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韩孝廉就返了回来,急急地对杨广道:“殿下,外面有户人家正在寻人,听那人描述,与这女童相差无几。”
杨广心中一松,暗想终于找到点头绪了,道:“让那家人过来看看,这女童可是他们要寻之人。”
没一会,韩孝廉便带着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走了过来,杨广看了这老者一眼,见这个老者一身素色长袍,一脸温之气,不似居心叵测之人。
而那个老者一见到李彻怀中的女童,一脸惊喜地长舒一口气,正欲走过来,却被李彻横剑一拦,这老者才意识到杨广等人的存在,问道:“诸位将军,老奴姓邱,是萧府管家,这女童就是老奴府上小姐,今日申时起走失,我家夫人现下焦急万分,还请诸位将军容老奴将小姐带回。”
杨广听了老者的话,扭头看看女童,却见女童见到老者没有任何表示,眼睛虽然睁开了,却好似不认识那老者一般,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邱管家,眼里除了一丝淡淡的迷惘,再看不出什么情绪。
杨广不由得皱眉道:“按你说法,怎么这女娃娃见到你竟似不识。”
邱管家一脸着急地看看女童,道:“将军不知,我家小姐,小姐她心智未开,想必之前又是受了惊吓,故而不识得在下,老奴绝不会妄言,还请将军明察。”
杨广此时心中已经信了八成,面有讶色地看看女童,原来这女童是个傻子,想到这里,竟是没来由地一阵惋惜。
“既是如此,你便将她带走吧。”杨广心中已另有打算,又见女童这般模样,想是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邱管家一听,连忙躬身道谢,接着便将李彻怀中的红兮抱过来,仔细查看红兮身上是否有伤痕,这一细看,才发现红兮的额头上多了一个凤鸟形的胎记。
邱管家看着胎记一愣,心中竟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认错人了,正想伸手摸摸女童额头,又是觉得不妥,猛地脑袋灵光一闪,连忙看向红兮脖颈,看到那块青玉凤佩才敢确定是红兮没错,可是红兮额头上红色胎记又是怎么回事呢?
邱管家虽是不解红兮额上突显的红色印记,却知道此时把红兮带回萧府是最重要的事情,现下恐怕孟氏已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这厢邱管家心中疑虑重重地道了谢之后正想离开,那边的杨广猛地想起那个似梦非梦中出现的青袍道人,和他消失前说的那句话,突然唤住正要抱走红兮的邱管家,道:“老人家,府上老爷名讳及小姐闺名可否告知?”
邱管家犹疑不定地停下脚步,方才见此队人十有*是大隋的特使,恐是赴国君新丧,又见杨广不怒自威的气势,暗想这人身份定是不凡,不敢怠慢,连忙道:“回这位将军,小姐闺名红兮,我家老爷乃西州城内先生,单名岌。”
杨广若有所思地看看邱管家和红兮,点了点头,似乎看出了邱管家的心思,道:“既然老人家直言,我也不欲有所隐瞒,在下姓杨名广,在此处发现你家小姐之时并未见到旁人,先生勿需担心我等对小姐无礼。”
邱管家一听,心中大惊,刚才虽猜想此队人是大隋特使,没想到眼前之人竟是大隋的皇子,小姐身份非同步一般,现下还是赶紧离去才是。
“老奴参见晋王殿下,方才是老奴眼拙不识殿下,失礼之处还望殿下海涵,多谢殿下相助才使老奴得以找回小姐,萧府上下铭记殿下大恩。”邱咏知道大隋得罪不得,连忙又道了一遍谢。
杨广摆了下手,示意邱管家可以离开了,邱管家这才抱着急急地往回赶去。
经过这么一折腾,天色已然不早了,杨广虽心里疑虑不减,却知不能在此处停留,还是正事要紧,既然已经知道那个女童是谁,要查明今日心中疑惑,日后还有机会的。
杨广沉思片刻,派遣两人跟上离去的老者之后,才下令启程,李彻与杨广走在前面,杨广对李彻道:“方才之事你做何想?”
李彻沉思道:“不解,但有几点可疑不知殿下可曾留意否?”
杨广心中一动,问道:“说来听听。”
李彻道:“不知殿下发觉没有,那老者看到那女娃额头上胎记呆愣了半晌,心中似有疑惑,复又拿起女童佩玉查看片刻,不知是何意。”
杨广仔细回想邱管家接过女童时的情形,果然如李彻所言,点头道:“经你提醒,我才想起确实如此。”
李彻皱眉又道:“殿下可看清那女童身上佩玉?”
杨广摇头道:“未曾留意,那佩玉有何来历不成?”
李彻沉吟半晌道:“若是属下没看错,那佩玉乃西梁传国凤佩,历来为西梁皇后所有,若真是如此,此女身份非比寻常。”
杨广听李彻这么一说,心中又想起了青袍道人所说的话,只觉得脑中混乱非常,甩了一下头,面色一沉,道:“若如你所言,此去江陵,定会探得端倪。”
杨广夹紧马腹,策马疾驰,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今日发生的莫名其妙的事情,随着暮色深沉,早春的凉意袭了上来,杨广这才想起自己的斗篷给那个奇怪的女童披了去。
红兮,的确只有这两个字与那美丽非常的女童相称,只可惜,是个傻子,杨广心中一叹,兀自觉得好笑,若按那人所言,此女会嫁于自己,堂堂大隋皇子,会娶一个傻子吗?
荒唐,定是一场梦无疑,杨广嘲讽一笑,拍马继续前行,前方树上的鸟儿被这对人马惊得飞离枝头,奔着暮色渐沉的西方飞去。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