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并不是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在杂志社吃亏的时候, 他曾经下定决心要变强大。但是听完徐屹然的故事,他忽然意识到,他之前想得还是太少了。
保护这个词, 在生活的磨难面前, 承载着格外沉重的分量。
他离开了袁家,取得了一定程度上的经济独立, 一切都变得好起来了。可他在一厢情愿地规划未来的美好愿景时,竟然忘了将袁兴国这个最大、最可怕的变数计算进去。
初中的时候, 那个跟他告白的女生被逼转学。女生本来家境优渥, 父母都是中产阶级, 却因为袁兴国捐了一栋楼、打了一个电话,就不得不承受学校的劝退,转去全然陌生的另一所学校。她的父母多次找到学校, 却无能为力。
就像工程师和警察一样,一个小富之家,却无力承受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在资本和权力面前,普通人能做的只有妥协而已。
当初他抗争的结果是进了医院, 现在呢?袁兴国真的会放着他不管吗?与其赌他大发善心的可能性,还不如预先做好充分的准备。万一袁兴国故技重施,他手上要有足以对抗的底牌。
袁野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看到徐屹然苦恼地皱眉,问他故事编得怎么样,忍不住笑着刮了刮他的脸颊。
虽然后面的剧情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但他真情实感地说:“特别好。”
果然, 徐屹然听到他的夸奖,腼腆地笑了。
就这样一直笑着吧,袁野想,所有的风雨和危险,都让我挡在家外,你永远无须为此皱眉。
没过多久就是省赛,袁野只拿到一等奖,但好歹进了省队。沈教头看见他的成绩,吹胡子瞪眼地,差点气坏了。
“就是不专注!你心里有事!”
袁野对沈教头的批评欣然接受,转头就开始执行计划了。
他去了袁氏大楼。
因为以前跟袁兴国来过这里的缘故,保安很痛快地放他进去了。到了袁兴国办公室那一层,秘书热情地迎上来,他说来找爸爸,秘书说袁董正在开会,请他去会客室稍等。
袁野说:“我不能去我爸办公室等他吗?”
秘书犹豫了一下,想想他是袁董的独生子,以前也经常来公司,就答应了。
袁野进入袁兴国办公室以后,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神色轻松地吹了声口哨,两条大长腿往桌上一搁,同时顺势打开了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