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会场人进人出,站在后台监控室的左思宁能看到媒体们拿着话筒正焦急地等待着,她扯了下嘴角,从包里拿出镜子检查了自己脸上的妆,然后从容淡定地推门进了会场。背后助理还在大声喊着:“思宁姐,你再考虑下吧,待会大老板就来了,他如果知道这事,一定会……”
左思宁觉得她的声音很吵,所以一甩手将她关在会场外面,因此助理的声音也离她越来越远。她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然后迅速在最前面的主席台上坐定,拿着麦克风,跟在场的记者们问了个好。按照惯例,她应该等工作人员安排记者们提问,但今天她却自顾自地说下去——
“亲爱的媒体朋友,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记者招待会,今天我要说两件事。第一件,前几天关于所谓的神秘男人的传闻不属实,希望大家不要浪费时间追究下去。第二件,我决定休息一段时间,等调整好状态之后再跟大家见面。最后,再次感谢大家来此次记者招待会。”说完她不再犹豫,在保安的簇拥下大步流星地离开会场,拿着话筒的记者们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其中有人反应过来,拿着麦克风大声喊着:“请问思宁小姐为什么突然要休息呢?难道真像传言中说的,您要奉子成婚?”
已经走到门口的左思宁冷笑:“谁说我要结婚了?”然后她就离开了这地方,速度之快,迅速将记者甩在了身后。
会场后门的出口,左思宁带上墨镜、帽子,换了一件宽松运动服,她打算混入人群,去好好玩一天。只是可惜早已训练成精的助理小美也追杀来了,她脚上的帆布鞋在大理石地面上几乎没有什么声音,就跟猫科类动物一样神出鬼没。小美举着电话气喘吁吁:“思宁姐,大老板的司机说,大老板已经在楼下等你,给你十分钟的时间下去。”
大老板是左思宁的债主,一个喜怒无常的男人。思宁衡量了一下逃走和乖乖过去让他骂的后果,最后她还是决定去见大老板。左右都是要见的,早死早超生嘛。她问了小美:“电话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小美满脸纠结:“十分钟前。”
左思宁喊了一声“靠!”然后飞一样折返回去,风穿耳而过,吹得长发在她的身后飘了起来。
钻进一辆黑色的汽车里,身边穿着黑色衬衫黑色西装,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声音低沉,剑指撩起袖口,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他的眼睛隐在墨镜后面,让人看不清他现在到底是什么表情,只是他的声音低沉,跟机器人一样僵硬而冰冷:“迟到了。”
左思宁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在狂跳,砰砰砰在她左胸口骚动不安。她咽了一口唾沫,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呵呵,迟到了又怎么样?你有钱了不起啊,是大老板了不起啊,我凭什么要按照你的要求来?”
她明明是很紧张的,但是说话的时候嘴巴却特别的顺畅,就像这话不是她自己说的一样。
大老板咯咯咯地发出妖怪的鬼笑声:“你好大的胆子啊,看来是忘记还欠我钱了。”说话间他突然抓住左思宁的手,用力一扭,然后整个人就倾身过来……
左思宁如遭雷击:这是要吻了吗?
突然铃声划破空气,惊得左思宁习惯性左摸右摸,终于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还没按下接听键,她只是目光讶然地看了周围一圈,然后一个人笑了起来。
屋子里有调音台有麦克风有电脑有监听耳机……这是录音棚,哪里有什么会场,哪里有什么黑色汽车?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吧,难怪梦里自己说话这么霸气。
只是她摸了下自己的脸,透过对面的玻璃能看到脸上这会儿还是红热红热的,她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心里觉得遗憾:如果刚才电话没响,他是不是就吻下来了,哎,真是可惜啊。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号码,然后直接拒绝接听。因为电话是助理小美打来的,大概就是提醒自己早点出门。
左思宁,新晋女艺人,歌唱比赛出道,外形不错,拍摄过几支广告。最近因为惹了绯闻,所以被炒热了不少。
想起刚才的梦境,左思宁自嘲地笑着,在录音棚外面的简陋卫生间里洗漱。从水中抬起头来的时候,镜子里忽然出现一张惨白惨白的脸,脸上的一双眼睛充满了怨念,眼圈上黑的恐怖。
鬼吗?一想到这个,左思宁赶紧转身,双手护住脸,双脚迅速踢出去……
来人往后跳了一大步,惊呼:“思宁姐,脚下留情!”
听到声音,很熟悉。左思宁想起来了,是助理小美的。她松了一口气,然后瞥了一眼,顿了顿说:“粉擦太多,眼线过重,洗了重新画吧。”
小美照了一眼镜子,猛的一下跳开,使劲拍着小胸脯,她是真的自己被自己吓到了。
左思宁勾起嘴角:“别拍了,再拍胸更小了。”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名副其实的小胸脯,小美怨念地叹了一声:不管怎么用丰胸产品,可那里就是不肯丰满起来,我能怎么办?同时她瞄了一眼思宁姐的胸部,对比之下更加羡慕嫉妒恨。胸小的女人伤不起啊。
嬉闹过后,开始正题。小美过来是为了提醒思宁,早上要经纪人去见一见广告厂商。待会先回经纪公司一趟,需要换一下服装。
思宁没照镜子,在小美面前转了一圈问:“我这身衣服不好吗?”
这会儿她穿的是一件淡蓝色长袖牛仔上衣,配上深色铅笔裤,还有一双白色平底鞋,很休闲,但是很显然不适合会客。
小美斟酌了语句:“思宁姐,因为厂商比较喜欢看到靓女,所以经纪人帮你准备了一套很符合他们口味的服装,你穿那样过去,合作的事情会好谈些。”
靓女?思宁笑了笑,大概他们喜欢祼女吧。她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的胸部还有大腿,心想着经纪人准备的衣服会露哪一部分,还是说露的不止这两处?
想象无果,直接去经纪公司验收。
经纪人是一四十几岁的女性同胞,本身穿着很朴素,但事实上对潮流捕捉异常敏感,从她给思宁挑选的衣服上可见一斑。这次是一件黑色透视装,基本上全部都能若隐若现地露出来,除了三点的位置加厚了一层。
穿着这身衣服坐在咖啡馆,思宁看了一眼对面的两名男子,一名用客气的说法形容是稍显肥胖,脸型微圆,眼睛稍小。不客气的说法就是把程度努力加深,非常肥胖,脸圆的跟巨型团子一样,只要稍微一笑眼睛就没有了。另一名刚好和他相反,两个人还真是绝配。从油水的角度来看,胖的那个是老板,瘦的是跟班、打杂的。
此刻两个人的眼睛就黏在思宁的身上,准确的来说是三点一线的位置,今天的透视装果然让他们大饱眼福,因此连说话都有些不在状态,经纪人说的档期、福利问题,他们都应承的很痛快。
只是到最后敲定合约的时候胖老板有警觉了,像模像样地看了一眼,面露不满:“你要求这么多,我可不好办呢,左小姐,你也知道我不是慈善机构……”
思宁看着他嘴巴一张一合,说了一长串的话,她看着听着,只是注意力却落在胖老板身后的身后的身后的靠窗的那一桌。她注意很久了,那桌上的咖啡杯从端上来之后还没动过,那只手只是碰在杯子边上一圈圈打转,一枚银色戒指反射着太阳光,耀眼。戴在中指,看来还没结婚。他的脸被中间间隔的几个人挡住,看不清。
但是通过手指的模样,还有露出的黑色衬衫来看,是一个家世品位都不错的男人。
忽然腿上一凉,那胖老板不知什么时候坐到思宁旁边,带在无名指的金戒指蹭在她腿上,一个字——凉!胖老板在笑,双手摩挲着往上,靠近大腿根部,看那趋势,大有一捣黄龙的意思。
思宁看了经纪人一眼,她尴尬地看了自己一眼,眼神里有恳求,大概是求自己别当面发作,忍一忍,等签下合约就好。
裙子已经被撩起到走光的地步了,思宁不动神色地换了一只脚交叠,同时将腿挪开一公分的距离,刚好让那只胖手落了个空。
胖老板神情不悦,大手往桌上那么一拍:“左思宁,你太过分了!我公司已经给出最优惠的条件了,你还要这要那,真把自己当大明星呢?我告诉你……”
思宁还是没有听他的咆哮,只是继续观察力靠窗那桌的人,咖啡杯还在,只可惜那人好像不见了。
经纪人不住地道歉,希望老板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姿态放得很低,结果还是被骂得狗血淋头,连三代以内亲戚都没躲过口水。
焦头烂额之间电话铃响,经纪人的,她捂住话筒低声应了两声,然后看了一眼门口,看看面前的两个男人。挂上电话的时候,突然变了脸色,冷冷地甩下一句:“很抱歉,如果大家谈不拢的话那就请贵公司另觅佳人吧,左小姐另有安排,要先行一步。抱歉!”
说完不再犹豫,带着思宁就出门去,还能听见胖老板骂骂咧咧的,提到“婊、子”“装什么纯洁”之类的字眼。
思宁纯属好奇,问了经纪人,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却没想到连经纪人都不知道,因为临时来了电话,说是取消刚才的合约,然后送思宁到门口,门口会有人来接。
思宁追问,打电话的是谁,经纪人沉默不肯说,那样子挺故作神秘的。
她想:会不会刚出了狼窝反而掉进凶险翻倍的龙潭虎|茓呢?
作者有话要说:大抽期间开坑的某华绝对是勇气可嘉。亲爱的们,不要大意地赞美俺吧,俺绝对不会谦虚的。哈哈~~~
2、第二章 有钱的是大爷 ...
坐在车内的黑色衬衫黑色墨镜的男子脸上有些冷,他的眼前出现刚才在咖啡店看到的一幕,有点烦躁。他不是正人君子,但身体里总难以摆脱一些英雄情结,比如说看到衣冠禽兽会想动拳头。年少的时候动过手,只不过后来发现动手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让自己陷入麻烦,后来就不再亲自动手了,学会换个迂回的方法动手。比如刚才那样。
等了一会儿,车门被打开,司机引着左思宁坐进来。男人那墨镜后的眼睛在左思宁身上扫了一圈,眉宇渐深。刚才距离远没看清,现在近距离一感受,她竟然露到这程度,难怪那男人会把手伸过去了。这种穿衣法不是在赤、祼、祼地告诉男人“任君调|教”吗?
想到这里,男人不悦,让司机立刻开车。
左思宁顺着他的手臂往下看,那枚银戒指依旧很耀眼,她笑了:原来是你。就在这一刻,挺直的背部终于放松,她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放心入睡。
一路静默,直到车子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下,男人等了一会儿,发现左思宁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他抬手,没有碰左思宁,反而是开了车门径自出去。在经过驾驶座的时候,跟司机交代:“等她醒了让她到上次那个房间找我,钥匙她有。”说完,男人又看了一眼车里的左思宁,看到她惊人暴露的着装,无奈、折身将身上的西装脱下,盖在她身上。大约又是因为所谓的英雄情结。
男人走后不久,司机就看到人醒了:“左小姐,韩总说……”
话还没说完整,就被左思宁打断:“我知道。”说完她掏出手机开始在车里玩了起来,声音噼里啪啦的,大概是在玩游戏。
司机不悦,但脸上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只是提醒她,韩总很忙,韩总不喜欢等人,韩总……
思宁抬了下头,突然好奇地盯着司机看了一会儿,突兀地问:“韩总订婚了吗?”
司机不妨她突然有这么一问,端坐在驾驶座上不说话了。
“你很诚实。”思宁由衷赞了一声,因为司机大哥将默认二字表现得淋漓尽致,她也因此晃了一会儿神,再度低头之后却不由地爆粗口,只见手机上浮现“Game Over”的字样。
司机有些怀疑,韩总是真的看上这女人了吗?
男人在酒店有专用房,虽然不常来,但长年订下了。
站在他房间门口,思宁忽然笑了一下:有钱的男人,真好。她摸到包里的钥匙,在掏出来的时候却忽然改变了主意,反而是把钥匙放进包里,然后按铃,今天很想知道他多久会来开门。
三下、四下、五下……通常屋里有人在的话,而那人又不是恰好在洗澡的话,这会儿应该早就开门了,不过可惜门没开,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想到这个,思宁也来了脾气,继续按铃,而且越按越急,那架势简直把门铃当沙包在使。
有服务生经过,迟疑地上前,主动问道:“小姐,有什么需要能为您服务的吗?”
不过那眼神里藏不住一丝怀疑。
思宁盯了服务生一会儿,直接从包里掏出房卡,进门前又挑衅地看了服务生一眼,大意是:看什么看,我住这里的。
进门之后,能看见一个躺在床边的男人,他的身边支起了画架。
思宁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墨镜下看不清他的眼睛,不过思宁直觉他的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英挺剑眉、长睫毛、深色眼眸等等,眼神是很犀利、冷酷的那种,跟他这个人一样。
忽然睡着的男人抓住她的手,声音低沉:“你要干什么?”只见思宁的手此刻就在他的墨镜边上,那架势似乎是要摘下他的墨镜。
思宁抽回手,嘟嘴:“这么小气。”
被称呼为韩总的男人起身,头也没抬地开口:“老规矩,脱吧。”
思宁犹豫了一会儿,不是脱不脱,而是在哪里脱,躺床上?还是站他面前?两种方案权衡了一下,还是选择前者,因为后者效果等同前者,但勾引得太过,也许会适得其反。
在脱衣服的期间,思宁问了几个问题。
“为什么要破坏我跟人谈合同?”没有回应。
“为什么给我披外套?”继续无声。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不开门?”还是沉默。
在思宁以为他绝对不会开口的时候,他忽然出了声,倒是把她吓了一跳:“我已经给了你房卡,进不进得来在你不在我。”
回答还是酷酷的,不过挺讨人喜欢的。思宁这般作想。而这时她已经脱光以睡美人的姿态躺在床上。
双腿微微交叠,借由角度的关系刚好遮掩住那一抹密林地带,然而胸前的两簇波峰却无所遁形。思宁是唱歌出道,也穿过真空装,但像这样赤条条呈现在一个人面前,却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而这稀罕的情景里,她的观众都是同一个人。
韩总转过身来,观察了一会儿,然后退开三步,在后面凳子上坐下,同时拉过画架。他拿起画笔、沉思,而后又放下:“你在紧张,肩膀放松。”
一个看起来很正常的男人,真的会对成熟汝性的身体没有一点感觉?无论他伪装的多好,思宁总是不信。她撅起嘴:“我已经很放松了,要不然你来摸摸看我肩膀的肌肉,看紧不紧绷?”她自认为并不风骚,但这样直接勾引的举动,她还是做的驾轻就熟。拍广告还需要脚本,需要NG,而她做这些根本就像天性,她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我也挺骚的。
韩睿面无表情:“原来你对待工作就是这个态度吗?我很怀疑三年后你能如约还清债务吗?”
思宁继续笑着,只是接下来她躺在床上,按照男人的要求摆好动作,然后一动不动——真把自己当非生物一样固定造型。因为韩睿提醒了她一件事情,负债,而很不幸的是,韩睿正是她最大的债主。正所谓有钱的是大爷,所以他是大爷。思宁在心里念了一遍,笑了:他大爷的!
回想起来,左思宁跟这位大爷的渊源还蛮深的。高中同学三年,大学同学了两年,五年的时间里打过多少次照面已经数不清了。左思宁对他的印象倒是不错,只是对方对自己大概是不屑一顾吧。因为思宁不过是他众多曾经的爱慕者之一。不过没想到,一别几年后,再重逢就是她开口借钱。
当时思宁在经历了诸多变故之后,背负了为数不少的债务,四处找人求借无果。只能选择接受某女友的建议——陪酒。该女友说,像你这样刚出道不久的小歌手,若是想迅速蹿红,陪老板吃饭喝酒是最佳捷径,而且只是陪酒吃饭,又不让你卖身。
头脑一发热,她就答应了。
所以那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思宁扮相妖娆,出现在一间布局奢华的包厢。她要陪酒的是一个小煤矿主,那人长得就跟煤矿差不离。而和他们同桌吃饭的还有不少老板,一眼望过去,品质层次不齐。当思宁的目光落在一个男人身上,她由衷感慨了此男人在这群败类中的优势地位。然而之后杯盏交错之间,她听到了他们喊那男人的名字:韩睿。
咯噔,咯噔,像是冰封的湖面突然被一阵强击凿出一个洞,然后细小的裂缝开始发生连环反应不断蔓延扩散,最后整个冰面都碎成无数小块,落入水中。思宁的第一想法就是:坏了!
哪个少女不曾怀春?哪个女人不曾年少?
所以当她以“陪酒佳人”的身份出现在曾经暗恋的少年面前,那种崩坏的感觉,愣是让这个女人又勾起少女情怀,胸中充满了感伤文艺范儿。也在这种不良情绪的影响下,她没有防备的被人多灌了好几杯……又是因为喝高了胆儿肥了,她发酒疯地拖着韩睿往外走,边吼:“你干嘛要来啊……”
大约因为她酒后的话说的太过暧昧,煤矿主误以为这小歌手跟韩总有渊源,因此虽然心里想骂娘,但面子上还是装出大气地把女人“送”给了韩总。
当晚也是第一次韩睿带她来这酒店这房间,也是她平生第一次脱得干干净净,英勇就义地决定献身。当时那种既想树立贞洁烈女的形象又想得偿多年来夙愿的纠结心情,当真是折腾的她不轻。当然出乎她意料的是,韩睿对待如何“使用”她的身体有独到的方式。
他说,你的身体结构不错,当我的模特。放心,酬劳肯定比你陪酒高。
他钱货两清的商人特质让思宁失去了老同学相认的兴致,当然也不会说年少时曾经心动一事。少女情怀退去,现实女青年索性豁出去,问他狮子大开口,预支一大笔钱,同时答应一边做他的模特一边赚钱还他。为期三年。
所以这三年,她左思宁必会奉韩睿为大爷,日日烧香,恨不得当祖宗供起来,以期三年后让他当孙子,好好受老娘教诲!
作者有话要说:一大早更完文就被发了黄牌通知,我这是有多悲催。。。。话说这章里有不道德的内容吗。。。。这章里简直肉沫子都没有啊。。。。专审兄,你淘气了……
3、第三章 这个爸爸有点酷 ...
“闭嘴。”冷静业余画手韩睿在画作进行了一半不到的时候出了声。通常他画画的时候都很安静,没人会打扰他,他也不喜欢人打扰。显然此刻是出现干扰项了。
躺在床上的左思宁总算是回过神来,她谄媚地笑了笑:“我刚才没说话吧?”
韩睿一手搭在画架上,抬头,用墨镜扫了她一眼:“要笑可以,但不要长时间咧着嘴奸笑,很难看。”
思宁此刻嘴边的笑抖了两抖,这下笑得更难看了。她这会儿笑残了是因为她觉得眼前这情景太匪夷所思了——酒店、单身男女、祼|体……这些元素组合起来怎么能得出如此小清新的现状呢?纯情得让她受不了。
一阵铃声打破屋内安静的氛围,床上也有微微的震动,声音显然是从床上的一只包里传出来的,那只包是思宁的。
虽然努力用专业精神来对待这项勉强能称之为工作的工作,但突发状况实在是不受人控制。按照专业的角度来说,这时候思宁最应该做的就是立刻关了手机,然后投身纯洁而赚钱的工作中去,但是……这铃声是特别设定的,此群组的名字为:家。
是的,电话从家里打来的,单就是这个认知,足够思宁先把专业放一边了。
迅速穿上散落在床上的衣服,当手指触及那件西装外套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说:“衣服借我一下,然后今天我有急事得提早收工了,这次的费用就按照半价从我欠你的账上扣除吧……”
她几乎是冲着跑出去,说话也是扫射枪一样噼里啪啦说完了,不给韩睿任何说不的机会。
房间内,画架上的素描已经勾勒出了一个女人的慵懒的睡姿,舒展的四肢,说不出的轻松自然,只可惜脸型还不分明,若是能画出她的五官、神情,大概慵懒之中还带点狡猾?
静默的房间里,只有2B铅笔划过纸面时发出的沙沙声,模特虽然已经走了,但好歹画手观察了她好几个小时,足够将她的身体、容貌特征映入脑子里了。
草底已经打好了,那个女人含笑带嗔地躺在床上,眼神勾魂摄魄地问你怎么还不去找她……
想到这里,韩睿一时怔忡。好半天他才拿起电话,开机,未接来电提醒有十多条,而且都是来自同一个号码——韩储。话说这韩储是韩睿的哥,同父同母的亲哥哥,他有一个强势的老婆,林静。韩睿皱眉,回拨了电话过去:“韩储,她林静又怎么着你了?”
……………………
出了酒店,思宁才回了电话回去,她语气紧张了许多:“芳姐,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还能听到小孩的哭声,还有芳姐安抚小孩的声音。思宁的心被揪了一下,难道是佑佑出事了?
“小姐,佑哥儿好像是发烧了,带他去医院也不肯,一直嚷着要找妈妈……”芳姐在电话那头询问,“你能过来陪陪这孩子吗?”
她问这话期间,包裹着西装外套的左思宁早已经乘上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往景园小区开。 这个期间助理小美来过电话,她没接;经纪人来了电话,她倒是不得不接了,毕竟经纪人安排通告,若是不跟她打好关系,以后赚钱肯定得受影响。
经纪人声音压得有点低:“思宁,我估摸着你现在有空了吧?”
不知道经纪人搞什么,思宁笑了下也同样压低声音,想要伪造出她现在依旧很忙的样子:“现在还不太方便,有什么事吗?”
经纪人应了一声说没事,思宁松了一口气,想着韩睿这防护甲还挺有用的,没想到临挂电话之前,经纪人又急切出声:“最迟明天中午十二点,你给我解释清楚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前几天你去酒店被记者拍到的那个,两件事一起给我解释清楚,我不希望作为你经纪人的我反而是最后一个得到消息的!”
挂上电话的时候,思宁在想如果真跟韩睿扯上绯闻,是不是会更红一点?她把这个选择存储在脑子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这么做了。
景园小区B座十六单元五楼,思宁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这才掏出钥匙,迅速开门。
刚开门没多久,一道黑影忽然冲了过来,伴随着一声还不熟练的普通话:“麻麻——”
可以看出此刻扑在她身上的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男孩在她身上蹭啊蹭的,小脸上挂满了笑容。
站在一旁的保姆芳姐也欣慰地笑了:“小姐,你总算是来了。”芳姐三十几岁,是思宁专门请来照顾儿子左天佑的。
思宁抱起小男孩,用自己的额头贴住他的额头,果然是很烫。她忍不住板起脸:“佑佑,妈妈不是跟你说要听芳姨的话吗,怎么生病了不去看医生呢?”
小男孩的两只手紧紧地圈住她的脖子,拉都拉不开,他倔强地撅起小嘴:“佑佑去了,麻麻就不来了……”
听了这话,思宁的心抽了一下。从歌唱比赛出道之后,因为害怕别人发现她已经有一个孩子这件事,她一直很小心:自己在外面另外租了一个小房子,把佑佑交给芳姐来带。每周她能抽出的时间少之又少,甚至孩子生病,她都只能在旁边假装路过,而不敢光明正大地陪在儿子身边。她这个妈当的很不称职。
放开孩子,思宁装出生气的样子:“如果你不去医院,妈妈真走了。”
她一说完,大腿就被孩子抱住,他哭了起来:“麻麻不走,麻麻不走……”
芳姐上来拉孩子:“佑佑乖,你去医院,妈妈就不走了。”
在坐上出租车去医院的路上,佑佑还一直不停地问着:“麻麻真的不走?”他两只小手紧紧地抱住思宁的脖子,一路都没有松开过。
思宁摸着孩子的头发,光滑顺溜又很柔软,让人心似乎都化了。此时的她已经卸了妆,也换上一件普通的白衬衫黑裤子,长发挽起扎成马尾,若是不仔细看,哪里还有什么公众人物的模样?这样大概也没什么人能认出来吧,若是好死不死真的有人发现了,她就咬紧牙关,打死不承认那就是自己。
到了医院,思宁帮佑佑挂了号,去了小儿科等待医生看诊,一同等待的还有一个跟佑佑差不多大的小男孩,由一对年轻夫妇带着。大概因为年龄的关系,两个孩子很快玩在一块了。
不多时,佑佑拉着思宁的衣服,喊着:“麻麻,我待会跟小弟一起打针好不好?”
思宁不解:“小弟是谁?”
佑佑伸手一指旁边的小孩:“喏,他就是我刚收的小弟。”
被佑佑指着的小孩则嚷着要从他妈妈怀里跳下来,只听他挺着脖子喊着:“麻麻,我要自己站,老大说了,好孩子不能总让麻麻抱着!”
两个孩子差不多是同时出声的,因此一群大人都笑开了。老大、小弟,他们都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呀!
在看完诊之后,医生开了药,要带孩子去输液。而这会儿思宁的电话又响了,还是经纪人。她犹豫了:要不要接?这时候却听得佑佑奶声奶气地喊:“妈妈,电话响了。”她亲了孩子一下,让芳姐先带孩子过去,而她则是到拐角的楼道里去接电话。
去输液室的时候佑佑显然有些低落,因为刚才小弟问他一个问题:老大的爸爸呢?怎么不来陪老大?
佑佑很难过,因为从小他就没有看见过老爸,麻麻和芳姨都说爸爸没了。佑佑也很不甘心,因为看到小弟的爸爸陪在小弟身边,当然也很羡慕。他想:若是现在也有爸爸能陪着佑佑就好了。
想着想着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一旁经过。眼珠子转了转,就拉着芳姨,说:“姨,那位叔叔我认识,我能先去找他说说话吗,反正麻麻还没回来。”
几经恳求之下,终于佑佑让芳姨答应站在不远处,不要靠近,而他自己则是跑到那男人面前,轻声地喊着:“叔叔,求求你帮帮忙吧。”
那男人转过脸来,戴着墨镜,酷似电影中黑帮老大的形象,一身黑色装扮,看上去整个人冷静、冷酷,冷的掉渣了。
而佑佑看到的时候也愣了一下,吞了一口口水,在男人的注视下开口:“我的小弟问我家长去哪里了,怎么一个人来医院?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是没人要的小孩……唔,不然他会看不起我的……叔叔,你跟我过去找小弟,跟他说你是我爸爸好不好?就一下下,一下下就好了。”
男子神色一暗,记忆中嘈嘈杂杂的声音传来“你爸爸妈妈呢?”“怎么可能没有爸爸妈妈?每个人都有啊,是他们不要你了吧?”“真可怜,他是没人要的小孩。”……声音和面前的这个孩子重叠,让他竟下不了手将这个陌生的孩子推开,反而任由小孩拖着自己去了输液室。
输液室,佑佑拉着男人,一直走到小弟面前,略带自豪地喊:“这是我爸爸!”听到小弟夸奖老爸长得好帅的时候,佑佑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爸爸了,然后就觉得好开心,比麻麻给他买好吃的还开心!
一扭头,佑佑忽然看到站在门口的麻麻,他又高兴地跑过去,一边喊着:“麻麻——”
男人转过头来,与站在门口被小孩拉住说话的女人四目相对,诧异:是她?
思宁这一刻如遭电击,如被雷劈,如被洪水淹……崩乱的思维只剩下四个字:怎么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小包子出现了~~~~
4、第四章 佑佑等你们 ...
这一刻,思宁的脑子里出现两个选项:第一带着儿子逃走,事后再来个死不认账;第二带着儿子留下,现场来个打死不认帐。当然第一个选项相对更轻松,但儿子还要输液,所以第二个选项以绝对压倒性优势取胜。
思宁微微一笑,然后点点头,任由儿子拉着朝韩睿走过去,她用眼神藐视:不就是韩睿吗,不就是有钱吗,不就是……好吧,他应该不会乱说什么吧?要是他敢断送了我的工作,我就不还钱了!大不了欠债肉偿。想着她挺了挺胸。
佑佑一手牵着思宁,一手勾着韩睿,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笑容。他炫耀地看着也在旁边输液的小弟,一遍一遍地问:“我老爸帅吧?我麻麻漂亮吧?老大我厉害吧?”
那小弟的嘴巴呈现鸭蛋状,口水吧嗒嗒,他看一眼老大的爸妈再看看自己的爸妈,忽然哇啦一下哭了起来:“我也要漂亮麻麻和帅爸爸……”
佑佑见状,也有些慌了,他思索了好一阵子,这才往下拉着思宁的手,然后贴在她耳边窃窃私语好一会儿。不知他说了什么,思宁频频点头欢笑,而后跟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韩睿在一旁看着,这画面忽然觉得很温馨,自己这般大的时候在做什么呢,哦,对了,那时候哥哥带着他挨家挨家地求收留,他记得有一家人扔给门口的黄狗半只包子,哥哥打断了狗的腿,抢来了包子,然后被那家人追着跑了差不多有大半天。那家人有句话,他们兄弟俩一辈子都记得:“你们这两个畜生都不如的杂种。”那天晚上,兄弟俩啃着在泥土中滚了好几圈的包子,流着泪想:如果咱爸妈还在该有多好啊。
韩睿收回思绪,暗想自己怎么又记起过去的事了。大概是因为眼前那个孩子吧。他再度把视线聚集在那个叫做佑佑的孩子身上,却发现他拉着左思宁的手,而左思宁帮他拿下输液袋,两人一起走到旁边一个孩子身边。
韩睿有些好奇:这孩子要做什么?
很快他就得到答案了。
只见佑佑站在孩子面前,伸手摸摸他的头说:“小弟乖,不哭。我让漂亮麻麻也亲亲你好不好?”
那小弟挂着眼泪,抬起头来:“真的吗?”他抹了一下眼角,看了老大,又看看老大的麻麻,然后朝漂亮麻麻扑过去……
佑佑见状,赶紧伸出一只手护在麻麻身前,挡住小弟,吼着:“不是这样的啦,你等着。”
小弟撅嘴:“老大,你不是让我亲亲的吗?”
佑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会让你亲的啦!”然后他冲麻麻招招手,让麻麻俯□来。
思宁会意地蹲了下来,把自己的脸凑上去。只见佑佑满意地吧唧一下亲在她嘴上,然后出乎意料的一幕出现了:他转过头,捧着小弟的脸凑上去,在他小嘴上也吧唧亲了一下。亲完之后,甜甜地笑着:“是这样才对。”
韩睿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孩子真是鬼精灵。
小弟愣住了,一时间忘记哭了。
而小弟的爸妈笑得前翻后仰,跟着病房里其他人一个样。
还有某翻着耽美杂志的年轻女孩双眼冒桃心:好可爱啊,好基情啊,受不了了……
而当事小孩佑佑则淡定地回到自己的位置,然后偷偷对思宁说:“麻麻怎么能让别人亲呢!小弟也不行。爸爸你说是吧?”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自然,目光看向韩睿的时候还有点期待。
韩睿看着小孩和思宁,左胸口微微震动,他觉得自己不能辜负孩子的期待,打算开口说几句称赞的话。
只是思宁摸了摸孩子的头,暗中却瞪了一下眼睛,语气中带着呣子俩才懂的威胁:“佑佑,爸爸妈妈还要工作,等我们工作完之后再来看你好不好?”
佑佑瘪瘪嘴,小手摇晃了两下,终究畏惧于麻麻的目光之下,然后松手,恋恋不舍地挥动手臂,喊着:“你们工作完记得来看佑佑,佑佑等你们……爸爸再见、麻麻再见。”
韩睿清楚这是左思宁给他台阶下,他可能因为一时心软而答应假扮这孩子的爸爸,但不可能一直假扮下去。因此他起身,跟着左思宁出门去。在会走到输液室门口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是觉得那小男孩挺可爱的。果不其然,小孩在伸长脖子看着他们,一看到他回头就使劲地挥手示意,小脸上说不出的亲昵。
这情景,让韩睿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如果这孩子是我的,我会怎么对待他?
然而他也只是想想,若是突然有一天,一个孩子出现在他面前,并被告知这是他的孩子,他估计先会要求验DNA吧。然后就算是父子相认了,他也做不到跟儿子相亲相爱,也许还不如他对眼前这个孩子的感觉来的亲切。
左思宁则是在想,要如何以死不认账的口吻来打发了韩睿的质疑,堵住他的嘴,让他除了守口如瓶还是守口如瓶,没有第三选项。
两人各有所思,一路同行陌路到了医院门口。走至台阶上的时候,左思宁还在费神思索,一脚踩出去,眼看着就要踩空,来个人仰马翻、头破血流。
她的身体踏空的时候,她是有感觉的,那感觉叫做怕,歌手也是明星,也要靠脸蛋,若是身体出了一点岔子,损失不知有多少。
然而当她被人抱住的时候,她更加是有感觉了,那种感觉叫做幸福。感谢那位伸出援助之手的绅士,因为他保全了思宁的事业和财路。
靠在男人怀里,闻着他身上的烟草味,思宁忽然觉得很舒服,舒服得闭上眼睛,环住那人的腰……但是她忘性很大,忘记了她刚才跟谁在并肩走路,忘记了是谁有可能在她快要踏空的时候拉她一把……
韩睿现在对怀里这女人又有更深一层的认识,她不仅骚,而且很骚,逮到机会就会往男人怀里钻,钻了之后还不肯轻易松手。刚才在输液室里对她升起的一点点好印象,顿时轰然倒塌。他语气冷淡地开口:“这是医院门口,难道你这样赖在我身上,也不嫌场地不对吗?”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思宁的大脑开始发挥作用了,终于想通了自己现在是在韩睿的怀里,因此囧上加了个囧,而她唯一能挽回的就是,缓缓地淡定地松开双手,问一句:“那要不咱换个合适的场地?”
韩睿脸一黑,不过因为他戴着墨镜穿着黑衣服,所以他黑不黑脸都差不多,只是明显能从他的语气中察觉他的不悦。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思宁的身体:“原来你所谓的有事,就是来这里。难道是身体出了毛病?”
思宁一愣,继而不怒反笑:“呵呵,是啊,妇科病,怎么,你是来看你儿子的?”她乐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韩睿好像没发现佑佑是自己的儿子,为了确定是不是,她因此有了这一问。
韩睿扫了她一眼,语气依旧冷淡:“跟你一样,被拉来当家长的。”他记得那孩子说过,他没有家长。而且看那孩子四五岁的样子,如果那孩子是左思宁的,应该是她二十岁上下生的,那绝对不可能,因为那时候她还在上大学,所以这个想法很快被韩睿否定。于是他认定,左思宁跟自己一样,是被拉来充当临时妈妈的。
左思宁笑得花枝乱颤,心想:这男人真单纯,单纯得让人很喜欢啊。她最后勉强收住笑容,解释性地来一句:“刚才你当爸爸的样子很好,真的很好,原来你也是这么有爱心这么乐于助人的一个人……”
这女人疯了,抓住一点小把柄就能无限放大,简直不可理喻。韩睿转身就走,不再理会那个笑越发难看的女人。
他刚走没几步,电话就响起来了,韩储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老弟,你搞什么啊,让你去医生那里拿药你拿了几个钟头了?哥哥我身上疼死了……哎哟……”
韩睿嘴角扯了扯:“别冲我哀嚎,有本事你找林静去,让她打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吭一声?”
韩储的抱怨声倒是消停了:“你以为我愿意啊,可惜她林家牛逼啊,咱哥俩若是没有林家,还不知道在哪里喝西北风呢。就算是让我给她林静做牛做马我也不能说啥……”
夜幕初降,韩睿头顶上方的云层已经被染上墨色,气压有点低,压得他觉得呼吸不畅,他解了脖子上一颗纽扣,松开领带,然后缓缓地点了一支烟。烟草略有有些辛辣的感觉,留在口腔中一绕,而后滑入咽喉。
韩睿抬起左手,瞥了一眼中指上银色的戒指,忽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台风天~这边风好大,亲爱的,你那边呢,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