十几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