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一句话逗得龚得前仰后合,指着黄孛笑道:“你这话要是让外人听见都会笑掉大牙,不过我理解你,不就是区区铁和铁匠吗?好,打下六安城我就把你要的东西给你送去,咱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黄孛赶紧伸手与龚得“啪”地击了一下掌,能够把这个不愉快的小Сhā曲大事化小、小事化没处理的滴水不漏,黄孛从内心感到高兴,忙道:“对了,大哥,袁怀中和他的手下还在我手里,你派人赶紧审问审问,也许对你们破城有所帮助,审问之后把袁怀中还给我,我要拿他为家严祭旗!其余的你们全部处理掉,不要留活口。”
“这袁怀中和尊翁还有仇?早知如此也许去年我就死攻六安了,”龚得不无遗憾地说道:“我和老乐欠你黄家的恩情不知何时回报,嗨!”龚得深深地叹了口气。
黄孛知道这龚得死于1861年3月湖北罗田,离金寨也不是太远,估计也就二百五十里地,只不过中间隔着大别山无路相通而已,有心想提醒他,但无凭无据的如何取信于你?只能旁敲侧击地说道:“以前欠的就算了,说不准以后……”说到这黄孛故意地停顿一下,龚得果然接过话题急忙追问:“以后如何?难道我命中还有一难?”
黄孛故意装着为难的样子低下头寻思着,过了半响好像突然下了很大决心猛地抬起头问道:“大哥,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我,小弟豁出天惩也要给你算一算!”
龚得闻听黄孛道破天机有遭天惩的可能忙摆摆手说道:“那还是不算了,我随遇而安无所谓。”
“别,大哥!你和我不一样,”黄孛后悔地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说什么狗屁天惩?急忙补充道:“只要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传到第三者的耳里,就不会有天惩之罚。”
龚得听黄孛说的这么坚决,也放下身段说道:“那好,就麻烦老弟给哥哥占卜一回!”于是龚德便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诉了黄孛。
黄孛装模作样地掐着手指推算着,“道光五年,鸡年;腊月,木命;天生重感情、讲义气,性格豪爽、为人随和,不显山不露水却屡露头角,犯了死命;本命属鸡,平地木命;木能生火,火多木焚,加上你命中一个‘树’字1,必死于火!只有天干遇到壬时,方可以逢凶化吉!简单说,后年就是你的本命年,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在你遇危之时,方圆五百里只有北方是你的生路2,送你四句话:狭义菩提无籽,英年他人嫁妆;贵人接引鸿运路,子孙后代过百年。”
听完黄孛一席话,龚得低下头好长时间沉默不语。这个年代的人基本都信命,龚德也不例外,不过他只相信一半,常年的戎马倥偬养成了人定胜天的豪气,转不转运另当别论。想到这龚得抬起头说道:“谢谢老弟的一片好意!本来我想邀请老弟加入我们的队伍,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是自身难保,就免了吧!但是,我还有一句话若是不问如鲠在喉!”
“大哥请讲!”
“你一个官宦子弟,今后与官府为敌,最终还不是走和我们一样的路?”
“谁说的?”黄孛从衣兜里掏出那张“委任状”递给龚德,“在我翅膀没硬之时,我是不会正面与官府为敌的,只能偷偷地下手,你看这是朝廷发给我的部照。”
龚得看了一遍部照,“小小年纪就有这种心机,真是让哥哥佩服,”看完还给黄孛,“你说,今后我们怎么配合?”
“你看这样行不行,”黄孛把部照揣进怀里说道:“在六安地区,你们捻军和太平军的叛徒交给我处理,另外我把我知道的朝廷动态随时转告与你……”说到这黄孛用渴望的目光瞅着龚得,意思很明显:你们拿什么回报与我?
“嘿嘿,那弟弟不是吃大亏了吗?我们可是一无所有!”
“有!”黄孛激动地站起来给龚得又补了一杯茶水道:“我知道你们喜欢流动作战,打下一个城池呆不久就转移它处,我就要你们不要的东西:铁、铅、铜、硫磺等,怎么样?可以交易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交易的?就这么定了!”龚得一听黄孛只要这些身外之物欣然地答道:“我还负责把你要的物资安全地送到你的关卡上。”
“你怎么知道我要设关卡?”设卡的想法黄孛除了向马立山透露一点外任何人都不知情,龚得有此一问着实吓了黄孛一跳。
“这不简单,既能补充粮饷,又能刺探情报,拿着官府的许可谁不做那才是傻子呢!呵呵呵……”
黄孛感觉自己就像被围观着的人群揭开遮羞布的处男似的红着脸陪笑道:“跟大哥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真是……”
“真是什么?”龚得坏坏地看着黄孛紧追不舍地问道。
龚得的步步紧逼反倒激起了黄孛的斗志,抛开杂念大声地说道:“真是一件快事!来,”黄孛伸出手,“让我们再来一次‘君子坦荡荡’。”
“好!”龚得眯缝着眼睛伸出右手与黄孛用力地握了握,“那我带着绿营兵就走了,咱们后会有期!”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我还有件小事麻烦大哥。”
“什么事?”
“打下六安后,我想让我的一个属下跟你们进城把他的家属接出来,顺便抓一个我们黄家大院的叛徒,希望大哥能提供方便。”
“就这事?那好办!”说着从兜里掏出一面白色镶红边的三角旗递给黄孛,“拿着这个在六安城里就可以畅通无阻,见旗如见我,我走了。”说完转身离去。
“等等!我送送大哥。”黄孛也紧随其后走出内院……
1龚得又名龚得树
2暗指金寨韩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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