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云七夜挑眉,待抬头之际,赫连雪已然跃上墙头,正欲出墙之际,却又蓦地回头问,“柳姑娘,你怎么嫁给宁止了?”
微怔,云七夜道,“圣上下旨。”
面皮一抽,赫连雪抿唇,思量片刻后,真诚道:“太不幸了。”
墙下,云七夜笑,但见赫连雪敏捷地消失在夜色中。随手将脸上那块匆匆粘上的伤疤扯去,借着微弱的光,她低头看起了手里的玉簪,样式简洁,却是上好的蓝田玉打制,通体晶莹似雪,剔透无暇。
眼珠微转,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这可是勾结外敌的罪证啊。
赫连雪。
一笑,云七夜手指一紧,本想捏成粉末,可惜啊,武功不济。仰头望月,叹息声声,还是规规矩矩的毁尸灭迹吧。一甩,雪色的簪划过夜空,被她随手扔进了一旁的灌木丛,再也寻不到。
片刻,只觉一阵风过,几名黑衣人齐齐跪于女子跟前,压低声音恭谨道:“七少,外墙的暗护已被我们引开,短时间内,一般的高手都可以出入。”
微微点头,“可有流凰公子的消息?”
“没有。”
“那就继续关注吧。”轻声说着,云七夜转身离去。黑暗中,让人无法辨别出她脸上的笑意。宁止越来越有趣了,居然有趣到放出流凰在别院做客的消息。如此,只是为了让人大闹你的第二次洞房?啧啧,虽说柳家小姐毁容,可好歹也算是狗尾巴花一朵,你居然放着不去采。这叫美人情何以堪?
“皇子妃!!”猛的,又是一阵吼,震得云七夜耳膜嗡的一声响。迎面,陈管家焦急奔跑着,“我还以为您回房了呢,怎么还在这儿?可叫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啊哟,好找啊!废话不多说,您快跟我走,殿下被刺客拍了一掌,咳了好多血,您快去看看吧!”
赫连雪居然打伤了宁止?
蹙眉,云七夜抬脚跟陈管家向喜房跑去,一进房,扑面而来一股血腥味,外厅里更是一团乱,挤满了一群哆嗦的太医,还有几人衣衫不整的,想来是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的。
角落处,一身凤冠霞帔的女子泪眼汪汪的坐在椅上,难掩面上的焦急。一旁,丫鬟打扮的少女正低声劝慰,“小姐莫怕,那歹人已经离开了,殿下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杂乱间,内室里时不时传出几声痛苦的咳声,好似要将五脏六腑活活咳出来般。一旁,见云七夜来,秦宜躬身一礼,不冷不淡的声音响起,“皇子妃,殿下叫您来了以后便进去。”
为何要叫她?
皱眉,柳思月顺着秦宜的目光看向云七夜,一瞬的怔愣。美则美,可惜,还不是破鞋一个?
不理会满屋子异样的目光,云七夜朝秦宜颔首,转身朝内室而去,越来越重的血腥味和咳声,女子十指一紧,心头油然生出一股焦躁,事态似乎有些乱了。“殿下?”
象牙床上,宁止挥手屏退室内的人,漆黑的发,苍白的面,嫣红的唇,三色相交,竟有种凄艳之感。浓墨般的长发散落于雪白的锦袍,领口处却是血污一片,黑黑紫紫,显然已经凝固多时。侧头,他眯眼看着不慌不乱的女子,“咳!云七夜,你过来。”
点头,云七夜走到宁止床前,冷不防又被他扣住了手,唯有躬身靠近他。一时,血腥和幽兰的味道相交,云七夜眉头微蹙,他扣着她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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