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睡得很沉,幼梅的咳嗽声还是把我惊醒她用手捂着嘴巴恐怕弄醒了我,她的另一只手轻轻地为我掖掖被单,暄暖的被单散发着荷叶的香气我往上挪挪身子,搂住她我说好点了吗?她点点头
我到她家的时候,幼梅躺在床上发着高烧,那时候黎明的晨辉还没有显粳四外都还充溢着朦胧的睡意,她的脸颊烧得红彤彤的,她却喜滋滋地起来为我开门,开门的声音格外震响,连同她惊喜的欢笑我看见室内一派锃亮,桌椅都显出擦抹的痕迹,浴室的门外还留有她洗澡的水渍,壁挂的石英钟在我们片刻的静寂中滴答地走动
我们紧紧拥抱着倒在床上我发现她的温存有些强,我说梅梅你病得厉害,怎么能这样?她无力地说有点儿受凉我说天这么热怎么能受凉呀我决定送她去医院她说天晚了,明天吧我坚决不同意我能感觉得到她滚烫的热度,她的嘴唇焦干,使我有些慌乱我在慌乱中将她背起,我听见我的皮鞋在楼梯阶咯登咯登响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坐的士,就象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把高跟鞋扔掉一样幼梅伏在背上让我去邻近的一家医院,她的声音虚弱乏力,但我还是问她为什么不去她的医院她沉默着不说话,让我觉得她的病情又加重了一层,其实这一家医院与幼梅的医院相隔咫尺
我看着幼梅打点滴的涅我很心疼,我想多么可怜的孩子,如果我不及时赶到恐怕我就要见不到她了,这样想的这时候我禁不住低头亲了她一口,她的眼睛这时候睁开来,我看到她熟悉的笑颜,只不过带了一些的疲惫但她马上就又闭上眼睛,她太虚弱了幼梅的病情使我决定留下来,也许就此一生相守我的学校我不会回去了,刘老师从他同学那里知道了我的过去,学校即刻沸腾了学生家长纷纷发难,他们害怕我的异常将影响孩子的一生,我躲在屋子里长久地思考,cāo场上也不听见孩子们一如既往的欢歌现在好了我就象回到了温暖的家乡,等幼梅恢复过来我们会有更加美好的生活凌晨的医院病人稀少,闲暇的医生不时过来看视,我问他说会很快好的吗?他微笑着说不用的,只是受点儿凉,有些疲累罢了我很感激他的回答,我跟他说谢谢你们是姐妹?他往回走的脚步踅转过来我略一停顿,我说她是妹妹他说你妹妹真漂亮我冲他笑笑他说你们打完点滴可以回家,带点儿药回去就行了现在幼梅完全恢复了
我们躺在床上,我将她搂得更紧一些幼梅跟我说她要是不到医院上班了我会怎么想我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说我还养不活你?她笑了,她说她真的不去了,她会只在家了为我做饭洗衣,象伺候宝宝一样我用亲吻来报答她的心意晨曦在荷花窗帘那儿稍一迟疑,漫过来了,窗户上的一些细碎返光刺着了我的眼睛,我看见密布的喜字幼梅问我我们结婚了吗?我说你说呢我大概有两个多月没有回家了,我跟幼梅说我要回妈妈幼梅说我能去吗她显然有一些顾虑,我也如此我说,去吧,一起去吧
母亲坐在餐桌旁正吃饭,她四十多岁了还显得那样年轻,看不到曾经被爸爸虐待的迹象,她优雅的姿式让人想起电视里故作姿态的女演员她看见我忙站起来说这些天电话也不打来一个,我解释说忙得很,请她不要挂念母亲显然很高兴嘱咐在家好好休息,她即刻就去买菜我看到她在卧室里忙了一会儿,出来说你到卧室看电视,上次拿的药吃完了吗?我说还有一些,我想告诉她我最近的不适,但是她不容我再说话她看我坐在卧室床边的眼神有些异样,和那次表哥张宁到我家时的眼神多么相似,她好象隐瞒了什么,我听到她轻微阖门的吧哒声,她走了母亲的床头放着我以前喜欢看的电影,都看过了没什么意思
我弓身找寻还有其他的碟片没有,影碟机的上方显眼地搁着一张没有招贴的碟片我接通电源把它放进去,屏幕上一段序曲过后,出现了令我如以前一般躁动的画面,我想起表哥那次带来的女人我抚摸我的身体,我的喉节,我渐渐消隐的生植器官我想妈妈尽快回来,我想跟她说些什么在手术前的那些痛苦的rì子里,我是那样坚决地与母亲交谈我说妈妈我一定要做,你不理解我妈妈差点儿就要跪在我身边,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夜半我也能听见她隐隐的啜泣那么现在我怎么能与她诉说我的忏悔,使她愈加痛心,凄苦无助
后面新建大楼的主体业已成型,传来工人零星的击打声,绿sè的安全网模糊了我的视线,看不见他们勤奋的身影,我想看一看他们发达的肌腱与膂力所造成的奇迹我知道我也曾拥有那样的体魄,在接续而至的岁月中我还会拥有吗?母亲来了我躺在床上,我很慵懒地说妈她放下手中的袋子走到我跟前她说有事吗?她睃了一眼电视机我说我想跟你说说话儿我说我怎么觉得最近不舒服?妈妈说哪地方?她靠近我一些我犹豫着你说呀我是妈妈,没有外人我看了她一下说看了黄sè碟子我怎么有男人的那种冲动?她的脸上出现一种惊喜的神sè,她说是吗?伟伟我点头她突然抱着我哭出声来我也抱着她茫然失措,她的泪水浸湿我的肩头她断断续续的述说令我羞惭她说幸亏她的朋友市立医院的张院长有先见之明,我的两个Gao丸给他托起隐藏在腹腔里面,还可以恢复,那么这样说来我还可以重振男人的雄风
妈妈说她不相信我会真的变作一个令她伤心yù绝的人,在给我吃了一段时间雌激素药后断然决定改变服药,她不顾一切买来雄xìng激素,按时交给我她拉开抽屉,我看见满满的都是药盒子,上面分明写着雄xìng激素她用钢笔注上服用的rì期,而她交给我的都被她撕去了封皮她激动地拿起碟片,掰成两段,她说我不是这样何必千辛万苦托人找来这种东西,受尽了白眼与唾液我说妈妈是我连累了您她饮泣的声音放肆起来,是那种解脱和苏醒我的呜咽则是喜悦与再生我们的这一顿饭是何等的亲柔,我擦去了脸上的脂粉,面颊上因为雌雄药物交替作用还没有长出细微的胡须我说妈我的头发长吗?她说你自己照镜子去我在她的嗔怪里感觉到的则是一份兴奋我没有忘记楼上的王nǎinǎi,我说妈nǎinǎi那里今天你不要去了,我现在就上去她说去吧我的喜悦我想找一个人诉说,让她分享ǎinǎi的床变换了位置,妈妈的心思真细,夏rì雨多,靠北窗的位置容易沾染cháo气,她把床放在带有房檐的南墙靠窗,一样不间断地使和风吸吹过来ǎinǎi一眼就看见了我她说孩子你到哪儿去了?nǎinǎi好想你我在她跟前坐下我说我旅游去了,见了世面,多开心呀我一边给她翻身一边说我要是不做女孩子了您会高兴吗?她的神态让我想笑,她肯定有些为难,嘴巴瘪了几瘪,说我都喜欢我拉住她的手,我说nǎinǎi我明天就去做手术,回来更有劲替您翻身,还能带您出去转一转逛逛咱这城市变得怎么样子了她说孩子,多好的孩子呀她摸索着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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