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天择抬眼看向她,复杂焦躁的神色又出现了,他上前一把抓住了她,叫道:“我没有杀他们!为何你就是不信?!”
“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杜蘅镇定心神,他一乱,她反倒清醒了。
他松开了她,怔怔后退。苦痛之色浮上眉梢,胸膛不住地起伏,仿佛内心在激烈地交战,令他无法决定。
“你别告诉我是我杀的!”杜蘅讥笑道,“然后我羞愤自尽,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靳天泽震惊地看着她,“你为何这么想?”
“可以自由进出梵音阁的人,就那几个。你的万木丛生阵,能破的,在这世上只有你自己,连福禄寿和轻扬,也只懂近一半。在木屋里的人,除了你,就只有我父母和福禄寿,难道是福禄寿杀的?!”
他目光一闪,“你记得轻扬?”
杜蘅呆了呆,轻扬是谁?为何突然就说出这个人了?他皱起眉,喃喃道:“谁叫轻扬?为什么这么熟?!”只觉得突然头痛欲裂,难以控制,忍不住痛呼一声,倒在床上。
“怎麼啦?”他臉色大变,立刻上前抱住她。
“头痛。”杜蘅脸色苍白,冷汗涔涔而下。
“雪儿!”他心急地抱住她,按住了她的太阳|茓,疼痛略为减轻了一些,她喘息道:“头好痛!受不了了。”
“受不了就别想了。睡一会。”他在她的睡|茓上轻轻一拂,杜蘅立刻昏睡过去。
他轻轻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薄被。熟睡的女子宛如婴孩般,单纯美丽,所有的痛苦迷惑,忧虑焦躁,全都不见了。安安静静,平平淡淡,一如从前。
靳天泽的手,放在她光滑如凝脂一般的脸上,细细抚过,口中喃喃道:“你回来了,终于回来了。不管他派你来做什么,我都不会再让他把你夺走。”
杜蘅醒来后,他没有再问她任何事。只是每日监督她吃饭吃药,检查伤口的恢复状况。半个月后,她终于恢复如常,靳天择时常看着她,想着自己的心事,却始终不再问她。杜蘅小心翼翼,不再去碰触记忆里的任何事,想不出来也想不清楚的事,她决定不再去想。终于有一天,飘香谷里的他,会为她解开所有的谜底。这一点他深信不疑。因为他的目的还没遇达到,那么他便不会放弃她。
只是每每午夜梦回时,她常常惊醒,只觉得自己从高空坠下,身体完全失去重心。那失重的感觉,令心脏疾速地收缩,心惊肉跳,无法遏止。
杜蘅被靳天择接回来之后,三大管家是一个字没多问。他们心里清楚,问也是白问。靳天择决定要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对于杜蘅的身份,虽然仍然是个谜。但他们几乎何以肯定,她是引魂招的人,任务不成差点被杀了,可见她的组织,基本上放弃了她。既然如此,她暂时不会兴风作浪,也就由得她去了。没有人肯相信她可能会是真的云初雪。可是杜蘅却很清楚的看到,庄颜眼中的敌意,愈加明显。
“现在四大杀手已经有两个在我们的监控之下,那勾魂使还是杜蘅引来的,你就当还她这点好处,别老想着对付她了。”景忪半开玩笑地对庄颜说。
“你确定那个小让就是新的勾魂使?”庄颜显然还有疑虑。
“你不信我?”景忪笑,“不信我也该信庄主。他让我追,我敢不追吗?再说,小让的媚功虽不及她姐姐厉害,但是武功却比她姐姐好。她能这么快爬到勾魂使的位置,多半是仇恨让她奋发图强。”
“她任务也失败了,引魂宗主没有动静吗?”
景忪挑了挑眉,沉思道:“我总觉得这宗主要杀杜蘅,是在做戏。”
“怎么说?”庄颜眼光一沉。
“杜蘅这么好一颗棋子,怎么会轻易杀了?”景忪漫不经心,笑道,“要是我,不到最后,绝不会动她。”
庄颜低下了头,“你的意思,他故意这么做,以便她能回到流云山庄?!并且让我们放松对她的警惕?!”
“你这么聪明,何必说透?”景忪嘻嘻地笑,“这样就不难解释小让任务失败了,引魂宗主也没有半点动作。”
庄颜叹息一声,“这二人不与自己的主子联系,我们就抓不到半点宗主的线索。武林大会马上就要开了,我有点担心……”
景忪笑道:“你担心应准没法交待?!真要是担心,不如去关心一下人家!”
庄颜面色微沉,站起身道:“我有事要办,你自己坐吧。”
景忪摇头:“这人真是固执,怎么说都不动。”
“景管家!你要吃冰镇西瓜吗?”甘浅浅笑着跑过来,手里抱着半个西瓜,满脸是汗。
景忪的眼中露出一丝厌色,“甘浅浅!你再不把你的面具摘了,我就赶你出去!”
“嘻嘻,你不会拉!”甘浅浅笑的很讨好,“有我这么好的丫头,你赶走了,上哪找去?!吃西瓜?!”
景忪翻了翻白眼,好什么好,整天不是摔碗砸跌。就是捅娄子,真不明白自己为何能忍到现在!他冷冷地笑:“你如此顽笨,武林大会上我看飞天教的脸面往哪儿搁!”
甘浅浅怔住,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感觉,随即又讨好地笑道:“你不会的,我只不过是想留在这儿当个丫头,你不会真敢我走的啊。”
景忪冷哼一声,“总之武林大会之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你不走,我让飞天教新任教主来接你走!”
甘浅浅低下了头,脸上强自的笑意不见了,喃喃道:“你别跟师兄说啊。我只是……我只是想出来见识见识,事情完了我就回去了。”
“你有什么事?我早说了,你父亲的事跟我没关系!”景忪不耐烦了。
甘浅浅又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吃不吃西瓜?!”
景忪瞪着她,就像瞪着一个听不懂人话的世外人,他真想撬开这个小丫头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他这些日子没少打击她,赶她,可是她就是不来气!
“不吃!”他抬脚就走!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甘浅浅才落寞地喃喃自语:“景忪哥哥,武林大会后,我们这一辈子,可能就再也见不着了。现在我只想看看你,多看一天也好的。你不明白。等哪天你明白了,会不会还一直记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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