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的,这条加了好几个感叹号的信息,让梁辰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陈舒年,真的是不由自主。梁辰的这个想法很快又被她自己给否定了,陈舒年不可能跟她舅勾搭在一起的,虽然他们也差不了几岁,但明显就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不可能不可能。
摇摇头,梁辰继续发信息。
“让姥姥死心很容易,什么时候给她抱一孙子,她老人家立马就死心了。”尽管梁大舅已经有了孩子,但对老人家来说,什么事也比不上儿孙满堂重要。
梁辰心里嘿嘿奸笑两声,能陷害到梁小舅,对她来说,是一件无上荣光的事情。
“辰辰,你要好好照顾梁朵!”
果然是梁小舅,哪儿痛他往哪儿戳!
梁辰恨得直咬牙:“谢谢提醒!”
“不客气!”
啊啊啊,梁辰要崩溃了,这绝对不是梁小舅,绝对不是,梁小舅才没有这么幼稚,梁小舅从来都是心甘情愿地任由她欺负的。
“舅,你是不是被陈舒年附体了?”
梁辰灌下一杯茶,冷静了一下,还是觉得有些蹊跷。不行,她得问清楚。
可惜,这条信息被彻底沉寂,半点音信都没有,于是此事暂时成了谜案。
梁辰不甘心地又发了一条信息:“陈舒年,快从我舅的身体里滚出来。”
这次梁小舅回信息了:“辰辰,别闹,要开会了,改天再聊。”
好吧,梁辰认了,这是梁小舅常对她说的话。
“哦,那改天再聊。”
已经灌了无数杯茶的梁辰摸摸肚子,怏怏不乐地放下手机,坐等那两个扔下她自己去玩的人。
可惜,梁辰等啊等,等到毒辣的太阳都快西斜了,也未见陈锦年与梁朵回来的影子。而她,已经在人家的茶馆里坐了三四个小时了,再不挪地,人家都恨不得把眼珠子挖下来扔她身上了。
于是梁辰在茶馆服务员几近仇视的目光中,付了钱默默地遁了。大概是没见过这么能占座的顾客吧。
近傍晚的太阳,不似中午时的暴晒,阳光透过房屋与树木,洒在道路上。梁辰踩着细碎的阳光,慢悠悠地走着,显得很惬意。
街道两旁挂着各式各样的民族风的小饰品以及衣帽之类的东西,梁辰走走停停地看着,各种美的东西她都要抓在手上看一看,摸一摸。
梁辰带着温和的笑意,一路上抓了好多东西在手中看,然后又放回去,惹得小贩们一阵失落。
梁辰对于物质类的东西不是很追求,更何况是这种令人困扰的民族风的东西,买回去放着又占地方,送给朋友,朋友也是一种困扰。况且,她能熟到送礼物的朋友不过只有陈舒年与聂久,而这两个人,梁辰觉得……送幢房子给他们也不会被稀罕的。
高中那会儿,她与陈舒年经常去院子后面的那条巷子里淘宝,买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那时候觉得那些东西可比钢琴小提琴什么的有意思多了。
到现在,梁姥姥家的某间房的床底还仍然有好几个大大小小的箱子,放着她的那些小宝贝。
梁辰偶尔回去的时候,会拿出来瞧两眼。梁辰大多数已经忘了当初买那些东西的初衷,只记得那时候她与陈舒年走街串巷去搜刮各种自以为是的宝贝。其实宝贝的并不是那些东西本身,而是那些与陈舒年一直相处的美好的青春时光。还有惦记着她与陈舒年手上球卡的聂久,以及动不动就自行搜她书包,搜到情书就扔垃圾桶的陈锦年。
想到这里梁辰不禁傻傻地轻笑出声,真心贪恋那一抹年少时光。
“傻傻的,一个人笑什么呢?”
梁辰一抬头,便撞进陈锦年含笑的眼睛。
“梁朵呢?”
“她玩累了,我让聂久先送她回去了。”
梁辰汗颜,可怜的聂久同志,就跟他们家长工似的,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挠挠头,梁辰有些傻气地问。梁辰走的路线,那是标准的小清新风,瞧这一脸傻气的模样。
陈锦年不免心中叹息,他家的傻姑娘啊。
“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陈锦年也恶心地文艺了一把,梁辰抖了抖,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刚才在傻笑什么呢?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了?”
“笑某人傻。”梁辰挤挤眼,故作神秘。
“哦,说说,某人怎么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锦年已经执起梁辰的手,两人手牵着手,并肩踩着黄昏细碎的阳光走着。
“还记得你第一次跟人打架的事吗?”
怎么会不记得,那不光是他第一次跟人打架,也是唯一一次跟人打架。
那年的女艺女青年疯狂地迷恋着大众偶像赵薇,后来情人节的时候出了一部电影叫《情人结》,梁辰本着崇拜偶像的角度,硬是要拉着某位男同学去陪她看这场电影,只是这位矜持的男生一直硬扛着,一直扛到了暑假……嗯,也没有陪着梁辰一起去看这部电影。本来应该是小情侣去看的电影,梁辰与陈舒年这两个女生却非常霸气地买了情侣座的票,然后很恬不知耻地霸在情侣座上旁若无人地侧漏自己的霸气。
走小文艺路线的电影,梁辰却哭得一塌糊涂,看完电影后回来就跟魔怔了似的,不停地重复背着电影里面的台词。
陈锦年觉得她要是把这劲用到读书上,梁辰那绝对是北大清华的料。
那时候梁辰整天神神道道地背着电影里屈然的台词。有时候还硬要拉着他一起神道。
他尤为记得梁辰当年背的那句:“只有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做出那样的表达。我不恨侯嘉,也不恨我爸妈,我当时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折磨我的人,都是我最爱的人。”
虽然陈锦年不喜欢这样的小文艺,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位编剧在台词方面还是下了很足的工夫。
只有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做出那样的表达……
那样的表达,他懂。也希望,梁辰能懂。
好吧,言归正传,回到正题上来。
打架事件的起因……还是先说说陈舒年吧。在整个事件中,陈舒年就一直承担着打酱油的角色。但却是个十分重要的酱油的角色。如果不是她这个酱油姐的成功挑拨,也不会有后面的打架事件。
本来陈锦年对梁辰那段时日的神神道道就颇有微词,后来的某一天,又从陈舒年的口中得知,跟梁辰一起去看这部电影的还是一个男生,而且梁辰正在策划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书都写好了随身带着,就准备随时将此男生就地正法。
所以陈锦年就找人要了这位男同学的姓名、住址、电话等,然后带着聂久与该男生约在了某个传说中的路口。
于是,诞生了后来大名鼎鼎的打架事件,为此,陈锦年被陈父罚在家中禁足了整个暑假,活动场地仅限大院。
而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都只有陈舒年一个人知晓。梁辰负责演了故事的前半段,陈锦年负责演了故事的后半段,陈舒年就是总导演。后来知道一切后的陈锦年惊觉,他这个姐姐,果然惹不得,这手段,近同无赖了。
“这可是我唯一的光荣事迹。”
现在想想,陈锦年仍然觉得自己好笑,也难怪刚才梁辰会笑出声来。
“唉,也不知道现在那位同学过得怎么样了,真真是让我费了不少脑细胞写的情书呢。”
梁辰一脸惋惜,想想实在是可惜了那封还没送出去的情书。
“你还想着他?”陈锦年磨牙的声音响起,牵着梁辰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梁辰立马狗腿地换了语气。
“没没,没想着。”
陈锦年与梁辰两个手牵着手走着,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说话。他们之间这样不说话手牵着手走的日子并不多,因为梁辰这个性格太别扭了,别说牵手了,在外面只要陈锦年碰下她她都会奓毛。
这突然之间,梁辰好像想通了什么似的。
虽然陈锦年也纳闷,是什么令她想通了。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事,他想要的只是这个结果。
两个人随意地逛着,梁辰仍是时不时地拿起小贩们的手工制品上下地瞧,仔细地瞧,偶尔还回过头来跟陈锦年讨论一下。当然,梁辰这个不讨喜的孩子,每次都嫌弃别人的做工粗糙,线条不好看之类。陈锦年偶尔附议一下,看到小贩们拉下的脸后,一脸笑意地将梁辰拉到下一个摊前。其间,两人牵着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过,直到落日余晖一点点隐去,消失不见。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梁朵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梁朵,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
对于陈锦年让聂久把梁朵先行送回家的这件事,梁辰还是有少许的愧疚,所以一回家便主动示好。虽然那个理亏的人应该是陈锦年,但她就是莫名其妙地心虚。
“你们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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