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沽倭寇虽灭,但是其他各地的倭寇主力尚存。而消灭他们的关键还在于海战。
自从到达塘沽之后,四部兵马就已经抽调了大量熟悉水性的士兵编织成水军,日夜操练。同时又组织当地民众大力修造船舰。
在以后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宣铁等人在秋田和池上的帮助下多次战胜倭寇,基本上消灭了其在大陆的主力。而与此同时,孤注一掷的幕府将军也调集了几乎所有主力,以期与四部兵马海上决战,重新收复“失地”。
离大决战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海边,阳光灿烂,海风轻拂,说不出的惬意。
宣铁四兄弟却无心欣赏,因为他们十分的激动,因为今天这一战将决定这两年来抗倭是功亏一篑还是绝对胜利。
没有哪个士兵或者是将军愿意接受一场战役的失败,尤其是如此关键的战役。
“这大海可真他妈的壮观啊!”看到这海天一色的景色,石心顿觉心胸一畅,深吸一口气。一ρi股坐在柔软的沙滩上。
“看看大海,我真觉得人的胸怀忒几巴狭隘,本来整天为生活奔走忙碌已经够累的了,可还要勾心斗角,不是想着谋财害命就是争名夺利,还要时不时搞一下侵略,真几巴无聊!”任笑半眯着眼,枕着双手躺在沙滩上,来这儿之后,老百姓的口头禅似乎被他学得差不多了。
“说穿了,那都是欲望。每个人都有埋在心底的欲望,只是程度不同。任何一个社会都有阶层,越是底层的人把欲望埋得越深,压制得越强,因为在他们看来,眼前最现实的就是每天有顿饱饭吃,有件衣服穿。当这些条件得到满足之后,他们便上了一层,于是便想吃要吃好的,穿要穿漂亮的。”宣铁挺立在海边,任海风拨弄沉重的盔甲,坚毅,黝黑的脸庞,仿佛亘古不变的山峰,“但每个人都有自怀要追求的生活和事物,我们不全都一样吗?这无可厚非,我们评判的其实只是他们为了追求而采用的手段罢了。”
“可侵略与杀戮不一样,”白剑蹲下去,抓起一把沙,细细的沙粒从他粗糙的指间滑落,“那不能也不配称作欲望,充其量只是人类返祖的一种*表现。”
“二哥,那在狼与羊之间,你会选择哪种动物呢?”任笑斜瞟了他一眼。
“切,那还用问,二哥当然不会去选没种的羊了,咩咩,叫起来都像二进宫的太监。”石心欣赏着海色,脸上挂满不屑。
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白剑朝石心微微一笑,又转过头道:“狼有狼道,它们遵循着自然界的法则,在属于自己的天地尽情释放灵魂,不妥协,不放弃,不屈服,它们的生存仅仅基于生存的需要。而人类的侵略与杀戮却纯粹是心理畸形变态的产物,损人不利己。”
“二哥这话我同意,可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成吉思汗的蒙古帝国,以及欧洲的罗马土耳其帝国,他们侵略的扩张了,很多人却认为他们是伟人,还为他们的所作所为翘大拇指呢?难道古人与今人的侵略有什么不同吗?”任笑把头盔遮住了整张脸,语气中却有一丝少有的讥讽。
白剑一袭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双目注视远方海天相接之处,“不知道。”
“我知道。”石心扭头对任笑道:“我认为他们的不同便在于你说的那些古人,如成吉思汗等人均是完成侵略扩张并最终建立帝国版图的,而如今我们谈到侵略,却是未果的。说到底也就是所谓的成王败寇。你成功了,错的也就变成对的了,反之,倘若你败了,不论对错,你都是错的!”
“好!”任笑突然大叫一声,一把抛开头盔,跳了起来,“说得好,四儿,你脑子就是几巴特别啊!”
“是么?嘿嘿!”石心先是被任笑的举动吓了一大跳,继而又笑道:“没办法,谁让咱这么聪明呢?天生的,没办法!”
“哎,四儿,你倒痛快,也不谦虚一下。”
“三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这世道,谦虚就是虚伪,何必装呢?对吧,再说了,我又不是受之有愧!”
宣,白,任三人看到石心那副理直气壮的尊容,真有点哭笑不得。
“四位将军,”张琼从不远处一路小跑过来,一手握着单筒望远镜,脸上挂满兴奋与激动,“倭寇的船队来了,就在东北方向,距此大约还有五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