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裳上前一步,据理力争,“姐姐,你私闯凌玄殿辱骂上官绛,我可以陪着给你壮胆;你要争宠去做凌玄帝后,我也从不拦你,可姐姐你眼下要做的这件事儿实在太昧着良心,你要我怎么帮你?再说燕宣是无辜的,为什么连他也要害?我、我做不到……”
“傻姑娘,苏芳王上官绛的名声多么糟糕你不知道么?豢养面首,以色拢人,她什么丑事做不出?那个燕宣我瞧过,皮相生的不错,却一点儿骨气都没有,刑罚都没用就降了天界,凭他怎么能做上苏芳大军副将的位置?说白了他就是上官绛的相好,这黑锅背起来也再合适不过——遇见了旧时面首,干柴烈火这么一烧,忍不住就在夭夭亭亲热起来……纵然帝君再喜欢她,这面子上也挂不住,怎可能封她为帝后叫众仙家看笑话nAd3(”
姝华为自己的计策得意洋洋,高耸发髻上的金步摇窸窣作响。
“不管怎么说,害人的事我做不来。”姝裳扭头,故意背对着她。
“好姝裳,旁的你不用管,我都安排好了,你只需那日带燕宣去夭夭亭等着就好——他现在是你的人,我可差遣不动。”姝华拉过她的手,好声好气地劝着,“这可是将上官绛扳倒的最好机会,你也不想看着姐姐我形单影只独守玉池桃园罢?”
“凌玄帝后可是帝君当着那么多神明的面亲口封的,哪能说废就废!姐姐,我劝你不要争了,咱姐妹俩守着玉池桃园不好吗?”姝裳神女有些急,也不知该如何劝说,只是觉得一直以来坚定的东西被莫名打破,她不想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姝华走上歪路。
“就算你愿意我愿意,可爹娘要怎么办?我们洛水一支的神明早就不似往昔,全族可都指望我们姐妹俩出人头地呢。”她柳眉蹙起,声音又柔,“好妹妹,你别怕,出了事由姐姐蹬。”
“这不是害怕的问题,这分明是……”
姝华打断她的犹疑,冷了声音,“你且回我一句话:答应还是不答应?”
少女垂目,浅浅应了一声。姝华这才作罢,又拉着她说了些许家常话,嘱咐她好好准备宴席,万万不能出差错—眼日头渐沉,姝裳心不在焉,随意寻了个理由离开洛水阁,屏退侍奉仙娥,径直去了凌玄殿。
墨丞白日不在,上官绛看见气喘吁吁的姝裳站在门口不免有些意外:她以为那女人再不会愿意与自己有牵连。
“你……”
“我不是来质问你的,当时我也在场,我知道……你是被帝君逼的。”姝裳在她发问之前表明来意,将房门紧合,“我相信你。”
“你能相信最好。”上官绛微微笑了一下,诚恳道歉,“对不住,我食言了,我根本没有想到墨丞真的会封我为后。”
姝裳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到她床边,“那你还想着逃走么?”
上官绛犹豫片刻,最后点点头直言不讳,“从未放弃这个念头。”
“可那样帝君会难过的。”
“留下来我也会很难过。”红唇轻抿,她仰面笃定一句,“我想念我的苏芳城。”
洛水神女想了想,道出此行的真正目的,“燕宣就在玉池桃园,我找到他了。”
“我知道,墨丞与我说起过。”
“他是假降,燕宣一刻也没有忘记你和霁威将军。”她说的有些激动,生怕自己所言苏芳王并不相信,“那个男人最初是想救你们出去,才主动投降换取自由身,没想到后续出了这么多事儿……他现在被玉池桃园的守卫神仙成天盯着,自身难保。”
红衣女子长长呼了口气,淡淡道:他没事就好,这样戎苑也能放心了。
只可惜,她无法亲自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心里有些空空荡荡,最坚实的一堵墙,却距离自己那么远,无法依靠。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姝裳神色不宁,吱吱呜呜将姝华想要在宴席之上陷害她的事情和盘托出,语罢甚至不敢去看上官绛的脸,总觉得亏欠的是自己,“宴席之日,请你务必小心谨慎。”
“为什么要与我说这个?对姝华神女而言,这是针对我的最好机会——虽然陷害的计策不怎么高明,不过看得出,她很努力了。”上官绛努力保持平静,姝裳神女的一番话着实出乎她意料:本是将其当做一枚棋子去接近,去利用,却不想棋子本身早已倒戈。
这些神仙,着实有趣。
洛水神女轻而又轻叹了口气,双手交叠搁在胸前,释然道:其实你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帝君心里,从来就没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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