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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续步步惊心(上) >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门口的棉絮帘子‘呼’地一声,紧接着冲进来一个太监,可能是走的较急,在门槛处好似拌了一下,身子一个趔趄,趴在了地上,他扶正帽子,边起身边道:“皇后娘娘,那件事……”他说了一半,许是觉得气氛不对,猛然抬起头,见我在,瞠目望了望那拉氏,随即面­色­一紧,打了一千,道:“奴才见过姑娘。”我对他一摆手,道:“公公不必多礼。”

见小路子站在那里进退两难,两手不停在搓着,面­色­很是焦急,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向那拉氏禀报,碍于我在在此,不好开口。于是,我站起来,道:“姐姐,前些日子的补品你费心了。弘瀚这孩子也该醒了,妹妹这就走了。”她的面容似是略欠血­色­,看上去显得有些苍白,但她的笑容却依旧淡雅,站起来,道:“也有些天没见弘瀚了,改日我去看看。”

我裹了裹身上的斗篷,徐徐下了台阶,摆手招来仍在扫雪的小苏拉,问清小厨房的位置,举步行去。

未行几步,便迎面碰见了端着汤碗的岚曦,她好似一怔,随即笑道:“晓文姑娘,不会专门来寻奴婢的吧。”凝神望了她一会儿,道:“吕姑娘,好久没见。”她面­色­平静,她像早料到我有此一问,微笑着注视着我一会,又状似无意地掠了眼四周,隐了脸上的笑容,回道:“姑娘好眼力,不过见我两面,就记下了。”

一阵风吹来,头顶上方树上的雪纷纷落下,落在我的脸上,凉凉的。我在心中暗暗佩服她,这份镇定自若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但我却不接话,只是默默地望着她。她拂去脸孔上的雪水,眼神黯了下来,说道:“我阿玛是朝中的四品大员,而我是他唯一的女孩儿,也是待选的秀女。”顿了一下,她又道:“一入宫门,可能就永远出不去了,因而我求了阿玛,入宫之前过我想过的生活。但我毕竟是待选项秀女,在外面便化名吕岚曦。”

这个解释也合情合理,丝毫没有任何破绽,或许真是我多虑了。我再次轻叹,这种滋味是自己经历过的,又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情呢。

身后传来木履子趋步走路的声音,回过身,看见小顺子扶着巧慧匆匆地走来,巧慧边行边埋怨着我:“小姐,说了一会儿就回,怎么这么长时间,小阿哥醒了,哭得噪子都哑了。”我心中一愣,只顾岚冬身份的这件事,却忘了已出来了一阵子。

巧慧鬓角已有了些许白发,腰好似也佝偻了少许,这些年以来,她一心照料着我,现在又一心照顾着弘瀚,她已真心把我看作了若曦。我心中涌出缕缕感动,道:“巧慧,你差个人来就行了,雪大地滑,当心摔倒了。”

一声闷响自身后传来,回身望去,一个汤碗在地面的薄雪上滴溜溜地打着转,红枣粥撒了一地,粥旁边的雪在瞬间溶化。而岚冬面­色­潮红,呆呆地向前望着,我心中愣怔不已,待选秀女在储秀宫学规矩、礼仪,如若不合格,是没有资格留在宫中的,而岚冬入宫已经近一年,她不应在一天之内打翻了两碗粥,究竟为了何事,她会失态至此。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前面除了巧慧、小顺子以外,没有旁人。

巧慧走上去,捡起汤碗递于岚冬,道:“以后小心一些,宫内不比其他地方。”然后,巧慧催促道:“小姐,快回去吧,小阿哥饿了。”我应了一声,仍凝神望着岚冬,心中的疑虑复又回来,从上次她在胤禛面前从容应对我的回话来看,她不应该是如此冒失的女子。过了一会儿,岚冬许是觉察到了自己的异常,把汤碗移到托盘的正中,盈盈施了一礼后,迤逦而去。

本想通过与她交谈来寻一些珠丝马迹,可事与愿为。出得坤宁宫,举步向轿子走去,却见对面一棵三人合抱那么粗的树旁站在一个小太监,许是站了很久,全身上下披着一身白,连帽子上都堆着小山般的雪。

见我望去,他往前走了两步,突地又站在了那里,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放在路上,撒腿就跑。我心中忽然想起了他是谁,正欲开口吩咐小顺子,小顺子已拍了轿前的两个小苏拉一下,三人向前追了去。

捡起地上的荷包,抽出里面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请速救翠竹”。荷包仍如那次的相同,绣工相当­精­细,可是,这次的字与上次的绢秀小字却有着天壤之别,显然不是出于一人之手。另外,这次也并没有用带有八爷印章的纸张。

我怔在了原地,久久的回不了神,翠竹不是已经出宫了吗?可这字条上的翠竹又是何人。难道那拉氏撒谎,可为什么会对我撒谎,虽然我和翠竹曾相处的一阵子,可如果翠竹真的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我也不会开口说什么,毕竟那拉氏才是她的主子。

打量着手中的荷包,心中忽地打了一个激凌,上次的荷包的内容和弘旺有关,而且用的是带有八爷印章的纸张。这次之所以没用,或许是身藏这印章的人出了事……我脑中‘轰’地一下,人也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再继续想下去,觉得从脊背传来一阵凉意,并以此为中心,向四肢游走。翠竹是八爷的人,自己不能相信,八爷已去世了这么多年,可……

在心中惨然一笑,不知道一个人为什么会有如此长远的打算、为什么要这么没完没了的算计、为什么不顾忌这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他那张面如美玉、目如朗星的面容,他不是说过吗?‘胜负已见分晓,不会再做无谓的事’,可今日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我盯着手中的纸条,心中的郁积之气渐增,觉得身子胀得有些有些喘不上气。

把手中的纸条慢慢地揉成一个小团,紧紧地攥在手心里。移目望向越来越近的四个人身上,小顺子走在前排,而那个小太监则是被抬轿的小苏拉一左一右夹在中间。

摆手让小顺子等到人退了去,见身旁的巧慧一脸犹豫神­色­,张翕着双­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无奈地摇摇头,也退了去。我举步向树后走去,走了一会儿,站定。出神地凝望着眼前的雪景,如果这恺恺白雪能荡涤所有人心底深处的­阴­暗该有多好。良久过后,发现跟来的小太监居然如锯嘴葫芦一般,一声不哼的站在身后。

眼睛被雪晃得有些生疼,回过身,发现那小太监一脸肃容跪在地上,许是腿上温度较高,膝盖处已湿了一大片。默立了一会儿,见他仍是那个姿势,我道:“不开口,怎么救人。”闻言,他连续磕了三个头,抬起头时,脸上已被雪沾得白糊糊的,瞬息过后,雪溶化在脸上,顺着脸颊淌了下去,一滴一滴的滴在雪地上,打出一个个的小坑。

他用袖子擦了一把,仍是跪在原地,道:“翠竹姐姐说过,如果有一天她出事了,我有什么为难之事可以找你帮忙。”眼瞅着他腿上湿得范围越来越大,而他却浑然不觉,我心生不忍,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他应该还不算成年,我道:“起身回话,翠竹究竟出了什么事?她不是出宫了吗?”

小太监顿了一下,似是犹豫着应该不应该站起来回话,许是见我面­色­淡然,根本没有注意这些虚礼,于是,他边站起来边道:“奴才最先也听说翠竹姐姐放出宫了,可前些日子­宮­女、太监们中间又传言说是皇后宫中原来的贴身婢女被关起来了,奴才心中疑惑,便去看了看,果真是翠竹姐姐,这才想着以前的法,来寻姑姑救助。”

抬头望着一簇簇飘下的雪,落在脸上,刺激着我的神经,细想了片刻,仍是没有丝毫头绪。翠竹的确是出了事,但至于是何事,却不得而知。

心中突地有个想法,想了一会儿,觉得只有此事应该落在他的身上,他应该是最合适的人,他也答应过八爷,护弘旺周全。既是心思已定,遂开口对他道:“你先回去吧,我先了解到底出了什么事,如果能帮上忙,我会帮的。”

步出林外,却见高无庸立在轿旁正在训斥小顺子:“以后姑娘出门,要事先知会我,我会多派几人跟着侍候。这天下这么大的雪,你们居然连个撑伞的人也没跟一个,姑娘正在坐月子,身子骨虚着呢,如若落下了病根。是你我能担待得起的吗?”小顺子则躬着身子低眉顺眼地应着话,四个小苏拉更是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走上前,我道:“高公公,今日不要责罚他了,是我走的太达匆忙,不能怪他。”高无庸躬身稍微垂首道:“既是姑娘吩咐,奴才领命。小阿哥哭闹了许久,不见姑娘回去,皇上命奴才过来寻一下,巧慧已先回去了,姑娘坐上轿子快些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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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朵朵的心情已平复下来,说谢字虽有些俗,但还是要道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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