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兮说杨广中了毒,首先嫌疑最大的当然是给杨广处理伤口的随军医师,那军医刚从鬼门关转悠了一圈,生怕杨广一怒之下砍了他的脑袋,上前欲再探视一下杨广的伤处,哪知却是被韩孝廉横臂一拦,怒道:“你这庸医莫在这里聒噪,且听这个小妹子把话说完。”
这时,陈娉一抬头,正好对上红兮平静通透的目光,陈娉暗暗心里一惊,不由得往那素衣女子那边看了一眼。
“你可知本王所中的是什么毒?”杨广看着红兮开口问道。
红兮又仔细看了看杨广的刀伤,皱眉沉吟了好一会,才又提笔在纸上写道:“此毒名为‘喜娘’,中毒者在三日内无任何中毒之状,三日后侵入心脉,致人猝死。”
红兮无比肯定地把杨广所中的毒说出来,那个军医先是愣了好半天,然后才开口惊讶无比道:“喜娘?!那岂不是无解!”
韩孝廉一听军医这么一说,一把揪住那军医,急道:“你说什么?无解?!”
那军医被韩孝廉这个一揪,呼吸都十分困难,哪里还能回答脸被憋得通红,连忙结结巴巴地道:“韩校尉,这喜娘据说是一江湖高人所制,至今无人知道他是用什么炼制的此药,故而这药可以说无解。”
韩孝廉一听,急了,一脸沉痛地看了一眼杨广,见杨广正看着红兮所写的字,好似中毒之人不是他自己一样,这可把韩孝廉急坏了,声音艰涩地道:“殿下……你……”
杨广却是对韩孝廉摆摆手,示意韩孝廉住口,接着扭头看向红兮,道:“你懂医术?”
红兮很纳闷杨广在知道他自己中毒了居然还能这么冷静,难道他不怕死吗?红兮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在纸上写道:“并非无解。”
杨广看了红兮写的字,抬首重新打量了红兮一番,脸上并没有任何欣喜,心里疑惑反而更大了,这个小姑娘到底是谁?看她最多不过十岁的模样,他该信她吗?
“哦?此毒怎么解?你会?”杨广目光犀利地看着红兮,淡淡地问道。
红兮皱了一下眉,提笔又写道:“我能解,但此处没有药材,不能配制解药。”
韩孝廉见杨广没说话,却是急了,道:“小妹子,你需要什么我给你找来便是,殿下的毒不能耽搁!”
红兮见杨广好似不相信她,心里暗暗着急,正欲提笔写下她所需的药材,杨广却道:“罢了,今日即便写出药方,也无处觅得药材,明日再做计较也是不迟。”
说完,杨广便随手将绷带缠起来,披上外袍,扭头正好看到陈娉正关切地看着他,杨广先是皱了一下眉,然后对着陈娉一笑道:“如何?安乐公主,知道本王不久于人世,心中可在暗自欢喜?”
陈娉见杨广这么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刚欲张口对杨广说些什么,杨广却是讥诮一笑,道:“安乐公主还是早点歇息,以免延误明日赶路!”
陈娉想说的话被杨广噎了回去,愁眉深锁地对着杨广一礼道:“多谢晋王殿下关心,陈娉这就带着哑妹去休息。”
“哑妹留下,你自去休息!”还没待陈娉站直身子,杨广便脱口说了这么一句。
陈娉听看了红兮一眼,只见红兮还呆在原地,此时正静静地看着他们,陈娉又转头看看杨广,见杨广也正看着红兮若有所思。
待陈娉犹犹豫豫地离开,杨广便对韩孝廉道:“孝廉,你去安排外面的将士轮流进来歇息。”
韩孝廉此时哪有这个心思,按照红兮所说杨广中的是凶险之毒,真不明白他家殿下还能跟没事人一般,对这解毒一事如此不在意。
韩孝廉站在那急得直跳脚,正想上前劝杨广赶紧让那个小哑巴写出药方解毒之时,李彻自外面赶了回来,带进来一阵湿漉漉的凉意。
“殿下,那人逃脱了。”李彻那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犹在滴着水,浑身湿的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可想李彻追那人定是追出了很远。
不知为何,当红兮听到那个黑衣人逃脱的消息,红兮竟是想起了她与那黑衣人在这破庙里吃烤馒头的情形,心里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那个人是谁呢?红兮并不觉得那个捉自己来此有什么恶意,反倒觉得那个人有几分熟悉。
这时,就见李彻自怀中摸出一件东西递给杨广,杨广一件那东西脸色就变了一变,扭头看了一眼红兮,旋即,对红兮道:“那人自何处将你掳来?你身上的玉佩可是他给你的?”
红兮抬起头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杨广的提问,而是提笔在纸上写道:“你需要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