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哦,杰瑞是谁。也许我该先费点笔墨讲述一下这来历不明的人物。不然,你没准会以为他是《猫和老鼠》里的那只富有傻子般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的小耗子。虽然他跟那只小耗子有得一拼,尤其在“逗你玩”的娱乐路线上,一样的喜欢没事找事,一样的喜欢耍点小滑头,一样的喜欢创造小困难小麻烦来挑战自己的大条神经。
傻子般的革命乐观主义的精髓就在于,交感神经大些,交感神经粗些,再加上反射弧长些。对恐惧反应得慢了或者不敏感了,肯定就不容易悲观了。上帝对人或耗子没那么吝啬,某方面脆弱了,某些方面肯定就特别强,For example,兄弟俩运动神经就很发达,特别的发达,尤擅长逃窜。
当然,公正客观实事求是地补充一点就是,此杰瑞比那只耗子帅。准确地说,帅很多。要知道,老鼠过街的待遇是人人喊打,而杰瑞过街时,虽谈不上人见人爱,但至少能让某些贼惦记着。从这点上推理,杰瑞比老鼠帅。
引用林半仙儿的话辅以佐证,他要不是帅得离谱,你能在神情恍惚的状态下上演“英雄救美”?此处英雄,就是侠女在下也。
那只是理论上的。实际上是得益于他非比寻常的大条神经,贼兄贼第们比他自个儿更能知道钱包手机的位置。我本无意做英雄,纯粹歪打正着。
回到这个城市,肯定是不能住在家里的。你想啊,虽然我才这把年纪,心态也还年轻。但在父母亲戚街坊邻居眼里,却早就沦落为剩女。那么多双着急的耳朵,那么多双着急的眼睛,我要深入敌人内部,不得被那些急急如律令催得早死早超生啊。不明白的是,大家都一边儿说着婚姻是坟墓,一边儿还前赴后继似的赶着去投胎。
所以,在租了房子,粗略打扫好小窝后,我打算把生活用品都置办齐了后,再来个先斩后奏。要知道,除了闺蜜“芙蓉”被我带了回来后,其他的早就仍的仍,送人的送人。不能仍不能送的,也被埋到最深的地方。比如说,某些记忆。
接下来的疯狂采购,知道的以为我刚从灾区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被猪流感附身打算自绝(隔绝)于人民呢,那叫一个鬼子进村饿虎扑食,就差把小半个超市搬回家了。就在我抢购的老眼昏花时,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半仙儿,半仙儿”我几乎是喊破了嗓子,路过的陌生的群众都同情的看着我,但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是眼中无人的飘然而去。我都快要绝望了,忍不住提高分贝,发出了接近震耳欲聋的呐喊:半仙儿!
我看见她分明停顿了一下,就在她缓缓地转过身时,一位热心的大妈一把拉住了我,“娃儿,被鬼附身了吧。超市里人是多,什么样的人都有,但很少有仙的。你不知道吗?大仙都是习惯隐居的。我倒认识一位很灵的大仙,要不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谢谢您啊大妈,我自己找就成。” 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半仙儿已经回过头去,继续优雅的朝电梯走去。
可大妈没有轻易放弃:“咳,你不知道我是谁啊,用得着这么客气嘛。”
我忍不住收回视线看了下跟前这位大妈,再三确认,没错啊,我确实不知道她是谁。
“哦,大妈,我记忆力不好,您是谁啊?”
“说了你也不认识。”
“哦。”
我急着要追半仙儿,刚跑出去几步,才反应过来,这位大妈好神奇!忍不住又跑回来问了句,“那你是想让我知道你是谁,还是不想让我知道你是谁啊。”
可能这话有些绕,大妈一头雾水的看着我,“你想表达什么?”
“你到底是谁啊。”
“你管我是谁啊,反正附你身的又不是我。”
“哦。”
我又跑出去有段距离时,又反应过来,她说的好像挺对,可是,哪里又有些不对。朦胧间觉得对话有些诡异,也恍惚间发现个可怕的事实,我智商好像下降了。
为此,我非常惆怅。而前方那个被我追着的身影也已经不见了。于是,在惆怅的基础上,我又有些懊恼。这么多种情绪的冲击下,只能说,我头脑相当的晕乎。
我很佩服自己的是,在那么晕乎的头脑下,我竟然异常清醒的观察到一个人小心翼翼的把手伸进包里,然后小心翼翼的摸出钱包。第一直觉反应是,这人真搞笑,掏个钱包还如此小心谨慎,怕别人看到啊?有多少钱怕被别人看到啊?!
那个人把钱包握在手里后,又很小心谨慎的四周看了看,然后很得意地向我抛了个媚眼。那是怎样的媚眼啊,活生生让我打了个冷颤,太他妈丑得*了。就是这样一个冷颤,让我刹那间灵光再现,他可不是怕别人看到吗?他把手伸到的是别人的钱包啊。
虽然说丢的是别人的钱包,我也不觉得心疼。但鬼使神差的,我突然间正义感爆棚,于是傻乎乎的冲了上去,假装不经意的把钱包夺下,又特傻乎乎的郑重感谢,“我老公让你递给我的吧!谢谢啊。”
那个小偷大概偷惯了别人的东西,还不习惯光明正大去抢。当然更不习惯光明正大被别人抢,听我这么一说,竟然忙不迭的点头,“客气,举手之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