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宝望着面前流淌的河水，月亮在行走的水面上一晃一晃的。你也要走吗，月亮?你也要和文玉大燕春玲他们一样去行走吗?他们都走了，他们像那群水鸟一样飞到很远很远的天空里去了。文宝听到身后有踏踏的脚步声，她们正在走下河岸，她们一边走一边像小鸟一样说话，快走到水边的时候她们停住了，一个女孩说，别慌，河边有个人。

另一个女孩说，那是谁?

一个女孩说，是文宝吧?

另一个女孩说，是那个傻子。

一个女孩说，傻子不碍事，走，就在这儿洗。

不中。一个女孩说，傻子也是男人，走，咱到上边去。

中。咱到上边去，你听，上边有女的在洗澡。

是的，有很多的女人在那里。

这个傻子!有个女孩从地上拾起一块砂礓扔过来，打碎了月亮，月亮在水里惊慌地奔跑。文宝说，你慢些，那样会累的。文宝听着那些脚步声朝上游去了，那些女孩子洗澡去了，你慢些。月亮在文宝思想的抚摩下慢慢地平静下来，文宝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些混沌的往事。在文宝的记忆里梦境和现实是不可分割的，就像空气和风。或者说是人的呼和吸。一些人常常像风一样走出他的视线，但他们的气息却存留在文宝的嗅觉里，比如刚刚过去的那群女孩子，无论她们走到哪里文宝都能闻到她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香甜的气味。文宝的思想像月光下的河水一样广阔而浩淼，他可以让世上所有的人都到他的思想里来游泳，来洗一洗他们身上的疲劳和灰尘。文宝说，你们下来洗一洗吧，那群女孩子就*了衣服下到河水里，她们的赤脚被稀泥里的砂礓扎疼了，她们在河道里发出夸张的尖叫声，她们光着身子呀文玉，一个又一个，白白的，像一些美人鱼。她们在水里跳跃，她们要先到渔船上去了，她们要跳到那些网里去了，文玉，你对我说，她们是一些鱼吗?文玉立住了，文五说，她们不是鱼。

文宝在月光下抬头往河道里看，她们在河道里发出了一些弄水的声音。文玉，她们是一些鱼吗?

文玉说，她们不是鱼，她们是人，她们正在洗衣服。

哦。文宝说，她们不是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