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黄大人,再来两个张家都能够住下,王金奎的私宅在凤阳府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宅,比府衙衙门还大。”
“好,明日张家就搬回凤阳府,这里马上就要变成战场,王金奎的大宅我就赏给你张家啦!”黄孛转身对张家老祖宗说道:“老太爷,张小虎的事情就算到此告一段落,以后不会再有人敢提这件事,您老现在就回去休息,等养足精神好回家。”
“朝廷真的不再追究了?”老太爷颤抖着嘴唇激动地问道。
“不追究了,明日回去我就让张小虎执掌凤阳府绿营兵,用不多久就会光宗耀祖!”
老太爷听后老泪纵横,慢慢站起身,用拐杖敲打着地面,颤声道:“你们都听见了?”
“听见啦!”几十人一起呐喊,声振屋瓦。
“黄大人,那老朽就不陪你了,这些小辈我就交给你了,祝黄大人命大福大,多子多福。”
送走老太爷,黄孛可算是松了口气,急忙让张小虎带着自己去见王金奎。
王金奎被关在一间厢房里,门口有两位张家的家将看护,张小虎领着黄孛、邢师傅、老帘头走进屋内,见王金奎被绑在一张椅子上,黄孛让张小虎给王金奎松绑,自己偏腿就上了炕床,说道:“小虎,你忙你的去吧,别忘了肉烀熟了给我们老少爷们端两盘来,我要跟侠义满天下的王先生煮酒论英雄。”
黄孛和王金奎隔着炕桌面对面坐着,邢师傅和老帘头站在门口,两人都好奇地打量着对方。
“你就是六安的黄孛?不像,太不像了,”王金奎摇头叹道:“年轻英俊,玉树临风,脸上要是有道伤疤会更好,可以弥补你不成熟的缺陷。”
黄孛能说会道分跟谁,像王金奎这类人黄孛提了一百个小心,要不当初也不能用臭袜子堵住苗长春的嘴,见对方张口就开始展开心里攻势心中一凛,针锋相对说道:“王麻子,不用在我面前说没用的,我可以实话告诉你,就是饶过苗沛霖我也不会放过你,因为我不允许有你这种跟我暗地里抢天下的枭雄活在世上,我可不是曹孟德,跟你煮什么烧酒论什么狗屁英雄,你死定了!”说着黄孛转头对邢师傅和老帘头说道:“你俩听好了,如果今日我说出一句饶恕王先生的话你俩立刻砍下我的脑袋当球踢。”
邢师傅和老帘头闻听立刻挺胸抬头朝黄孛行个军礼,看得王金奎暗吸一口凉气,不是因为黄孛的话狠,而是惊诧于邢师傅和老帘头奇特的反应,凭自己的阅历竟然看不出一点出处,只好不露声色静静看着黄孛,心说我就不信了,凭我王金奎手里掌握的筹码还斗不过你个毛头小子?
两人于是像斗鸡似的互相对视,比拼意志,较量毅力,瞪得黄孛眼眶发涩,累得王金奎麻子直冒光亮,直到张小虎和他二叔端着酒肉进屋才打破僵局。
张小虎见王金奎已经被松绑,并且和黄孛面对面坐在一起,误以为两人已经谈开,便把两大盘肉食全都放在炕桌上笑道:“黄大人,王大哥,你俩慢用,吃完了外面还有。”
黄孛顺手端起一盘马肉递给邢师傅笑道:“你王大哥是素食主义者,他不吃这东西,还是让我这两兄弟替你王大哥享受。”
“嘿嘿,黄公子有所不知,自从见到声名显赫的黄大盗之后我突然变了喜好,从今往后我不仅吃马肉,我还要吃人肉!”王金奎一把夺回马肉,含沙射影冷笑道:“张小虎,你之所以走到这步田地,都拜托黄大人的恩赐,因为那丢失的粮饷就是他所为!”
黄孛闻听心中一惊,自忖这王金奎眼睛够毒的,凭空猜想就能猜个**不离十,这要是不把他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刚刚拢络的人心瞬间就会土崩瓦解,急中生智拍手大笑,说道:“‘笑八方’不愧是长毛和捻军的鹰犬,连这么机密的事情都一清二楚,不知孙奎心给了你多少好处?”
王金奎说的再准也是猜测,哪有黄孛知道的透彻?信手拈来一条内幕就震得王金奎目瞪口呆,黄孛根本不给王金奎一点机会,步步紧逼说道:“王麻子,现在不仅丢失的粮饷在我这里,连带着孙奎心部几万人马都归降于我,这叫福禄双全,人财两得!”
趁着王金奎愣神的工夫,黄孛一把夺回马肉递给听傻眼的张小虎接着说道:“都说你王麻子脚踏八只船,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八面玲珑,不知你勾引同窗好友李熔铸老婆水桃时说的是什么人话?”
王金奎闻听登时面色苍白,直眉瞪眼!
“都说你是大善人,慈悲之怀惠及两河四州千家万户,不知你花钱雇凶灭李家十三口行的什么善?”
王金奎已经汗流浃背,嘴歪眼斜!
“王麻子,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因为你已经是个将死之人,跟一个即将死去的人说点心里话也算是一种告白,为了让你死的瞑目,我还可以给你透露点秘密。”
黄孛哪有闲情说这些?纯粹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就想从精神上彻底打垮王金奎,好套取王金奎心中的秘密。
“王麻子,李昭寿是我杀的,因为他是太平天国的败类;正红旗的蒙古铁骑都统伊兴额是我杀的,因为他是朝廷的鹰犬;‘人屠’赛张飞是我杀的,因为他自喻武功天下第一被我的手下一棍子砸成肉酱;小诸葛苗长春是我杀的,因为他坑蒙拐骗,无所不至,被我活活吊死在一棵歪脖树下;”黄孛撕块肉喝口酒,轻蔑地看着王金奎,傲然道:“现在轮到你,下一个就是苗沛霖,再下一个就是敢跟我作对的任何自以为是的人,不管他是姓洪还是姓爱新觉罗,只要他想骑在天下苍生的脖子上作威作福我就全都赶尽杀绝,还我华夏一个朗朗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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