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所有的伤员的表情,不由的又想看看车底下的那个人,那深邃的,视乎带着些柔情的人,是他吗?是姐姐说的那个人吗,这些真的是他一个人做的吗?
她借查看伤员的伤口的动作,再次朝车底下看去,“咦,人呢?”她站起来。
到处走动的哨兵,来来回回的医生,跑来跑去的一队队士兵,人满为患的拉伤员的卡车,一座座帐篷,还有那些被推到边上的被炸毁的坦克,装甲车,汽车的残骸,一些倒塌的发黑的土地上偶尔露出的一两件人的尸体零件,远处树林里耷拉下炮管的大炮,有些士兵还在那用担架往新搭起的帐篷这里运尸体,一些士兵在清理那些损坏的大炮。
这一切都告诉他这里也遭到昨天的炮火轰炸。她现在越来越想见到这个人,这个给伤员们带来如此震颤的恶魔。但她又担心那个恶魔把她杀掉,好比那些躺在那个小村庄里的老百姓,姐姐是不是在他的那种恐怖的实力,巨大的压力下才被迫屈服的?
可是又不像,看姐姐那种痴情的样子,那种肯为他死的作为,她是真的爱上那个人了。姐姐爱上给自己国家造成巨大伤害的中国鬼子,我们的敌人。
“跟上,”我小声对纪焕博说。
从阮灵玉的卡车上下来,我弯着腰,紧跑几步,又匍匐在另一辆刚停下的车底下,隔了10来秒钟,纪焕博也爬了进来。我们两个就这样一辆接一辆的从车底往军营的出口移动。
“帐篷,”我又说。
他会意,从吉普车底下爬出来,两个人看着五米以外几个越军背着他们看着跑来跑去的军人们讨论着什么,悄悄的转移到10来米以外的帐篷后面。
两个越军就在我们到达帐篷的时候正好从后面转出来,当先那个越军侧着身子边走,边和后面那个越军讨论着什么。后面那个越军低着头边提裤子,边回答他。这些对我们不重要。所以我们一句也没听进去。要是他们叫一声,那可就是天塌下来了,我们两个可能活不过下一秒钟。
“扑扑”我连开两枪,纪焕博两开枪的机会都没有,两个越南人就额头上冒花,纪焕博刚抬起枪就赶紧放下枪,抢在我前头,扶住快要跌倒的尸体。我连忙上前分了他一个,两个人动作敏捷的就如狸猫。拖着尸体跑进帐篷后面的草垛。
顺着帐篷的沿底爬行了数百米,站起来两个人又进了炮兵阵地,炮兵阵地人也多,地形开阔,我们没法隐藏身形。只好又放倒两个越军,剥了衣服,压低帽子背了枪就往对面树林走。
五十米,一百米,走了快一百五十米的时候,我们知道不能在这么走了,因为有太多的越军开始注意我们了。
“衣服,我们的衣服不对,”纪焕博提醒我。
“我们的衣服是军官的衣服,但不是炮兵的衣服”他用低低的声音对我说。
“同志,你们的指挥部在那里?我想找你们这里的指挥官,这是司令部给他的一份命令”纪焕博转身抓住一个靠过来的炮兵说。
“啊,你找我们营长,他,死了”那个兵说。
“怎么会?刚才你们团长还和他通过电话,”纪焕博又说。
“是刚死的,他的伤太重了,”那个兵说。
“死了,那你们现在谁在这里指挥,副营长吗?”纪焕博问。
“也死了,昨天就死了,他被苏联的炮弹炸死了,”。
“哦,带我们去找你们现在的指挥官吧!”纪焕博说。
那个兵也不疑有他。因为纪焕博本来就是越南人,又长期担任师参谋长,他表现出来的上位者的威严气势让那本来又些怀疑的兵打消了念头,随之而来的是对官的恐惧,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一旦知道这是个军官,虽然不直接管他们但本能的服从命令式的军人本性让他带着我们朝树林另一边的一个掩体走去。
我轻轻的推了他一把,不知道他懂了没有,我把手放到了腰间的手枪套上,套子早已打开。现在我们两个人一人一把消声手枪,狙击步枪被扔到树林里了。本来我们也想趁他们混乱的时候走过去,不对的时候装做搬运工,蒙混过去。没法发谁叫我们放倒的是两个军官呢,谁见过两个军官在军营里背着步枪到处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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