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发生的状况,让落有些懵了,那个叫黄谲的杀手居然晕过去了,还是那种笔直的倒下去那种,“砰”巨大的撞击声让落狠狠震了一下。
这是要拴吗,还是要出暗招,不会的,莫沉楼的杀手向来都是速战速决的。。。。。。那这个人该不会是中暑了吧,对于中原人来说,大漠的天气的确是热了点。落在心中暗暗推测着黄谲这一晕的意图,完全没有想到要弯下腰去查看一下啊。
“落,他受伤了!”一声稚嫩的童声将落拉回了现实。不知何时,站在一旁的秸儿已经摘下眼上的手帕,走上前,蹲在黄谲的身边掀起袍子仔细查看着,“这里有伤,那里也有,这里都发炎了。。。。。。”
落听了秸儿的话,也俯身蹲下查看,果然黄谲的身上到处都是伤,根据这些伤口的大小,和发炎的程度,应该是近一个月内所受的伤。看来这个黄谲千里迢迢来这里,所受到的阻力不小。
看到那么多血,潜意识里那些可怕的记忆又浮现了,秸儿的小身子在不停地打颤,他深深看了一眼黄谲,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个人不坏,他长叹了一口气,像做了很大的决心开口说道:“落,我们救他吧!”
“救他?你疯了吗,他可是杀手。说不定就是派来杀你的人,而且他还知道我的身份,此人留不得。”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平日里秸儿最恨这样“拿钱替人消灾”的人,今天这是?
秸儿一脸的惊慌,拉起了落的手,将头又埋进落的怀里,“落,我其实好怕,好怕。我好怕死,怕和娘亲一样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可是娘曾对我说要做个心地善良的人,若不救他,他会死的。我不想看着人死,我该怎么办?”不安的声音中夹杂着哭腔,让人心疼。
落看着怀中哭泣的孩子,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小小年纪却要随时面临生死危险,他承受的太多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手轻柔地抬起秸儿的头,抹去他脸上的泪痕:“秸儿,你听着,这是一个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的世界,善良的人是活不长的,弱肉强食是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准则。我不管你娘对你说了什么,教了你什么,但你从今天记住,要想不再受伤,除了变强以外,唯一的方法就是独善其身,就是心狠,明白吗?”
一席话夹杂了无尽的冷漠与沧桑,秸儿觉得此刻的落是不同往日的,他从落的眼睛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情与肃杀。一直以来,在他心里,落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她曾救过自己,这么多年来也一直照顾着自己,眼前的落和那个温柔的落是同一个人吗?“落,那你当初为何要救我?”秸儿努力睁大眼睛盯着落,他小小的眼睛里流露出对答案的渴望,他想知道。
“为什么?这个,大概是因为无聊吧。。。。。。我曾告诉过你,我是个坏人,很坏很坏的人。我没有心的,不会同情别人,更不会舍命救人。所以救你只是一时无聊,对,一个人太无聊了。所以你只是我排解寂寞的小宠物,明白吗?”落没有想到秸儿会这样问她,胡乱地说着,心里却百转千回。为什么要救秸儿?这么多年了,和秸儿相遇的那天,她还是记得很清楚,在乱石岗的死人堆里,那个孩子,浑身脏乱,瘦巴巴的小手正捧着什么东西往嘴里塞,等她走进看清楚,才发现那居然是一只活生生的老鼠,一瞬间有一种翻江倒海地恶心在她身体内蔓延。
她本来是要转身离开,是的,那时的她是想要离开,因为她不是个好人,不会随便大发善心救人的,不杀人已经很不错了。可是,那个孩子却好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抬头朝她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就是这一眼,改变了这个孩子的命运,也改变了她的命运。那种眼神不是绝望,不是孤独,不是无助,而是什么都没有的空洞,仿佛像是已死之人。影影重叠,她透过这个孩子的眼神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也是这样的眼神,不同的是那时她的周围都是活人,可是每个活人都用一种惊恐害怕的眼神盯着她,仿佛她是食人的野兽,而不远处她的二哥,断了一条手臂,正晕倒在血泊里,更可怕的是二哥的手臂就在她面前。。。。。。
一幕幕久远不堪的记忆充斥着落的神经,“不,我不想的。二哥。。。。。。”她突然像失去了理智般,失声大叫,双手紧紧抱住了头。褐色的瞳孔也骤然放大,颜色渐变,竟然慢慢变成诡异的红色--血瞳,传说中嗜血怪物的标志。怀中的秸儿看到落如血般的双瞳,吓呆了,怎么会,落,他想喊,可是喊不出来,害怕让他失去了行动思考的能力小的身子只能窝在落的怀里不住的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