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来闲着没事。和笔笔吃饭早餐，我坐在书桌前写摘抄，笔笔在听广播。
『Giveyoumybestwishes!Wheneveryouneedme.I’llalwaysbethereforyou!』。很喜欢这句话。也许在语法上有错误，但我还是喜欢我翻译出来它所表达的意思。
『因知道若干年之后的人世，再也不会有人惦记我们的存在，因此这段饱满的生命，是我们以生之为人而骄傲的唯一鉴证』。这是七堇年的《被窝是青春的坟墓》里面的一句话。我喜欢这一句话。我一直在提醒自己，我们都会老去，不要虚度自己的青春年华。
上瘾的东西，安妮说是感觉。对我而言，使我上瘾的感觉，是读书与记录。害怕沉浸与沉溺，所以很久都没看过书；因为不想遗忘和笔笔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所以每天都会记日记。这样的感觉。喜欢。
我听见笔笔跟着电台里的声音唱起来。“我要一所大房子，有很大的落地窗户，太阳照在地板上，也温暖了我的被子……”喜欢听笔笔唱歌。喜欢这种感觉。使我上瘾的东西，我想就这些了吧。
分享至此。
“小希，洛米饿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笔笔站在我的窗前，用手摇着我。
“笔笔。这都几点了，我很困啊。”
“洛米饿了，我不知道它食物在哪，所以叫你。”
“好了好了，我去找。对了，你怎么知道洛米现在饿了。”
“因为它一直在叫，它只有饿的时候才会叫。”
“它也可能是睡不着啊。”
“不会的，洛米很乖的，他每天陪我一起睡。”
“猫都是夜神，它们晚上不睡觉的。”
“洛米才不是，它是因为饿了。”
“好吧，说不过你，去喂你的小洛米食物。”
“嗯。还是小希对我最好了。”
“……”
我拿着猫粮进到笔笔房间，看见那只懒猫正睡的香。
“笔笔啊，你的洛米正在睡觉啊，哪里是饿了。”
“啊，是吗？我刚才听见它一直喵喵地叫啊。”
“你不会是听到它在打呼噜吧。”
“不会不会。那你把猫食放到这里吧，它饿了自己会吃。”
我把猫粮弄了一些放到盘子里。自从洛米来了以后，我发现自己连一个安稳的觉都睡不好。我索性不睡了，打开电脑。有人留言问我要79年的书，1300元要两本。我当时回复了他的留言，成交。您下载的文件由www.2 7 t x t.c o m 免费提供！更多小说哦！
登陆QQ，发现小布竟然在线。我问她，明天要回来了，怎么还在没睡。她说，今天是最后一天加班，其他人都走了，我没回家，在公司里。我问，为什么不会回去睡觉。她说，不想回去。之后下线了。
她从来都不怎么喜欢聊天，和她说话总会聊到无话可说。虽然是那种无话不说的朋友，但和她的话题总是太少。除笔笔之外，我可能只有这一个谈心的朋友了。因为笔笔的关系，很早就从学校出来，没有在学校留下什么过人的经历，也不是什么人缘好得不得了的人，所以即使是同学见了我也不一定会和我说话，而我也早己经忘记了在学校里的点点滴滴。我之所以还有美好的回忆，是笔笔给我的。
我关掉电脑后，爬上床去睡觉。想起笔笔的奶奶，想起那个夏天，想起第一次见笔笔时不好意思的自我介绍。窒息。这个词语让笔笔永远都会记住我了。
记得有一次我骑单车载笔笔一起去送报纸，她长长的头发飞扬在风中，散发着茉莉花香。我记得那时的她对我说过一句终身难忘的话，她说，小希，我希望永远可以坐在你的身后，一直到风把我黑色的头发吹成白色，一直到你再也载不动我了还要推着我，一起走向流星消失的地方，或者我们在田间的小路上听夏虫的鸣唱，或者背靠着背一直坐到天亮。
不知道笔笔还记不记得这句话，还记不记得那个曾坐在单身上向往过美好未来的一天。我记得，永远都会记得。
“笔笔，起床了。吃早餐了。”
“不要，我还要再睡一会儿。”
“不行，今天绝对不可以。我们一会儿要去接小布的，你忘记了吗？”
“啊，好吧，一会儿走的时候你叫我。让我再睡一会儿。”我看到笔笔翻了个身把头蒙住仍然不想起床。
“但是你要吃早餐啊。要不你在家睡觉吧，我一个人去接小布。”
“不行，我一定要去。现在就起床。”笔笔一下坐起身来，惺忪着眼睛，看起来确实很困。也许昨天夜里因为洛米的缘故。“帮我把门关上，我要换衣服。”
我走过去把笔笔房间的门关上，我在门外说：“笔笔，要不你就穿睡衣去吧。”
“臭小希，我要杀了你。洛米帮我看门，别让他偷看。”
“谁要看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在吃面包。”
“我虽然看不见，但耳朵很灵的，我听见你又在那偷吃东西了。”
“这不叫偷吃，是独自享受。”
“臭小希，不许一个人吃，等我一起吃。”
“没有啦，骗你的。你刚不是说不吃的吗？”
“因为我不能让你独自享受，所以我改变注意了。”
笔笔打开门走出来。是上次小布送给她的衣服，穿起来和小布一样时尚。
“小希，怎么样。”
“不怎么样。”
“什么不怎么样。”
“只看你头部以下的地方，走在街上会有很多乞丐向你要钱。只看你的头部，走在街上会有很多乞丐丢钱给你。”
“臭小希，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好了好了，我帮你整理一下头发，我们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了，小布坐飞机过来的，所以我们要早点去机场等她。”
“头发一会儿在弄，吃饭了吃饭了。我有点饿了。”
我们出门的时候，洛米喵喵的一直叫。这次绝对不是因为饥饿，因为早饭刚吃过。笔笔听着洛米的声音走近它，右手抚摸着着它的小脑袋。
“洛米，乖乖在家听电视，一会儿回来给你介绍一个好朋友。”笔笔打开电视机，然后把遥控器扔在沙发上。我过去扶着她走出家门，当砰的一生门被关上，喵喵的声音便再也听不见了。
“笔笔，为什么要让洛米听电视。它又不是看不见。”
“反正它也看不懂所以就让它听电视嘛。就当电视陪它聊天说话了。”
空气很干燥，天空的颜色灰暗。气温还是那么低。我看到笔笔浑身打哆嗦。我抱着她，但她还是感到很冷。我们打的直接去机场。
机场人流很多，我担心我们没等到小布，笔笔先冻感冒了。
“小希，那个好像是小布。”
“唔？在哪？”
小希，笔笔，我在这。我顺着声音看过去，是小布。她拖着行李走过来，拥抱笔笔，然后拥抱我。我帮小布拿行李。小布和笔笔挽着边说边朝前走着。
“喂，你们两个，等等我。”
“小布，不用理他。”
“喂，你们两个。小布啊，你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我们先走了，你后面慢慢跟来，如果你到家我们还没到就不用等了，你自己做饭吃吧。小布丢下这一句话，丢下这一堆行李，带着笔笔消失在机场的人群中。把我一个人扔到家里然后和笔笔去吃好吃的。这算什么朋友啊。太偏心吧。无语。
小布的礼物（2）
我回到家后，她们两个果然还没回来。想起来就气。我把那一堆沉重的行李、包袱往家里一扔一ρi股坐在沙发上。电视还开着，但是洛米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洛米。洛米。我叫它的名字。我在沙发上巡视着这个家的每个角落，依然没有看到它的踪影。我站起身来，向笔笔的房间走去。那只懒猫正在笔笔换下的衣服上打呼呼。我走过去抱起它，它竟然懒得睁开眼睛看我一眼。我把她放到沙发上，依旧在打呼呼。我又走进笔笔的房间，帮她把衣服叠起来。这些扔在床上的衣服应给是早上换下来的，还没来得及整理。在我叠好要离开房间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厚厚的本子，和笔笔送给我的那个本子一模一样，我禁不住好奇之心翻开来，一样是满页的字，幼稚又歪歪扭扭的童字。
『奶奶，你在那边还好吧，不用为我担心，我现在很快乐。你没有看错人，小希很会照顾人，他对我很好。……
小希过生日了，我们吃蛋糕，他却忘记许愿。他总是说，要等我治好眼睛就带我去看海，我还对他说过要去布拉格广场，要在布拉格广场唱《布拉格广场》给他听。……
我缠着小希，终于让他买了一直猫，听小希说是全身白色的。和我们家那只猫猫一样的颜色。我给它起了名字，叫洛米。……
我好像快点治好眼睛，我想看看他，看看小希，我从没见过他的样子，所以我在心里幻想他的样子。他温柔，善良，随和，放任我的任性，从不发脾气，总是给我最多的关心。曾为了我放弃高考，放弃学业，带我离家出走。但他的父母后来原谅了他。我感觉我真的很幸福，我想以后嫁人了就嫁个一个他这样的人。……
奶奶，这个本子是你离开后我一直带在身边的那个雪花本，我喜欢它里面的纸张，触觉很好，写起字来很舒服。……
奶奶，你一共给过我两个这样一模一样的本子，是我最喜欢的东西，我写完那个本子送给了小希，就在他生日的那天。我希望他也会喜欢。那天我把本子给了他，他抱住了我，我感觉好温暖，我想就这样永远让他抱着。那个本子是写给他的诗，全部都是诗。不晓得他能不能看懂。……
如果我的眼睛好了，我想去流浪，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现在了无牵挂，可以像鸟儿一样自由的飞。我想，小希会不会和我一起去漂泊，离开这个喧嚣的城市。……
有些想和奶奶在一起的时光，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们了，我感觉我们好可怜。后来奶奶也离开笔笔了，笔笔感觉笔笔好可怜，如果现在小希也不要笔笔了，我感觉自己真的没有活着的勇气了。那样的话，我会带着这个最喜欢的本子去找奶奶。……
但是，奶奶放心，我相信小希不会不要笔笔的，因为笔笔相信奶奶，奶奶没有看错人。奶奶，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小希烧的菜很好吃，那天他做的饼也很好吃，我故意气他说不好吃，然后他全吃掉了。可恶的小希，竟然没有看出来我是在气他的，而且还全部都吃掉没留一块给笔笔。……
明天小布要回来了，她是笔笔的一个网友，却是因为小希和我走散了偶然成了很好的朋友，这里就不和奶奶说了，相信奶奶会很喜欢她。她总是送很多衣服给我，带我去玩过山车，去滑旱冰，去划船，去吃火锅，去钓鱼，去放风筝……还有很多很多，但我们都是背着小希去的，不让他这个男生参加。哈哈。……』
我好像是在偷看笔笔的日记啊，被他知道就完了。这好像是笔笔写给奶奶的信啊，我立刻把本子放下，合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喵。洛米一下跳到刚才哪个本子上，吓了我一跳。洛米，你不是在沙发上睡觉吗，谁让你随便进女生房间的，快出去，还好你不会说话，不然全让你给我告密了。喵喵，喵。行了行了，这个本子是笔笔最喜欢的一个本子，你再不离开这里我就在笔笔回来之前把你煮了。喵。喵。行了，我知道你听不懂我说什么，但我不听不懂你在叫什么，想吃东西就给我下来。喵。喵。喵。我抱起洛米走出笔笔的房间。我把门关上后去找猫粮。我先把它放到沙发上，我看到它又跑向笔笔的房间，但我已经把门关上了，它趴在门上挠来挠去，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在里面。
臭咪，在挠我就扣你一个月俸禄，让你没饭吃。它无动于衷。也许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落在房间里了。我打开笔笔房间的门，洛米迅速跑向书桌下的一个角落。我跟着蹲下低头去看，是一片叶子。我捡起来，这片叶子保存完好，好像是买蛋糕那天我推着轮椅在公园捡的，我对她说，这是一片柳树的叶子，你把它放到你的眼前，对着阳光你就可以看见幸福的颜色。
这片叶子。也就是说，笔笔一直留着。喵。喵。洛米跳到刚才的那个本上，不停的叫着。我看着洛米脚下那个本子。难道，是我刚才看笔笔的这个本子的时候调出来的吗？
洛米，你看见这片叶子掉出来的吗，你告诉我奖励你三个月的伙食。喵。喵。
“小希，我们会来了。”开来开门。
坏了，笔笔回来了，这个叶子原来是在哪里放着。洛米，你确信这片叶子是在这个本子里面吗？喵。喵。喵。好吧，我信你一次。
“来了来了。”我把叶子随便塞到那个本子里面。
我打开门。一阵寒气迎面扑来。
“小希，你在家偷吃什么了，这么半天才开门。”笔笔红光满面，我猜她和小布一定有去哪里疯玩了。
“你们又去哪里偷吃好吃的了，好意思让我一个人背着行李回来。”
“别堵在门口，外面冻死了。”说着拉着小布进来，摸索着走到沙发那里坐下。
我关上门，感觉还是家里温暖。我也走过去，小布在整理背包。
“笔笔，你不会是背着我去吃大餐了吧。”
“It’sasecret.”
“你也太不客气了，小布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好意思让人家请客啊。上次我说请你去吃大餐你都不去。”
“不是跟你说了吗，没去吃东西。我现在饿了，要吃饭。”
你们聊吧，我去给你们做饭。小布站起身来。
“不用不用，我去做吧，你好好陪陪笔笔。”
“不用管他，让他一个人去。”笔笔转向我，“快去快去。本小姐今天请客，怠慢了不给你银子。”
“……”这算什么回事嘛。“好嘞客官，请问您想点点儿什么。”
“把你们这最好的特色菜上来。”
“好嘞客官，请您稍等。”
我走进厨房，听见小布咯咯的笑起来。笔笔啊，你们的生活还真是丰富啊，我觉得你们都有拍戏的慧根，你们要是再穿上一身像模像样的衣服就更像了，我有同学是学影视的，要不介绍给你去拍戏吧。
“喂，喂，喂，算了，我看她也只会欺负我。”我在厨房扯大嗓子想屋外喊着。
“别理他。如果真有这么个机会我一定要走进演艺界，然后在百米的红地毯上让百万影迷瞻仰我美丽的瞬间。然后慢慢的走上领奖台。”
“得了得了，你别吹了，我还是给你做饭吧。红地毯啊，我明天给你去买一个去。你每天抱着它睡都行，至于百万影迷，你睡着了以后就会有了。”
“臭小希，小心我一会儿让洛米挠你。”
“好了，怕了你了，你们慢慢聊。我安心做饭。”
“洛米，过来，向你介绍我最好的朋友。她叫小布，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她会给你好吃的。”
笔笔，这就是你说的那只猫啊，很漂亮啊，叫洛米是吗？我回去也去买一只一模一样的猫，起名字叫笔笔。
“好啊，好啊，每天无聊的时候就对这它讲话，然后我就能听到了。”
……
“开饭了。”我穿着围裙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
小希啊，还没见过你穿围裙的样子，像个家庭主妇。小布一脸的坏笑。
“对不，你给笔笔带什么礼物了，现在都还没拿出来。让我先看看。”我边说边又走进厨房。
哦，我都忘了，现在我就去拿，你把我的行李放哪了。
“一会儿再找吧，我现在饿了。小希，一会儿把行李搬出来，小布说送我一条桃心撕边的棉质围巾。”
“小布，你有没有什么东西送我啊，我怎么感觉我好像你很偏心呢，从来没送过东西给我。”
“你还好意思说，我也没见你送过东西给小布。”
“笔笔，你怎么老揭我短啊。我这不是因为那些钱还有用吗，不敢乱花。”
“那你还好意思跟小布要礼物。不害臊。”
行了行了，你们都别吵了，认识你们已经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小布扶起笔笔，笔笔，饭好了，我们去洗手吃饭。小希，帮我拿毛巾。
“啊——我不想活了，你们两个拿我当奴隶使唤，我没脸见人了。”
“哈哈，男生就是用来给女生欺负的。”笔笔和小布咯咯坏笑着，“这是至理名言。”
小布的礼物（3）
吃完饭，整桌子的盘子都要我来收拾。如果今天木瓜在的话，我一定让他收拾这些残羹剩菜。男人真是命苦。
我把盘子端到厨房，听到笔笔在她房间里稀里哗啦的高兴的叫着。如果笔笔可以看到这个世界，那她一定会没日没夜的叫着。
我想起之前在书上看到过的一段话：如果这个世界都近视了，我愿站在高处，握住你的手，告诉你我看到的一切。如果这个世界的耳朵都被堵塞了，我愿变成风，掠过你的耳底，亲口说出真相。如果这个世界被扭曲了，我愿站直自己，挺起骨骼和灵魂，我的血脉里奔涌着良知，而良知，是照彻苍穹的闪电。
我喜欢这段话。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告诉笔笔，如果整个世界都关上了夜晚的灯，我愿是为你照亮旅途的星星；如果天空阴云密布，看不到星星，我愿是你眼前仅有微弱亮光的萤火虫。我不想让你失去方向。我也希望会像你说的，我可以飞，可以是天使，那么我会带你走，一起去流浪，一起去漂泊，一起去冒险，一起终老在旅途中。做你想做的事，为你布置美丽的风景，让你倾心流连这美好的世界，做你驻足不愿回首的港湾。我愿为你做一切。有些话是不能多说的，听到的人会觉得酸。而有些话是不能不说的，因为平凡所以感动。
笔笔，多想牵起你的手就这样永远不放开。我为你做的，你会懂吗？
“小希，收拾玩了没有，小布有礼物给你。”
“不用说我也猜到了，是那几本书。”我还在厨房，只剩最后一个盘子。整理好餐具后走出厨房。
“不是书，是你想不到的东西。”
我走进笔笔的房间，小布拿着相机对我说。笑一笑。
“啊？”只听咔嚓一声一道亮光掠过我的眼前。“偷Pāi我？”
没有没有，试一下像素怎么样，试一下采光怎么样，再试一下你怎么样。哈哈。这是我送给你的，算是生日礼物吧。
“哇，Canon。”我一把拿过来仔细看着。是CanonIXUS870IS。小布向我解释到。
“这个礼物太贵重了吧。”我真的有些爱不释手，以后就可以带笔笔去滨河公园照风景照。
小布说，不是很贵，只要你喜欢就行。这里还有我给你带回来的书。一共是102本，有一些书已经缺页了，而且没有封皮。是一个收废品的大爷送给我的。说着小布拉开那个行李袋。我表情惊讶。这么多没人要的书，这到我手里全部都是财富啊。
“我说这行李怎么这么重，原来都是精神食粮。”
“你们两个一直说都不理我啊。”
“怎么会呢，明天我们去滨河照相，做个纪念。”
“小希，你看我带这条围巾好看吗？”
“好看好看，你转过身去我再看看。”笔笔转过身，“你再转过来我看看。”笔笔又转过来。“你再转过去我看看。”
“臭小希，又在欺负我，小心我拿鞭子抽你。”
“哪有哪有，你不觉得你带这条围巾转圈圈很好看吗？像一个欧洲贵妇人。”
“你才是欧洲贵妇人。小布，你看他总是欺负我。”
行了，你们都别说了，我看你们都不是省油的灯。我们下午去看电影吧。小布提了一个很好的建议，只是这对笔笔来说却不怎么好。我使眼色给小布，让她看笔笔。她一下反应过来，补充说，哦，笔笔，我们一起去听电影吧，不带小希。
“嗯，赞成。”
“喂，不是吧，又没我的事。好意思把我一人丢在家里啊。”
“谁说你是一个人了，不是还有洛米陪着你吗？”
“不行，我和洛米也要去看。不是，去听。”
“好，赞成。那就带洛米去听，你一个人在家。哎，不行，洛米不能进电影院，还是你在家看它吧。”
“这太不公平了，我自己一个人去。”
“你好好在家卖你的书吧，我等着你的诺言实现的那一天。”
小布看着我，小希，什么诺言啊。
“一起去看海。不过要等笔笔眼睛治好以后。对了，你还欠我一个诺言。”
小布还是看着我，小希，笔笔对你有事么诺言啊。
“我来告诉你，我答应小希，要在布拉格广场唱《布拉格广场》给小希听。不过前提是小希先带我去看海以后才去布拉格广场唱歌给他听。”
哦。小布依然看着我，小希，你还是在家呆着吧。笔笔，我们出发。
“你们没人性。……”只听砰的一声，我被这样丢在家里。
生活就是这样。我会觉得满足，是因为并不奢望过高的富足，简简单单的小幸福，如此。每天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只要相信，世界是美好的，生命是美好的，那么一切都是美好的。
洛米趴在沙发上打呼噜，我刚从笔笔房间出来听见有人在敲门。我走过去开门，我想一定是她们两个回来叫我，再怎么说也不应该把我落在家里。我打开门。是木瓜。
嘿，怎么是你。我大失所望。
什么是‘怎么是我’，什么意思，不欢迎啊。木瓜一脸木然。
不是，我以为笔笔回来了。
哦，我刚才看见她们了，她旁边那位是谁啊。
你不认识，一个朋友。
对了，我生日那天怎么没来。
哦，有事情来不了。木瓜从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看，给你的生日礼物。
我接过来打开，把里面东西倒在沙发上。旧书？5本旧书？我的，礼物？
是啊，喜欢吧。我可是跑了很多地方才买到的，而且太贵了。
喂，你不是把我卖给别人的书又买回来了吧。
不可能，我在我姨妈家拿的，她上小学时的书。
噢——，你刚才还说你跑了很多地方才买的，小子，你就拿这些东西来糊弄我啊，还生日礼物呢，还好贵呢，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木瓜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快转移话题。你在家干什么呢，怎么没和笔笔一起出去。
我拿出小布送我的相机，对准木瓜。木瓜，给爷笑一个，赏你银子。木瓜经不住我的挑逗，哈哈笑起来。我趁机拍了一张。
你买的啊？挺有钱啊。木瓜好奇地问我。
不是，朋友送的。我答道。
是不是和笔笔在一起的那个啊？
对啊，就是她，羡慕吧。
你们什么关系啊，她竟然送你怎么贵重的东西。
贵重吗？比起感情来一点都不重。我们的友谊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对了，说起书，我让你看看什么叫书。我拿出小布送我的那包书扔给木瓜看。
哇，这你哪弄的，这么多，你不是盗窃博物馆了吧。
也是她送的，哎，看看你的，再看看这个，这就是差别啊。
这时木瓜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应了几声。挂掉电话后对我说，小希，我得走了，还有事，改天请客啊，我还没吃你的生日餐呢。
我把木瓜送出门去，自己也跑到距离家很近的奶茶店，买了一杯木瓜味的奶茶。然后又裹紧衣服跑回到家。打开电脑，在我的商店发布‘新书’的消息。这确实，是一笔财富。对我而言。
我也看电影吧。洛米难得安静一次。我在网上搜索点击排行榜，看片名没一个想看的。最后我还是关掉电脑去看书。
『如果人能够明白自己与一种事物共同存在的期限所在，会因此而对它充满宠溺。……如果能够有对时间更多的把握性，也许我们会对彼此更为郑重。……
……』
“小希，快开门，再不开我就踹门了。”
我朦胧中听见笔笔的声音。我一下坐起来，洛米正在添我的手。啊呀，好像是睡着了，刚才不会是笔笔等声音吧。
“臭小希，你在干嘛，快开门。”
啊，不是好像，是真的，笔笔她们回来了。我赶忙站起身来，抱起洛米走出去开门。
“来了来了，别再叫了。”边说着边打开门。
“你在干嘛了，这么半天都不开门，我们快冻死了。”笔笔和小布走进来，我把门关上。
“哦，我睡着了。没听见啊。对了，你们看什么电影啊。”
“你不是说你一个人去看吗，干嘛问我们呢。”
“我都说了在家睡觉了，哪里都没去。”
“那也不和你说。”
突然觉得自己过了一个无聊的下午。
“小布，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工作是什么呢？”
我以前好像说过吧。小布回忆说。
“没有吧，我就记得你说过你在一家外企上班，不知道你具体做什么工作的。”
那你看我像是做什么工作的。小布仍不肯轻易告诉我。
“这哪能看出来啊。”
我是服装设计师。小布终于讲出自己的工作。
“噢——怪不得穿的这么前卫。”
“小布是服装设计师？太幸运了，我穿的是小布亲手做的衣服吧。”笔笔显然对小布的身份也不太清楚。
小布在那里点头答道，是。
我想，难怪笔笔穿着小布送给她的衣服上街，别人都会多看两眼，也许他们是在看笔笔的衣服从没见过，猜测笔笔的衣服是在哪里买的。
也许这才是最贵重的礼物。
留念
还有两天小布就要走了。她的假期之所以会比别人的晚，因为国庆期间加班，之前已经说过了。我和小布说，我们带笔笔一起去看医生。
这天正好下雨，天气还是很寒冷，风也更冷冽。我们到医院，找到眼科部。医院人很多，可能因为最近天气变化无常，感冒的人多了。
一位年老的医生接待了我们，他询问了一些有关笔笔的情况。走过来看笔笔的眼睛，他说，因为是后天失明的，要做手术，可能会好。笔笔只是紧紧抓着我的衣服，她好像很害怕。是的，我听到手术这两个字也感到了害怕。医生说，可以回家商量一下，订金估计是在两万左右。
我们走出了医院，笔笔突然就抱着我哇哇哭出来。我和小布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只好抱紧笔笔，拍着笔笔的肩膀，我觉得现在什么都不要说是最好的。
“小希，我不要做手术，我不要，我害怕。”笔笔仍在抽泣。
“笔笔不哭，我们已经走出医院了，我们现在就回家。”我安慰道。
“小希，我再也不要来医院。我不喜欢这里，不喜欢这里的味道，不喜欢这里的人，不喜欢这里的一切。”
“不来了不来了，我们永远都不会再来了，笔笔不哭，我答应笔笔永远都不再来这里。”
“我宁愿一辈子都看不见，只要有小希在，我什么都不要。”
我把头转向小布。我们走吧，现在先回家。小布点头同意。笔笔就那样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在这个时刻，我感觉到，笔笔是那么害怕孤独，害怕寂寞，害怕失去我。
我们回到家。外面的雨还在继续下着，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好安静。安静的可以清晰的听到雨落下的声音；安静的可以听到房间里所有有生命的事物的呼吸；安静的闭上眼睛以为这个世界已经消失；安静的感到生命已经在这里停留。我也是第一次感到这么害怕，我是那么那么在乎笔笔，一点悲伤都不想让她承担。
洛米还想往常那样在沙发那里蜷伏着，它睁大眼睛注视着这个安静的房间。小布突然开口说话。小希，如果明天不下雨，我们带笔笔去玩吧，我们去拍照留念。
“笔笔，我们明天……”
“对不起，我有点累了，明天再说吧。”说完，她独自一人摸索着走进自己的房间，把门反锁起来。我听见她在里面又哇哇的哭起来。
小希，笔笔，她没事吧。小布担心的问我。
不会有事的，她一有心事就会把自己封闭起来，然后哇哇的哭，这是她解决事情的途径。
小希，我有些害怕，昨天笔笔还好好的。
没事的，她会好起来，她可能太想她的奶奶了。我在对小布讲的时候其实自己也在害怕。
哦，那我们明天还去……拍照吗？
去啊，后天你就要走了，我们应该拍照留念，就用你送我的Canon。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给我打电话。
哦。
小布走了，房间里就剩下我和笔笔，还有笔笔的小猫洛米。我走过去抱起洛米，我看它的眼睛，像个童真的孩子。洛米，你知道笔笔怎么了吗？她是在害怕手术吗？还是害怕我没有那么多钱？洛米，如果你也是人该多好，你可以帮我去笔笔，她最喜欢你了。洛米一动不动，蜷伏在我的腿上开始打呼噜。
一切都变了。就连这只猫都已经变得出乎意料。这就是所谓的物是人非吗？还是我们都老了，更懂得了隐忍和平和。我还曾幻想有一天可以带笔笔去看海，在沙滩上追逐，奔跑，欢笑，驰骋着那颗飞翔的心，告诉大海我有多爱笔笔，有多爱……
我一直都相信奇迹，我一直都相信有爱的地方就会有奇迹，我一直相信……
岁月已经告诉我们，我们是在变老，而不是在走向成熟。
我知道，我们都会老去，但我希望，在我老的那也去不了了，还有笔笔一直陪在我的身边，那样我会很满足，会非常非常的满足。
我盼着这场雨快停下，我盼着今天快点过去，我盼着笔笔早点从今天的心情中解脱出来。
洛米，以后，我，笔笔，和你，我们三个，永远不分开，好吗？
我一直坐在沙发上。没有做晚饭，就那样，一直坐着。怀里抱着洛米，我在等笔笔，等她从房间里出来，也许她已经睡着了，她一定抱着写给奶奶信的那个本睡着了。但我要等，我希望我可以听到房间打开门的声音。
我就那样一直坐着，莫名地发呆，莫名地走神。莫名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大概凌晨两点多，我一下莫名地惊醒。原来我在不知不觉中就这么坐着睡着了。我发现身上多了一条毯子，我坐起身来，难道这是笔笔为我盖上的吗？我起身走向笔笔的房间，她的门是开着的，洛米正睡在她的枕边，那么安详，那么恬静。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感动，或者该如何感谢。
我关上笔笔的房门，然后走回到自己的房间。我躺在床上，却是无论如何再也没有睡意。再没有比这个时刻更清醒的了，但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我想起笔笔写给奶奶的信。笔笔想要去流浪，他想要离开这个喧嚣的城市。我会陪她一起去，哪里都可以。似乎，现在的我已经背叛了所有的亲人，从带着笔笔离开家的那一天开始，我已经成为一个罪人。叛逆，逃离，离家出走，我是一个公共认可的不良少年，但我这一切是为什么，我又能得到什么。如果有一天，当我再也无法面对自己的时候，我应该拿什么来救赎自己。我不敢想像，我只知道，现在的我，为了笔笔，没有后悔过。
“小希，你起床了没？”
“哦，刚睡着，没事的，你进来吧。”我坐起身来。
“昨天我做梦了，梦见奶奶。我在奶奶的怀里，奶奶在给我讲故事。后来小希也来了，你们看着我睡着。在梦里，我看到了小希，我甚至可以摸到你的脸，可以看到你看着我的那双眼睛。”
“笔笔，今天我们和小布去拍合影来留念吧。”
“小希，我想换一个牙刷了，我不想要原来的那支。”
“好，我现在就去买给你。”
我跑出门去，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只牙刷。顺便买了一些早点，急急忙忙又跑回去。我打开门，看到木瓜在沙发上逗洛米。笔笔从房间出来。
“木瓜，这么早啊，吃饭了没，一起来吃点。”
“你刚出去木瓜就来了，你没看见他吗？”
“啊？是吗？我都没看见他啊。”
我们几个一起吃了早餐，完后我打电话给小布。好在一夜的雨已经停止。今天是个好天气。小布赶过来已经快9：00，我向介绍了木瓜，并向木瓜介绍了小布。简单粗糙的介绍，彼此只知道名字。
我们来到滨河，道路旁的银杏已经开始落叶，我知道几经开始走向秋天。
是谁曾说，这是一个离别的季节，所有你爱的人都会离开你，他们各自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是谁曾说，我们不该给这样的季节绘成悲伤的颜色，可是我们绘制的其它颜色还是变得一样悲伤。是谁曾说，这个季节经历的所有，全部都是难忘的经历。
笔笔和木瓜跑向远方，他们在渐渐发黄的草地上嬉戏着，木瓜拿着相机在为笔笔拍照。我和小布在他们身后慢慢走着。
小布问我，你相信笔笔的眼睛会好起来吗？
我不知如何回答，我说，我相信，如果不依靠医学可以使笔笔的眼睛看见的话，那一定是爱的力量。
小布突然慢下脚步，她说，小希，你现在还有多少钱可以为笔笔治眼睛，我在接到你电话之前我在医院询问，治笔笔的眼睛至少需要30万，听着，是至少。
我不知道，即使笔笔永远都看不见，我还是一直会在她身边。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
小希，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出来，我喜欢你。
听到小布的这句话，我突然打了个冷颤。我以为这是我的错觉。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我说我小布喜欢你小希，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我看着小布，我不知她现在在想什么，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小布，你别开玩笑了，你知道的，我喜欢的是笔笔。
那又有什么关系，你喜欢你的笔笔，我喜欢我的小希，这之间有矛盾吗？我只是想说出来，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我不在乎你喜欢谁，你爱谁，就像你喜欢笔笔，你愿意为她付出一切，这样的喜欢是不需要回报的。
小布，对不起，……
小希，我喜欢你，我就一定要告诉你，我不在乎结局会是什么样子的，你应该知道喜欢不是爱，爱是两个人的事，而喜欢只是一个人的事，明天我就要走了，所以我一定要告诉你真相，我喜欢你。
小布，我……
你不需要说，今天我已经说了我想说的，我不喜欢把话憋在肚里，既然已经告诉你了，我也没什么要说的了，就让我们今天的对话像这银杏树的叶子一样飘散吧。小布看着远方的银杏树，小希，我希望明天你和笔笔来送我去机场。
好的，我会去。
小希，其实以你的头脑，你的才能在哪里都可以活的很潇洒，但你却选择留在这里，我希望你会幸福。
我们的谈话真的可以像那飘落的树叶一样飘散吗？我是一个没勇气的人，我连小布都不如，我明明喜欢笔笔，却从来没有对她说过，我认为我做这些，笔笔可以感觉到，所以我不会说出来。
我希望笔笔可以感觉到，我爱她，是可以为她放弃一切的那种爱。
离开
早上。很早，起床，刷牙，洗脸。看表，已经是小布快要走的时间了。我去敲笔笔的门，她让我进去。
“笔笔，还有一个小时小布就要走了，我们去送她吧。”
“我不想去了，我还想睡一会儿。”
“但是，小布走了可能只有在过年时才回来，会有很长时间都见不到她的。”
“不去了，昨天玩的太累，我还想睡一会儿。”
“那好吧，我一个人去了。”
“小希，把这个交给小布。”笔笔递给我一个信封，封面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小布亲启’。
“哦，那笔笔好好休息吧。”我抚摸着她枕边的洛米，“洛米，替我好好照顾笔笔，我很快回来。”
“小希，帮我买一个鸡蛋灌饼回来，我想吃饼。”
“嗯，好的，我先走了。笔笔先好好睡一觉吧。”
我来到小布住的公寓，打电话给她。她拖着行李出来。其实我一直很好奇，我从来没见过她的父母。
小布见笔笔没有陪我一起来，问道，笔笔呢。
我说，她有些累，在家休息，只好我来送你，对了，笔笔有一封信要我交给你。我把信交给了小布，她看了一眼，把信放到随身包里。
我们打车去飞机场。路上我问小布，小布，你的父母呢，我从来都没见过。
小布说，哦，他们啊，都在国外做生意，懒得理我。
我又问她，那你怎么回国了。
他回答道，因为我喜欢我的祖国，这算不算理由啊，其实，我是想自己一个人出来闯一闯，不用爹妈的一分钱看能活多久，实践证明，我生命力旺盛，至今没向他们要过一分钱。
我笑了笑了，看着小布，对她说，你很厉害。
小布看着我，说，我感觉你更厉害，独自一个人带着笔笔，一直坚持到现在。小布突然间沉默，随后说了一句，小希，如果我在笔笔之前出现在你的世界，你会不会先喜欢上我。
我也一下沉默，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一切和先来后到有必然联系吗？我只是在一个炎热的假期里去送报纸，在一个炎热的早晨被一个陌生的奶奶叫到家里去喝杯水，在喝水的时候莫名奇妙的注视着那个盲目的女孩，随后的故事就顺理成章的发展下来。
我也曾想过，若我什么都没做，现在我在哪里，会是什么样子。
司机师傅突然扭头看了一眼我们，从后视镜里我看到他说话的声音，两个叛逆的孩子。
是啊，我确实是个叛逆的孩子，叛逆到我已经不认为我的这些行为够的上叛逆的要求。我感觉我是一个坏事做尽的孩子。很多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就那样习惯性的被忽略了，什么都已经变得很轻，什么都感觉无所谓，什么都不在乎。
我觉得我变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小布说我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不管怎么变，我都永远是个孩子。她还说我常常把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无所谓挂在嘴边，其实内心的想法是反的。
在路上她对我说了很多话，她说我的头脑，我的智慧，如果不是现在这样的环境，我早已经是一个百万富翁，并且懂得如何更好的发展下去，懂得如何更好的享受生活。
她说，你有太多的事情放不开。
她说，是你放弃了生活，而生活为你的这种做法会惩罚你。
她说，小希，你太傻，傻的我都甘愿为你一起去傻。
她说，我们现在的一切追求，只是靠着自己幼稚的梦想在沉迷，其实什么都没得到。
她对我说了很多话，然后就那样上了飞机，走了。她离开了长治，离开了我和笔笔，我知道，她喜欢我，我知道，她要我好好照顾笔笔，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其实，我是什么都不知，我一直都在骗自己，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能做。
眼睛真就莫名其妙的变得模糊。小布在上飞机前拥抱着我说，小希，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我。就这样，飞走了。离开了。远离了。
我是不可能再爱上其他人的。我爱的是笔笔，尽管她任性，我不在乎。
我决定，我还是应该把那些书高价卖出去，然后一直攒到能够为笔笔的眼睛做手术为止。我在回去之前，买了鸡蛋灌饼。
笔笔还在她的房间躺着，她还在睡着。洛米却不知跑到了哪里。我叫醒了笔笔，她看上去确实很累，有些后悔叫醒她，我觉得她应该好好休息。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有太多的事是不应该这个时候发生的。就像书里说的，一些事在不该发生的时候发生了，却再也无法挽回。笔笔还是坐起身来。
“小希，你回来了。”
“嗯，笔笔，我买了鸡蛋灌饼。”
“小布走了吗？嗯，我想喝杯水。”
我起身去给笔笔倒水。
“小希，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把水端给笔笔。“是什么？”
“小希不可以不开心，那样我才告诉你。”
“我怎么会不开心呢。”
“还记得我给你的那封那你转交给小布的信吗？”
“嗯，记得，怎么了。”
“那是小布给我留下的，她说那是一张20万元的支票，但是我还给她了。我不希望活在别人的生活里，即使我这一生都看不见了，我也不想欠谁任何东西。”
我颤了一下，原来小布放到随身包里的那封信是小布给笔笔的一张支票，但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竟然不知道。
“嗯。笔笔，我们不欠任何人的东西，我们自力更生。”
“小希，要不把奶奶留给我的钱拿出来用吧，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张卡里有多少钱。”
“不用了，那是奶奶留给你唯一的信物，你还是留着吧。我会想办法凑到钱的。小布拿来的那些书已经开始有人预定了，他们一直在抬高那些书的价值，我想我会挣够为你治眼睛的钱。”
“但是小希，我不希望你再骗人了。”
“笔笔，那不是骗人，那是我为你做的一切。”
“我不要，如果你那样做，我宁愿永远都看不见，我不想见到你，不想见到一个丑陋的你，我希望你是我梦中看到的那个小希。”
“好吧，好吧，我不再骗人。”
“答应我。”
“答应你。”
“从今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