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梁辰不想要跟陈锦年逛街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每次在街上,别人看他的眼神都是星星眼,轮到她时,她们就跟被眼屎糊住了眼似的。
拜托,她这么好的人,上哪儿找去啊。
二姑娘越想越不是味,越想心里越扭曲。
“老公,我脚疼……”
这声音嗲的,陈锦年差点就给跪了,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但还是怕她真疼,屁颠屁颠地跑到梁辰身边蹲下。
“要不,咱再回医院?”
“不用,你给我揉揉就好了。”
陈锦年就真的半跪在人家的店里替梁辰脱了鞋,然后旁若无人地给她揉脚。
“先生,那这些衣服?”
刚刚替陈锦年介绍各种衣服的店员满头黑线地看着眼前极其……那个不真实的一幕。心想着,这么帅气这么好的男人,脑袋一定是让驴给踢了,怎么就看上这么个货。
“全包起来吧。”
陈锦年还没说话,梁辰便一声令下。
于是,众店员原本看梁辰像是在看粪球的眼神,立马变成了看暴发户的眼神。只是看向陈锦年时,原本着迷而膜拜的眼神立马变成了不屑。
就说嘛,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会看上脾气这么古怪的女人,原来是小白脸啊。
梁辰心满意足地看着众店员变了又变的脸色,心里乐翻了。此时陈锦年正专心地给她揉着脚,压根儿就没注意到梁辰的邪恶,以及众店员的配合邪恶。
梁辰还觉得不够似的,继续陷害某温良小狼。
“老公,最近你都不去公司,你要是把公司给整倒了,怎么跟我交代?”
公司是他的,他跟她交代什么?
不过陈锦年也没想其他:“公司有人坐镇,我这不是为了陪你吗?”
于是,众店员不屑的眼神更加深,果然是小白脸哪。
算了,没什么好幻想的了,众店员的眼神已经陆陆续续地飘走。
片刻后,梁辰要的衣服已经打包好,店员送至他们脚边。
“这位太太,您看看还需不需要其他东西呢,比如说婴儿装之类的?”
知晓了谁才是当家做主的人,某店员立马将殷勤换了对象。
“现在买是不是太早了点?”
梁辰往婴儿专区瞄了眼,那些衣服都好漂亮好可爱啊,她都要禁不住诱惑了。
“不早的,现在就要开始买了,这样才不至于在宝宝要出生的时候手忙脚乱。很多爸爸妈妈都是宝宝还在肚子里没有很大的时候,就开始置办这些东西呢。要当爸爸妈妈了,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呢,所以,有些事情就得提前做好。”店员极力鼓动,难得碰上个暴发户,怎么能放过。
经店员这么一提醒,梁辰与陈锦年都觉得她说得太有道理了,别人忙,他们比别人更忙啊,他们还得办婚礼呢。虽然婚礼的大部分事情都已经分了出去。
“说得对,那老公,别揉了,我们去看宝宝的衣服吧。”
梁辰的脚现在已经完全不肿了,但陈锦年怕它反复,所以才在梁辰说脚疼的第一时间立马给她按摩。
替梁辰穿好鞋之后,陈锦年扶着她起来,却被梁辰给嫌弃了。
“你先去洗手。”
他刚给她揉完脚,她可不希望宝宝的衣服拿回去的时候全是她的脚臭味。
不得已,陈锦年只有又认命地去找商场的洗手间,他洗!好好地洗!
小孩子的衣服,不光漂亮,而且摸起来很是柔软,很舒服,那样小小的一件,梁辰看着拿着,每一件都爱不释手。陈锦年只好跟在后面让店员一件一件地收,只要梁辰摸过的,都给打包起来。
店员一边打包一边笑得合不拢嘴,果然是暴发户啊。
等到他们出门的时候,店员还很好心地帮他们提到了车上,因为,他们根本拿不了那么多。
满满一车的东西,陈锦年站在车ρi股后面感觉眼前真是一座大山,不过,他甘之如饴。
两个人带着宝宝的片子,还有满满一车的东西,满载而归。
原来陈锦年是打算让梁辰在姥姥家住几天,等她心情好了再把她接回去,不过,现在他改变了这个想法。
梁姥姥的确要比他会照顾人,他再努力去做全,那也是个男人,没有他做不到的事,但总有他想不到的事。
所以,陈锦年就干脆让梁辰在姥姥家住下了,而他自己,妇唱夫随吧。
关于婚纱,梁辰其实已经挑好了一套,以及两套宴客时穿的礼服,不过,现在等于是白挑了。
一怀孕,那几套礼服,果断完蛋。
要知道她挑的都是十分贴身的旗袍装,这下真心穿不了了。
于是,陈锦年除了陪老婆这一艰巨的任务之外,还要替她变出几套,漂亮大方,还要她能穿得下的礼服。
唉,男人果断是愁苦的代表。
梁小舅自那天之后,再也没有找过陈舒年,他一如既往地将全部心神投入工作。
可是他不找她,却没想到她会来找他。警卫员告诉他有人来找的时候,他大概猜到了是谁。
从梁小舅住的宿舍到营区门口,像梁小舅这种走路生风的人都要走上半个小时。
站在营区门口的陈舒年却没有急,低着头站着,时不时地拿脚去踢路边的石子,值班的战士看不下去了,真心替她可怜那鞋。
“姑娘,要不要到值班室坐会儿?”
“不用不用,我等会儿,没事。”
陈舒年咧开嘴冲人战士笑了笑,却比哭还难看,这大晚上的,看得人家战士心神一凛,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好在就在这时,梁小舅已经到了营区门口。
“走吧。”
敛了敛心神,梁小舅走近陈舒年。
“今天晚上住哪儿,还是以前那小屋吗?”
“是。”
陈舒年咬了咬唇,低着头,跟在梁小舅身后。
“我把那里买下来了。”
梁小舅的脚步顿了下,等到陈舒年跟上来的时候,叹了口气,拉起她的手。
梁小舅的手很粗糙,拿枪的地方有厚厚的一屋茧,却很温暖。
两人一边往那房子走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谁也没有提那天的事。
“怎么会想到把那房子买下来?”
“我怕以后我会经常想你,我一想你就忍不住想要来看看你。买下来倒是方便了。”低着头,陈舒年小声地说道。
梁小舅没有搭话,只是牵着陈舒年的手紧了紧,很是配合地将步子放慢了些,好让陈舒年能跟得上他。
这的确是年轻人会做的事情。在这段关系中,他一直是被动的,他觉得自己有些可耻,让陈舒年一个女孩子去承受这些。
他休完假返回部队的时候,梁辰曾经发信息给他,问他为什么会喜欢陈舒年。
为什么会喜欢呢?
他贪恋陈舒年身上那能给人带来笑容的正能量,这些年,他一直活得冷静而自制,唯一能打破他的冷静与自制的,向来只有梁辰一个。然而,即使是梁辰,那也是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疼她、宠她、爱护她、保护她,自以为是地为她撑起一片保护伞。
但那一个月的时间,陈舒年却好像带给了他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还记得陈舒年到部队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在给一批新兵作讲话,首长讲话自然是没有人敢打断。他眼力极好,大老远就看到一个扎马尾的年轻姑娘探头探脑地往他这边看,跟做贼似的。
当时他心里只觉得好笑,心想着,这定然是哪个新兵娃家的媳妇,在这儿舍不得呢。
只是没有想到,他讲完话,往回走的时候,这姑娘居然跑到了他面前,行了个不伦不类的大概是从电视剧里学来的军礼。
“报告首长,我叫陈舒年,是您外甥女梁辰的同学加发小兼闺密,找您有点事,不知首长可否方便。”
梁小舅还未有反应,身后就传来几声压抑的笑声,梁小舅偏头,往后扫了一眼,立马就鸦雀无声了。
再转过头,就看到眼前的这姑娘,双眼冒着星星似的看着他,他当时脑子里想到的一个词,就是热情。
那是年轻人才有的东西,诸如梁辰。
对了,她说她叫陈舒年,是梁辰的闺密来着。
梁小舅想了想,似乎的确是有这号人物。她小的时候,他似乎见过她几次,只是后来再没有了。
从那开始,后面的一切都好像乱了。
白天他回部队,到了晚上,他又出现在这小屋。
梁小舅曾试图不理会陈舒年,任由她胡闹。
但陈舒年说:“在这里住似乎也不错。”
陈舒年说这话时,眼睛亮亮的,像是做了效果般。
这么些天,他不给她打电话,不给她发信息,她还是从陈锦年那里得知他回部队了。
她知道,她没法跟梁辰比,她也不想比。可是那晚在她喝醉的时候,她心里却异常明白,只要他还肯要她,他不爱她没关系,不跟她结婚没关系。只要他还肯要她,这就够了。
陈舒年像溺了水的人抓住了根救命草般,不停地在梁小舅身上汲取着她赖以生存的氧气。
梁小舅也回吻着她,两人都暂时抛却了其他所有问题,这一刻,只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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