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床而居,他竟秋毫不犯,不过是晚间逼着她一同练练大字而已。眼见得今日周峥与夏友返家,她一早缠着夏友将这两日朝中动向探问得清楚。至晚间青灯初起,但见他肋下夹一摞帐本,信步而来,面上不见一丝恼意,春风拂面般道:“二哥两日未回,爹爹交待了府中帐目要我来管。小弟连夜翻阅,感于府中经济拮据,因此想了个生财的法子,但却需劳动二哥大驾,不知二哥可愿意助我?”
夏友本与易柏同年,但他一声声二哥叫来,竟教他心里不由拧起了疙瘩,只是面上并无不豫之色,浅笑道:“不知四弟有何良方?不妨说来听听?”
易柏言语恳切道:“不过是想凭借二哥一身本事,赚点养家糊口的银子,此事若无二哥,全无可能办成!”言罢深施一礼,竟是诚意相请的架势。
夏友连连道:“四弟不必客气!”心内已经要呕出一团火来,暗火烧心。
易柏所说,不过是在东市赁一处门面,专治疑难杂症。往日夏友早在城中施药施救,更有不少人交口称赞他的医术与医德,只因他耽于调养英洛的身子,无意营利,自然从无开药铺的打算。
但今日易柏却是有备而来,从铺子的看诊到制造成药贩售,以及雇佣大夫坐堂,细细听来,夏友每日不过抽出两个时辰奔波,足以应付,但偌大英府,便可日进斗金。
末了,且等夏友在旁摇摆不定,英洛不知就里,傻添了一把火,跃跃欲试道:“衡哥哥,不如你去试试吧,等我下朝了,就去看看。你不是一直有这个想法吗?大公子做生意的眼光可是一等一的,定是稳赚不赔,又可造福于民,何乐而不为?”
夏友迟疑道:“洛洛,那你的身子……”
“衡哥哥,你多虑了!我能吃能睡,不过每月月初忍忍,就过去了。十年的日子还长,总有找到良方的日子,也不急于这一时……”
易柏但见她温柔相劝,他眸中不由平添一抹幽色,转眼展颜而笑,点头道:“洛洛说的也有理,说不定在外间诊疗疑难杂症,哪一日能想到个更好的良方呢!”
眼见夏友终于点头,他二人眼神缱绻,易柏不由打趣道:“洛洛,二哥这两日可累惨了,你在身边又作怪,扰他清梦,不如今夜暂且跟我回去,等二哥休息够了,有多少休息日子不可以粘在一处呢?”说罢也不顾二人神色,将英洛手腕一扯,拖了她起来,也不管她面上怒色,夏友眼巴巴看着他将英洛拖走,竟不能出声阻止。那丫头好几次回头,终是去了。
等到铺子真正开起来,千头万绪,夏友忙得脚不沾地,如今悔之晚矣。但开个药铺专心研究疑难杂症以期提高医术确是他一直以来的想法,他又立求完美,如今一腔热血投了进去,忙得厉害之时,便宿在铺子里,几日不回府也是常事。
等他回府了,不过一个时辰,便有铺子里的伙计匆匆赶来,有事要忙,他也只得歉意的看一眼英洛,匆匆而去了,两人成亲以为,竟是这三个月最是聚少离多。
且说周峥更要辅佐少帝,朝中政事繁忙,新旧朝臣更替,多少事情等着他处理,有时便宿在禁中,看顾英洛的重责竟是落到了易柏身上。
二人成亲三个月来,英洛大多日子竟是不得不宿在易柏处,行动坐卧也得看他眼色行事,哪有一丝快活可言。
冬萝与星萝眼见着易柏不动声色便将夏友支开,更将英洛管教得服服贴贴,暗地里俱佩服他的手段,哪敢再小瞧于他?
此际见得他那云淡月朗的笑容,深悔失言,早噤立一旁,侍侯二人起身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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