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雪咬住了嘴唇,睁大眼瞪着母亲,娶妾?!她有点转不过弯来。
温微微轻声道:“娘是过来人,这男人的事儿,总比你明白得多。天择对你是不错,但你要一直这样下去,娘可不保他不会变心!雪儿!”
“不会的!”她慌乱地抓住了母亲的手,“娘你别乱说!”如果他再变回以前那样,那她……该怎么办?想起这些日子,他似乎冷淡了她许多,不由得心中一痛,难道娘说的是真的?
温微微见女儿变了脸色,试探又道:“雪儿,你听娘的,搬去新房住。夫妻二人,总要住在一起,感情才会好。”
云初雪呆呆道:“住在一起?可是,我真的很怕,他一碰到我的身体,我就浑身痛,痛得无法忍受,痛得想死……”
“那你想想,如果你不去住,难保哪一天,那新房内住了另一个女人……”
“不,”云初雪只觉得内心一阵绞痛,眼里发酸,低头叫道:“娘你别说了!”
温微微见时候差不多了,这才轻声道:“你要是真的怕,那娘教你一个法子。”
云初雪抬头看着母亲,呆呆道:“什么法子?”
“雪儿,”温微微道,“你先告诉娘,你到底想不想跟天择同房?你若是一点儿也不想,就算将来他娶十个八个妾你也无所谓,那娘就不说这个法子了,省得你……”
“娘你说啊!”她有些急了,“谁说我不愿意了?”
温微微笑道:“这个,是娘特制的一种酒,你今天晚上喝一点,保证不会再害怕。俗话不是说吗,酒壮七分胆,你不要喝太多,只要过了这一关,以后你就不会再怕了。”
云初雪呆了呆,喝酒?她可是从来没喝过呀!有用吗?见她有几分犹豫,温微微忍不住又道:“雪儿,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你试一下,什么都别想,好吗?”
见她没说话,温微微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走了。她便一直坐到黄昏,望着那瓶酒发呆,连晚饭都没有下去吃。西窗端来了饭菜,她连看都没看一眼,问什么都懒得答。西窗连连摇头,一回身就看到靳天择站在门前,不由得愣住,连忙笑道:“姑爷来了!姑爷可好久没来了。”她的话别有深意,令靳天择微微皱眉。挥手道:“你先下去。”
西窗福了福身,转身走了。
他进了屋内,就看见她愁眉深锁,对着桌上的饭菜发呆。不由得轻声道:“为何不吃饭?”
她抬头见了他,莫明地慌乱了一分,连忙起身道:“要吃啊。刚才……刚才就是懒懒的不想动。”
他沉默着走到她跟前,在她身旁坐下,一抬眼就看见了桌上的酒,皱眉道:“你要喝酒?”
“啊?!”她支吾道:“这个……是娘说,喝了对身子好的。”她下意识地低了眼,四处乱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吃饭吧。”他似乎没有怀疑,开始为她布菜。云初雪这才坐下来,开始动筷,却食不知味,两只眼睛,一直愣愣地盯着那壶酒。
“你要喝?”他执起酒壶,为她斟了一杯,递到她面前。
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手指微微发颤,接过那杯酒,深深地吸气,仿佛在下一个重大的决心。
“雪儿!难道你想那新房里住了别的女人吗?”
不!她闭上了眼,脑子里浮现出他与别的女人纠缠的模样,立刻心如刀绞,终于一仰脖子,把酒一口气灌了进去!
“这酒好喝?”他有些疑惑,“我从未见你喝过酒!”
“嘿嘿,”她故自轻笑,“我真是第一次喝呢,原来还有点甜!”这酒入口甘甜,一下肚就觉得一股暖流涌进胸口,比她想象的要好喝。想了想道:“再喝一点试试。”一把抓过那酒壶,又喝了一杯。
一口气喝了四杯,倒第五杯时,他抓住了她的手,“别喝太多,究竟是凉的。”
“不凉!”她嘻嘻地笑,“真的不凉,入口有点冰,下了肚就暖暖的,挺舒服的。”她把这杯酒倒进肚子里,眼光开始迷朦起来。
靳天择面色微沉,抓住她的手道:“这是什么酒?谁给你的?”
“我娘啊!”她笑得有几分柔软,努力镇定了一下,指着他笑道:“你不用怕,又不是毒酒!我娘说,这酒能帮我……”
“帮你?”他有些疑惑,连忙扶住她有些偏偏倒倒的身子,低声道:“帮你什么?”
“嘿嘿,”她笑嘻嘻道:“不告诉你!你有那么多秘密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
他目光微沉,扶着她到床边躺下,忍不住道:“你为何喝酒?喝这么多,明天起来会头疼。”
“头疼嘛,无所谓,只要……那个身上不痛就行。”她吃吃地笑,爬起来拉住他的衣襟,指着他道:“喂,你,是不是想和我同房?”
靳天择吃了一惊,当下沉声道:“你喝醉了,赶紧睡。”说完将她按倒在床上,盖上锦被。
她却将被子用力的踢开,嚷道:“我不要盖,好热!”靳天择转头喘一口气,站起身道:“我叫西窗来服侍你。”正想往外走,却被她一把拽住:“喂,你别走!你走了,我这酒就白喝了。”
“你说什么?”他吃惊不小,喝酒是为了他?
她用力抱住了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笑道:“娘说,酒壮七分胆,呵呵,我不怕你了,太好了。”
她两颊绯红,双目如水,唇齿间香气如兰,直让他心腹中,热流窜动。靳天择呼吸顿时快了一倍,咬牙道:“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
“知道呀!”她浑然不觉这有什么不妥,嘟着嘴笑道:“娘说的,我是你妻子,不能拒绝你,要不你以后娶十个八个妾,那我怎么能依?!喂,你就……就来试试,我现在好像不怕了。”
靳天择猴头滑动,瞪着她说不出话来。要他对一个喝醉了的女人下手?而这个女人,还是自己喜欢的,却一直不肯让自己碰的女人!他心中滋味百生,虽然他那样渴望将她压在身下,恣意爱怜,却不愿意她是在这样一种情形下,与自己交欢!
“雪儿!”他抓住她在他身上乱摸的手,极力压制自己欲望,低哑道:“我很想要你,可我希望,你是心甘情愿,而不是这样,迷醉不醒!”
“你说什么?”她的眼睛在失去焦距,酒劲上了头,似乎有点支持不住了。
“雪儿!”他皱起眉,将她安置在床上,轻声安抚:“你喝醉了,好好睡一觉。”
她默默地“唔”了一声,似乎的确体力不支,终于没再纠缠他。靳天择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欲走,却听见她突然呢喃一声:“嗯,好难受!我想吐!”
他微微失色,连忙将她扶起来,她已经迷糊不清,张口就吐,所有方才吃的饭菜,尽皆往身胸前招呼过去!云初雪紧皱着眉,身子微微发颤,“好难受啊!”
靳天择顾不得自己身上的污秽,连忙将她扶正,轻抚后背,待她喘匀了气,这才倒来茶水,低声道:“喝水!”
她咕呼咕呼地喝了几口,倒头又睡了。靳天择松了一口气,这才将衣服脱了,唤西窗进来。一见这样子,西窗吓了一跳,连声道:“姑爷!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他平静道,“小姐喝醉了,你把这儿收拾了。多准备些茶水,她夜里可能要喝。”
西窗应了一声赶紧去收拾了。他终是不大放心,一夜都守在她床边,果然,她起来四次,两次是喝水,两次是如厕,靳天择都细心照料,直到她再次睁开眼睛,一转眼便看见了歪在床边的他,不由得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抓紧了被子,缩到床内侧去,紧张地看着他。啊,到底怎么回事?脑子开始拼命地搜索,昨天晚上,他来问她吃饭了没,然后,她喝了酒……那酒!她忍不住哀叹,连忙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还算整齐,当下蒙住额头,呻吟一声!
“你醒了?”他平静的眼光,看不出情绪,“头痛不痛?”
“唔,有点。”她不敢看他,声如蚊蚋。
“再喝点茶。”他将杯子递到她手中,低声道:“第一次喝酒,干嘛喝那么多?酒醉伤身,以后再不可这样!”
“唔。”她默默地点头,见他身上的衣裳换了,不由得问道:“你,你一夜都在这儿?”
“嗯。”他接过她手里的杯子,似乎并不在意。
云初雪心头一动,忍不住又道:“你,一直在照顾我?”
“我总不能扔下喝醉的妻子不管。”他说得自然而然,似乎只是举手之劳。
云初雪哽住了喉咙,呆呆地看着他,半响说不出话来。两个人便沉默着,好不容易,她才沙哑道:“那昨夜,昨夜我们有没有……有没有那个……”
“如果你是指夫妻之事,没有。”他沉默地看着她,眼中却有一团火。
“啊?”她掩不住失落,喃喃道:“没有?”
“难道你希望有?”他坐到床边,靠近她。
“我……”她慌乱地低下头,“不是,我只是随便问问。”
他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似不在意道:“我不会要一个喝醉了的女人。”
云初雪心莫明地揪紧了,她咬住了唇,“是我不好……我以为,这样我就不会再怕你,再拒绝你,那你以后也不会想娶妾……”
“雪儿!”他眸光微动,“你不想我娶妾?为什么?”
“为什么?”她茫然地看着他,“我也不知道,总之一想到你要和别的女人那个……我就不舒服。”见他不说话,她下意识地低了头,惴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不想和你有夫妻之实,又不愿意你娶妾……”
靳天择深深地看着她,轻轻执起她的手,低叹道:“雪儿!为什么怕我?”
“因为……你每次一碰我,我就想起以前……你要脱光我衣服……就浑身痛。”她口吃得厉害,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
“唉。”他叹息着将她拥进怀里,低声道:“以前的事,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不会。你相信我吗?”
“嗯。”她轻轻点头,“相信。可是……你最近都不怎么理我……”这些日子,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已经令她的心房,慢慢柔软。就是如此,她的心,才经不起那一点点的疏离的变化。
他嘴角涌出笑意,低头道:“相信我,就不要再怕我。这些日子我是忙了些,你别见怪。”
她这才笑了,手指轻轻抚在他胸前,笑道:“那你以后要我陪你去练功,好不好?”
“好。”他身子微震,眸光已沉。
“太好了!”她开心地一抬头,樱唇轻轻刷过他的下巴,两个人都微微怔住。
“雪儿!”他抚上她的脸,“我真的想要你,你愿意把自己给我吗?”
她呆了呆,脸庞浮上羞怯之色,“我……”
他眸色微暗,“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他转身欲走,却被她拽住,急声道:“我愿意!”话一出口,她便急忙缩回了手,又恼又羞,不知如何是好。
靳天择抬起她的脸,轻声道:“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雪儿!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准再喝酒。”
“啊?”她还未及反应,已经被他吻住。只觉得脑中一阵眩晕,她不自觉地闭上了眼。靳天择紧紧地抱住她,轻柔细密的吻,在她唇上缓缓加力,手滑到腰际,感觉到她一阵轻颤。靳天择轻声道:“你要是不舒服,我就停下来。”
“唔。”此刻她的脑子里有点空白,几乎不及细想他所说的话,晕晕乎乎地,只感觉他的唇,在自己的唇上,轻柔而细致地浅吻,全身立刻酥麻起来。
感觉她并未象从前那样抗拒,靳天择渐渐兴奋起来,悄悄解开了她的衣带,手掌滑进内衣里。云初雪倒吸了一口冷气,忽然全身僵硬如铁。靳天择怔住,喘息道:“雪儿!”
“我不怕……”她喃喃道,仿佛在跟自己说话,“我不怕,我愿意的。”
他内心一紧,轻声道:“叫我的名字,雪儿。”
“天择……”她困难地开口,努力去忽略身体上的抗拒,闭上了眼。
“睁开眼睛看着我。”他低沉地诱哄她,“相信我,不会痛。”
他努力地吸气,挣扎着,睁开了眼。这张脸那样熟悉,在梵音阁内第一次,他要她脱光衣服羞辱她时,曾经就是这样,要她睁开眼睛,记住那一刻。所以她记得那样清楚,所有的景象,都印在脑海最深处,无法抹去。这时,他又要她睁开眼,同样的一张脸,眼中的情绪,却已经全然不同。从前那深深的冷漠与残酷,如今已化成一潭清水,注满了浓浓的深情。
“记住,我是你唯一的男人。今生今世,你只属于我。”他轻柔无比地解开了她的衣衫,让彼此的肌肤,紧紧地贴在一起。
云初雪惊喘一声,不可抑止地颤抖。痛,撕裂割碎一般的疼痛,令她难以承受,却努力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
“雪儿!”他怜惜地抱住她,没有再动作,只是静静地抱着,手指在她如丝一般的黑发间滑落,附在她耳边轻柔道:“别怕我,我,绝不会再伤害你。你觉得痛,只因为从前的记忆太清晰,所以你害怕。那只是从前,是我犯的错。从这一刻起,你,是我 靳天择,今生唯一的女人。别说你已经是我的,就算你不是,我也会尽一切努力,让你成为我的。但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更不会娶妾。除了你,我不会要任何女人。”
他说得低沉,却果断认真,不容置疑。她蓦地流出泪来,这个男人,原来真的已经用心至此!那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她猛地抱住了他,连连点头,哽咽道:“我明白了,明白了。我不怕,什么都不怕。”
他低头吻住了她,再无顾忌,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滚烫的肌肤,令她冰冷的身子渐渐升温,终于不再颤抖,难以言喻的陌生的情绪,汹涌而来,将她淹没。云初雪急促地喘息,只觉得身体已经柔软如一汪春水,所有的疼痛感觉,立时烟消云散。他的气息,在她耳边唇边轻绕,宛如春风拂过,酥痒销魂。手指抚过之处,寸寸温软,仿佛置身云端,飘然激越,起伏难定。
两人情意纠缠,难分难舍,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急促道:“小姐!姑爷!庄主和夫人让你们赶紧去大厅,有要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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