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
我和天命撞了个满怀,他往后跳了两下,右手往身后一别,有些恼的看着我,“干什么?”
我跌在地上,尾椎骨疼的我直咬牙。我禁不住火了起来,“你干什么?”
“冒冒失失的跑什么?”
“谁让你突然不见了的?”
“我怎么突然不见了?”
眼泪星星点点冒出来了,真疼。我一下爆发了,“我不干了,你赶快让我出去!”
“我怎么能让你出去?”
“我不管,是你让我进来的,你让我出去!”
我的泪开始下来了。不管现在是在哪儿,反正是在地底下,他们都会以为我死了的。爸妈、朋友、同事,只要我不能返回地面,他们都会以为我死了的。
“你别哭,你别哭。”他似乎有些慌,“你别哭,我们慢慢想办法。”
“我不管,你让我出去,你让我出去。”
“我,”他急的直搓手,“你别哭啊。我这不是,不是没办法让你出去吗?你先别哭。”
“你盗你的墓,乱摸什么石头?我为什么要到这个破地方来?出又不出去,我怎么办?他肯定以为我死了。爸!妈!”
我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离开大路走小路?为什么要出来春游?现在这怎么回去?怎么回去?
“你别哭啊,你别哭。”他反反复复的只有这一句。
“我不哭怎么办?你怎么能让我回去?啊?我爸我妈都老了,他们会以为我死了的,我不要呆在这儿。他们都等我回去。还有我的工作,我明天要把反洗钱报告报出去,人民银行对我们监控的,不报上去是要受处罚的,很严重的处罚的,你知不知道?你!你让我出去!”
“哎,我说,你能不能别哭,先想想办法。我怎么知道那是颠倒之石?再说,我也只是猜的,也许不是,也许不是?你先别哭,现在好歹先开了那石棺,也不一定就是没办法。”
我哭了一阵,一边抽泣,一边说,“那现在怎么办?”
“你别哭。来,我先把这个给你敷上。”
“什么?”
他别在身后的右手举到我面前,“呶,茅草,烧成灰,能止血。”
茅草?我怀疑的看着他。
“这个止血很好用的,你们那里,不用?”
我摇摇头,“我们那里用创可贴。”
“创可贴?”他似乎习惯了我这种根本无法进行顾名思义的名词,也不再问。“这个,能止血,很好的。”
我伸头看看,黑乎乎的,还有一点莫名的气味。能好用?这是什么呀?能消炎吗?
看他那样子,我只好点点头,不管这卫不卫生,既然没有创可贴,总不能这么让它英勇的出着血。
天命互相有些局促,“呃,你自己,能抹上不?”
开棺
我眨了眨眼睛,哦,男女授受不亲啊。我干咳了下,“不能。”确实不能,没有镜子,而且,我也不敢,总觉得弄上去会很疼。
幽暗中看不见天命的脸色,我心虚的补了句,“在我们一十一世纪,很多男大夫。平日在公司,男同事和女同事也没有那么多的礼数。”
天命真聪明,根本就不问什么叫公司,什么叫同事。他只说了声“你们那里真奇怪”,犹豫了下,往我这里跨了一步。
我赶紧闭上眼,不知怎么的,心里还是有一点紧张。其实,没有男同事那样对过俺,二十一世纪的办公室里,多数时间,男女同事的界限还是有的。
天命的气息微微的喷在我脸上,然后额头上有轻轻的触动。虽然咝咝的疼,不过,不是特别疼。
“嗤啦”一声,吓得我真心睁开眼。
眼前多了块布,“擦擦脸吧。”
脸上流的血,粘乎乎的是有些难受。我赶快溜了眼,哟,这哥们儿把衣服的前襟撕下了一块。我接了过来,心里似乎不那么气了。还是不错的嘛,不太坏。不过,这个,会不会留疤?在额头上还是很显眼的。
两人重新回到石棺前,天命说,“你站在一边儿吧,绳子断了你也帮不上忙,我自己来想想办法。”
他打量了一下石棺,忽然跳了进去,惊得我啊了一声。他却躬下腰,背对着我一使劲,只听轰隆一声,石棺盖顺着棺材底的洞滑了下去,砸的似乎整个洞都摇晃了起来。
我抱紧胳膊,天,他真是盗墓的,一点都不怕,胆子可真够大的。
我哆嗦了下,棺材里有什么?没人?空的?
天命弯下腰,只听笃笃两声,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什么东西?
他回过头,“要不要来看看?”
我摇摇头。
他笑了,“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