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全村男丁苦苦寻找的大千金丁亦佩。
再确切说,这股强盛斗气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眼前这位失语十年、娇嫩柔弱、粉光若腻的十五岁少女丁亦佩。
“你……”巫云指着丁亦佩,强作镇定,却又丝毫掩饰不了内心的翻腾和逆转,这一刻巫云设想了千万种可能,却很难找到任何合理的解释。
“我?”丁亦佩指指自己的鼻梁,故作迟疑地问道:“我怎么了?我长了两颗脑袋,还是四只手臂?”
丁亦佩回答所表现出的纯熟、冷静,与上午见到的那个痴呆、满口胡语的花瓶千金,已然判若两人。而这具灵动身体上所散发出的强盛斗气焰息,更明白提醒着火山顶上的每一个生命——此少女非同小可、高深莫测。
巫云定了定神说:“你到底是不是丁村长家的独女丁亦佩?”
丁亦佩没有说话,而是歪头望望山脚下点点闪烁的亮光,那是含古村的村民搜寻丁亦佩时所用火把发出的星亮,男丁们仍然在四野田间苦苦搜寻着丁亦佩的身影,当然,他们绝对想象不到,这个突然失踪的娇贵千金,此刻正站在陡峭险峻的火山顶,身上还汹涌着常人一辈子也无法练就的斗气。
巫云没有继续追问。对于精通世事的明白人来说,任何事情都只需问一次,该回答的对方自然会给出答案,不该回答的,再追问也只是扮演无知的小丑。
沉默半晌,丁亦佩终于开口:“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是父亲的女儿,仅此而已。”
这样的回答算是深奥,却又富含韵味,巫云简单的应了声,示意丁亦佩继续往下说。
“我的母亲给了我生命,却早早逝世。我的父亲对我疼爱有加,这份亲情我永远不能忘记。只是……”丁亦佩深叹口气:“只是从我五岁那年起,我的灵魂就已经绑在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哦?”巫云心里暗暗猜测,是怎样一个人,会让这样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牵绊十年不曾更改?
丁亦佩苦笑一声,纤细的手指点向巫云的鼻梁:“这个人就是你!”
“我?我只是个埋头读书的穷书生而已……”巫云强作镇定,给自己的穷书生身份加了一个注脚,却对穿越一事只字不提,倒不是故作神秘,只是不想让事情太过复杂。
丁亦佩摇摇头:“不,我指的可不是那个穷书生,而是现在的你。确切说,是火山岩浆中粉身碎骨后,重生的你。”
“昨晚我跳火山的事情,你知道了?”巫云看看脚下火山口中的悠悠岩浆。
“岂止知道,更让我欣喜若狂!我终于等到了你的出现,也终于有机会置你于死地!”丁亦佩妩媚的脸色突然暗沉下来,周围空气也突然更加热腾,一束黄色斗气从丁亦佩头顶升腾而出,像条小龙般威严震慑。
“初级武士!”巫云失声叫道,不禁后退几步。这不是惧敌,按照巫云的桀骜性格,即使眼前出现一个更高等级的斗气武者,也绝对敢从容应战,只是这位年仅十五、淡雅脱俗的少女,居然拥有其他人几十年才可能达到的黄阶斗气修为,实在令人惊叹不已。
丁亦佩没有说话,凝定气能,使出一记鹤形手,闪电般向巫云杀将过来。鹤形手是黄阶斗气的专用武技,手法轻盈、攻路利索,却又具备万千钧力,是一种将全身斗气瞬间凝聚的绝杀武技。
巫云对九祖大陆的武技尚不熟悉,但是从丁亦佩呼啸带来的气焰和手上泛黄的气色,可以判断出这一招武技绝非简单的交手过招,而是硬生生要置人于死地。
刹那间,丁亦佩的鹤形手已经扫到跟前,巫云两个碎步退身,避过了丁亦佩的第一波攻势,却没有任何还手。
巫云生性好斗之人,倘若是一般对手发出如此猛烈进攻,势必会拼尽全力、奋力回击,要么将对手逼入死境,要么自己失败玉碎。只是对丁亦佩这样的女对手,巫云却实在下不了狠手,更何况丁亦佩突然对自己这般暴戾的原因还不明了,或许一切只是场误会。
丁亦佩却丝毫没有领略巫云不还击的人情,反而凝聚了更多斗气,借着鹤形手的打力,频频向巫云发起进攻,要么对准头部,要么瞅准心脏,招招都足以致命。
巫云却一直只顾避让,不予还击,两人围绕着火山环形顶推战了几十个回合,双方都未有损伤。
巫云虽然也是初级武士,却是傍晚刚刚打开气门的新晋武者,尚不通晓任何功法、武技,而从丁亦佩娴熟的一招一式可以看出,对手显然是一个斗气修炼纯青的老资历武者。
如此相差悬殊的修炼经历,巫云却能一招一式拆解自如,全凭自己过人的胆识和非比寻常的身体基础。可以说,如果丁亦佩是依靠武技、战法,那巫云就是完全纯天然依靠自身的高超潜质和非凡体能。
又几十个回合下去,丁亦佩却仍然没有收手的倾向,反而越战越猛、越战越狠。巫云一边避让,一边暗想,再这样拆解下去,即使打上一天一夜,也没有尽头,干脆先将她制服,把情况弄清楚再说。
这时丁亦佩又一记鹤形手杀过来,直指巫云胸口。巫云瞅准时机,向右闪身避让,丁亦佩一击扑空,还未收回身手,却见巫云跃身上前,一个虎爪牢牢钳住丁亦佩左手,又顺势将丁亦佩右手牢牢接住,将丁亦佩控制得严严实实。
丁亦佩凝望着巫云,渐渐收起斗气,眼眶里水花打转,突然一头栽到巫云怀里,一阵嚎啕大哭,刚才还犀利逼人的女武士,霎时变成了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姑娘。
巫云被丁亦佩的一急一缓弄得不知所措,只好站在原地,任凭丁亦佩的泪花在胸前喷涌。
丁亦佩嚎哭了一阵,渐渐平复下来,双 诸子春秋帖吧眼痴痴望着巫云,哽咽着说道:“刚才那一轮攻击,是发泄我十年来的情绪。”
巫云仍然莫名其妙:“十年?因为我?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