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让我来这里?]
“唰”地把头转过去,那道身影映进眼帘的瞬间,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震惊地叫起来。
一个看起来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人靠在门边,宛若一尊寂静的雕像,用洁白无暇的大理石雕成的艺术品,完美、精致,每一个部分都在无声地吟唱着力与美的和弦。
我的惊讶完全没有影响到他似乎不错的心情,他的嘴角依旧弯着颇为明显的弧度,黑色的短发服帖地垂在耳边。
我曾经以为来自同源的他必定和那个男人成长地无比相像,尤其是在被那个男人压在身下,践踏掉所有的尊严并且抛弃掉那些不该有的渺小的卑微的期待后。
可是事实亲自站在我面前说明了一切。
他们是两个人。
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不同的不仅仅是那双颜色不同的眼睛,更多的是来自他们的人格本身。
这样的事实瞬间安抚了我,尽管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突然之间感到安心。
但就仿佛是汹涌泛滥的河流突然之间被拓宽了河道,那些险些将我淹没的负面情绪顺着新疏通出来的分支流走,并且默默地安静了下来。
然而这样的感觉是如此地微妙,仅仅是在江面上漂浮了片刻,就被原来高涨的震惊,事情脱离控制的恼怒激动所吞没。与此同时,被那双如同黑夜般幽深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那样从未有过的专注目光,看得我心嘭嘭地直跳。
有了缓冲,我立刻冷下了声音。
“你听到了多少?什么时候来的?”
问对方听到了多少——这句话等于是在告诉别人我有一些秘密在瞒着你,而且刚才所说的,就是不想让你知道的事情。
如果之前对方根本什么都没有听到,我这样说话等于是在不打自招,但是我和眼前这个男人的心计智谋本身就不在一个水平上,想要瞒过他什么事情根本是没有用的。反而是反过来说,即使他发现我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又怎么样?Legilimens(摄神取念)确实好用,但不过短短几个月,他的魔力难道能以超越正常速度地增长吗?只要我咬住口不肯说,他难道还真能凭空知道些什么不成?
“就在你说You-know-who在英国,不能让我来这里的话的时候。”
他淡淡地说,和我预料地不同,他的脸上完全没有半点怒气泄露出来。
“……”
我眯了眯眼睛,知道这句话的可信程度有待参考。
这个男人的城府实在太深,以我对他的了解,虽然不能猜出他设下的陷阱,但四年共同生活,在面对面的时候察觉一些微妙的情绪还是能办到的。可是现在,看着他那双深沉的黑色眸子,我明明知道他一定在想着什么,却怎么也感觉不到他是高兴或者愤怒……
“你怎么来的?”
“坐飞机,我让Mary帮我订的机票。”Tom走进房间,朝我这边走过来。
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我微微一怔,飞快地抬起眼把他全身上下的打扮扫了一遍。
一身深棕色的条纹休闲西装将他修长挺拔的身材衬托地既潇洒又高雅。虽然我一直觉得黑色才是最合适这个男人的颜色,但似乎偶尔试一下深棕色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