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白芍漫不经心的问,余光还留在江觐身上。
“包青天。”
“怎么是他?”白芍眼露疑惑。
“她昨天又问你什么奇怪的问题?”一西装革履的男子问红衣女子。
“成|人尿不湿,打一名人。”
“那是包青天,没错……”
几个人笑成一团,倒看不出上流社会绅士淑女的影子。顾悠在一边听了直冒汗,偷偷的看了江觐一眼,脸色比锅底黑,还微微的抽筋。
谜底终得以拨云见日水落石出,但万万是顾悠从没想到的,有种欲哭无泪。
“进去吧。”江觐轻轻揽住她的肩。
有的人善于掩饰,有的人不善于,她和江觐都属于火候还不够的那种,于是表情各有千秋的走进宴会场。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许劲南,他挽着一妖艳的女子招摇过场,却少了往日的神采奕奕。顾悠不由得多看了两眼,他瘦了许多,憔悴得两眼窝深深下陷,眼里布满了血丝,心里不免惋惜,叹息声也就不自觉的从嘴边逸出。手心的痛清晰的传来,江觐冷哼一声拽着她迎了上去。
“许总,好久不见。”
“江总,别来无恙。”许劲南很是那么回事的和江觐碰了一杯,眯着眼睛对顾悠笑,“顾小姐,过个年,你又青春靓亮了许多。”
“哪能跟江许总比啊,过个年都成自由身了。”顾悠不是想揭人家伤痕,可想到夏影还在医院躺着,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不是顾小姐希望的吗?”语气中带着怒气带着责备,许是把她当成隐瞒的帮凶。
“我……”她是常常劝夏影离婚,但那是以前的事。
不对,他这句话在广庭大众之下说是什么意思?瞥着身边的江觐,那股寒气着实让她打了一个冷战。许劲南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含糊了几句借故走了。
“是不是很开心?”这样的声调顾悠还是第一次听见。
“什么?”
“顾小姐那么聪明,还要我提示吗?”
“江先生五十步笑百步也不觉得可耻?”有些事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但往往我们就不想理解,对越在乎的人越是这样。
江觐握着拳头,静静的瞪着顾悠几秒钟转身就走,而顾悠保持着回视的状态呆呆的立在原地。
江觐这一走久久都不见回,顾悠一个人也不认识,避过几个邀舞的男士,想找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坐下,不巧却碰见了许劲南,他一个人在喝闷酒,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对不起。”顾悠在他对面坐下,犹如半年前他们也这样长谈过。
许劲南不抬头不说话。
“这两天我都在医院陪夏影,她情况很糟糕。”
许劲南的动作停了一下,“这和我都没关系。”
“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你一点责任都没有?”
“所以我放开她,成全他们,这样还不够吗?你们女人到底还要怎么样?”许劲南显得很激动,虽然音乐声很大,但还是引来周围的侧目。许劲南站起来往外走,顾悠只好也跟着出去了。
上到楼顶,底下的喧嚣完全被覆盖,立在天台的边沿,许劲南幽幽的点上一支烟。
“为什么非要离不可?”
“我把她从楼梯上推了下来。”烟雾弥漫,却遮盖不住他的痛苦。
“……”这个夏影倒没提,顾悠哆嗦了几下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怀疑孩子不是你的?”
“不是,”许劲南摇了摇头,“我当时气疯了,和她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
“那你还……”
“她不吃不喝,只要离婚,我能怎么办呢?”许劲南苦笑。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婚都离了,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今天才知道她对我的怨言太多了,这些年我们也相互折磨够了,该给彼此喘息的机会。”许劲南闭上眼睛时有着决绝的味道,顾悠心里一惊伸手去扶他。
“放心,就算死我也要拉夏影垫底。”许劲南大笑,“有时候我就在想,是不是两个人太相似了,所以才难相处。”
“或许,但有一点你应该明白,夏影是爱着你的,这点我敢打包票。”
“我知道,相爱的人往往不能相守,或许到头来相伴我们一生的只是陌生人,就像……”许劲南忽然噤声了。
顾悠低头,“江觐和白芍。”她笑着替他接了下去。
月光婆娑,灯光昏暗,但花园中相依相偎的轮廓那是那么清晰,剌痛谁的双眼?
许劲南尴尬的吸着烟,“有些事还是会变的。”
“包括人心?”
“顾悠,人在凡世都有故事的,别太执着,有时候也要想想自己心里的那个人,他还让你心痛吗?”
“你就这样原谅夏影的吗?”顾悠讽刺的问。
“她不需要我原谅,她自己解脱自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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