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即扑在碗上去抓散落了一地的钱，哪怕只有一点点，哪怕曾经多么的不在乎这一点点。但现在，他知道它们能让自己饱好几天，能买到自己很想吃的食物，哪怕老板不卖，嫌弃他是一个乞丐，但手上有钱，他能找回一点曾经的自豪，哪怕之后是强烈的自责和悔恨，但有些时候人的眼光确实短浅的可怕。

他抓钱的时候无意中抓到踩碎碗的保安那纤尘不染的黑皮鞋。当他惊恐的抽回手后，那名保安愤怒了，一脚踹的他翻了整整一圈，接着他感觉胸口一沉，一只印着脏手印的黑­色­皮鞋踩在了自己的胸前。

他仰望那名保安，明显的能感觉到愤怒和轻蔑，接着那名保安说出了一句侮辱­性­的话。

瘦高保安说：手印是你的吧！舔­干­净它我就放你起来。

他心中愤怒的火焰猛的一窜，却又被被突如其来的自责与悔恨浇熄了。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了曾经的年少与冲动，但也并没有依那句话去舔­干­净那个脏手印。他是一个自傲的人，哪怕现在那份自傲已经被敲打的支离破碎，但渗透到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被消磨待尽的。

他没有做，那名保安更气愤，这不让他在大众面前丢了面子吗！？在他的胸前狠狠的跺了一脚，他猛烈的咳嗽了一声，更似惨叫。

接着他看到那名保安嘴角轻轻勾起，轻蔑的笑着。

另外的一名保安有些看不过去了，这才露出面目，对同伴说：算了吧！赶走他就行了。

在胸前的脚抽走之后，他听见后来说话的保安对自己说：捡好钱走吧！下次别再来了。

他这是怜悯，还是可怜？切！又有何分别呢！他起身收好钱，搐着拐棍打算离开，这样的事他遇到多了，但象今天这样要他去舔鞋子的事还是第一次，说他不愤怒那是假的。但愤怒归愤怒，现在的他不会象青春年少的时候抓起砖头什么的就别人头上盖，要是以前，他真会这么做。

离开人群的时候，他用眼角瞥了眼围观的人，从他们的表情上，他看不到怜悯，或者说可怜。反而更有一种笑，他不明白确切的意思，只是觉得，那笑仿佛在说：今天看了出好戏。那名说劝的小保安将来的日子不会好过咯！

‘哆、哆。。。’拐棍搐在地上的声音渐渐远去，人群也渐渐散了。这段小小的折子戏告一段落。

他习惯了被人驱赶，只是习惯。

回到现在，但习惯归习惯，现在想起，自尊促使他愤怒，咬紧牙关，愤恨的骂了句：­操­他妈的！老子如果不是沦落到这步田地，换做以前，他妈的你九条小命都不够赔礼道歉的！

刚骂完，却史料末及的掩面痛哭起来，嘴里呜咽着：爸妈，我对不起你们！我害死了你们！我该死！

啪！

他给了自己一巴掌，又说：我已经无药可救了，你们当初为什么还不顾自己­性­命的去救我？我曾经那样的对你们，你们怪我吗？怪我！一定怪我！。。。

他蜷缩成一团，浑身因为啜泣而颤抖，呜——又是一阵风掠过，与他的呜咽声彼此呼应，凄凉婉转。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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