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兮扭头看了一眼,只见说话之人是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那男子穿着一件极为奢华的墨绿袍子,腰间系着一根金丝腰带,要带上的挂饰更是让人眼花缭乱,这般打扮本应是俗不可耐,跟当年萧阳有得比,可奇怪是这人配上这身行头却是无可匹敌的华贵,跟俗字一点也挨不上边。
那人就站在那嘴角挂着一丝懒洋洋的笑意,就连眼睛似乎也懒得睁开,一脸探究地盯着红兮,狭长的眼中藏着一抹深深的探寻意味。
红兮只看了一眼那人的眼睛,就移开视线,这人的眼睛看似漫不经心,可他一旦盯住你就好似在扒开的心思在细细琢磨似的,让红兮极为不自在。
可就在红兮的目光移向另外一人的时候,红兮却是愣住了,只见那人一身青衣道袍,正站在那个绿袍男子身边清清淡淡地看着她,淡色的眼眸虽不是记忆中那般是灰色的,可红兮还是能一眼认出,他就是一直在自己记忆中神秘且无处不在的青袍道人——豳风。
“让太子见笑了,这位就是吾家小妹红兮,小妹失踪多日,还赖袁道长指点迷津才得以寻得小妹,温文在此谢过二位。”正在红兮盯着那青袍道人心思百转之时,萧琮开口说道。
红兮听了阿兄话才明白,原来那个华服男子是隋朝的太子,也就是杨广的大哥杨勇,而那个青袍道人,居然就是与杨勇一同前往西梁的国师,想到这一点,红兮不禁心里一窒,这个青袍道人明明就是豳风,怎么就变成隋朝国师,且还有个完全不一样的名字,这其中是不是又与她有什么关联呢?
印象中,红兮在萧府结束了无忧无虑的日子就是因为这个青袍道人的出现,这一次他有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是不是代表她的生活又要发生变故了?
红兮越想越是忧心,在那个青袍道人的注视下,红兮几乎觉得她自己无所遁形。
“哪里哪里,国君这么说就见外了,既是小公主已寻到,我也就放心了,此处真是美甚,我看我们救在此歇息一晚,也好看看那个将小公主掳走的歹人是何许人也。”杨广背负着手臂,意态悠然是扫了一眼周围环境,眼中满是兴味。
红兮听杨勇这么提议,心里陡然一沉,看样子阿兄并不知道嫂嫂在此,若是晚些时候嫂嫂归来与阿兄产生什么误会那该怎么办?
“阿兄……”红兮目光复杂地看了萧琮一眼,欲言又止地唤了一句。
萧琮见红兮一脸犹豫的样子,知道红兮有事要与他私下里说,遂低首对红兮道:“小妹,莫要担忧,阿兄在此不会让旁人再欺负你分毫!”
红兮听着阿兄这句窝心的话,心里一酸,眼泪又在严重打着转,却碍于杨勇和豳风那两道一冷一热的目光没有掉下来。
很快,红兮便与阿兄一行人出了树林,红兮看到谷中现下已是人满为患,不但阿兄和高致来了,就连裴寂也在,而杨勇在此后面必会跟随一大批人那就不必说了,看着这群人马的阵势,红兮突然觉得他们不仅仅是为了来此找自己。
高致一见萧琮怀中的红兮就拧眉脱口道:“易容丹?!”
萧琮对着高致点点头,眸中越发深沉,扭头对杨勇和豳风道:“太子,袁道长,我先进去安抚一下小妹。”
豳风自然还是一副清清淡淡地样子,目光一直没有从红兮身上移开,而杨勇听了萧琮的话确实洒然一笑,道:“国君去吧,小公主必是受了惊吓,该好生安抚才是,此处风景倒是雅致,想来那歹人还有几分趣味。”
这时,萧琮也注意到豳风看红兮的目光,心中虽是疑虑重重,但眼下必须要搞清楚红兮为何沦落在此还被人吃了易容丹的事情,于是,萧琮便给高致使了个眼色,带着红兮踏入内室。
萧琮将红兮小心翼翼地放在竹床上,扭头对高致道:“高致,这易容丹可有解药?”
高致皱了一下眉,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递给萧琮,到:“这瓶可解!涂于面部即可。”
萧琮拿过药瓶,高致便识趣地退了出去,红兮看着阿兄将瓶中药水倒在手上,细致地往她脸上涂抹解药,这才注意到,阿兄比起她离开宫时消瘦了许多,眼底还有淡淡淤青,下巴上的胡子也没顾上清理,哪里还有平日里那个温润君子的样子,看起来倒像是个疲惫不堪的旅人。
看着阿兄疲惫的脸,红兮的眼泪又忍不住地往下滑落,萧琮见红兮又哭了,以为红兮想起了这些日子的苦处,手指一颤,强压着心头的怒意道:“小妹,告诉阿兄,是何人将你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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