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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回 苦涩的命运

处于繁华地段的柳府,仅就外观,就依稀可见曾经的辉煌。高高的暗红­色­大门,门前蹲着两个大石狮子,大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写着明晃晃两个大字“柳府”,门前高高的挂着红灯笼。

今天是柳府大喜的日子,柳府的大小姐要出嫁了,即将出嫁的新娘,名叫荣儿,年方二八,身材窈窕,容貌出众,乃是一绝­色­佳人。本来大喜的日子应该高兴,可这位即将出嫁的小姐泪痕斑斑丝毫也感觉不到喜庆。

柳家曾是本地的大户,拥有良田千顷,祖祖辈辈勤俭持家,积累了不少财富,可就到了荣儿父亲的这一辈只有她父亲一个继承人,于是百般宠爱,视为珍宝。

这使荣儿的父亲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样样不落,成家以后更是肆无忌惮,因为迷恋赌博,几乎输光了所有的地,老父亲被气得吐血身亡,母亲因为反对,被儿子囚禁,最后活活饿死。

但这一切都没有挽回荣儿父亲的心,他更加疯狂,这一次因为还赌债,竟然把女儿卖给附近的王家。

话说荣儿有一个弟弟三个妹妹,弟妹都年幼,平时父亲总是不着家,母亲去世后,家里的担子就落在她的肩上,尽管累些,还算过的充实快乐。

可是这一回,父亲竟然把她卖给了王家冲喜,嫁给一个比她小五岁的病秧子,心里的苦可想而知。父亲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一切已成定局。弟妹们也在一旁跟着姐姐落泪,荣儿擦­干­泪,嘱咐了最大的妹妹欣儿,要照顾好弟妹,然后哭着上了轿。

王家离柳家并不远,可这么一小段路,荣儿觉得好像走了几年。到了王家简单的进行了婚礼的仪式,新郎病重是不能动的,整个仪式由别人代替完成,最后入了洞房之后才算看到了新郎。

新郎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仰躺在床上不停的­干­咳着,脸­色­发灰,嘴边不时流出点点鲜血。

荣儿正看的发呆,只听婆婆丢下一句:“还不快去伺候你男人,你个不带眼的东西!”

荣儿猛回过神来,赶快走到床边拿起手绢细心的擦拭着孩子嘴角的血丝,孩子在发烧,荣儿不停地更换着孩子头上的湿布,就这样不知不觉到了三更,孩子好像不咳了,静静的睡了,荣儿这才趴在床边合上了那已经疲倦到极至的双眼。

不知不觉中,荣儿和弟妹们来到一片空旷的田野,一人拿着一个风筝高兴的奔跑着,忽然荣儿的风筝飞上了天空,荣儿使劲的拉着手中的线,却发现线已经断了,风筝离她越来越远,最后不见踪影。

荣儿是急醒的,醒来时不见风筝,却见婆婆使劲摇晃着孩子的身子,大声嚎哭着,看到荣儿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狠狠的把她踢倒在地。

荣儿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婆婆边哭边骂:“你这个丧门星,娶你过门为了冲喜,可你看看,你把我儿子克死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让你死便宜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边说着边不停的踢着荣儿,直至荣儿昏死过去方才罢手。

荣儿醒来时是在半夜,浑身的伤使她疼痛难忍,旁边正放着一具棺木,荣儿心里一惊,有些恐惧,这一夜荣儿觉得是如此的漫长。

黎明时分,婆婆来了,仍旧是气势汹汹,手拿着木棍,恶狠狠的朝荣儿打去,打累了,气喘吁吁的说:“先饶你一条小命,给我儿子守灵,等儿子下葬要你一起陪葬。”

荣儿的心揪起来,她想:我不能这样等死,一定要逃出去。

熬过了一天,婆婆打累了也骂累了,睡了。经过两天的折磨,荣儿觉得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

已经两天没吃什么东西了,再加上身体的疼痛,整个人几乎要散架了,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她扶着旁边的棺木勉强的站立起来,身上又是一阵剧痛。“不吃东西可不行,这样我就没有力气逃出去。”荣儿想。

忽然眼前一亮,荣儿看到了贡桌上的点心,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桌前,拿起点心大口的吃起来。忘记了难过,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去!

吃饱了,荣儿回头看了一下,昨天还上锁的门今天竟然没锁,大概是婆婆觉得她已经没有力气逃得出去。

也许是老天爷也在帮她吧。荣儿步履蹒跚的走到院子里,四周环顾了一下,正值午夜,公婆还有下人们都睡的很熟,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蛐蛐的叫声。

荣儿勉强支撑着走到大门前,却发现大门已经上了锁,有些失望,转过头正要往回返,忽然发现门旁边有一棵参天大树,眼前一亮。

大树分出很多枝杈,正好对着墙头。爬树是荣儿曾经最擅长的,小时候经常偷着爬树掏鸟蛋给弟弟妹妹吃,那时候是多么快乐啊!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事不宜迟,爬!

荣儿艰难的够着最低的树杈,忍着疼痛努力的往上爬,没想到腿没登住,咔嚓一声树杈断了,荣儿重重地摔倒在地,前屋的灯也亮了,荣儿心里一紧,恰好有只猫从房顶跑过,过了一会灯又灭了。

好险!荣儿冷汗直冒,重新抱住树­干­,踩着另一个树杈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上爬,这一次成功了,借助一个个树杈,她顺利的爬到墙头,院墙足有两米多高。

荣儿顾不了那么多了,狠狠心跳了下去,落地的一霎那,她感觉腿钻心的疼,可心里却非常兴奋,终于逃脱了!

然而兴奋也只是转瞬间过去了,随之是一阵迷茫,荣儿不知道该去哪里,回家是肯定不行的,父亲一定不会收留。可是荣儿十分想念弟妹,她决定先看望弟妹后,再决定去处,反正父亲晚上也不回家。

荣儿一瘸一拐的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到了柳家门前,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阵朦胧的声音:“谁?”

是妹妹欣儿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欣儿看到了几天没见的姐姐,已经不成|人形,俊俏的脸上布满了柳条印子,身上也到处是血,两个人抱头痛哭,相拥着走进屋里。

两人坐下来,荣儿讲述了这两天在王家的遭遇,欣儿在一边边听边流着泪。荣儿说:“我这次来看看你们就走,这个家我也回不来了。”

“我和姐姐一起走,离开这个家。”欣儿激动的说。

“可是你走了弟妹怎么办,他们还那么小,你要留下来照顾他们,等我安顿好了,会接你们一起去,一定要等我!对了,我要去看看小妹和弟弟!”

荣儿去了弟妹的房间,弟妹正熟睡着,荣儿不忍打扰,起身便要离去,忽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第二回 亲情泯灭

听到敲门声,荣儿和欣儿的心里一惊,莫不是那个不­干­正事的父亲回来了?让他知道,可不是什么好事。欣儿赶紧让姐姐躲了起来,自己则整理了一下,出去开门。

门打开了,并不是想像中的人,欣儿松了一口气,来人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他父亲曾是柳家的的长工。

年轻人气喘吁吁的说:“不好了,不好了,柳老爷赌输了不给钱,被人打了,你赶快去看看吧!”

欣儿听了这话,心里的火一下子钻了出来,这些年,因为父亲赌博,该卖的家底差不多已经卖光了,这一回又该拿什么给他还赌债?

躲在里面的荣儿听见了,走了过来,把自己唯一值钱的东西一副白玉手镯放到了妹妹的手里,那是妈妈留给她最后的回忆了,可是看到父亲等着救命,也只好这样了。“救父亲要紧,赶快去吧。”荣儿着急的说。

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欣儿也没多想,接过姐姐的手镯跟着年轻人走了。

过了不多时,年轻人背着父亲,欣儿跟在后面回来了。父亲被打得满脸是伤,嘴里不时的发出呻吟声,头上挂着点点血丝。

荣儿看着躺在床上的父亲,不觉有些心疼,细心的用清水擦拭着父亲的伤口,父亲真是老了,额头上布满了皱纹,头上的白发也多了不少。

荣儿忘了自己身体的疼痛,也忘了父亲的所作所为,面前就是一个父亲,此时是一个女儿对父亲的心疼。她仔细的照料着,直至天大亮。

天亮了,父亲醒了过来,看到荣儿,有些吃惊:“你怎么在这儿,一个出嫁的人,不守­妇­道,没事回来­干­什么!”

一边的欣儿实在听不下去了,有些激动的说:“还说呢,要不是姐姐,你早被人打死啦,多亏姐姐用手镯把你赎回来了,还埋怨,姐姐在王家受了多少罪,你看她被折磨的还有人样吗?再不逃出来,还不得死!”

父亲听了这话,脸上掠过一丝惭愧,当然只是转瞬即逝,“这不行,赶快回去!我是不会留你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现在是王家的人,还回来­干­什么?”父亲又恢复了气势汹汹的样子。

父亲不再理她,只是不时的摆弄着他的赌具,又沉浸在赌博的快感中。

荣儿并没有生气,她觉得父亲也许会良心发现,会留下她,毕竟是亲生的父亲。她在厨房里不停的忙碌着,做了父亲喜欢吃的各种小点心,烹制了父亲喜欢的菜肴。

吃饭的时候,荣儿把父亲请了过来,父亲并没有说拒绝的话,坐下开始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夸奖着饭菜的味道是如何的好,好像心情还不错。荣儿觉得眼前又重新点燃了希望。弟妹们也很高兴,因为他们实在不希望这样好的姐姐离开他们。

可是事情就在吃完饭的那一瞬间,完全变了样,父亲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脸上没有了一丝感情,只剩下冷漠。

他把剩下的饭菜毫无预兆的泼到了荣儿的脸上,并狠狠的说:“别以为给我做好吃的,我就会留下你,你是有丈夫的人了,怎么能随随便便回娘家,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是我教你的,没有出息的东西,赶快滚!”说着把盘子摔在荣儿的身上。

荣儿多么希望父亲永远是那个需要照顾,躺在床上的父亲,即使照顾一辈子她也愿意,因为父亲是需要她的,而不是现在这个时刻盼望她离开的父亲。她没有作声,静静的坐在那儿,很茫然,好像在等待着死亡。

就在这时,门外嘈杂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荣儿想:大概她不想看到的人终于来了……

第三回 死而复生

果然不出所料,外面是婆婆气急败坏的声音:“柳老爷,赶快叫你女儿出来,这才嫁过去几天,男人还没下葬,就跑回来了,不守­妇­道的东西,别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不出来也行,马上还钱!”父亲的脸有些变­色­了,厉声对荣儿说:“赶快跟你婆婆回去,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荣儿目光呆滞,好像定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父亲扬起手来,对着荣儿的脸就是一巴掌,一旁的欣儿实在看不下去了,跪下来抱住父亲的腿不停的央求父亲把姐姐留下,可是父亲并不为所动,一心只想着不要还那笔钱才好。

而荣儿此时似乎已经麻木,毫无反应。又僵持了一会,父亲觉得来硬的不行,就势跪倒在地,眼角挤出几滴可怜的眼泪,嘴角鼻子抽噎着。

“女儿,你就可怜可怜我,我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那么大笔钱,还不了,是会要人命的,你就回去吧,可怜可怜我!”父亲可怜巴巴的说。

荣儿听到此处缓缓转过头来,冷冷的说了一句:“我回去,我会回去!”此刻她对父亲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没有了任何的眷恋,在父亲眼里她远远不如钱重要。

弟妹们的哭喊声,父亲的说话声,都似乎已离她很遥远,她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向门口走去,就像一个漂浮的幽灵。心已死,什么也不足为惧了。

门开了,婆婆一把揪住荣儿的头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暴打,但荣儿已经感觉不到疼,浑身麻木了,婆婆不停的骂着什么,荣儿也不反驳,任凭婆婆随意折磨。

荣儿又被婆婆家的人带回去了,回去时已是遍体鳞伤,回去之后,荣儿已经没有活的欲望,她不再说话,不吃不喝,静静的等着命运的安排。婆婆怕她逃跑,用木棍将荣儿的腿生生打断,荣儿不能挪动一步,只等死神的召唤。

尽管如此,婆婆还是不甘心,她不停的折磨着荣儿,轻则又拧又掐,重则拳打脚踢。荣儿浑身上下没有了一块完好的肌肤,很多地方已经溃烂化脓,不时的流出脓水,发出阵阵恶臭,引来一群群嗅觉灵敏的苍蝇……

王府的下人们看此也很气氛,但是面对这样凶恶的主人他们是敢怒不敢言。偶尔也会有人给荣儿送些吃的,但是这对荣儿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对于她来说此时死才是解脱。

午后的阳光是灿烂的,荣儿是透过门缝看到这一切的,阳光透过门缝欢快的落在地上。就要立秋了,门外的知了尽情的鸣叫着,似乎要宣告它们的生命即将结束,那声音是欢快的。

荣儿此时的心里也是欢快的,她已经不再留恋这个世界,也许另一个世界有她需要的快乐!

小时候经常听­奶­­奶­讲关于投胎转世的故事,荣儿此时的心愿就是死后能投胎在一个温暖的家,那里有父母的疼爱,母亲每天都做好多好吃的给她,父亲则带她出去玩耍。

荣儿这样想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嘴角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她伸出了双手似乎要抓住那个美丽的时刻……

“她死了吗,这死丫头,死还笑,瞪着眼存心跟我做对,怎么这么快就死了,我还没解气呢,何况我儿子还没下葬呢。”婆婆用脚踢着荣儿的身体,狠狠的说。年轻美丽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荣儿的死讯是在王家儿子下葬的那天柳府才知道的,听到这样的消息妹妹欣儿哭得死去活来的,她觉得善良温柔的姐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真是没有天理。以往大事小事都是姐姐­操­心,没有了姐姐,好像再也没有了依靠。

父亲却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他唯一担心的是王家会不会向他要卖女儿的钱,因为那些钱早已被他赌光。

王家是有钱人家,葬礼很隆重,引来十里八乡的人来观看。可是天公不作美,葬礼正进行着,忽然一个闪电横空劈来,正中荣儿的棺木,棺木被劈成两半,露出了荣儿已经不成|人形的躯体,欣儿看到了姐姐被折磨的样子,更加悲愤,她狠狠的瞪着荣儿的婆婆。

围观的人也愤怒起来,要把荣儿的婆婆送到县里治罪,荣儿的婆婆惊恐万分,下意识的向后退着,正在此时,一记响雷在荣儿婆婆的头部炸开,人们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荣儿的婆婆已经烧的不成|人形,一命呜呼!

紧接着更让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荣儿竟然从被劈开的棺材里站了起来,荣儿复活了,也许是老天开眼吧,在她做了一个恶梦之后又活过来了。

天放晴了,阳光明媚,也许是老天爷在微笑。荣儿在欣儿的搀扶下又回到了柳府。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县里并不知道荣儿又复活了,竟然送来了一块匾给柳家,上面写着“贞洁烈女”。

据说是荣儿的婆婆对外宣称,荣儿是为了守节自杀殉夫,县里得知,奖给柳府一块匾,还外加一百两纹银。

可是知道了荣儿未死,县里便把奖励收了回去,这着实让荣儿的父亲失望了一阵。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没有了,荣儿的父亲恨自己的女儿为什么没死。

荣儿看到父亲的样子,不禁有些寒心,她不知道这样的父亲到底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当然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敬请继续期待!

第四回 聪明的荣儿

荣儿死而复生了,她的身体也奇迹般的好了起来,而且除了腿稍稍有一点伤疤,其他地方竟然完好如初。重生的她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子,她学会了坚强,学会了与命运抗争。又是清明节了,一大早荣儿带着一些小点心早早来到柳家的祖坟前,三年过去了,荣儿已经出落的更加亭亭玉立。

身体修长的她,柳叶弯眉,肌肤盛雪,明眸皓齿,娇美无比,眉宇间多了些倔强,多了些坚强。这些年荣儿在不开心的时候总是会到母亲的坟前说说心里话。

三年了,父亲因为荣儿是个不祥之人,把她和弟妹都赶了出去。荣儿和弟妹们在好心人腾出的小草屋中勉强栖身。父亲仍然嗜赌如命,最近把家里仅剩的宅院也输了进去。

父亲是从不关心这些儿女死活的,他的心里只有赌博。这几年,有好多有钱人想收养荣儿的弟妹,都被荣儿拒绝了,倔强的荣儿硬是靠着一双巧手起早贪黑的做着绣活养活了弟弟妹妹。

当然,父亲也没少在弟妹身上打歪主意,总想把他们卖给有钱人换钱花,但是每次都被荣儿巧妙的躲过去了。

父亲因此很气恼,所以三天两头跑到荣儿这里要钱,说是吃不上饭了。荣儿想到父亲对她的伤害,打心眼里不想给他,可又不能眼睁睁的看他饿死,所以父亲每次都能在她这儿有所收获。

家里能卖的都已经卖光了,荣儿觉得父亲也应该转­性­了,可没想到,最近父亲正打着她的主意……

那天下午,荣儿正在河边洗衣服,父亲领着一个中年男人来到河边,男人衣着华贵,身材臃肿,大腹便便,咧着一张蛤蟆嘴,瞪着一双­色­迷迷的小眼儿,细细的打量着荣儿。荣儿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知道父亲又要故技重演了。

“荣儿,这是崔老爷,他可是县城的大老板,以后我们还要仰仗他的照顾呢。”父亲笑容满面,好像见到了什么宝贝。

荣儿瞟了父亲一眼,并不做声。男人看到荣儿不禁呆住了:光是那雪白的肌肤和曼妙的身材就足以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那一双迷人的丹凤眼,红润的小嘴,更是让人神魂颠倒。这样的美人儿真是天下难找。

男人这样想着,身体不自觉的凑到荣儿跟前,伸出手欲触摸荣儿的身体。荣儿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感到一阵恶心,身子一闪,男人打了个趔趄,荣儿拿起衣服甩头就走。

“好一个厉害的丫头,有­性­格,嗯,我喜欢!”男人自言自语的说着。当下男人付给了荣儿的父亲一笔不少的定金。

“事成之后,你女儿就是我的三姨太了,自然好处少不了你的。”男人眉飞­色­舞的说道。

荣儿的父亲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一面可以把这个刺儿头的女儿打发走了,下面的几个小的自然就好办了;二是可以得到一笔数目不小的钱,真是两全其美啊。

过了没有多久,父亲又带着那个中年男人来到荣儿的住处,那男人一进门,荣儿便给弟妹使了个眼­色­,然后她便口眼歪斜,嘴吐白沫,手脚不停的抽搐,好像羊角风发作的样子。

弟弟妹妹在旁边装出很难过的样子,使劲摇晃着荣儿哭喊:“姐姐,姐姐,你醒醒,你怎么了,是不是又犯病了,别丢下我们……”

当然这是事先商量好的,荣儿早料到父亲会这样做,所以让弟妹装成很难过的样子,自己则变成了一个羊角风病人。

来人见此情景,生气的指着父亲的鼻子说:“你想钱想疯了,把这种货­色­给我,想骗我五百两银子,你以为我是白痴啊!”

父亲不停的解释着,可那男人根本不听。

“你什么也不用说了,大人撒谎,两个孩子总不会撒谎吧!哼!”男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父亲气的七窍生烟,要到手的银子就这样飞了,可是面对这个难以驯服的荣儿,父亲毫无办法,于是悻悻离去。

荣儿躲过一劫,心里却并不高兴,她不知父亲又会想出什么坏主意,想到这儿不禁打了个冷战。父亲不顾亲情,荣儿早已经习惯,她想: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再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左右。

荣儿边说着心里话边清理着坟头的杂草。一眨眼已是晌午,天空中飘起了小雨。

“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弟妹,会找到属于我的幸福,我要走了,过一段日子,我还会来看你。”

荣儿和母亲告了别,正准备离去,忽然一个身影飘到身后,荣儿刚要大叫,那人一只手动作敏捷的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朝她的背部狠狠一击,荣儿只觉得头昏昏的,失去了知觉……

未完待续……

第五回 意外的邂逅

荣儿缓缓睁开双眼,发现四周一片漆黑。

“这到底是哪?”荣儿感到疑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来到这里的,她努力的回忆着事情的经过,最后她意识到被绑架了。

最近一段时间,镇上有一些大户人家被盗,还有个别有头有脸的官员被绑票。不过也有些穷人,一早醒来发现屋子里多了银子。

据说是一伙叫红衫军的山贼做的。之所以叫红衫军,是因为他们个个身披红­色­斗篷。

荣儿倒觉得很痛快,因为那些被劫持的人都是些无恶不作的坏人,平时他们欺行霸市,鱼­肉­百姓,他们挣得是黑心钱,是老百姓的血汗。抢了也是活该,救济一下穷人挺好。

“可我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怎么会呢?难道是另一伙人?这些该死的山贼。”荣儿想站起来,可是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麻麻的动弹不得。

荣儿越想越气,使劲全身的力气大声叫喊着;“快来人啊,放我出去,你们这些该死的山贼,对付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荣儿不停的喊着,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

“我立的规矩我看你小子是忘了,还敢强抢民女。”一个年轻男人深沉而有力的声音。

“大哥,我也是看她长得实在太漂亮,想给大哥做压寨夫人。”

“混蛋,我看是你小子­色­迷心窍了吧,要不是我发现的早,还不丢了我们红衫军的脸,我们的家规你难道忘了吗,再有下次家法处置。”男人气愤的说。

“是,是,大当家说的是,下次真不敢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还有下次?小心你的脑袋搬家,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赶紧开门!”

门被打开了,屋子里亮了起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走进屋子,后面跟着四五个随从。

只见他身材高大魁梧,四方脸,一双眼深邃有力,英气逼人,內着黑­色­素衣,身披红­色­斗篷,腰间别着一把红­色­镶宝石的短刀,气度不凡。

荣儿看到此人,竟不觉有些心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拨动了少女的心弦。荣儿的脸微微的红了。

年轻男人看到荣儿也不觉一愣:眼前的少女肤若凝脂,娥眉粉黛,身材窈窕,如仙女下凡,好一个美貌女子!他怔了怔,马上恢复了常态。

“安子,还不快帮姑娘松绑。”仍然是那种深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

眼前这个男人每发出一个声音,荣儿的心跳就会不自觉的加速,这好像是从未有过的感觉,难道是……

荣儿还在胡思乱想着,身上的绳索已被解开,叫安子的人正不停的给她作揖,口里还不停的叨念着:“请姑娘恕罪,小的再也不敢了……”

荣儿看到此人不觉有些好笑,这人典型的一个长长的苦瓜脸,此时一着急脸拉的更长了。

“姑娘,恕在下管教不严,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事不宜迟,我亲自送你下山。”男人诚恳的说,深邃的眼神中透出几丝温柔。

“你难道就是红衫军的首领邵杰。”荣儿看着男人的装束有些惊喜,她隐隐感到这个男人一定不一般。

“嗯?怎么姑娘认识我?”男人的声音仍然是那么深沉冷静。

荣儿早就闻听红衫军的首领文武双全,没想到外表也是这么英俊。

“嗯,只是听说过,猜的。”荣儿的心里有些兴奋。

“奥,我看你也没受什么伤,我们赶快下山吧,不然天黑了。”男人冷冷的回了一句,把一个包裹递给了荣儿。

“这是什么?”荣儿有些奇怪。

“应该给你的补偿!”男人说完转身就走,荣儿紧随其后,她想:这个男人身上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故事。

未完待续……

第六回 一见倾心

邵杰亲自送荣儿下山,一路上,邵杰并不做声,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傍晚起风了,荣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山里的风很硬,披着我的斗篷吧!”说完邵杰把自己的斗篷披到了荣儿身上,仔细的把带子系紧。

此时两人已是近在咫尺,荣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男人特有的气息,并清楚的听到了他心跳的声音,她的脸微微的红了。

没想到这样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他竟然会看在眼里,荣儿觉得这个男人冷冷的外表下一定有颗温柔体贴的心。

“看你的样子一定读过书,怎么会上山当土匪呢?”荣儿打破了宁静的气氛。

“嗯,这个说来话长……”邵杰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悲凉,欲言又止。

“很伤心的往事吗,如果心痛就别说了。”荣儿并不想触及别人的痛处。

“其实也没什么,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风吹起了他额前凌乱的头发,荣儿清楚的看到那脸上分明写着忧伤。

“其实从前的我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也曾经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邵杰悠悠的讲起了曾经刻骨铭心的往事。

原来邵杰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从小习文弄武,是有名的才子。父亲忠厚善良,乐善好施,十里八乡的人都很敬重他。这也遭到一些人的妒忌。

邵杰十六岁时,父亲遭­奸­人陷害,邵杰满心希望官府会主持公道,可没想到,官府收受他人钱财,使父亲冤死狱中,母亲也在不久后郁郁而终。邵杰恨透了这些害父亲的人,拉起一队人马,上山落草为寇,之后为父母报了仇。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世上还有比我更不幸的人。”荣儿没想到邵杰也是如此不幸。

“难道你也有这样的经历?”邵杰有些疑惑,从眼前这样一个活泼开朗的姑娘身上,怎么也看不出有不幸的­阴­影。

“嗯,不过要比你幸运,最起码我还有弟弟妹妹,我还有一个家。”于是荣儿轻描淡写的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邵杰,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各种苦难,心似乎已经磨出了厚厚的茧子,不再疼痛。

邵杰听完,不自觉的打量着眼前的荣儿,眼前的女子弱不禁风,竟然靠自己养活了弟妹并且如此坚强的活着,他的心被触动了,相似的经历让他下意识的想竭尽全力保护她。

就在这时,从远处传来野兽嚎叫的声音,荣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不觉中向邵杰的肩膀靠去。这让邵杰更加强烈的想保护她。

“荣儿,跟我上山吧,我会好好照顾你,会疼你一辈子的。”邵杰激动的抓住荣儿的手。

荣儿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脸上布满了红晕。“嗯……现在还不行,弟妹还小,以后再说吧。”

邵杰没有再强求,只是更紧的抓住荣儿的手。不知不觉,两人来到荣儿的家门前。此时天渐渐的黑了。

“进去坐坐吧,我可以给你做点好吃的。”荣儿笑着说。

“不了,天­色­已晚,我还要赶回去,以后我会经常过来看你,一定要等我!”邵杰深情的望着荣儿恋恋不舍的离去了。

此刻,所有的人都会认为一段美好的爱情即将开始,荣儿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事情并非如此,就在这时,一双鬼鬼祟祟的眼睛正在不远处的树下偷偷的注视着……待邵杰一离去,那身影就紧随其后。

要在平时,邵杰会走的很快,但此时,他正陶醉在幸福当中,回忆着这一天的点点滴滴,嘴角不时露出甜蜜的微笑。后面有人,他丝毫没有察觉,一直很晚才回到山寨。

自从与邵杰分手之后,荣儿的心里有了牵挂,她时时刻刻盼望着心上人的到来,可是一连几天都没有消息。

又过了几天,镇上贴出告示,说是红衫军的首领及其同伙已被击毙。荣儿看此,差点晕倒,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荣儿是怎样到家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原来那天晚上在树下的那个影子正是荣儿的父亲,此时正是军阀混战时期,镇上驻扎了一支部队,当地的富户用银子买通了这支部队的头目,让他们去消灭邵杰和他的红衫军。

镇上贴出告示,说是谁能带路到红衫军的住处,将重重有赏。荣儿的父亲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那晚,荣儿的父亲远远听到女儿和邵杰的谈话,得知邵杰便是红衫军的首领,便悄悄跟随其后,回来后的第二天就领着部队上了山,直抵邵杰的山寨,因为没有防备,红衫军遭受重创,据说只有小股人马逃离,至于邵杰,据说已经身亡。

荣儿心痛欲裂,没想到刚到来的爱情竟如此匆匆离去,父亲再次毁了她的幸福。她大声哭泣着,为自己的心上人,也为自己的命运。她想起了邵杰走时说的话:“一定要等我。”哭的更厉害了。

弟妹看到姐姐哭,也跟着哭。小小的屋子里充满了悲伤。过了不多时,父亲来了,荣儿停止了哭泣,对于这个父亲,荣儿的心中已经没有了亲情,只剩下恨,她愤怒的瞪着父亲。

父亲却并不生气,“孩子们快过来,看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好吃的。”父亲左手提着一些点心,右手拿着一包油乎乎的东西。

“有­肉­,还有点心。”父亲笑容满面的说。

“出去,你给我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我再也没有父亲了。”荣儿说着使劲将父亲推出门外,荣儿的父亲毕竟年岁已大,被荣儿一推,坐在门外,荣儿就势关上了门。

“你这个不孝女,不知好歹的东西,幸亏他死了,要不然,你嫁给山贼,还不丢了柳家的人。”父亲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哼着小曲走了,当然他领到了赏银,又可以去玩乐了,心里自然是高兴。

荣儿又趴在炕上上哭了起来,直至哭睡了。

第二天,荣儿来到镇上,正在向人打听邵杰尸体的下落,一位老人把荣儿拉到了一边……

未完待续……

第七回 周旋

拉她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只见他一脸的慈眉善目,“姑娘,你是邵杰的什么人?”荣儿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老人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拍脑门:“奥,我明白了,你一定是荣儿,我听邵杰说起过。告诉你个好消息,邵杰并没有死,逃出去了。”荣儿一听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原来这位老人是住在山里的,靠打猎为生,经常得到邵杰的照顾,两人的感情如同父子。

事发那天,老人正要给邵杰送些野物,中途遇见了正在下山的士兵,他悄悄的躲在一边。

只听一个当官模样的人对旁边的人说:“你还别说,这邵杰的命还真大,挨了那么多枪子还能逃出去,看来老天爷也帮他。”

“大哥,那我们回去怎么向上头交差,那些土财神也不好对付啊。”旁边一个军官说。

“咳,你还真较真儿,反正人死的已经差不多了,他受了重伤活着的可能­性­不大,就是活着,估计也兴不起什么大浪来了,回去就说死了,两边都好交差,把弟兄们都嘱咐好了,都不说,谁知道。”

老人听此不敢耽误,赶紧顺着去山寨的路一路寻找,希望能找到受伤的邵杰,结果一无所获。

荣儿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不知邵杰的伤势怎样。“邵杰你到底在哪里?”荣儿在心底不停的呼唤着……

“姑娘你放心,邵当家的心地好,一定会没事的。”老人把自己住的地方告诉了荣儿,荣儿也把自己的地址留了下来。

“如果有什么事就来找我,邵杰一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放心吧,一定不会有什么事。”老人安慰着。

荣儿心里仍然是没着没落的。她告别了老人,回去时已近黄昏。

快到家时,荣儿远远看到自家的门口站满了当兵的,她有些疑惑:难道是他们已经知道我认识邵杰来抓我的?她停下脚步想转身离去,但又想到弟妹还在里面,担心他们会找麻烦。于是径直走去。

走到门口,被士兵拦下:“你是谁?”荣儿刚要回答,父亲和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军官照着士兵的脸就是一巴掌,“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荣儿小姐都不认识,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士兵吓得退到一边。说话的人身形彪悍,身着军服,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对着荣儿上下打量着,那眼神里充满了贪婪。

“嗯,果然名不虚传,荣儿小姐真是国­色­天香,少有的美女。不错,不错……”

荣儿厌恶的瞅了他一眼,并不理睬,径直走向屋中。

“荣儿你可回来了,我们都等你老半天了,这是刘督军,他可是我们这最大的官。以后你跟了他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父亲笑眯眯的说。

荣儿知道父亲卖女儿的把戏又上演了。

“他是督军,我不能硬来,稳住他再慢慢想办法。”荣儿想,自从死而复生,荣儿更加感觉到生命的可贵。她脸上立即浮现出一丝笑容,不冷不热的答了一句:哦,是刘督军啊。

刘督军看到荣儿笑起来的时候更加迷人,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他一时呆了,口水差点流了出来。

“我知道你来的目的。”荣儿很镇定的说。

“哦?说说看。”刘督军勉强收回了口水。

“不就是想娶我吗?可以啊。”荣儿不屑的说。

“对,对,还是我女儿聪明,刘督军想娶你做七姨太,以后会有享不尽的荣华,父亲也可以跟着你沾沾光。”父亲掩不住的兴奋。

“不过,我有条件。”荣儿瞪了一眼父亲。

“只要能办到的,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刘督军已经迫不及待想抱得美人归。

“给我三天时间,我把弟妹安置好了以后再嫁给你,何况嫁给督军当然要好好准备一下了。”荣儿笑脸相迎。

刘督军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这不是问题,就依你,这镇上所有的路口都有我的人把守,估计你也跑不了。不过三天太长,我可等不了,就给你两天的时间,两天够长了,小美人,我已经等不及了!”刘督军伸手去捏荣儿的脸,荣儿闪身躲过。

“行,两天就两天。”荣儿并未指望他会等三天,看那样子,两天已经不错了。

“爽快,两天以后,我来娶你。可别考验我的耐心哟!”说完哈哈大笑,美滋滋的出去了。

“这样才对嘛,有福不享是傻子。”父亲有些得意。

“您很高兴吗,这就是你所期待的,就不怕遭天谴!”荣儿气愤的说。

“你这个丫头,不跟你说了,又发神经……”父亲匆匆离开,似乎有些心虚。

荣儿知道这两天她是没有真正自由的,因为督军的人会时刻跟随。

“一定要安顿好弟妹,这样我才能放心。”此时荣儿想起了那位好心的老人,走时留下的地址,于是把妹妹欣儿叫到跟前,详细的告诉了她那个老人家的住址,并根据老者的叙述,画了一张图交给了弟妹。

“小妹,你一定要带好弟妹,明天你们就上山找这位老爷爷,告诉他我们的事,他会照顾你们的。

“姐姐,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欣儿意识到姐姐的处境很危险。

“没事,姐姐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心里有数,何况我这么聪明,不会有事的,过几天就去找你们。”荣儿故作轻松的说。

第二天一大早,荣儿给弟妹带好­干­粮和水,目送着他们上了路。监视荣儿的士兵看到荣儿并没有跑,也就没在意。

送走了弟妹,荣儿松了一口气,她开始酝酿着下一步的计划……

未完待续……

第八回 身临绝境

荣儿送走弟妹,正要返回家中,一低头看到了树下的一堆鹅黄|­色­的小蘑菇,她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经常采蘑菇的荣儿认得,这正是人们常说的鸭蛋清,它有很强的麻醉作用,人吃下去便会立即失去知觉。荣儿想:大概是老天爷也帮她吧。她顺手采回家中,撵的细细的用布包好,使劲挤出浓浓的汁液保存在一个小小的瓷瓶中……

转眼两天已过,刘督军前来迎娶,荣儿笑眯眯的把他请进屋子。

“赶快上轿吧,我可爱的七姨太,这两天可算熬过来了,我都等不及了。”刘督军­色­迷迷的欲搂住荣儿的腰,荣儿一闪,他扑了个空。

“督军,急什么,先尝尝我泡的茶,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我们俩先说说悄悄话。”荣儿故作娇嗔,亲手递上。当然刘督军是求之不得,他清退左右,随手关了门。

此时刘督军已经被荣儿的美貌和温柔醉倒,不过毕竟是一军首领,理智还是战胜了他,因为他早听荣儿的父亲说过这个丫头不好对付。他接过茶水犹豫了一下,并未送入口中。

“怎么,怕有毒?”荣儿早料到会如此,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同时不经意间把指甲在水里沾了一下。

“怎么会,怎么会,我的荣儿沏的茶怎么能不喝。”说完一饮而尽。于是荣儿一边倒茶给刘督军喝,一边故作亲热的与他说着悄悄话。

期间的小动作,刘督军完全没有注意到。就这样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刘督军的脸有些发热。

“你……你,这茶水……”说完整个人昏昏的倒在地上,荣儿用力将他扶到床上。然后故意弄乱头发打开了门。

“督军要在这休息一会,家里的茶喝光了,我出去再买些回来。”荣儿装的很轻松。

“这哪能劳烦荣儿姑娘,我们去就行了。以后还要请您多关照我们兄弟。”旁边一个士兵看到荣儿的样子有些讨好的意思。

“你们哪知道什么样的茶好,还是我亲自去好了,关照嘛,那是一定的。”

“那谢谢荣儿姑娘了,以后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们一定尽力,早去早回。”士兵的脸几乎笑开了花。

荣儿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约摸走了半里的路程,已经看不到家门了,荣儿开始拼命的往山上跑。

再说这刘督军,虽说中了毒,但毕竟药量少,荣儿只是用指甲盖蘸了那么几次,再加上身体好,当时并没失去意识,只是舌头僵硬,说话有些费劲。

荣儿说话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待荣儿走了,药劲也过了一些,他支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打开了门断断续续的说:“快—快——追,别让她——跑了。”

门口的一行人看此情形立即跳上马开始追赶……

荣儿拼命的跑着,只听后面有马蹄声,荣儿想:坏了,追上来了。于是朝另一个山坡跑去。

可是来不及了,骑马的人转眼从四面追了上来,再向前已是悬崖,荣儿已无路可走……

“你——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还敢对——本督军下手,胆子——不小啊,看你往哪跑?给我抓活的。”刘督军一脸的愤怒,不过他的心里还是希望荣儿能回心转意,跟他回去,毕竟这样的美女他实在是舍不得。

“哼,怎么没把你毒死,我死也不会嫁给你这样的人。”荣儿一步步退向悬崖。

“快——快,给我抓住她,气死我了。”

士兵们向荣儿步步逼近。荣儿一狠心纵身跳了下去……

山的另一面,是一个小山村,此时的邵杰正躺在炕上,身上缠满了布,伤口还在不停的渗出点点鲜血。已经好几天了,他依然没有苏醒。

弟兄们正忙前忙后的照顾着,忽然间邵杰睁开了眼睛,大喊一声:“荣儿,不要……”

未完待续……

第九回 轮回

荣儿觉得自己像一片叶子一样忽忽悠悠的飘落下来,此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无比­精­美的床上,那床三面合围,上好的红木所制,上面雕刻着华丽的图案,左边雕的是富贵牡丹,右边则是鸳鸯戏水,雕刻手艺之­精­湛,以及豪华程度绝非平常家庭所能拥有之物。

再看自己身穿薄如蝉翼的上等丝质睡衣,月牙似的衣领上绣着几朵颜­色­各异、秀­色­可餐的荷花,有白、青、红、紫、黄五种颜­色­,仪态万千,妩媚异常!看到自己的装束,荣儿有些迷糊,从前她从未穿过这样­精­美的衣物。

她尽力的回忆着事情的经过,先是被人追赶,然后被逼无奈,跳下万丈深渊。

“我还没死吗?”荣儿动了动自己的四肢,并没有受伤的感觉,好像很轻松的样子。

“到底怎么回事,这是哪?”她咕噜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精­美的绣鞋,就要出去探个究竟。

“少夫人,你醒了!翠儿这就通知老夫人去!”一个姑娘看到荣儿,一脸的惊喜,只见她瓜子脸,皮肤白皙,俊眉修眼,身材纤细,一脸的稚气,长得十分的甜美,看上去年纪并不大。

她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夫人,什么夫人,人家还是姑娘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荣儿正狐疑着,只听大大小小的脚步声霎时间传了过来,还没等荣儿明白怎么回事,翠儿已经带着老夫人走进来。

“清荷,我的好媳­妇­,你可算是活过来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对你父母交代,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一个大约五十左右的女人亲切的握住荣儿的手,不停的念叨着,看衣着就知道身份的不同寻常。

那女人身穿一件紫­色­滚边的斜襟上衣,头上用梅花玉簪挽起了一个大大的发髻,耳戴一副金边珍珠耳坠,手腕上是一副雕刻­精­美的翡翠玉镯,再看那容貌,虽然年过半百,却依然雍容华贵,笑容慈祥温婉,气质高雅不凡。

荣儿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这里的人,这房子,这环境,这一切的一切让她不知所措,感觉很不真实。

“我-是清荷,夫人——媳­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做梦?”荣儿有些迷糊了。

“媳­妇­,你刚醒过来,别想那么多,想吃什么,跟婆婆说,我吩咐厨房给你做!你先梳洗一下,长风一会儿就回来!我让他当面给你认错!”

老太太拍了拍荣儿的肩膀起身离开,一边走还不忘念叨:菩萨保佑啊……

荣儿更加糊涂:长风又是谁?脑子一片混乱,怎么想也弄不清楚状况。肚子却在咕噜咕噜的响了,不知多长时间没进食了,算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她起身开始梳洗,放开如丝般的长发,拿起白玉梳子细细的梳理着。

“少夫人,您刚恢复,还是让翠儿帮你吧!”翠儿把一面镜子放在桌子上,开始给荣儿盘发。

“翠儿,现在是什么年代?”荣儿问道。

“少夫人,您病糊涂了,当然是万历年间!”翠儿很熟练的帮荣儿挽着。

“那么,这又是哪里?”“少夫人您就别逗我了,这里是叶府,当然是少夫人的婆婆家!”翠儿仍然仔细的挽着头发,不时Сhā上各种头饰。

这几天大概憔悴了不少吧,她对着镜子一照,忽然大惊:“这——这是谁,这不是我,这镜子有问题……”

只见镜子里是一张并不熟悉的脸,婀娜多姿,妩媚无比。同样是国­色­天香,美貌异常,但这确实不是自己的脸。

“这——这到底是谁?这不是我,不是我!”荣儿显得十分激动,只是因为她失去了自我,变成了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忽然她的脑中闪出一个念头,这是不是灵魂之说中的鸠占鹊巢。

这个说法是小时候听­奶­­奶­说的,一个人即将死去的时候,阳气很弱,这时候很容易被投胎转世的游魂占领躯壳,从而使这个人的灵魂跳出自己的躯壳,荣儿跳下山崖的一瞬间,灵魂离开了躯壳,于是漫无目的的飘荡,没想到灵魂竟然穿越了时空。

“果然是这样!”荣儿懊恼无比,这该怎么办,怎样才能回到来的地方呢?

“少夫人,您没事吧,要不我去请郎中过来看看?”翠儿发觉了荣儿的异常。

“嗯,没事,我只是刚醒过来,脑子有点混乱,你多帮我想想就好。”

既然已经这样,只能先安顿下再说。正烦恼着,忽闻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

“长风,你要好好对待你媳­妇­,再有什么闪失,我饶不了你!”是老夫人的声音。

“她的死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明明小心眼,怪不得别人!”一个男人深沉的声音,这声音,荣儿感到似曾相识。

“你这孩子是怎么了,你现在是新婚!怎么可以这样!”老夫人真的生气了,但态度依然是温婉的。

男人没有了声音,脚步声也停住了,门吱呀一声开了,老夫人在前,男人在后走了进来。

“清荷,长风给你赔不是来了,你就原谅他吧,两口子过日子哪能没有磕磕碰碰的,以后他会改的!”

“这可是不是我说的,不代表我的意见!你要死要活,随便!”男人一脸的不屑,一直低着头不肯抬起来。

“你说什么呢,清荷已经够容忍你了,要珍惜才行,你要对清荷不好,我是不答应的!给清荷认个错,这事情就算过去了。”老夫人仍然是和蔼的。

荣儿有点混乱,她低声问旁边的翠儿:这男人是谁啊?”

翠儿对着荣儿的耳朵轻声说道:“少夫人,你不会连少爷也不记得了吧,你跳水还不是因为少爷在外面……”翠儿不敢再说下去。

荣儿了解了,自己所处的人家姓叶,这个长风是清荷的夫婿,躯壳的主人就是因为他­干­了傻事。

“反正我不喜欢,你喜欢你留在身边就好。”说完抬起头瞟了荣儿一眼。这一瞟不打紧,荣儿呆住了。

“邵杰!”荣儿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邵杰怎么会在这儿,但转念一想,这是不可能的,实在太像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什么?无聊,请你不要再装疯卖傻了,哪来的哪去!”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荣儿被这话噎住了,还哪来哪去,简直连路人都不如,肯定不是邵杰,邵杰不会对她这样的,再说了,有什么样的仇恨会让他如此冷漠的对待自己的新婚妻子?

不过急于回去的心理还是战胜了她的好奇心。管他呢,明天还是要尽快找一个大师,帮她看看,赶快回去才好,想到这,她也就并不在意长风的话了。

“算了,我不跟他计较了,您也别生气了,我们去吃饭吧!”既来之,则安之。荣儿穿上粉红­色­的绣花外套,拉起婆婆的手走出房门。

这回她算真正看到外面的景观了,出了门是一条­精­雕细琢的长廊,上面是雕的都是一些吉祥的花草,很是生动。

进了三四个互相连通的院落,便是一个规模不小的花园,花园里亭台楼阁相互掩映于大大的荷塘之中,正值夏季,荷塘里的荷花开得争奇斗艳很是迷人。

“你看,清荷你最喜欢的荷花今早又开了几朵,等让他们给你摘几朵放进你房里,心情会好很多!”老夫人疼爱的拍着荣儿的手背。

“嗯,很漂亮。”荣儿应付着,此时已是眼花缭乱,虽然也是出身富户,柳家的庭院相比之下便显得很渺小。

荣儿暗暗感叹这真不是一般的大户。这“婆婆”倒是很高兴,和媳­妇­边走边说,媳­妇­一口一个婆婆,让她特别高兴,媳­妇­醒过来后一改往日的大小姐脾气,竟然变得这么大度、懂事,心里总感到特别欣慰。

就要到堂屋了,荣儿停下来。

“婆婆,我刚来,还不熟悉这个庭院,你们先去吧,我看看就来,有翠儿陪我呢!”

“对、对,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还没来得及带你到处看看呢,你看吧,不过要快点!我们等你吃饭!”

荣儿痛快的答应:是,婆婆!老夫人高兴的走了,只剩下荣儿和翠。

荣儿轻声对翠儿道“你赶快给我讲讲其他人的事……”

荣儿此时也只能先安身立命了,来不及多想,进了堂屋,所有人都已坐下,只等着她落座。

此时荣儿总算看到了自己的“公公”,只见他端坐正中,长发短须,表情温和,标准的文人气质。

“坐下吧清荷,不必拘谨,身体刚好,要多吃些才是!”

荣儿正欲坐下,只看到旁边的长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禁一惊。

“不用管他,嫂子,我哥就是这样的坏脾气!”身边秀雅美丽的女孩正笑ⅿⅿ的看着她。

荣儿猜这就是晴儿吧,根据翠儿的描述应该不会错。荣儿回之一笑,慢慢的坐下……

第十回 凄凉的梅园

荣儿坐下来,愣愣的看着桌上的饭菜,这样的饭菜与普通人家的饭菜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一两个荤菜,其余的都是素菜。与庞大的宅院相比逊­色­很多。

“怎么,吃不惯,大小姐,叶府的饭菜不合口味吧,吃不下别勉强,还是回你自己的家,享福去吧!”叶长风露出鄙夷不屑的表情,轻蔑的看着她。

“你——”荣儿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这人还真是奇怪,处处和她做对,怪不得清荷会气得跳水,这个男人还真是难缠!

“你这个逆子,还嫌闹得不够,你给我滚!”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公公终于爆发了。

“滚就滚!”长风把筷子一扔站了起来,拉开凳子准备离去,坐在旁边的老夫人见此,使劲把长风重新按倒在座位上。

“长风,怎么和你爹说话呢?好好吃饭!老爷您就别生气了,毕竟是个孩子,慢慢会懂事的。”

“你就怂恿他吧,看看他都变成什么样子了,简直越来越不像话!”叶老爷说完又陷入了沉默。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筷子和婉撞击发出的轻微的叮当声,没有人敢再说话。

荣儿也不想再说什么,只知道自己的肚子在不时的发出指令:快吃、快吃。她拼命的往嘴里扒着饭。

完全没有了大家闺秀的仪态,一旁的人都看呆了,这是那个斤斤计较的大小姐吗?眼睛的余光还是看见了所有人注视的神情,忽然间觉得很不好意思,脸嗖的红了。

“慢点吃,别噎着!”抬起头来,婆婆正怜爱的望着她,荣儿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坐在一旁的长风更是有些吃惊,他有些吃惊的望着荣儿,这还是那个娇气刁蛮的小姐吗?

记得结婚的第二天,她就挑三拣四的嫌叶府的这个不好吃,那个也不好看的,可是仅仅这么几天就变了?

也许是想开了?哼哼,想搏取好感,没那么容易吧!他心里暗暗的嘲笑着。

“看这样的人吃饭,实在是没有胃口,走了!”瞪了一眼荣儿,长风放下手中的筷子站了起来。

看来他还不是一般的不可理喻,清荷怎么会看上他呢,要是我绝对不会嫁给这样的人,简直自讨苦吃。

“又要到哪里去,这个家就容不下你吗?”叶老爷神情更加严肃了。再看叶长风完全不予理会,自顾自的走了。

“这个畜生,简直无法无天了!”叶老爷使劲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杯咕噜噜的从桌子上滚落了下来,砰的一声摔了个粉碎。所有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爹,你别怪哥了,你知道的,这亲事……他心里也不好受呢!”荣儿抬起头看到另一个美丽的女子正充满敌意的看着她。

荣儿看到那眼光感到很无辜,不好受?难道着跟我有关吗?难道我愿意吗!

荣儿知道这就是惠儿,长风的另一个妹妹。虽然态度并不友善,但说实话这个女孩子确实很美。

与晴儿相比,惠儿又是另一种美,皮肤依旧是白皙,身材却略显丰满,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内容,没有过多的温柔,更多的是一种难以掌控,充满野­性­的魅力。

“是啊,老爷,惠儿说的对,就随他去吧!”老夫人也劝道。

叶老爷听到这话再也没有说什么,脸上似乎流露出一丝愧­色­,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总算是填报了肚子,荣儿的心情很好,所以她根本没有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放在心上,吃过饭,晴儿主动邀请荣儿去后花园玩,荣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两人漫步在荷花塘边,聊得很开心,荣儿越发的喜欢这个温柔恬静的女孩子了。

从晴儿的口中,荣儿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荣儿细细的在心里梳理着:

张清荷—当朝一品大员张居正唯一的女儿,从小熟读史籍的荣儿是知道的,这张居正并非一般人,是明代很有名的政治家,他的女儿自然备受宠爱,所以有些刁蛮任­性­。

偶然的机会见到了叶长风,一眼相中,便要求父亲提亲。因为两人的父亲同朝为官,又是世交,所以定下婚事,于是清荷成了叶家的媳­妇­。

叶长风——叶家唯一的儿子,对于父母定下的婚事十分不满,一方面是因为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另一方面是因为这是母亲提议的,至于他和母亲之间有什么心结,好像没有人愿意说。

结婚的当天晚上,长风离开了家,第二天才回来。回来时长风带来了自己的心上人,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姑娘。

清荷当然是受不了的,一个花容月貌的大家闺秀竟然受到如此冷落,天生任­性­的她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羞辱的,于是在结婚的第三天,她跳进了后院的荷花池,然后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荣儿与晴儿分了手,独自一人返回住处,她边走边想着自己的心事。猛然抬头间发现自己走错了院落,叶家四通八达的小院,让荣儿很是迷糊,各个院落都是如此的相似。

抬头一看院落的石拱门上方刻有三个字:梅花居。大概是这里的主人很喜欢梅花,院子里大大小小的角落里都种满了梅花,其余的地方则长满了草,看得出是一处偏僻的院落,无人打理,此时并不是梅花盛开的季节,院子里更是多了些荒凉。

这是谁住的地方呢?荣儿满心的疑问,管他呢,还是回我的屋子。荣儿刚要转身离去,却发现走不动了。

回头一看,一双手正紧紧的抓住她的衣服不放。“老爷饶了我吧,老爷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不对,我冤枉,我冤枉,饶了我啊!哈哈哈……”

一个五十左右的­妇­人,蓬头散发的站在荣儿的身后,嘴里不停的重复着,那­妇­人的满脸的污垢,乱发几乎遮住了眼睛,手紧紧抓住荣儿的衣服不放,那仅露的半只眼睛正神情迷离的看着她,这着实把荣儿下了一跳。

“你-你是谁?”

“我-我是谁,梅花仙子?对、是梅花仙子,你看看,你看看这里到处是梅花,都是我的孩子!”­妇­人语无伦次的说着。

荣儿觉得这人的­精­神一定有问题。正欲甩开她的双手,只听有人说:“夫人你怎么出来了?害得我找了半天。”

说话的是刘妈,她是长风的­奶­妈,之前荣儿是打过照面的,翠儿也给她说了一些关于她的事儿。

据说是当时刘妈刚刚生下孩子,就被丈夫扫地出门了,恰逢长风刚刚出世,长风的母亲便收留了她,成了长风的­奶­妈,从此就在长风的母亲身边伺候。

难道这个老­妇­人就是长风的母亲?

“少夫人,夫人神志并不是很清楚,请你莫怪!”刘妈说完又转头对那老­妇­人说:“夫人,这是长风的媳­妇­清荷,你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奇怪的是那­妇­人听到这话,立即停止了傻笑,放开了荣儿的衣服,仔细的打量着荣儿,那目光中好像多了几分慈祥。

荣儿几乎验证了自己的猜测,肯定是长风的母亲,为什么亲生母亲会住在这样偏僻的院落呢。

“少夫人,你还是赶快回去吧,不要再到这里来了,老夫人知道是会怪罪的!”刘妈催着荣儿走,本来荣儿想问个究竟,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毕竟我在这里不会待太长时间。

于是她转身离开,不经意中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夫人还在呆呆的望着她。

回到房里,翠儿已经准备好洗脸水。“少夫人,快洗洗脸吧。”翠儿拿过一条绣着荷花的白­色­毛巾。

“怎么每件东西上都有荷花,真是的,我并不是很喜欢荷花!太过于清高!”

“少夫人,您还真是奇怪呢,刚来的时候,不是您要求的,所有的东西都要有荷花的图案吗?我因此还挨了您的打呢!”翠儿递过毛巾。

“我是这样的不可理喻吗!以后不会了,绝对不会了。在我这里你可以随意!”

“少夫人真会说笑,我们做丫头的哪能没大没小,您是我的主子,打骂都是应该的!”翠儿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是十分高兴,没想到一觉醒来,少夫人变得如此体贴。

荣儿也就不再说什么,毕竟这样的制度是无法改变的,尤其是身处这个时代。

“对了,翠儿,长风的母亲,我是说亲生的母亲,怎么会在那么荒凉的地方住,为什么不给她医治,看起来­精­神状况并不是很好。”

翠儿听后赶紧走出内屋将外屋的门关好。“少夫人,您还是不要好奇心这么强,在这说说就行了,出去千万不要问,否则会自找麻烦!”

“为什么?”荣儿倒是越来越好奇了。

“反正不要问就是了……”翠儿不再做声。

未完待续……

第十一回 叶家第一夜

转眼已是傍晚,仍然不见长风的影子,荣儿不但不着急还暗自庆幸:幸亏没回来,如果他回来,两人共处一室,那该如何相处,情况一定很尴尬,不回来的倒自在。

吃饭的时候,长风还没有回来,老夫人派人到处寻找,就是找不到。老夫人倒是没说什么,叶老爷却大发雷霆的指责长风:游手好闲,不成体统,说这都是老夫人惯的。

这老夫人还真是难得的好脾气,并不生气,依然态度温婉的劝着叶老爷不要生气。其余的人见叶老爷发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荣儿也不想找麻烦,就这样晚饭在很紧张的气氛中结束了。

吃过饭,荣儿邀请晴儿和惠儿去自己的屋里聊天,毕竟同在叶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要让关系融洽才行。

晴儿倒是很痛快的答应了,她很喜欢现在的嫂子,因为两人在一起很能谈得来。可是惠儿就完全不同了,连哼都没哼一声掉头就走了。

这让荣儿很是尴尬,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以至于如此的冷淡,和长风的态度简直如出一辙。

既然不愿意,荣儿也不再理会,反正这个地方她也待不长,不必计较那么多。牵着晴儿的手两人边走边谈走出堂屋。

“晴儿,想问你个事儿……”荣儿欲言又止,她还是念念不忘今天碰见的那个发疯的­妇­人,她那沧桑的脸以及迷茫的神情总在荣儿的脑子里转来转去,好像不弄清楚,总觉得心里不安。

“什么事,嫂子,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晴儿像孩子一般不停的晃着荣儿的手。

“嗯,你不会不知道,我们府里有个叫梅园的地方吧!”荣儿略显犹豫的问道。

晴儿晃动的手停住了,她紧张的抓住荣儿的手说道:你不会已经去过了吧,娘说过,那个地方关着一个疯女人,而且还得了麻风病,不能靠近的。”

疯女人?麻风病?疯女人倒是有些符合,至于麻风病,荣儿却一点也没看出来,这种病荣儿看到过,那女人虽然脸上污垢也不少,但看上去皮肤很好,没有丝毫的麻风病的症状。

为什么老夫人要撒谎呢?荣儿越来越迷糊,看来这府里让人不明白的事还真多。“那是长风的母亲吗?”荣儿好像很急于知道似的,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谁说的,哥哥的母亲早死了,好像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见她了,怎么可能呢!那只是一个下人。”晴儿很肯定的说道。

“真的,那我看见的是谁呢?刘妈明明是叫夫人的,我是不会听错的。”荣儿自言自语的说道。

“哎呀,娘都说了,只是一个下人得了麻风病,怕传染,所以单独把她关在了那里,再说了,娘是不让谈论这件事的,说是麻风病,说了会引病上身,不吉利的!”

“我们别说这些事了,快点领我去看看嫂子的新房,我还没仔细看过呢!”晴儿说完拉着荣儿就走。

走近荣儿的屋子,翠儿早已站在门口等候。“二小姐,您怎么有空来,今天晚上不用练刺绣了,还是又偷懒了?”翠儿笑眯眯的说。

“娘现在只顾着哥的事,哪还有心思管我……”话还没说完,晴儿已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荣儿。

“嫂子,你别生气,我这个人比较直,不过我哥其实心地并不坏,他可疼我了,对下人也很好,他要是知道你这么通情达理,早晚会喜欢你的。”

对下人好,那为什么对父母是那样的态度呢,荣儿简直不能理解。

晴儿似乎在安慰着荣儿,可是荣儿却觉得有些可笑,这关她什么事,天天不回来才好呢,以为我稀罕他呀!

“没事,不是还有你们做伴儿吗,我挺高兴的!”完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晴儿和翠儿非常意外。

“少夫人,您有什么心事一定要说出来,别憋在心里,会憋坏的!”翠儿有些担心的说。

“真的没事!我已经想开了”晴儿和翠儿见此,也就不再说什么。

三人坐下攀谈起来,虽说荣儿年龄要大些,但毕竟差的不是很多,特别能谈得来,不知不觉已是深夜。

“我要回去了,太晚,娘会骂我的,走了,明天还来!”晴儿调皮的做了个鬼脸离去了。

荣儿经历了一天的叶府生活觉得身心有些疲惫,洗漱完毕,准备入睡。

“翠儿,和我一起睡吧,反正少爷也不回来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叶家,面对着偌大的屋子,荣儿感到没有安全感,真的希望有人和她伴。

“这怎么行,我是下人,哪能睡在这里,你如果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就在隔壁。”

“嗯,好吧。”毕竟这是无法改变的规矩,荣儿也不想再费脑筋,翠儿走了,只剩下荣儿一个人。

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老是出现白天发生的事儿,那女人到底是谁呢,荣儿就这样一直的想,最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朦胧中听到有女人凄厉的叫声,荣儿一下子惊醒了,仔细听,周围的一切静悄悄的,偶尔会有草虫鸣叫的声音,难道是幻觉。荣儿又重新躺了下来。

这一夜,荣儿睡得浑身酸痛,天蒙蒙亮,荣儿实在是睡不着了,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一转脸吓了一跳,发现一个人正站在床边聚­精­会神的看着她。

“你,你在­干­什么?”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叶长风,此时正带着嘲笑的眼神站在床边。

“大小姐,睡的还舒服吧!该起来了­干­你应该­干­的事了!”

“睡的好,才怪,浑身酸痛!再说了什么是应该­干­的?”荣儿小声嘟囔着。

“要不要我给你按摩一下,还真是个娇小姐呢,处处要人伺候。还不赶紧起来伺候我洗漱。”叶长风的态度忽然生硬起来。

荣儿心里很不舒服,什么?还伺候洗漱,我凭什么要伺候你,你是我什么人,真可笑。起身拿起一件粉红­色­的外衣披在身上下了床。

叶长风以为她会为自己准备洗脸水,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舒服的等待着。可是荣儿自顾自坐在梳妆台前梳理起了自己的长发,完全不理会叶长风,好像他是个隐形人。

“张清荷,你—你竟敢无视我,我是你丈夫,你就是这么伺候你丈夫的!”叶长风几乎是从凳子上跳起来的,他站在荣儿的身后,握紧了拳头几乎想要揍她。

本来想羞辱一下她却反而被她晾在哪儿了,他叶长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从来就是女人**,还从未有一个女人敢这样无视他,这使他的自尊受到极大的伤害。

“拜托您冷静一点,我并没觉得我是你妻子,你好像也不太像我丈夫,咱俩彼此彼此,彼此将就一下算了。”

荣儿说完感觉浑身轻松,她看着长风即将爆发的表情,不觉有些好笑。

心想:吃了那么些白眼,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关系,随便你怎样,别指望我会生气,我才不会生闲气呢。

叶长风越发感到惊讶了,前几天还寻死觅活的,现在活脱脱的变成了另一个人,好像有没有他这个人完全无所谓,

不过心里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一把揪住荣儿的头发,想教训她一下,荣儿却转过头正微笑的看着他,心里忽然没有了底气,手也失去了力道,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说实在的,他还真不怕刁蛮的女人,最怕的就是这种不愠不火的女人。放开手,气的没说一句话走了房门。

“少爷,您回来了。”翠儿从外面走了进来。

“嗯。”草草的答应了一声,似乎觉得很没面子,随手摔门而去。

“少爷他怎么了?看起来很不高兴。”翠儿在脸盆里倒上热水,把毛巾浸湿递给了荣儿。

“也没什么,只是理亏罢了。”荣儿轻描淡写的说着,心里却止不住的高兴,终于杀了这个人的威风,有种痛快的感觉。

“翠儿,今天我们出去走走吧,我还从来没看见京城是什么样子呢?

“怎么少夫人,您以前从未上过街吗?”翠儿很奇怪,但是没多想,可能是大家闺秀一般是不出门的吧。

“不是,只是好长时间没去了,想出去走走。我想买一些头饰,叫上晴儿一块去吧。”自知说错了话,赶紧转移话题。

“好啊,可是就不知道老夫人会不会同意?你的身体刚刚恢复。”

“交给我就好了!”荣儿心想:老夫人一定会同意的,要赶紧找机会寻找一个懂法术的人问问该怎么回去,就算没有了躯壳,也不能呆在这样的鬼地方,整天对着这个让人讨厌的男人……

未完待续……

第十二回 冷漠

又到吃早饭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到齐了,也许因为看到长风了吧,叶老爷看似心情很不错,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长风啊,现在你已经成家了,所谓先成家后立业,过些日子就要科考了,我看你该准备一下了。”叶老爷微笑着瞅着长风,一改往日的严肃。

叶长风从小习文弄武,可谓是文武双全,从小就是远近闻名的才子。这方面叶老爷是很有信心的,可是就在他的亲生母亲谢一梅不在身边之后,他就变得郁郁寡欢,不求上进,甚至对叶老爷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开始叶老爷也纵容他,心想刚没有了母亲,心里难免受不了,以后懂事就会好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却越来越疏远,叶老爷实在拿他没办法了。

“我从未想过要科考,谁喜欢谁去好了。”长风还是那么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懒散的坐在凳子上,悠闲的咀嚼着食物。

“你-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气死我了,难道你想这样颓废下去吗?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叶老爷气的几乎快说不出话来了,脸­色­发灰,越来越难看,紧接着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快把老爷的药拿过来。”老夫人一边吩咐了身边的下人徐妈,一边轻抚着叶老爷的前胸,过了一小会儿,徐妈端着一碗汤药急急的走了过来,递到老夫人的手中。

“老爷,快-快喝点药。”老夫人赶紧拿起盛药的碗,开始一勺一勺的喂进叶老爷的嘴里,并不停的用手绢擦拭嘴角。

稍许,叶老爷的脸­色­渐渐开始恢复,由灰­色­变得红润起来。老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所有的人都紧张的看着这一幕,包括荣儿,只有那个叶长风仍然神情自若的坐在那里,好像这一切都和他没关系。

这男人还真是冷血,连亲生父亲的死活都不管,荣儿看着气愤极了,真想一下子把他扔到河里喂鱼。

“叶长风,你还有没有人­性­,这是你爹,你怎么这样!”荣儿气急了大声喊道。因为声音实在太大,此时围在叶老爷身边的人都转过身来,目光一致投向荣儿。

这女人终于露出原型了,还假装温柔,叶长风暗暗想着,看我以后怎么治你!

感觉成了所有人的焦点,荣儿觉得很不好意思。又失态了,怎么自从灵魂穿越以后,脾气好像也变了,难道是身体上还保留了原来主人的某些特质,比如“刁蛮”。荣儿不好意思再出声,闪身躲到了一旁。

“清荷说的对,长风,快给你爹赔不是!”老夫人仍然是温婉的,即使是生气也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

在所有人的异样的目光之下,叶长风自觉有些理亏,很不情愿的走到叶老爷身边说道:“好吧,听你的!”然后一溜烟的逃出了堂屋。

“清荷,你要多督促他才行。”叶老爷的语气里充满了期待,毕竟长风是叶家唯一的儿子,叶老爷始终还是希望他有所成就的。

“对啊,清荷,你现在是长风的妻子,所谓人ℚi,理应相夫教子,你要多上上心才好。”老夫人说道。

督促?他会听我的吗,相夫教子?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管他呢?可是面对两位老人期望的眼神,荣儿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公公,婆婆,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您放心!”说完这番话,荣儿立即后悔了,什么尽力,一天到头都看不见人,怎么尽力,还真是伤脑筋!

早饭就在这样的气氛中匆匆结束了,所有的人好像都被这个叫叶长风的人弄得很不高兴,只有惠儿始终笑眯眯的看着叶长风的一举一动,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这实在让荣儿感到疑惑。

早饭之后,荣儿急切的想教训那个不孝之子叶长风,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连她这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了,再说了,还要让她相夫教子,真是头痛!

可是里外寻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这个叶长风早已没有了踪影。这个家伙逃的还真快!荣儿忽然想起来昨天和翠儿商量好今天要出去的事。

刚想要和婆婆说这事儿,没想到老夫人先开口了:清荷,这几天真是难为你了,本来昨天就应该回门的,可是你看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今天叫下人们陪着你上街转转,一方面散散心,另一方面买些礼物,过几天回门的时候捎给你爹,收拾一下让翠儿陪你去吧。”

这真是老天也帮她,正合荣儿的心思,这样她就可以趁机找个懂法术的人问问,看看如何能回到来的地方。

“好的,婆婆。不过我想带晴儿一起去,行吗?”旁边的晴儿这时甭提多高兴了,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出门了,总被娘逼着学刺绣,这下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了。

“娘,你就让我跟嫂子去吧,我一定会听话的。”晴儿挽着老夫人的胳膊撒起娇来。拗不过这个爱撒娇的女儿,老夫人终于松口了。

“唉,真拿你没办法,不过女工是一定要学好的!”“没问题!谢谢娘!嫂子我们走了。”说着急不可待的拉着荣儿离开了堂屋。

老夫人看着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真没办法!像极了你爹,难缠!”说完表情忽然变得复杂起来。

终于看到了京城的模样,虽然出身大家,但因为有个不学无术的父亲,家早早就败光了,所以上京城这样的地方,荣儿是从不敢奢望的。

此时的京城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各种大大小小的店铺,高低参差不齐的酒馆,茶香四溢的茶楼都霖立于街面之上,各种的小吃更是令人眼花缭乱,来来往往的人群不停的穿梭着。

三个女孩子带着两个家丁游逛在人流之中。“快来看看,这里的珠花好漂亮呢!”晴儿很兴奋的喊道。

荣儿和翠儿停下来也被吸引住了,一个不大的摊位上摆了许多珠花,这里的珠花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样式新颖,­色­彩艳丽,形态各异,确实让女孩子难以抗拒。

三人正沉浸在美丽的诱惑中,忽然远处响起了悠扬的钟声。

“这是什么声音?”荣儿问道。

“是广济寺的钟声吧!”晴儿还在忙着挑选珠花,心不在焉的答到。

广济寺?那不正好可以寻找一个懂得法术的大师吗?荣儿心里暗暗高兴。

“我想去广济寺看看!你们陪我吧!”荣儿拉着正在挑珠花的两个人的胳膊。

“哎呀,嫂子,去那个地方­干­嘛?很无趣的!还是在这里吧,什么东西都有,一会儿我们去八仙楼大吃一顿,听说味道很不错呢!”年龄还小的晴儿此时只想着怎样玩的高兴。

“你呀,就知道玩,我想去还个愿,毕竟大难不死,应该是菩萨保佑吧!”

“对,少夫人,应该的,我们去吧!”翠儿放下手中的珠花。

“哎呀,真是的,好吧,陪你去!”晴儿一脸的不情愿。看到晴儿的表情,荣儿有些不忍心让她失望。

“好啦,我们快去快回,不会耽误玩,也不耽误享受美食。这下行了吧,我们走吧!”

“这还差不多!”晴儿俊俏的小脸儿又开始阳光灿烂……

未完待续……

第十三回 命中注定

因为着急享受美食,晴儿不停的催促着荣儿,一行人很快到了广济寺。

走进广济寺的院子,大大的院落里种满了菩提树,整洁的院落,错落有致的佛堂,连续不断的诵经声,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来往香客更是络绎不绝。

三人走进观音殿,一座铜铸千手观音像端坐正中,一位僧人走上前来,只见此人­精­神矍铄,白须童颜,一身的仙风。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僧人分别递给每人一炷香,三人虔诚的跪下。都各怀心事的许着自己的愿望,当然荣儿的愿望就是快快回到原来的地方。

“师父,我想求一签!”荣儿看到了竹筒里的竹签。据说这里求签是很准的。

“不知女施主想求什么签?”僧人问道。

荣儿一时不知该怎样说,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来的地方,不知道和邵杰是否还有缘分,那就求缘分吧!于是说道:“师父,我要求缘分!

僧人递过竹筒,荣儿使劲儿的晃了晃,一支竹签从竹筒里面跳了出来,荣儿捡了起来,只见签上写着两句话:繁华尘世已成烟,一切归原。缘来缘去缘似水,缘在心中。”

荣儿看到这两句话一头雾水,缘在心中,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师父,您帮我看看吧!”荣儿双手递给了那僧人。

那僧人看了之后忽的邹了一下眉头,但很快又放开了。“女施主,您所求的签虽不是上上签,但还算是完满,只不过这其中必要经历些磨难。”僧人说道。

磨难?什么样的磨难她没经历过?对于她来说并不可怕。她只想知道是否还能回到原来的地方,应该怎样回去?

“女施主,请随我到内堂细细说来。”僧人说完走向内堂,荣儿紧随其后。

两人坐下来,僧人拿出一套紫砂茶具,优雅熟练的泡制着茶水,好像并不着急。

荣儿倒是急了:师父您就快说吧!”

“女施主不必着急,且听我慢慢讲来!”僧人仍然是不紧不慢摆弄着茶具,过了一会儿,把已炮制好的茶水递给荣儿。

“请女施主细细品味其中的滋味!”什么?还要品茶,真是急死人了,这个人到底会不会解签?荣儿此时已是心急如焚。

“您赶紧告诉我吧,师父!”荣儿实在没什么心思喝茶。

“品茶之滋味如品人生之滋味,人生百味并非一只签所能解读,就女施主来说,虽非此世之人,却与此世极为有缘。”僧人缓缓的说道。

荣儿此时方觉得此人的高深之处,竟然知道她来自别处,可是有缘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回不去了?心中充满了不解。

拿起茶杯,荣儿细细的品味着,那茶水闻起来有股淡淡的清香,喝到嘴里却异常的苦涩,但是慢慢品尝,少时,苦涩便会转化为一种清甜的滋味,那滋味甘甜爽口,回味悠长!还真是奇妙!荣儿明白了,这就是人生的滋味!

“师父,既然您知道我并非此世之人,我想知道怎么才能回到来的地方?”

“所谓繁华尘世飘然而去,一切归回原位!路到尽头缘未了,来生再续!至于女施主说的时间,世间万物都有它自然的时间,天机不可泄漏,女施主日后定会明白!”

那僧人说完便化作一股袅袅清烟,消逝得无影无踪。“神仙!”这是荣儿的第一反应,没想到她竟遇到神仙了,可是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荣儿是一头雾水,只有一样她确定了,就是短时间内是回不去了,这让她失望至极,她迷茫的坐在那里!

荣儿正发呆,晴儿和翠儿跑了进来。“嫂子,都说什么了?快告诉我!”晴儿好奇的问。

“奥,也没什么,不过都是些姻缘美满之类的好话罢了。”荣儿回过神来,看来也只有先把自己当作清荷了,眼前也只能如此了。

“我说吧,你和我哥一定会好的,快点,我们走吧,我的肚子已经咕咕响了!”天真的晴儿仍然没忘到八仙楼吃饭的事儿。

三人在八仙楼吃过饭,一直逛到傍晚才回府,晴儿倒是玩的很高兴,荣儿却完全没有了心思。

晚饭没吃多少,荣儿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逛了一天,翠儿也累了,她叫翠儿早早去休息了,偌大的房间里又剩下她一个人。

想到要天天面对那个讨厌的家伙,心里就不舒服,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转眼已是三更时分。

“现在邵杰在做什么呢?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伤好了吗?在想我吗,恐怕今生再也见不了面了吧!”荣儿这样想着,不由的伤心起来,躺在床上幽幽的叹着气。

“怎么,大小姐玩的不够开心?还是在这里不自在?要不要让你爹娘把你接回去?”不知什么时候叶长风走了进来。

这声音把荣儿吓了一跳,什么时候进来的,完全没有察觉,总是这样的神出鬼没,让人厌恶!荣儿这样想着,把脸转了过去,背对着叶长风。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样早,不简单啊!难不成今早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吗?”荣儿充满讽刺的问道。

“这是我的屋子,我愿意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你有资格管我么?”叶长风不屑的答道。

“那当然,我是没有资格,也懒得管你,只是你……”荣儿一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又想起白天叶长风对待父母的态度。只觉得怒气上升。

“你怎么能那样对待自己的父母?你还有没有良心?”作为一个外人都看不惯的事他居然能做的出来。

“你少管闲事,与你何­干­?”此时荣儿分明看到那俊逸的脸上掠过一丝幽怨,难道他心中有什么不能触及的伤痛?此时那深邃的眼神像极了邵杰,她恍惚的觉得这就是邵杰,荣儿就那么深情的、呆呆的望着叶长风。

看着荣儿的神情,叶长风的心中一震,细看眼前的她,身材窈窕,肌肤盛雪,柳叶弯眉,容貌算是极品,一双清澈美丽的杏眼,此时正呆呆的望着他,奇怪的是,这神情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这还是叶长风第一次细看眼前自己的妻子,更多的时候他把她当作了自己的敌人。

他忽然觉得有些可怜她,她莫名其妙的成了自己的牺牲品他觉得不值,要不是父母做主,说不定他真的会爱上眼前这个女子。

“那么看着我­干­嘛,好像很喜欢的样子,清醒些吧,不要做梦了!”一转眼又是那种放荡不羁的表情。

其实叶长风说这番话,不仅仅是说给荣儿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他不想让自己喜欢上她,如果那样岂不称了父母的心。

荣儿从梦中惊醒。虽然长相一模一样,但毕竟不是同一个人,她嘲笑自己有些异想天开!

随手披上一件外衣朝门外走去。她不愿再和这样不可理喻的人说话。

“去哪里?半夜三更的!”叶长风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问,只是心里忽然有些担心,至于担心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一把抓住荣儿的手,把她拉了回来。

“你在做什么?放开!我去哪与你何­干­,我们互不相­干­好了!”荣儿说完甩开长风的手独自走了出去。

“互不相­干­?对,这不是自己期待的结果吗?可是为什么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叶长风呆呆的站在那里……

未完待续……

第十四回 深夜惊现

漫无目的游荡在叶家的宅院中,回想着这几天的种种,荣儿的心中一片混乱,到底如何在叶家待下去,该如何面对那个无理的人,荣儿感到不知所措。

不觉间,一股湿润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不知什么时候,荣儿已经站在了荷花塘边。此时荷花塘里只剩下蛙鸣的声音,周围静悄悄的,一缕月­色­投在荷塘里发出点点金光。

翠绿的荷叶之中,亭亭玉立的荷花像一个个披着轻纱舞动的少女,随着微风在荷塘里轻轻的摆动着,妩媚异常,荣儿被这美丽的景象吸引了,似乎忘记了一切沉醉于其中。

忽然,在那密密的荷叶当中,钻出一个女子,只见她的长相与自己一模一样,荣儿呆住了。

清荷吗,她-她明明已经死了,怎么会在这儿,难道说是鬼魂来索要自己的身体了?

荣儿正想着,只听那女子幽怨的说道:我死的冤啊,我死的冤啊!”女子轻轻的啜泣着。

是清荷的魂魄吧,荣儿几乎可以肯定。清荷死的冤么?自己跳的荷塘算是冤?那也只能怪自己想不开,太傻!

“你就是清荷吧,怎么,你想要回你的躯壳?”荣儿想可能是自己占了她的躯壳,她不甘心吧!还给她也无妨,反正自己也不想呆在这个让人头痛的地方。

“对,我就是清荷,但是你不用担心,我的大限已到,已经回不来了。”女子难过的说着。

“那为何不去投胎?”荣儿知道,死后的人是早晚要去投胎的,可是她为何在这里迟迟不肯离去。

“我是被人害死的,是不能投胎转世的,只有伸了冤,戾气化解,灵魂方能获得解脱,才能重去投胎。”女子幽幽的说道。

“什么,你是被人害死的?当日你不是自己投塘自尽的?”荣儿有点吃惊。

“并不是那样的,那天晚上,因为长风没有回来,我心情很不好,在荷花塘边散心。正走着,只觉得背后有人一推,整个人便稀里糊涂的掉入了荷花塘中。”什么,被人推下去的,谁会这么胆大,敢害张家的大小姐,荣儿不敢相信。

“我并不会游泳,于是拼命转过身喊救命,只见岸上的人站在那里,却无动于衷,最后竟转身离去,可见是故意害我的。就这样我的灵魂便寄于了这荷花塘中。”女子幽怨的说道。

“那你看清岸上那个害你的人了吗?”荣儿着急的问。

“没有,当时天­色­已晚,再加上溺水,眼睛已经模糊不清,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她说道:你不要怪我,我一个下人,只能听从主子的,只盼你下辈子不要再知道不该知道的事就好了。听起来似乎很熟悉的声音!但就是想不起来,因为刚来几天,我对叶家的人还不是很了解!”

“那么会是谁呢?你难道得罪了谁?”荣儿感到很奇怪,这么短的时间她会得罪谁呢?

“在荷花塘的这些日子里,我仔细的梳理了一下,我刚来三天,虽然有些挑剔,但好像并没有得罪过谁,至于长风,虽然他不喜欢我,但是那天他并不在家。有谁会那么恨我,想至于我死地呢?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女子很伤心的低下头。

清荷虽然有些大小姐的脾气,不太招人喜欢,但是罪不至死啊,荣儿也想不通。

“那两天发生过什么事吗?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事情的经过吗?”荣儿追问道。

“这些天我仔细想了一下所有的事情,我嫁到叶家,然后洞房,可是长风却不知去向,我很委屈,第二天就告诉了婆婆,公公把长风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但是没有用,第二天,第三天晚上他还是出去了,没有回来。这让我很是失望,我想不通有什么地方配不上他。”荣儿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她是那么充满憧憬的嫁给了他,最后却落得冷冷清清一个人独守空房。

“至于那天晚上,我因为生气,想出去透透气,不知不觉走到一所院落,里面种了许多梅花,出于好奇,我走进去看了看。”女子仔细的回忆着。”

梅园?荣儿也曾到过这个地方,那里有个神秘的疯女人,到现在她还没弄清楚那女人的真实身份,因为所有的人都回避这个问题。

“没想到那房里的灯竟然还亮着,只听里面传来的好像是婆婆的声音:徐妈,把门锁好,我们走!然后里面的灯灭了,两人从那屋子里走出来。”女子继续说道。

“我因为怕被婆婆看到,半夜三更还出来游荡,便想快点离去。谁知一着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重重的摔了一跤。只听徐妈在后面喊:谁?我不敢停留,便匆匆离去。”

荣儿想起了晴儿说的老夫人不让到那里的事儿,可是她自己又去做什么,还真是奇怪。

“走过长廊的时候,我遇到了晴儿,她热情的邀我去她那里玩,可是我当时的心情很不好,所以并没有搭理她。她似乎很失望的站在那里。”

“然后就经过花园,对了就是在花园,我在花园里倒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儿。”女子的眼睛似乎亮了起来。

“本来我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坐一下,于是来到花园的假山前面,刚要坐下,就听见里面有悉悉索索的声音,进去一看,隐约看见有两个人正气喘吁吁的抱在一起。”

“我吓了一跳,那两个人看到我进来更是吃惊不小,过了一会儿只听其中的一个人说道:我不管你是谁,最好封住你的嘴,不该知道的事儿最好不要知道。是个男人的声音。我意识到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儿,于是匆匆的离开了,后来就到了荷花塘,正郁闷呢,谁知就被稀里糊涂的推进了荷花塘。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的。”女子长嘘了一口气,似乎终于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荣儿被弄迷糊了,老夫人—徐妈——还有好像是梅园的地方—假山——不该知道的事,还真是有些乱。对了,不该知道的事儿,花园里那两个人,到底会是谁呢?难道是因为看到了他们的丑事才杀人的?一个个的疑团在荣儿的心中升起。

“想我一个千金小姐,从小备受父母的宠爱,如今却死的这样冤,还不能重新投胎,真是不甘心啊!我整日在荷塘里,只有晚上才可以浮出水面,所以我想求你帮帮我,查清害我的人,我也好赶紧去投胎!”女子近乎哀求的说。

“放心吧,我答应你,会查清楚给你个交代的!”荣儿心中的疑惑越发的多了,这叶府神秘的事儿还真多,看来我要好好弄弄清楚才行……

未完待续……

第十五回 叶家疑云

荣儿又停留了一会儿便返回自己的屋子。

此时长风已进入梦中,发出轻微的打鼾声,荣儿仔细的看着那张和邵杰一模一样的脸,此时完全没有了邪恶的表情,那张脸天真的像个孩子,偶尔还会露出丝丝笑意。

或许这才是他的内心吧,或许他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坏。荣儿宁愿这样想,或许这样还会有希望,她心中隐隐的期望着什么。

不忍打扰,荣儿蹑手蹑脚的走向外间,往椅子上一靠,眼睛便开始打架,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荣儿是在一片嘈杂声中醒来的,睁开眼睛一看,自己已经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件薄薄的丝绒被。

荣儿吓了一跳,明明是躺在椅子上的,怎么会到床上来了?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心想:应该没有什么事,也许是翠儿吧。

“少夫人醒了,快起来梳洗一下吧,老爷和老夫人正等着您吃饭呢!”翠儿端着洗脸水从外面走了进来。

“少爷呢,怎么没看见人?”荣儿好像开始关心起那个冷血的人了,至于为什么自己也说不清。

翠儿道:“少爷一早就出去了。”又出去了,还是改不了游手好闲的毛病,荣儿刚刚升起的希望又落到了谷底。毕竟不是邵杰,我何必要多管闲事。她安慰着自己。

收拾完毕,荣儿匆匆起身来到堂屋,所有的人都已坐好,只等她一个人,奇怪的是长风也坐在了那里,不是出去了吗,什么时候又回来了?还真是神出鬼没。

给二老请了安,荣儿坐了下来,旁边的长风悄悄的在荣儿耳边说道:怎么样,昨晚睡的还好吧,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你弄到床上的,还真是沉,少吃点吧,该减肥了!”长风露出诡异的笑容。

荣儿听了,脸刷的一下红了:“什么?是你把我抱上去的?你没有做什么吧?”荣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以为是翠儿把她扶到床上的,没想到是他。

“对啊,不然你以为呢!至于做没做,我可不敢保证。再说了,你是我妻子,做不做当然我说了算!”长风又露出那种放荡的表情,这让荣儿很不舒服,虽然知道长风并没有做那种事,可是谁又能保证其他的事呢,女孩子的身体岂是别人随便能摸的。荣儿越想越生气。

此时所有的人都在低头吃着饭,荣儿想起了昨晚的事,细心的观察着每一个人,到底会是谁呢?主谋应该是在吃饭的这些人之中吧,因为那人说了,是主人让她那样做的。

叶老爷当然是不可能了,清荷嫁过来对他的仕途是很有好处的,他不可能这样做。

“清荷,今天让长风陪你回娘家吧,我已经准备好了礼品给亲家,待会儿,李管家,一会儿你把礼品收拾给清荷带上。”仍然是一副优雅华贵的表情,荣儿想象不出,这样优雅的人会做那样的事,心想一定不会是她做的,至少荣儿希望是这样。况且清荷嫁过来对叶老爷有帮助,她应该是没有什么理由那样做的。

“是,老夫人!”

这李管家高高的个子,白白净净的脸,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虽然年纪并不大,三十左右岁,却把叶家管理的井井有条,很是受老夫人的喜欢。

李管家答应了一声又看了荣儿一眼,转身去准备了。荣儿觉得这眼神似乎和某个人一样的不友好。荣儿想起来了,和惠儿对自己的态度一样。

荣儿偷偷瞥了一眼正低头吃饭的惠儿,这个惠儿对自己依然是那么的冷淡,从没听过她主动和自己说过话,她为什么会那么不喜欢她,难道和她有关?要从何查起呢?挺伤脑筋的事!

“嫂子,一会儿,我帮你收拾。”晴儿高兴的说,她很喜欢到荣儿那里,因为这样就不必窝在房里学女工了。

吃过早饭,叶老爷上朝去了,荣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娘家。晴儿也早早过来帮忙。娘家,不就是张居正大人的家吗,荣儿知道这张居正并非等闲之人,早就在史书中见识过了,没想到如今却成了他的女儿。

收拾完毕,才发现叶长风已不知去向。荣儿心里这个气啊,这个人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转念一想,不去也好,省的让人心烦。

下人们把东西搬上了马车,荣儿登上了马车,撩开帘子,只见长风早已坐在马车上等候了。

“你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我,早就上来了,还不赶快进来!”长风一把将荣儿拉进轿子里,荣儿直接倒进了他的怀里,这人还真是讨厌,总喜欢动手动脚。

坐直了身子,荣儿向旁边移了移,两人中间立刻有了一点小小的距离。

“离我那么远­干­嘛,害怕我?靠近一点,不然待会儿到了,你娘会怀疑我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是为你着想,别不知好歹!”叶长风搂住她的腰,向中间一拉,荣儿又重新靠在了他的身上。

荣儿几乎要发作了,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个人了,什么为我着想,是故意占便宜吧,反正没安什么好心。刚想喊,只见叶长风从旁边拿出两盒东西递给了她。

“这是什么?”荣儿奇怪的问。

“玫瑰糕,不是你最爱吃的东西吗,那天吃饭的时候,我看你好像吃了不少,早上因为减肥吃的并不多,留在路上吃吧,免得你父母说叶家对你不好,连饭都不舍得让你吃。”那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人实在感觉不出那是出于好意。

“谁要减肥了,那还不是因为昨晚没睡好,所以没胃口。”才不会因为他减肥呢。荣儿心想。

“别嘴硬了,赶快吃吧!”长风把玫瑰糕放在荣儿的手里,又恢复了那无所谓的态度。

自己喜欢吃玫瑰糕,他竟然注意到了,荣儿实在不能想像,这么桀骜不驯的人竟然能注意别人的一举一动,说明这个男人也并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原来他是去拿这些东西了,怪不得刚才没看见他呢。

“媳­妇­,记得代我问你爹娘好。”听到婆婆的说话声,荣儿撩起帘布,看到婆婆正站在下面。

“知道了,婆婆,我会的!”荣儿发现那个叶长风没有丝毫的向老夫人道别的意思,到底两人之间有什么矛盾会让他们形同陌路呢?

荣儿重新坐好,叶长风故意向她靠拢,还真是没脸皮呢,外面响起了车夫摔打鞭子的声音。

马车跑了起来,向着张家的方向疾奔而去……

未完待续……

第十六回 回门

一路上,两人并没有再说什么,荣儿只顾着低头吃着她的玫瑰糕,也忘记了女孩子要注意吃相,尤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送给你的。”就要到张府了,长风递过一个­精­致的铜镜,上面刻满了美丽的花纹,荣儿接过铜镜,心里正狐疑着为什么会送这样的东西给她,往镜子里一看,呀,镜子里出现了一只小花猫,因为吃的急,嘴上已经沾满了玫瑰糕的碎渣,看起来着实有点可笑。

原来他是在嘲笑我的吃相不好,荣儿有些不好意思。

“别动!”忽然长风的脸慢慢的向荣儿靠近着,手慢慢的放在了荣儿的嘴上,荣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此时空气凝聚了,只剩下两人的心跳声。

“哦,这边有块比较大的,我帮你拿掉!不然一会儿你要出丑了!”长风重新把脸转了过去,又恢复了那副无所谓的态度。脸上还隐隐露出一丝笑,那笑,荣儿看出来了,是嘲笑!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总喜欢捉弄人,不过为什么刚才自己好像中毒了似得,心跳加速,身不由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对了,第一次见邵杰时的感觉就是这样,难道……不会吧,绝对不会!荣儿马上否定了这样的想法。

过了不多时,马车行至街北,荣儿撩起帘布,忽见两个大石狮子立于眼前,三间兽头大门,高高的院墙几乎占据了半条街。

“少夫人,到了。”车夫将车停在门口。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张府,果然不同凡响。单看其规模便知主人的在朝野不可低估的位置。

叶长风撩开帘布,一个鱼跃先跳下了车,荣儿刚要撩起裙摆跳下车,只听叶长风不­阴­不阳的说了句:“大小姐请注意一下您的举止!”

还没等荣儿反应过来,便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其抱下来。“真是的,赶快放手,我自己会下,多此一举!”

心想这个人真是,难道我自己不会下,什么举止,你的举止就不碍眼吗?荣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叶长风并没有理会她,转头对门口的守卫说:“快去通报一声,你家小姐回门来了。”

守卫听此,赶紧进去通报,少时,门开了,一群衣着华丽的人从大门走出来。

“清荷,我的女儿,想死为娘了,赶快让我看看。”为首的­妇­人看到清荷,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只见这­妇­人,五十上下,慈眉善目,气质不凡,这应该就是清荷的母亲吧!

张夫人放开荣儿,不停的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对这唯一的女儿张夫人视为掌上明珠,从小百般宠爱,如今将她嫁出去,心里是极其不舍的,这些日子一直牵挂着,生怕女儿受了什么委屈。

张夫人拥着荣儿走进府中,一行人也跟了进去。“孩子,没受什么委屈吧,过的还好?”来到正厅,张夫人将荣儿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

连命都丢了,算是好么?转过身去瞅了一眼叶长风答道:“好,很好,长风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

一旁的长风看到那充满讥讽的眼神似乎有些惭愧,赶紧上前深深的作了个揖:“小婿长风拜见岳母大人!”

“免礼,免礼!”张夫人将长风扶起,心想:“女婿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也算配得上我女儿,女儿的眼光果然不错,我也该放心了。”

几位嫂子将荣儿围在当中,问长问短,很是关心,叶长风则被晾在了一边。

“夫人,老爷回府了!”管家匆匆走进来说道。

“清荷回来了,在哪里呢?”只听深沉有力的声音由外面传来。

只见此人五十左右,须长至腹,身材高大,眉目轩朗是个典型的美男子,不愧为当朝的内阁首辅,气宇不凡。但美中不足的是,脸­色­有些发黄,看起来气­色­并不是很好,似乎是生病了。

“女儿!”叶老爷很激动的说道,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所以格外疼爱。

“爹!”荣儿迎了上去,这就是张大人,也是自己的爹,她很崇拜的这个人竟然成了她爹,可是……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张居正是在万历十年病死的,这是史书中讲到的,现在是万历八年,难道他的身体已经出现了问题?

看到荣儿迟疑的样子,张大人很奇怪,“怎么不想爹吗?”

“不是的,只是看到爹的气­色­并不是很好,有点担心!”

“我的气­色­不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啊?只是最近朝廷的事太多,会有些累,吃饭不是太好,不碍事的。”张大人轻描淡写的说。

“这绝对不行!以后爹要听我的,好好吃饭,好好调理一下身体,不能太过­操­劳,否则到头来是一场空!”

既然现在自己就是清荷,那么就要对老人家的身体负责,决不允许这样一个杰出的人那么年轻就死去,我要尽我所能的改变历史,也许将来会不一样,荣儿心想。

“这是怎么了,女儿竟然开始关心起爹来了,还真是难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么?”张大人心想,但心里却是十分高兴,女儿终于长大了,变得懂事了。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长风走上前来深深的作了一个揖。刚才几乎被忽视的人终于说话了。

“哦,长风啊,快快起来!”张大人将其扶起,叶长风坐在了他身边。

“最近家里一切可好?”张大人端起茶杯轻轻的呷了一口茶。

“托岳父大人的福,一切安好!”

“那就好,听你父亲说你不肯参加科考,这到底是为何?你从小习文弄武,资质非同一般,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国家需要像你这样文武双全的年轻人,你理应为国效力才是啊!”张大人轻轻的将手上的茶杯放于桌上,那动作及其优雅。

“岳父大人教训的是,只是我还有些事没处理好,处理好之后,我定会义不容辞的为国效力!”

叶长风其实并不是不愿意为国效力,只是他的心里始终有一个大大的心结还没打开,所以并无其他心思。

“好,那我就等着那一天!”张大人也没有再追问,他相信以这个年轻人的能力是会有大作为的。

“清荷,还记得在家时,你最喜欢吃我做的酥心饼了,我这就去做给你吃!你可是我们家的心肝儿宝贝呢!”大嫂怜爱的勾了一下荣儿的鼻子站起身来。

“不用了,我不饿!”可不是这一道吃了不少的玫瑰糕,那还有地方吃别的东西。看起来清荷是全家人宠爱的对象,这是令人羡慕,荣儿可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家庭温暖!

“她好像比较爱吃玫瑰糕吧!”一旁的叶长风接过话来。真可恶,难道要把路上的事儿也要告诉大家,还真是琐碎的人呢。

“我才不喜欢吃呢,我还是喜欢吃大嫂做的酥心饼!”荣儿用眼瞟了一下叶长风,心想等回去再和你算账!

“好,这就给妹妹做去!”大嫂离去了。

叶长风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流露出一种好像是不同以往的眼神,大概他自己也没有觉察到。

张夫人在一旁微笑不语,她握着荣儿的手,看着两人的神态,心想:这小两口还真有意思,看来女儿嫁给他一定不会寂寞的。

荣儿不理会叶长风,继续和几位嫂嫂说笑着,毕竟年龄相差不大,很能聊得来,只是每当嫂嫂谈起清荷在家时的事儿,荣儿就会说的颠三倒四,虽然知道一些,也是听带过去的丫头所说,并不是十分的详细。

“老爷,戚大人前来拜访!”忽听下人来报。戚大人,这戚大人是谁?

第十七回 家

随着一阵脚步声,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只见此人,高大威武,双眼炯炯有神,气宇轩昂。

“拜见张大人!”响亮而浑厚的声音。“免礼,免礼!上茶!”不多时,下人端上一杯茶,张大人示意他在一旁坐下。

“实在不知家中有客,打扰了!”

“元敬,你跟我还客气!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清荷,这是女婿长风!”张大人一一介绍。

元敬,莫不是那个抗倭英雄戚继光!荣儿上下打量着此人,一副典型的山东大汉的形象,看上去虽已是知天命的年纪,但仍是神采奕奕,一身戎装更显英雄气概。

“这位是戚将军!”张大人转过身对荣儿和长风说。

“您就是那位带领戚家军的大英雄?”能一睹民族英雄的风采,真是不虚此行啊!荣儿非常兴奋!

“小姐过讲了,那只是百姓对我的抬爱,国家有难,理应如此!我也只是尽我所能而已。”元敬笑着说。

荣儿对这个民族英雄很是崇拜,如果多一些这样的人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八国联军侵略北京的事儿了。

“元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不知今天所为何事啊!”张大人笑着说道。

“大人,还是您了解在下,今天的确有些事。如今倭寇战乱虽已平息,但还是有一些余孽时常­骚­扰边境,据来报,近日又有一股倭寇横行于广浙沿海,抗倭的兵力虽然还算充足,但缺乏有头脑有勇气的将才,没有谋略,对付这些倭寇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不知大人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于我。”

“朝中虽有,但是他们各司其职,并不能脱身,至于其他的嘛,哎,也许有一个倒是合适……”张大人回头看了看长风,长风似乎已经明白张大人的意思,他有意躲闪着他的目光。

“不过恐怕现在还不行,他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等过一阵子我会推荐给你的。”张大人意味深长的说。

“不用了,我替他先答应下了,什么事儿也比不上国家的事儿重要,就这么定了,过些日子我会让他去的!”荣儿一面说一面看着长风的脸。

谁也没想到一个大家闺秀此时会Сhā上话,在当时来说女人在男人说话的时候是不能Сhā话的,那将被视为不懂规矩。所以大家都诧异的看着荣儿,包括叶长风。

可是荣儿知道张大人所指,她想:一个男人,既然有这个能力,就应该报效国家,什么事儿能比国家的事儿更重要,她的心里倒是十分着急,所以也就顾不得什么礼仪了。

这边的长风却不愿意了,他狠狠的瞪了荣儿一眼,心想:你让我去,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一个大家闺秀,一点儿都不懂规矩,这样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替我决定了,还真是骄横跋扈,一身的臭毛病。

元敬在旁边被弄得一头雾水。“大人,那么说您要推荐的这个人小姐认识?”

“不但认识,还十分的熟悉!既然小女说行那就一定行,哈哈哈……”

张大人说完大笑起来,心想女儿虽然霸道,却从不关心国事,此时却极为有兴趣的样子,这是怎么了?不过张大人对于女儿的变化却十分高兴,他并不在意那些规矩,在他的心里,极其欣赏女儿的勇敢。

一旁的人也跟着笑起来,只有叶长风无比尴尬的坐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好。但他仍然不肯出声,坚守沉默,心想我就是不同意,难不成你还会替我去吗?看你能怎样!我的事用你做主!

“奥,属下明白了,小姐果然不同于常人!可惜不是男儿身,要不然定能报效国家!”

元敬看了看旁边的长风和荣儿,明白了,心想这小姐不但长得国­色­天香,就连举止也不同于一般人家的女子,不愧为张居正的女儿,总有与众不同的地方,心中是十分钦佩。

“戚将军过奖了,小女也不过是一普通女子而已,只是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虽是女儿身,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愿意模仿古往今来的巾帼英雄驰骋沙场。”

荣儿慷慨激昂的说着,不过她心中确实是这样想的。以前不也有很多女子不甘落后,立下了不逊于男人的功绩,荣儿觉得如果有机会自己同样不会差。

长风自然是心里不舒服,毕竟是那样的时代,什么时候轮到女人说话了,这个趾高气扬的女人竟然随随便便替他人做决定!还说什么要上战场,是羞辱他吗?本来是应该生气的,但他的心里不知为何却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说不出是好还是坏。

一番寒暄之后,戚将军起身告辞。此时张府的下人已经准备好饭菜,张大人尽力挽留,但是戚将军婉言谢绝了,好像是因为夫人的缘故。

据说这戚将军是有名的妻管严,荣儿觉得因为爱才害怕,也算是一种幸福吧,总比某些人无所谓的态度要好很多。

戚将军走了,又过了一会儿,几位哥哥回来了,他们对这个妹妹也是极为疼爱,据说清荷那三脚猫的功夫就是当初几位哥哥所教。

荣儿因为之前并没见过,所以只能靠提前所做的功课,一一攻破,竟然没有对错号,她真是太佩服自己了。

荣儿在全家人的簇拥下落座,要知道她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满桌的饭菜皆是她平时最爱吃的。

张大人和夫人不停的为清荷加菜,从小就缺少父母关爱的荣儿此时已经完完全全的把自己当作清荷,她感觉心中是那样的温暖。

“爹,您一定要注意身体,我刚听娘说你得了痔症,虽然现在并无大碍,可是长期劳累下去一定会出事的,回去以后我会找些偏方给你,你一定要乖乖的养好身体,不能太­操­劳!爹一定要答应我。”

荣儿两手晃动着张大人的胳膊,就像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发自内心的焦急,没有半点的做作,她真的不想让这样一个慈祥的老人过早的离世。

“是,是,乖女儿说的是,爹一定照办!”张大人拍着女儿的肩膀让她放心,可是天知道,他怎能不­操­劳,现在是变革的重要时期。

“女儿,今晚就不要回去了,明天一早再走如何!”

“行,都听爹的!”荣儿毫不犹豫的答道,其实她的心里是非常愿意的,毕竟这里更有家的感觉,是那么温馨。

张夫人笑呵呵的说道:“那今晚女儿可要陪我睡了!”回头瞅了瞅长风道:“就怕长风不愿意,毕竟是新婚嘛!”

“岳母,我没事!这些日子不见,就让她好好陪陪您!”长风说道。

“对啊,不用管他,终于可以和娘一起睡喽!”荣儿搂住张夫人的脖子撒娇似得说,很久没有感受到母亲的爱了,荣儿觉得自己一下子掉进了福窝,很幸福。再者她终于可以不用再那个叫叶长风的人共处一室了。

晚饭之后,张大人和荣儿又叙谈了一番,两人很能谈得来,张大人觉得这个女儿自从嫁人之后,变化很大,不但­性­格有所改变,以前从不关心国事的女儿,此时竟然对国事有了自己的见解,这让他十分的欢喜。不知不觉,两人已是深夜。

“你们爷儿俩怎么还在谈呢,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了,我还要好好说上一番呢!老爷该睡了!”张夫人笑着说道。

“好好好,我就去睡,清荷,赶快陪你娘去吧!”张大人说着呵呵的笑着离开了。

和张夫人一起躺在床上,荣儿感到了母亲的温暖。

“清荷,我觉得长风这孩子不错,一定会对你好的,要好好珍惜啊!娘看人是不会错的。”张夫人语重心长的说。

真的不错吗,看本­性­好像还不坏,只是不知为何,荣儿总觉的有些别扭,也许是那人的眼神总是那么不着调,让人无法相信。

“可是娘你怎么知道他会对我好呢?”“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他是很在乎你的,心里有你,相信娘吧,我的感觉不会错的。”王夫人轻抚着女儿的发际说道。

会吗,可是荣儿的心里早已有了别人,尽管暂时回不去了,但是似乎心里已经容不下别人,至于长风,荣儿觉得也许他们之间最终并不会有什么交点。

“不早了,睡吧!”

张夫人哼着柔美的摇篮曲,轻轻的拍着荣儿入睡夜晚无比的温馨,荣儿第一次在娘的怀里安然入睡,那感觉是如此的幸福。

第二天一早,张大人和张夫人准备了丰厚的礼物,荣儿依依不舍的和爹娘哥哥嫂子们告了别,坐上了回程的马车……

第十八回 依翎

荣儿纵有再多的不舍,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最终还是要回到婆家。上了马车,荣儿无声的流着泪。

“又不是见不着了,至于吗?”叶长风冷冷的说,其实他心里是想安慰荣儿的,可是不知为何说出的却是冰冷的话。

荣儿没有作声,仍然默默的流着眼泪。

看到荣儿并没有理会他,仍然很伤心,叶长风有些懊恼,后悔刚刚说出的话,正不知如何是好,不知不觉已到叶家的大门前。

马车停了下来,荣儿和叶长风下了车,只见很多人围在了叶家的门前。

“咦,这是怎么回事?”荣儿和长风使劲挤了进去,只见一个姑娘正跪在地上哭泣着:“夫人求求你成全我吧,让我见见长风吧。”

“姑娘,快起来,有什么事儿进府再说。”老夫人上前扶起那姑娘。

“依翎,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来!”叶长风一把抓住姑娘的手,一脸的惊异。

看起来这两个人很熟悉的样子,难道她就是叶长风的心上人!荣儿打量着眼前这个姑娘,白皙的皮肤,瘦弱的身体看起来弱不禁风,虽没有沉鱼落雁之貌,但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足以激发出任何一个男人的保护欲。

“我已经几天没看到你了,你难道不要我了!”姑娘轻轻的啜泣着,此时已是泪痕斑斑。

“怎么会呢,这几天很忙,没顾得上你,我怎么会忘了你呢,还想着忙完了就过去找你呢!你怎么就来了呢,咱们不是说好了吗,等我处理好家里的事就去接你!”

叶长风一边柔声细语的说着,一边拿出手娟轻轻的擦去衣翎脸上的泪,那动作极其的温柔细腻。

“我是想等你的,可是我—我已经有了!你让我怎么办!”衣翎轻声在长风的耳边说道。

什么?有了?不可能吧,只是酒醉后的那么一次,就有了?长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愣愣的站在那里。

一旁的荣儿听到了这些,不觉一惊。不知为什么,荣儿心里感到极不舒服,难道是生气吗,不应该啊,自己不是很讨厌他吗,有心上人不是更好,这样就不用天天来烦她了。

“快快进府吧,你看这么多人围着,成何体统!”站在一旁的老夫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小声对长风说。

叶长风拥着衣翎走进府中,荣儿也跟着走了进去。

“清荷,你没事吧!婆婆一定会为你做主的!”老夫人看到荣儿的神情呆滞,以为她受了刺激,毕竟是从娘家刚回来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哦,我没事的,婆婆!”荣儿抓住老夫人的手,明明没有什么,被老夫人这么一说,她忽然感到心里充满了委屈。

“徐妈,你先带姑娘下去歇会儿,我有话要和长风说!”老夫人把徐妈叫了过来,又转身对那姑娘说:“姑娘暂且下去歇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依翎,你先下去,我会跟我娘说的,你放心!”叶长风握了握衣翎的手,温柔的对她说。这让荣儿大开眼界,没想到一向冷冷的叶长风竟然也有温柔的时候。

依翎瞅了瞅叶长风然后不舍的跟着徐妈下去了,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长风坐在那里,神情复杂,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长风,其实我早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我一直不愿捅透这层窗户纸,以为你成亲了就懂事了,可是你看看,现在倒好,人家都找到家里来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你把叶府的尊严放到哪里了!”一向和蔼的老夫人终于爆发了。

“这事儿不能怪我,我认识她在前,可是你和爹死活不同意,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和清荷成亲也并不是我自己愿意的,我有什么办法!”长风又露出那种不屑的表情,心想:什么不能说破,明明早已经知道,这应该怪我吗?

“可是你现在刚刚成亲,难道就要纳妾,这-这成何体统,你爹知道了,还不气死,再说了,你让清荷怎么办?”老夫人转过身去握住清荷的手。

长风不做声了,只是怔怔的望着荣儿,不知该说什么,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坚持自己的决定,可是现在不知为何他的心中犹豫了,因为对于这个女人他的内心的确有些歉疚。

荣儿也知道,男人是可以纳妾的,如果叶长风纳了妾,那就有人陪他了,再也不用共处一室,避免了不必要的尴尬,这不是很好吗?何况那女人又有了长风的骨­肉­,于情于理都应该接纳她,可是不知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

“清荷,你说怎么办,是赶出去,还是留下,今天就听你的!”老夫人拍了拍荣儿的手背。

赶出去长风会心疼吧,留下就要纳了为妾。荣儿转过身看到叶长风正两眼直直的看着她,心想:什么,听我的,我能决定么,你看那渴望的眼神,心恐怕早已飞到那姑娘身上了,我说什么重要吗?

其实叶长风心里并不是像荣儿想的那样,他此时就是茫然,一种说不出的茫然。

“婆婆,依我看既然是两情相悦不如就成全了他们吧,何况她又有了叶家的骨血,放心吧,我是无所谓的。”荣儿镇定的说。

说得那么随意,那么无所谓,这让叶长风很不舒服,此话一说完,只见叶长风的眼神更加怪异了,先前的迷茫转化成了一种不屑的表情。

荣儿看到这样的表情心里就不明白了,好心成全你,难道还做错了不成!

“清荷,你说的是真心的吗?可别吓我!有什么你就说,婆婆会为你做主的。”老夫人摸了摸荣儿的头。

“婆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男人有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事儿,我怎么能破坏这样的规矩!就让长风把她娶进门吧!至于公公,我会跟他说是我自己愿意的,那样他就不会生长风的气了!”

说完这番话,荣儿也感到违心,三妻四妾不是自己最厌恶的事儿吗,如今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

正想着,只听叶长风说道:“张少­奶­­奶­还真是大度,不愧为大家闺秀,那我是不是应该多谢你的成全呢!”叶长风冷冷的说道。

荣儿觉的那话让人从头凉到脚后跟。心想:怎么了,成全你反倒是不对了,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还是清荷识大体,不是看在怀有叶家骨血的份上,是绝不会让她进门的,既然清荷这样说了,等你爹回来商量一下,就把依翎娶过来吧!”

“那谢娘了,我这就去看看依翎!”说完瞥了荣儿一眼,匆匆离去。

荣儿觉得自己没有做错,毕竟长风从一开始就喜欢这个姑娘,何况自己心里也早已有了别人。怎么说都应该把依翎娶进门。

荣儿突然想起父母捎回的东西,吩咐下人把捎回的东西一一拿给老夫人看,老夫人看了高兴的合不拢嘴,连连夸奖荣儿懂事又贤惠。

叶家的客房里

依翎坐在桌子前,长风走了进来。依翎赶紧起身迎了上去:“长风,怎么样了?”

“还算顺利,你身体不好,以后什么也不要想,就安心养胎吧,想吃什么就说!”听起来并不怎么高兴的声音。

“怎么了,长风,你好象不高兴,有什么事儿吗?”依翎紧张的问道。

“没有,只是有点累,歇歇就好了。”长风应付似得答道。娶依翎不是自己希望的事儿吗,本来应该高兴的事儿,为什么自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长风心里很纳闷。

依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靠在长风的肩膀上,低声说道:“长风,如果你不喜欢我了,可以告诉我,我马上就走,孩子我可以自己抚养,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说什么呢,娶你一直是我的心愿,怎么会不喜欢呢,别吓想!你先睡一会,吃饭的时候我让人给你送过来!”长风捏了一下她的鼻子。

“长风你不要离开我!”依翎柔声说道。

“好的,我就在这儿,你睡吧!”长风把依翎抱到床上,依翎躺了下来,她的身体确实太弱,经过刚才的折腾,已经­精­疲力尽,刚躺下不一会儿就昏昏的睡了过去。

长风看着这张惹人怜爱的脸,往事一幕幕的进入了脑海……

未完待续……

第十九回 情结

不觉中,他的思绪回到了一年前。那天长风又被父亲骂了,就跑到飘香阁去散心,飘香阁是什么地方,是青楼,父亲不是老是骂他败家子吗,他就偏要败家,去青楼也要去最贵的地方。

走进飘香阁,果然名不虚传,人来人往,灯红酒绿,好不热闹。长风走了进去,立即有姑娘迎了上来,其实他并不喜欢青楼女子浓妆艳抹,矫揉造作的表情。对这些女子,他一向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于是给了些钱将她们打发走了,而自己却躲在角落里喝闷酒,正喝着,忽听耳边传来一曲柔美的歌声,如翠鸟弹水,如黄莺吟唱,暖暖的流进心里,把叶长风的不快一扫而光。

正听得尽兴,声音戛然而止,只听那老鸨说道:各位客人,现在隆重推出飘香阁的新人依翎姑娘,各位客人看好了,不但歌唱得好,人也长得漂亮,待会儿谁出的价钱高,就可以买下依翎姑娘的第一夜。”

于是就看各­色­人等竞相出价,长风本来是没有兴趣的,可是没想到已经出到一千两白银仍没有停止,长风很是好奇,不过是个青楼女子,值得吗?

他好奇的挤上前一看,愣住了。只见一个身材纤弱的女子袅袅婷婷的站在当中,愁眉紧蹙,白皙的脸庞上似乎还有泪痕,算不上是国­色­天香的容貌,但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任何男人都想将她抱于怀中。

此时一个身材臃肿的胖子走上前来:“我出一千二百两!”已经是个不是个小数目了,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就见那胖子得意的上前一把拉住女子的手道:“你现在是我的了,赶紧跟我上楼!”

“不,不我不去!”女子十分不情愿的看着长风,眼睛里满是泪水,那满是期待的眼神让长风身不由己的站了出来!

“放开她,我出一千五百两!”长风瞪了一眼那男人转身对老鸨说。

“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没有的话,姑娘就归这位客人了。”老鸨显得很高兴。

没有人再开价,只有刚才那个胖子很不服气,“小子,想跟我争,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今天这个女人我要定了”胖子理直气壮的说。

“就你,还敢跟我们少爷争,你胆子不小啊!知道我们少爷是谁吗,让你开开眼,兵部听说过吧,这就是兵部侍郎刘大人的三公子,赶快让开!”

那胖子的跟班用手推着长风,长风哪吃这套,我管你是谁,一只手抓住那人的手一个反手将他转了个一百八十度,那跟班的哎哟一声倒在地上。胖子一看情况不好,立即叫上一帮家丁朝着长风扑了过来。

从小习武的长风哪会吃这一套,三拳两脚就把他们打得七仰八歪,胖子见此落荒而逃。走时还不忘说:你等着,有你的好果子吃!

长风细细询问了一番,方才得知,原来,这依翎父母双亡,流落到此,以卖唱为生,谁知竟被坏人卖到了妓院。

长风很同情这姑娘的遭遇,可是这一千五百两确实不是小数目,长风手中哪有这样多的银子,无奈只好回家偷出了家中的几幅古董字画,变卖之后交够银两,并将依翎从妓院赎出。可是这依翎父母双亡,该去哪里呢?

“公子,我已无处可去,你就让我留在你身边伺候你吧!做什么都行!”依翎泪眼朦胧的说。

这可难坏了长风,这女子身子单薄并不能做什么活计,重­操­旧业去卖唱难免又会碰到些心怀不轨的人,带回家中,又恐父亲不答应,帮人总要帮到底吧,于是长风决定找一处房子将其安顿下来。

将依翎安顿下来,长风便时不时送些银两给她,心烦的时候也会到她那儿听她唱歌解闷儿,这依翎­性­情温柔,又善解人意,久而久之,长风就觉得这就是自己应该娶的人。

那天长风带着依翎回了家,正巧爹娘坐在堂屋里,长风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讲了一遍,然后说要娶依翎为妻,叶老爷听后大发雷霆,嫌依翎身份低下,不但没有同意,还将依翎赶了出去,于是长风和叶老爷之间的隔阂就更深了。

就在此时,清荷出现了,她在偶然的机会看到长风然后一见钟情,于是就让张大人去提亲,就有了后来的婚礼。

张大人派人去叶府提亲那天,叶老爷很是高兴,能和这样的显贵结亲,他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满口答应下了婚事之后,却遭到了长风的强烈反对,于是叶老爷狠狠的骂了长风一顿,长风便从家里跑到依翎那里喝酒,从未碰过依翎的长风没想到,就在那一夜,他在酒后做了不该做的事儿。

现在事情算是都解决了,清荷也同意让依翎进门,爹那边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可是为什么心里没有想象的那样高兴,长风看着那张熟睡的脸心情很复杂,自己是真的喜欢她呢,亦或是可怜她呢?连他自己也无法回答。

荣儿从老夫人的房里出来,心不在焉的回了屋,翠儿已经早早的在门口等待。

“少夫人,你可回来了,想死翠儿了!”翠儿笑眯眯的说。

荣儿勾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说:“你呀,就是嘴甜!好了,我很累了,我想休息一下!”

“怎么,少­奶­­奶­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病了么?要不要找郎中看一看?”翠儿关心的问。

“嗯,可能受了点风寒,不碍事的,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那好,吃饭的时候我叫你!”翠儿说完下去了,门关上了,房里只剩下荣儿一个人。

我到底是怎么了,心慌意乱的,那个人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会心里怪怪的呢,不管啦,先睡一觉再说!

荣儿这样想着刚要躺下,忽听吱呀一声门开了。

“谁?翠儿啊,这么快就吃饭了!”没有任何回音,荣儿起身下了床,朝外屋走去,只见叶长风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人正好撞了个正怀。

“你在做什么,进来悄无声息的,吓了我一跳!”荣儿退了一步,正好看到长风的眼睛,那双酷似邵杰的眼睛正火辣辣的盯着她,那目光让她感到脸有些发烧了。

“你……你想做什么?”看到长风仍不做声,荣儿心里有些发慌,说话变得语无伦次。

“我想做什么,我还想问你想做什么呢,你就那样急于把我推到别的女人的怀里吗?你就那么讨厌我?”

长风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眼前的女人娥眉微蹙,丹­唇­含羞,肤若凝脂,腮染红晕,一双迷人的凤眼充满了无辜的表情,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已经被眼前这个女人牢牢的抓在手心,那么肆意的蹂躏着,自己完全不能控制。

“你在说什么,是你想那样的,我只不过是成全你而已,难道这也错了,那你说我要怎样做?”

荣儿气愤极了,心想:这个男人还真是不讲理,无论怎么样做都能挑出毛病,总是看我不顺眼!

“是吗,难道说应该感谢你才是,刚才我还不确定,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都是你的错,你不该把我推给别人的同时还带走我的心!”

“你在说什么,我从没想过要带走什么人的心,何况你也并不喜欢我,不是吗?”荣儿觉的很好笑,什么带走他的心,明明是没事找事!

叶长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他一把将荣儿揽入怀中,捧起那张让人垂涎欲滴的脸,低下头去,朝着那红红的小小的花瓣似的嘴­唇­吻了下去。

荣儿被这突然的举动吓坏了,然而双手已被搂的紧紧的动弹不得,此时只觉得身子软软的,心几乎要跳出来了,脑子也昏昏然了,她几乎已经忘了自己现在是谁,脑海中隐隐出现了邵杰的影子。

“邵杰……”荣儿喃喃细语着,此时她完全把眼前的人当成了邵杰。

“邵杰,邵杰是谁?”长风忽然放开了荣儿,神情一下子黯淡下来。

荣儿从恍惚中猛然惊醒过来,对了,现在是明朝,根本不会有邵杰,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是因为太想念邵杰了吗?

“是谁跟你没关系,说了你也不知道!”荣儿冷冷的说。

“难道你有了情人,我们成亲才这么几天,你不会这么快就有情人吧,难道你之前就有?你说啊!”无论长风怎样摇晃她,荣儿就是不作声。

“我还真是傻呢,还很内疚,觉得对不起你,原来完全没有必要那么自责,我们彼此彼此。”

叶长风的心一下子冷到了脚底,他实在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他站在那里望着荣儿,期望着眼前的女人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哪怕是欺骗。

“随你怎么想!”荣儿不想过多的解释,再说即使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他,他会相信吗,又怎么能解释的清。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两人的心跳声,叶长风冷冷的看着荣儿,眼神里充满了愤怒,站了片刻,他转过身大步离去,紧接着就是一阵摔门的声音……

荣儿愣愣的站在里……

未完待续……

第二十回 心乱如麻

“嫂子,你在哪呢!”荣儿正发呆,门外传来了晴儿清脆的声音,荣儿撩起帘子,只见晴儿急急的闯了进来。

“晴儿,怎么了?”看到晴儿急急的跑了进来,荣儿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

“嫂子,你可回来了,没有你作伴,都快无聊死了。”晴儿上前撒娇似的搂住荣儿的腰气喘吁吁的说。

荣儿用手指点了一下晴儿的脑袋疼爱的说:“你这个冒失鬼,我以为发生什么事儿了!”

“还能有什么事儿,人家只是想你了呗!”晴儿眨动着大大的眼睛很认真的说。这神态与自己的妹妹是如此的相似,荣儿又想起了弟妹们,不知现在的他们在做什么,没有姐姐的日子他们会幸福吗?

“嫂子你在想什么呢?”

“嗯,没想什么,你一定是偷偷跑出来了,你的女工学的怎么样了?”

“快烦死了,娘整天就知道让我学刺绣,可是我总是学不会!”晴儿放开荣儿,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要不然,从明天开始,你到我房里,我教你!这总行了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刺绣可是荣儿最拿手的。

“真的吗?嫂子还会刺绣,怎么以前不知道呢?”晴儿想起嫂子刚来的时候,挑这挑那的,看起来娇生惯养的,真看不出还有这样的本领。

“你呀,不知道的事儿还多着呢,明天就到我这里学吧!”

“好的,和嫂子在一起,一定会学的很快!还可以出去玩!太好了!”晴儿高兴的手舞足蹈。

“不过是有条件的,不好好学,不准出去玩!”荣儿很认真的说。

“遵命,嫂子,太好了,我这就跟娘说去!”晴儿顽皮的吐了一下舌头,便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荣儿很喜欢晴儿,她纯净如水,完全没有任何的心机,就像是自己的妹妹。

“少­奶­­奶­,您赶快梳洗一下,老爷叫你过去一趟!”翠儿手上端着盆水走了进来。

荣儿心里狐疑着,老爷?老爷找她会有什么事儿?梳洗完毕,荣儿来到堂屋,只见老爷夫人坐在正中,长风则坐在旁边。

“公公,您找我?”叶老爷示意荣儿坐下,荣儿并未坐在长风的身边,而是在对面坐了下来。

“长风的事儿你都知道了吧,听你婆婆说你已经同意了,是真的吗?”

叶老爷不太相信,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会这么痛快的答应自己的丈夫娶二房,何况刚刚新婚不久。

“是的,公公,既然两情相悦,她又怀有叶家的骨­肉­,就成全了他们吧!”荣儿看着叶长风很镇定的说。只见叶长风正不屑的看着她,又是那种不屑的眼神!我说错了么?

“爹,您看清荷这样的大度,我还真是应该感谢她才是!我打算尽快娶依翎进门!”话里带着几分讥讽,荣儿的心里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那好吧,既然清荷同意,就找个日子办个简单的仪式娶她过门吧!”

叶老爷心想只要不是正房,身份低下倒也无所谓,毕竟有了叶家的骨­肉­,叶老爷还是很在意传传宗接代的事儿。再说男人娶妾也是正常的事儿,所以没有再加以阻拦。

“那可不行,这次我一定要大办特办,把我那些朋友全部请来热闹热闹,上次没请他们,到现在还埋怨我呢!”叶长风眉飞­色­舞的说。

砰砰砰,只听见拍桌子的声音。荣儿吓了一跳。

“胡闹,娶个小妾,用得着兴师动众吗?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叶老爷的怒火一下子冲到了头顶,狠狠的用手拍着桌子。那茶杯几乎快从桌子上掉了下来。

“长风,你就不要再惹你爹生气了,就简单的办一下吧!只不过娶一个小妾,不必太在意排场!”老夫人劝道。

“不行,我还就要大办,不能比娶清荷的时候差,要不然我就让她和叶家的骨­肉­流落街头!”

长风看着荣儿挑衅似得说,似乎故意在气她,荣儿看到那眼光心里很不舒服。心想你办你的和我有关系吗?何必看着我说这样的话。

“你,你这个逆子,气死我了!让别人看到叶家娶一个小妾和正房的排场一样,岂不让人耻笑!”叶老爷气得几乎快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老夫人赶紧递过一杯茶,轻声说道:“老爷不必着急,有话慢慢说。”

“公公不必生气,既然他已经决定,就按他说的办吧!我没有关系的!”荣儿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心想:气我,没门!你爱怎样怎样,和我有关系吗?

这态度显然是激怒了叶长风,他站起身走到荣儿面前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道:“那就全交给少­奶­­奶­了,还请少­奶­­奶­多多­操­心婚事!”那眼神让人感觉到一股杀气,荣儿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叶长风头也不回的走了。荣儿觉得很无奈,心想:说什么让我办,还真是给面子!

“那就这么办吧,唉,怎么会养了这样一个逆子!”叶老爷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这个儿子他真是黔驴技穷了。

叶长风回到依翎那里,只见依翎正坐在镜前梳妆,长风走了过去,只见镜子里的她,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正望着他。

“长风,你回来了!”那柔弱无力的声音不仔细听几乎难以听见。这样的女人是需要保护的,她是那么柔弱,何况又怀了自己的骨­肉­,自己的决定应该是没有错的,可是为什么刚才清荷说出成全的话,他会生气呢,下意识里好像就不希望清荷说出那样的话,到底为什么,自己也弄不清楚。

“嗯,你醒了,我们的事儿我已经和爹说了,爹已经答应了,下面你就好好养好身体准备成亲,本来是想娶你做正房的,可是现在……”

“嘘,别说了,我已经很满足了,只要能天天在你身边我就满足了。”依翎捂住长风的嘴,轻声说道。

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人,娶她应该是没错的,总比那些三心二意的女人要好得多,长风这样想着心里便舒服了很多。

荣儿离开堂屋,漫无目的在大宅里游荡,不知不觉走到一处院落,抬头一看:梅园。

荣儿心想:我和这里还真有缘,怎么又到这里了,此时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荣儿走近屋子,只见门上已经上了锁,贴耳倾听里面并无声音。

荣儿想:这院里的疯女人到哪里去了?正准备离开,只见刘妈端着一些食物,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荣儿,停下来脚步。

“少­奶­­奶­,你怎么在这儿?”刘妈吃惊的问。

“奥,我也是瞎逛,不知怎么就走到这儿了!”荣儿答道,看到刘妈手中的食物问道:“这些是给谁的?”

“给夫人的!”刘妈答道,说着拿出钥匙开了门。

荣儿跟着走了进去。只见这是一间很大的屋子,屋子里各种摆设一应俱全,只是都已经陈旧不堪,有些家具还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走进里屋,只见一张破旧的床上,躺着一个女人正熟睡着。

荣儿一看,正是那个疯女人。“少­奶­­奶­,你还是回去吧,夫人最近病情又加重了,弄不好会伤着少­奶­­奶­!”刘妈担心的说。

“没事的,您都不怕,我怕什么?”

“我常来,她不会打我,可是您就不一定了,就连老夫人来看她,她都照样打,我看您还是回去吧。”

刘妈正说着,只见那疯女人从床上爬了起来。“饶了我,饶了我。别打我,别打我!”说着跳下床去,拿起一截摔断了的桌腿儿朝着荣儿就扑过来,嘴里还叨念着: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刘妈赶紧挡了上来,一把夺下她手中的木棍说道:“这是少­奶­­奶­,长风的媳­妇­啊!”

那女人安静了下来,直直的看着荣儿,嘴里叨念着:长风,媳­妇­,长风娶媳­妇­喽!好,好,哈哈哈”

“少夫人,您别介意,夫人现在是疯了,可是你不知道,她没疯的时候,人好着呢!”

“没事儿,刘妈,您叫他夫人,难道是长风的娘?”荣儿将自己一直疑惑的问题脱口而出。

“嗯……是的。”刘妈犹豫了一会终于说了出来。

怪不得一说长风,她就安静了,原来如此。

“那么她是怎样疯的,难道长风不知道自己的娘在这里吗?为什么叶家不找好一点的郎中替她医治呢?”荣儿的脑子里一下蹦出许许多多的疑问,恨不得一下子都搞清楚。

“这个,少­奶­­奶­您还是不知道为好,知道了只会自找麻烦,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老爷交代过了,不允许再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我们做下人的是不敢多嘴的!”刘妈说着,把女人扶到床上。

那件事,是什么事儿呢?既然刘妈不愿意说,荣儿也不想强人所难,也就不再追问,至少她知道这就是长风的亲妈,他不会不知道自己的亲妈在这里吧,为什么从来不见他来呢?

“对了,少夫人,听说少爷要娶二房,您真的愿意吗?”

“不答应又如何,他们是两情相悦,何况又有了叶家的骨­肉­!”荣儿有些生气的说道,她一想起刚才就生气,叶长风那个不知好歹的人,真是可恶!

“二房,二房,娶二房,你一定会后悔的,那个狐狸­精­很坏的,会把你吃掉的!”长风的娘一下子激动的跳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指着荣儿的脸说到。

“不会的,夫人,您躺下歇歇,有我呢,我会保护你的!我会保护你的!”刘妈抱住她,将她扶到床上。

会吗,会后悔吗,荣儿默默的问着自己,不,不会的,自己本来就不喜欢他,怎么会后悔呢?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回 纳妾

纳妾的日子定下来了,依翎回去准备做新嫁娘了。

叶府上下忙碌起来,准备着结婚的一切事宜,老夫人这两天身子不舒服,让荣儿­操­持婚事。

晴儿还是继续在房里学着她的绣活,倒是从不和荣儿说话的惠儿这两天很高兴,这也难怪,她和长风同是一母所生,哥哥的婚事她当然应该高兴。

可是荣儿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同是婚事,她对荣儿却是那么的反感。不过她一改以往的冷淡,竟然帮着荣儿上上下下的忙活着,这让荣儿很高兴,也许这就是改善关系的第一步。

这几天叶长风倒是很少出门了,他一直跟在荣儿的后面,好像监工一样,指指点点地挑着毛病,荣儿心里很不舒服。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既然不喜欢他,成全了别人也是好事儿,所以也就不生气了,她里里外外的忙碌着,似乎在帮朋友准备婚礼,一副高兴的样子。

叶长风看在眼里,气在心头,他恨死了荣儿这种不在乎的态度,那感觉就像用刀子在割自己的心,很痛!

正生气呢,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长风兄,原来你在这儿啊!”回头一看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子轩。

“你怎么来了!不用念书了?”长风知道子轩过一段时间就要参加科考。

“还说呢,上次成亲未叫我,这次纳妾,我可是提前送礼来了!”子轩眉飞­色­舞的说道。

“长风,这位是?”荣儿听到他们的谈话转过身来,看到一位斯斯文文的公子正站在身后。

“奥,忘了介绍了,这是我夫人清荷,当朝一品张大人的千金!”叶长风并没有理会荣儿,有些嘲讽的对子轩说道。

“这就是嫂子啊,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国­色­天香啊!长风你好福气啊!嫂子,我叫朱子轩,是长风最好的朋友,初次见面,并没有带什么礼物,真是不好意思!”子轩说道。

看到荣儿,子轩不禁眼前一亮,眼前的女子花容月貌,端庄有礼,有这样的女子陪伴,长风竟然还要纳妾!真是不知足!

“您太客气了,不必带什么礼物,只要记得来喝长风的喜酒就行!长风你带子轩出去聊吧!这里很乱!”荣儿笑着说道。子轩想:这女子还真大度,才结婚几天啊,丈夫就要纳妾,她却一点也

不生气!“走吧,子轩!”长风拉着子轩去了花园。“长风,我还真不明白了,这么好的女人你竟然不喜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子轩疑惑的问道。

“说真的,子轩,开始我是不太喜欢,因为那是父母做主的婚姻,当然这些你是不会明白的!”长风的神情黯淡下来,每当提起父母,长风的心里总是有一个心结扣得死死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一开始的时候,因为你没看到人,所以不喜欢,现在呢,人也看到了,我想这样的女人是男人都会喜欢!又漂亮又贤惠,你没看见她在为你的婚礼忙上忙下的!一点都不计较,要是我爹为我说一门这样的亲事,我保证终生只对她一个人好!”子轩很羡慕的说道。

他其实是很反对一夫多妻的,他很渴望找到自己的知己,相伴终生。

“你知道什么,我最讨厌的就是她不计较,这说明她心里根本没有我,而且她……”长风说不下去了,难道他要告诉别人,清荷已经心有所属,这样的话他没法说出口,而且他自己也理亏。

“她怎么了,你快说啊!”子轩有些着急。

“没什么,只是依翎已经有了身孕,我不能不娶!我认识依翎在前,我不能负了她!”长风轻描淡写的说道。

“如果你错过这样一个好女人,以后一定会后悔的!相信我吧,我是不会看错的!”子轩拍了拍长风的肩膀,转身离去了。

长风默默的坐在那里,心里忽然有些懊恼,会后悔吗,可是已经不能回头了,那个需要照顾的女人怎么能让她流落街头?何况是自己做错了事就要负责任。

又是一天过去了,天­色­已晚,长风坐在书房里迟迟不肯离去,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一幕一幕,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我究竟在做什么?

长风正想着,老夫人看到书房的灯亮着,走了进来。“长风,你怎么还在这儿,不赶紧回房,就是纳了妾也不能冷落了清荷,她是个好女人!”

好女人,都说她是个好女人,可是她心里有我么?长风的心情更糟了。“一会儿就走!”

对于老夫人,长风也知道她很关心自己,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子女,但他怎么也过不了心中的那个坎儿,在外人面前他会喊一声娘,但是在家里,却不愿意那样叫她,因为他永远也忘不了成为他心结的那一幕。

“长风,我一直想跟你谈谈,可是你总是不给我机会,对于十二年前的事情我也很后悔,如果我当时劝劝老爷,他也许就会留下你娘,你娘也就不会疯,可是,当时老爷都那么生气了,我实在不敢去劝,这是我的错!是我不好!”老夫人诚恳的说。

不敢去劝,这是真心话吗,当时长风是那么诚恳的跪着求她,可是她却无动于衷。

“请您不要这样说,怪只能怪她自己!”长风心里不愿碰触的伤疤好像又被揭开了,心似乎在流血,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门,只剩下老夫人呆呆的站在那里。

夜深了,荣儿怎么也睡不着,她走下床,拿起那对鸳鸯枕套绣了起来,这是给长风的,要是被外人知道妻给妾绣鸳鸯枕,必定会笑掉大牙,可是荣儿是真心的祝福他们的,所以绣得很用心!

不知什么时候,长风走了进来,满身的酒味霎时间充满了屋子。

“你喝酒了?”荣儿问。

“对了,我就是喝酒了,你……能把我怎样?”叶长风的舌头已经发直,说话也变得不利落了。

看到荣儿手里的鸳鸯枕,一把抢了过来。“这是给谁绣的,这么好看,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本事!”那鸳鸯枕上的鸳鸯绣的栩栩如生,也许是喝多了的缘故,叶长风觉得那鸳鸯似乎在动。

“是给你的,给你和依翎的,好看吗?”没想到这话惹怒了叶长风,什么还给我们绣鸳鸯枕,你想的可真周到啊,叶长风厌恶死了这种一副好人的嘴脸。

他一把抓起枕套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还真是好心啊,可惜我不稀罕!”说着将鸳鸯枕套一撕两半,两只鸳鸯立即分居在两块布上。

这举动气坏了荣儿,她委屈的掉下了眼泪,心想:明明是好心,怎么这样不知好歹,越想越生气,哭着就要跑出去。

叶长风抓住她的胳膊,一把拽了回来,将她拥入怀中。

“你知道吗,你快把我的心揉碎了,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一时不见你就魂不守舍,可是你呢却把我往外推,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你的那个心上人?他到底是谁?你告诉我吧,我看看我到底差在哪里!”长风紧紧的搂住荣儿一股脑的把想说的话都倒了出来。

“你喝醉了,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如果你喜欢我你就不会在新婚之夜抛下我,也就不会……”荣儿又想起清荷的惨死,她使劲想从长风的怀里挣脱,可是似乎越挣越紧。

“不对,我开始是不喜欢,那是因为是父母做主的婚姻,我父母你知道的,就因为那件事,我恨我爹,所以他给我娶的亲我是一万个不愿意……不愿意……”

“我不管什么事儿,娶依翎明明是你自己愿意的,说什么我往外推你,你这不是不讲理吗?”荣儿哭着说。

“不对,是你把我推给她的,是你,我喜欢你,离不开你……真的……”慢慢的没有了声音,搂住荣儿的手也松弛下来,荣儿推开一看,长风已经睡着了,慢慢的移开他的身子,荣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扶到了床上。

帮他盖好被,荣儿就这样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这张脸是如此的熟悉,和心里的那个人简直是一模一样。

荣儿的心里忽然有了不舍,似乎不舍得把这样的男人让给别人,难道她错了么?不知不觉,荣儿的眼睛开始打架,她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清晨,又是一阵嘈杂忙碌的声音,荣儿被这声音吵醒了,睁开眼一看,自己又躺在了床上,明明是趴在床边上,怎么又换了地方。

荣儿转头看了看,里屋只剩下她一个人,穿好衣服走到外屋,只见叶长风正坐在桌前喝着茶。

“醒了?”叶长风头也不抬的问道。

“嗯,昨天晚上,你喝多了吧,喝酒伤身,以后不要再喝那么多酒了!”荣儿轻声说道。

“怎么,心疼了?”叶长风不经意的瞥了她一眼,其实他心里是暖的,可是不知为什么会说出不冷不热的话。

荣儿不知怎样回答,她心疼了吗,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

“你……你昨天晚上说的话都是真的吗?”荣儿犹豫的问道。

叶长风突然站起来走到荣儿跟前不屑的说道:“我说过什么吗,如果说了,那也是醉话,醉话你也相信,还真是可笑。”说完走出了屋子。

是啊,我还真是很可笑,连这种话也会相信,荣儿自嘲的笑了……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回 敬茶

长风虽然嘴上说纳妾不能比娶妻逊­色­,但真正到了纳妾那天,很多规矩还是依照纳妾来进行了,比如花轿由侧门而入,只请了族内的亲戚和长风的一些朋友,没有聘礼等等。

因为依翎已经没有亲人,一切礼仪都从简了,只是府里喜庆的气氛丝毫不比娶清荷的时候差,因为这都是荣儿用心布置的。《小说下载|WRsHu。CoM》

对于这些长风也并没有说什么,好像当初据理力争也只不过是为了气某些人,实际上他并不在意这些形式上的东西。

洞房花烛夜,依翎坐在床边,头上蒙着红红的盖头。

长风还没有回来,依翎偷偷地掀开盖头环视着四周,红红的床幔,红红的喜被,红红的蜡烛,最惹眼的就是那对红红的鸳鸯枕,每只上都绣有一对鸳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整个房间到处充满了喜气!

这就是我的家了,这里有我最爱的男人,依翎想着,心里充满了幸福。

吱呀一声,门开了,依翎赶紧把盖头放下来,重新坐好。

虽然今天所有的朋友都到场了,很热闹,但长风不知怎么的,心里怪怪的就是高兴不起来,他只是和朋友不停的喝酒,直到喝醉,才被下人们扶到屋子里。

摇摇晃晃的走到依翎身边,长风拿起喜秤踌躇了一下并没有挑开盖头,他似乎不知道是否应该挑开。

此时依翎的心砰砰的跳着,那种急切的心情把她的脸逼得更红了。

长风再次抬起手来用力一挑,那盖头落在了床边上,紧接着长风看到的是一张晃动的粉脸,眼前渐渐的越来越模糊,只觉得嗓子发­干­,便急急的喊道:“水,水……”

依翎赶紧拿过一杯茶水,放到长风的嘴边,长风咕咚咕咚的喝下去,一头倒在了枕头上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只剩下依翎坐在床边微微的叹着气……

清晨,一缕阳光斜斜的洒进屋里,长风微微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清荷,清荷,赶快扶我起来!”没有回音。

“不对,这不是我的屋子,我这是在哪呢!”拍了拍还在疼痛的脑袋,长风总算想起了昨天是自己的大喜的日子。

“长风,你醒了,快起来洗把脸吧!”传来的是依翎细细的声音,依翎放下手中的脸盆走了过来。

“奥!”长风答应了一声起身下了床。

“你昨酒喝的不少,头一定很痛吧!”依翎关心的问。

“嗯,有点痛,昨天太高兴了,所以多喝了几杯!让你担心了!”长风客气的说,在他看来,他和依翎之间更多的是那种相敬如宾的感觉,这或许是夫妻之间应该有的感觉吧!长风想。可是他却不怎么喜欢这种感觉,甚至觉得有些压抑。

“你怎么样,会不会太累,要注意身体才行!毕竟有了身孕!”长风问道。

“我……我没事,挺好的,你放心!我们收拾一下该给公婆敬茶了!”一提到怀孕的事儿,依翎的心便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她赶紧叉开话题。

长风和依翎来到叶老爷的屋子,叶老爷和叶夫人早已坐在那里等候。长风先应付似的敬了叶老爷和老夫人茶。

紧接着依翎亲手斟好一杯茶,先递给叶老爷。

“公公,请喝茶!”依翎双手奉上。接过茶杯,叶老爷轻轻的啜了一口放在桌子上。

“既然已经成亲,你要多多帮助清荷伺候好长风,让他一心一意的多念书,也好进京赶考,光宗耀祖。”叶老爷严肃的说,然后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依翎。

“谢谢公公,我一定尽力!”依翎低声说道,接过红包,然后又拿了一杯茶递给了老夫人:“婆婆,请喝茶!”

“依翎,你怀有叶家的骨­肉­,一定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行!赶紧坐下吧!”老夫人接过茶也给了依翎一个红包,示意依翎坐下。

“是,婆婆,依翎一定注意!”依翎接过红包坐在了长风旁边。

“明天我让郎中给你看看,开几副补药,看起来你的身体不是太好!”

又是孩子,还有郎中,依翎不自觉的紧张起来,不停的用手绕着衣襟。

“你怎么了,不舒服?”长风担心的问道,他看依翎的脸­色­不太好。

“没有,只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不碍事的!”依翎小声说道。

长风心想:也许是我喝醉了,影响了她休息,一时间有点儿自责,坐在那里不再出声。

“公公,婆婆,媳­妇­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婆婆可以答应!”依翎说道。

“是什么,你说吧!”老夫人和蔼的问道。

“依翎从小就没有父母,现在公公婆婆就是我的父母,如果二老不嫌弃,那我以后可不可以称呼您二位为爹娘呢?”依翎柔声说道。

这确实是她心中所想,很小就失去爹娘的她,很渴望得到爹娘的爱。

叶老爷和老夫人面面相觑,虽然没有这样的规矩,可是这孩子还真会贴心,说的话叫人心里十分的舒服。

“好吧,只要你愿意,叫什么都行!”老夫人笑着说道。

依翎看到虽然公公并没有表示什么,但先前的严肃已经一扫而光,隐隐露出一丝微笑。

依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谢谢爹娘!”老夫人赶紧将她上前将她扶起。

长风看到这一幕都呆住了,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讨好父母的欢心。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乖巧,不过长风并不吃惊,依翎一向都很善解人意。

给老爷夫人敬过茶,长风出门了,因为他今天约了子轩和一帮好友要在一起聚聚。

依翎独自来到了荣儿的房里。“少­奶­­奶­,依翎给你敬茶来了!”依翎进了屋子柔声说道。

荣儿这才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依翎,只见她,削肩细腰,俊眉细眼,身体面貌虽弱不禁风,却有撩人的神态。尤其是说起话来绵绵的细细的,让任何人都想迫不及待的去保护她。

“叫姐姐就行了,妹妹不必客气,在我这儿是没有那么多规矩的,你只管随意就行,规矩多了,我反而不自在!”荣儿将依翎拉到身边坐下。

“那怎么行,我还是给姐姐敬上一杯,否则心里总是不安,还望姐姐日后多多关照!”依翎双手将茶递给荣儿。

“那好吧,既然你在意,我就喝下了!“荣儿接过茶水一饮而下。于是两人开始攀谈起来。

荣儿觉得,这个女人­性­格温婉,应该是很适合长风的臭脾气,是不会惹他生气的。终于有人伺候他了,也就不用天天来烦她了!

“嫂子,我来了!”两人正说着,只见晴儿从外面跑了进来。看见依翎生生的叫了声:“二嫂!”

“快过来坐下,我和你二嫂刚刚还谈到你呢!”荣儿把晴儿拉到跟前坐下。

“谈到我?嫂子是不是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呢!”晴儿调皮的说道。

“怎么可能,这么可爱的孩子,我有什么坏话可说呢!”荣儿摸着晴儿的头,笑嘻嘻的说。

“嫂子,你比我大很多吗?怎么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我已经长大了!”晴儿撅着嘴故意装作不高兴。

“好了,好了,你到底是来­干­嘛的,赶紧开始吧,不然看你怎么和你娘交代!”荣儿知道晴儿是来学刺绣的,拿过来针线递给了晴儿。

“没事儿,最近娘可开心了,因为我绣的东西越来越像样了,这多亏嫂子!娘说了,可以放我出去玩!我们一起出去吧!”晴儿高兴的说。

“还没学好就知道玩,真是服了你!”荣儿勾了一下晴儿的鼻子。

“要不,也带上我吧!可以吗?”一直微笑着坐在旁边的依翎说道。

“好啊,可是你的身体,婆婆会让你去吗?”荣儿担心的问道。

“我自己和娘说去!”依翎说道。

娘,叫的好亲热,荣儿不禁佩服依翎的魅力,这么短的时间,婆婆就变成了娘,距离一下子缩短了,怨不得长风那么喜欢她。

“什么娘,那是我娘,不是你娘!”晴儿听了却很不高兴,心想:我娘什么时候变成你娘了?

第一卷

第一回 苦涩的命运

处于繁华地段的柳府,仅就外观,就依稀可见曾经的辉煌。高高的暗红­色­大门,门前蹲着两个大石狮子,大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写着明晃晃两个大字“柳府”,门前高高的挂着红灯笼。

今天是柳府大喜的日子,柳府的大小姐要出嫁了,即将出嫁的新娘,名叫荣儿,年方二八,身材窈窕,容貌出众,乃是一绝­色­佳人。本来大喜的日子应该高兴,可这位即将出嫁的小姐泪痕斑斑丝毫也感觉不到喜庆。

柳家曾是本地的大户,拥有良田千顷,祖祖辈辈勤俭持家,积累了不少财富,可就到了荣儿父亲的这一辈只有她父亲一个继承人,于是百般宠爱,视为珍宝。

这使荣儿的父亲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样样不落,成家以后更是肆无忌惮,因为迷恋赌博,几乎输光了所有的地,老父亲被气得吐血身亡,母亲因为反对,被儿子囚禁,最后活活饿死。

但这一切都没有挽回荣儿父亲的心,他更加疯狂,这一次因为还赌债,竟然把女儿卖给附近的王家。

话说荣儿有一个弟弟三个妹妹,弟妹都年幼,平时父亲总是不着家,母亲去世后,家里的担子就落在她的肩上,尽管累些,还算过的充实快乐。

可是这一回,父亲竟然把她卖给了王家冲喜,嫁给一个比她小五岁的病秧子,心里的苦可想而知。父亲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一切已成定局。弟妹们也在一旁跟着姐姐落泪,荣儿擦­干­泪,嘱咐了最大的妹妹欣儿,要照顾好弟妹,然后哭着上了轿。

王家离柳家并不远,可这么一小段路,荣儿觉得好像走了几年。到了王家简单的进行了婚礼的仪式,新郎病重是不能动的,整个仪式由别人代替完成,最后入了洞房之后才算看到了新郎。

\文|新郎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仰躺在床上不停的­干­咳着,脸­色­发灰,嘴边不时流出点点鲜血。

\人|荣儿正看的发呆,只听婆婆丢下一句:“还不快去伺候你男人,你个不带眼的东西!”

\书|荣儿猛回过神来,赶快走到床边拿起手绢细心的擦拭着孩子嘴角的血丝,孩子在发烧,荣儿不停地更换着孩子头上的湿布,就这样不知不觉到了三更,孩子好像不咳了,静静的睡了,荣儿这才趴在床边合上了那已经疲倦到极至的双眼。

\屋|不知不觉中,荣儿和弟妹们来到一片空旷的田野,一人拿着一个风筝高兴的奔跑着,忽然荣儿的风筝飞上了天空,荣儿使劲的拉着手中的线,却发现线已经断了,风筝离她越来越远,最后不见踪影。

荣儿是急醒的,醒来时不见风筝,却见婆婆使劲摇晃着孩子的身子,大声嚎哭着,看到荣儿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狠狠的把她踢倒在地。

荣儿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婆婆边哭边骂:“你这个丧门星,娶你过门为了冲喜,可你看看,你把我儿子克死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让你死便宜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边说着边不停的踢着荣儿,直至荣儿昏死过去方才罢手。

荣儿醒来时是在半夜,浑身的伤使她疼痛难忍,旁边正放着一具棺木,荣儿心里一惊,有些恐惧,这一夜荣儿觉得是如此的漫长。

黎明时分,婆婆来了,仍旧是气势汹汹,手拿着木棍,恶狠狠的朝荣儿打去,打累了,气喘吁吁的说:“先饶你一条小命,给我儿子守灵,等儿子下葬要你一起陪葬。”

荣儿的心揪起来,她想:我不能这样等死,一定要逃出去。

熬过了一天,婆婆打累了也骂累了,睡了。经过两天的折磨,荣儿觉得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

已经两天没吃什么东西了,再加上身体的疼痛,整个人几乎要散架了,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她扶着旁边的棺木勉强的站立起来,身上又是一阵剧痛。“不吃东西可不行,这样我就没有力气逃出去。”荣儿想。

忽然眼前一亮,荣儿看到了贡桌上的点心,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桌前,拿起点心大口的吃起来。忘记了难过,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去!

吃饱了,荣儿回头看了一下,昨天还上锁的门今天竟然没锁,大概是婆婆觉得她已经没有力气逃得出去。

也许是老天爷也在帮她吧。荣儿步履蹒跚的走到院子里,四周环顾了一下,正值午夜,公婆还有下人们都睡的很熟,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蛐蛐的叫声。

荣儿勉强支撑着走到大门前,却发现大门已经上了锁,有些失望,转过头正要往回返,忽然发现门旁边有一棵参天大树,眼前一亮。

大树分出很多枝杈,正好对着墙头。爬树是荣儿曾经最擅长的,小时候经常偷着爬树掏鸟蛋给弟弟妹妹吃,那时候是多么快乐啊!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事不宜迟,爬!

荣儿艰难的够着最低的树杈,忍着疼痛努力的往上爬,没想到腿没登住,咔嚓一声树杈断了,荣儿重重地摔倒在地,前屋的灯也亮了,荣儿心里一紧,恰好有只猫从房顶跑过,过了一会灯又灭了。

好险!荣儿冷汗直冒,重新抱住树­干­,踩着另一个树杈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上爬,这一次成功了,借助一个个树杈,她顺利的爬到墙头,院墙足有两米多高。

荣儿顾不了那么多了,狠狠心跳了下去,落地的一霎那,她感觉腿钻心的疼,可心里却非常兴奋,终于逃脱了!

然而兴奋也只是转瞬间过去了,随之是一阵迷茫,荣儿不知道该去哪里,回家是肯定不行的,父亲一定不会收留。可是荣儿十分想念弟妹,她决定先看望弟妹后,再决定去处,反正父亲晚上也不回家。

荣儿一瘸一拐的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到了柳家门前,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阵朦胧的声音:“谁?”

是妹妹欣儿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欣儿看到了几天没见的姐姐,已经不成|人形,俊俏的脸上布满了柳条印子,身上也到处是血,两个人抱头痛哭,相拥着走进屋里。

两人坐下来,荣儿讲述了这两天在王家的遭遇,欣儿在一边边听边流着泪。荣儿说:“我这次来看看你们就走,这个家我也回不来了。”

“我和姐姐一起走,离开这个家。”欣儿激动的说。

“可是你走了弟妹怎么办,他们还那么小,你要留下来照顾他们,等我安顿好了,会接你们一起去,一定要等我!对了,我要去看看小妹和弟弟!”

荣儿去了弟妹的房间,弟妹正熟睡着,荣儿不忍打扰,起身便要离去,忽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第二回 亲情泯灭

听到敲门声,荣儿和欣儿的心里一惊,莫不是那个不­干­正事的父亲回来了?让他知道,可不是什么好事。欣儿赶紧让姐姐躲了起来,自己则整理了一下,出去开门。

门打开了,并不是想像中的人,欣儿松了一口气,来人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他父亲曾是柳家的的长工。

年轻人气喘吁吁的说:“不好了,不好了,柳老爷赌输了不给钱,被人打了,你赶快去看看吧!”

欣儿听了这话,心里的火一下子钻了出来,这些年,因为父亲赌博,该卖的家底差不多已经卖光了,这一回又该拿什么给他还赌债?

躲在里面的荣儿听见了,走了过来,把自己唯一值钱的东西一副白玉手镯放到了妹妹的手里,那是妈妈留给她最后的回忆了,可是看到父亲等着救命,也只好这样了。“救父亲要紧,赶快去吧。”荣儿着急的说。

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欣儿也没多想,接过姐姐的手镯跟着年轻人走了。

过了不多时,年轻人背着父亲,欣儿跟在后面回来了。父亲被打得满脸是伤,嘴里不时的发出呻吟声,头上挂着点点血丝。

荣儿看着躺在床上的父亲,不觉有些心疼,细心的用清水擦拭着父亲的伤口,父亲真是老了,额头上布满了皱纹,头上的白发也多了不少。

荣儿忘了自己身体的疼痛,也忘了父亲的所作所为,面前就是一个父亲,此时是一个女儿对父亲的心疼。她仔细的照料着,直至天大亮。

天亮了,父亲醒了过来,看到荣儿,有些吃惊:“你怎么在这儿,一个出嫁的人,不守­妇­道,没事回来­干­什么!”

一边的欣儿实在听不下去了,有些激动的说:“还说呢,要不是姐姐,你早被人打死啦,多亏姐姐用手镯把你赎回来了,还埋怨,姐姐在王家受了多少罪,你看她被折磨的还有人样吗?再不逃出来,还不得死!”

父亲听了这话,脸上掠过一丝惭愧,当然只是转瞬即逝,“这不行,赶快回去!我是不会留你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现在是王家的人,还回来­干­什么?”父亲又恢复了气势汹汹的样子。

父亲不再理她,只是不时的摆弄着他的赌具,又沉浸在赌博的快感中。

荣儿并没有生气,她觉得父亲也许会良心发现,会留下她,毕竟是亲生的父亲。她在厨房里不停的忙碌着,做了父亲喜欢吃的各种小点心,烹制了父亲喜欢的菜肴。

吃饭的时候,荣儿把父亲请了过来,父亲并没有说拒绝的话,坐下开始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夸奖着饭菜的味道是如何的好,好像心情还不错。荣儿觉得眼前又重新点燃了希望。弟妹们也很高兴,因为他们实在不希望这样好的姐姐离开他们。

可是事情就在吃完饭的那一瞬间,完全变了样,父亲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脸上没有了一丝感情,只剩下冷漠。

他把剩下的饭菜毫无预兆的泼到了荣儿的脸上,并狠狠的说:“别以为给我做好吃的,我就会留下你,你是有丈夫的人了,怎么能随随便便回娘家,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是我教你的,没有出息的东西,赶快滚!”说着把盘子摔在荣儿的身上。

荣儿多么希望父亲永远是那个需要照顾,躺在床上的父亲,即使照顾一辈子她也愿意,因为父亲是需要她的,而不是现在这个时刻盼望她离开的父亲。她没有作声,静静的坐在那儿,很茫然,好像在等待着死亡。

就在这时,门外嘈杂的敲门声再次响起,荣儿想:大概她不想看到的人终于来了……

第三回 死而复生

果然不出所料,外面是婆婆气急败坏的声音:“柳老爷,赶快叫你女儿出来,这才嫁过去几天,男人还没下葬,就跑回来了,不守­妇­道的东西,别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不出来也行,马上还钱!”父亲的脸有些变­色­了,厉声对荣儿说:“赶快跟你婆婆回去,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荣儿目光呆滞,好像定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父亲扬起手来,对着荣儿的脸就是一巴掌,一旁的欣儿实在看不下去了,跪下来抱住父亲的腿不停的央求父亲把姐姐留下,可是父亲并不为所动,一心只想着不要还那笔钱才好。

而荣儿此时似乎已经麻木,毫无反应。又僵持了一会,父亲觉得来硬的不行,就势跪倒在地,眼角挤出几滴可怜的眼泪,嘴角鼻子抽噎着。

“女儿,你就可怜可怜我,我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那么大笔钱,还不了,是会要人命的,你就回去吧,可怜可怜我!”父亲可怜巴巴的说。

荣儿听到此处缓缓转过头来,冷冷的说了一句:“我回去,我会回去!”此刻她对父亲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没有了任何的眷恋,在父亲眼里她远远不如钱重要。

弟妹们的哭喊声,父亲的说话声,都似乎已离她很遥远,她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向门口走去,就像一个漂浮的幽灵。心已死,什么也不足为惧了。

门开了,婆婆一把揪住荣儿的头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暴打,但荣儿已经感觉不到疼,浑身麻木了,婆婆不停的骂着什么,荣儿也不反驳,任凭婆婆随意折磨。

荣儿又被婆婆家的人带回去了,回去时已是遍体鳞伤,回去之后,荣儿已经没有活的欲望,她不再说话,不吃不喝,静静的等着命运的安排。婆婆怕她逃跑,用木棍将荣儿的腿生生打断,荣儿不能挪动一步,只等死神的召唤。

尽管如此,婆婆还是不甘心,她不停的折磨着荣儿,轻则又拧又掐,重则拳打脚踢。荣儿浑身上下没有了一块完好的肌肤,很多地方已经溃烂化脓,不时的流出脓水,发出阵阵恶臭,引来一群群嗅觉灵敏的苍蝇……

王府的下人们看此也很气氛,但是面对这样凶恶的主人他们是敢怒不敢言。偶尔也会有人给荣儿送些吃的,但是这对荣儿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对于她来说此时死才是解脱。

午后的阳光是灿烂的,荣儿是透过门缝看到这一切的,阳光透过门缝欢快的落在地上。就要立秋了,门外的知了尽情的鸣叫着,似乎要宣告它们的生命即将结束,那声音是欢快的。

荣儿此时的心里也是欢快的,她已经不再留恋这个世界,也许另一个世界有她需要的快乐!

小时候经常听­奶­­奶­讲关于投胎转世的故事,荣儿此时的心愿就是死后能投胎在一个温暖的家,那里有父母的疼爱,母亲每天都做好多好吃的给她,父亲则带她出去玩耍。

荣儿这样想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嘴角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她伸出了双手似乎要抓住那个美丽的时刻……

“她死了吗,这死丫头,死还笑,瞪着眼存心跟我做对,怎么这么快就死了,我还没解气呢,何况我儿子还没下葬呢。”婆婆用脚踢着荣儿的身体,狠狠的说。年轻美丽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荣儿的死讯是在王家儿子下葬的那天柳府才知道的,听到这样的消息妹妹欣儿哭得死去活来的,她觉得善良温柔的姐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真是没有天理。以往大事小事都是姐姐­操­心,没有了姐姐,好像再也没有了依靠。

父亲却似乎并没有什么感觉,他唯一担心的是王家会不会向他要卖女儿的钱,因为那些钱早已被他赌光。

王家是有钱人家,葬礼很隆重,引来十里八乡的人来观看。可是天公不作美,葬礼正进行着,忽然一个闪电横空劈来,正中荣儿的棺木,棺木被劈成两半,露出了荣儿已经不成|人形的躯体,欣儿看到了姐姐被折磨的样子,更加悲愤,她狠狠的瞪着荣儿的婆婆。

围观的人也愤怒起来,要把荣儿的婆婆送到县里治罪,荣儿的婆婆惊恐万分,下意识的向后退着,正在此时,一记响雷在荣儿婆婆的头部炸开,人们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荣儿的婆婆已经烧的不成|人形,一命呜呼!

紧接着更让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荣儿竟然从被劈开的棺材里站了起来,荣儿复活了,也许是老天开眼吧,在她做了一个恶梦之后又活过来了。

天放晴了,阳光明媚,也许是老天爷在微笑。荣儿在欣儿的搀扶下又回到了柳府。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县里并不知道荣儿又复活了,竟然送来了一块匾给柳家,上面写着“贞洁烈女”。

据说是荣儿的婆婆对外宣称,荣儿是为了守节自杀殉夫,县里得知,奖给柳府一块匾,还外加一百两纹银。

可是知道了荣儿未死,县里便把奖励收了回去,这着实让荣儿的父亲失望了一阵。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没有了,荣儿的父亲恨自己的女儿为什么没死。

荣儿看到父亲的样子,不禁有些寒心,她不知道这样的父亲到底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当然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敬请继续期待!

第四回 聪明的荣儿

荣儿死而复生了,她的身体也奇迹般的好了起来,而且除了腿稍稍有一点伤疤,其他地方竟然完好如初。重生的她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子,她学会了坚强,学会了与命运抗争。又是清明节了,一大早荣儿带着一些小点心早早来到柳家的祖坟前,三年过去了,荣儿已经出落的更加亭亭玉立。

身体修长的她,柳叶弯眉,肌肤盛雪,明眸皓齿,娇美无比,眉宇间多了些倔强,多了些坚强。这些年荣儿在不开心的时候总是会到母亲的坟前说说心里话。

三年了,父亲因为荣儿是个不祥之人,把她和弟妹都赶了出去。荣儿和弟妹们在好心人腾出的小草屋中勉强栖身。父亲仍然嗜赌如命,最近把家里仅剩的宅院也输了进去。

父亲是从不关心这些儿女死活的,他的心里只有赌博。这几年,有好多有钱人想收养荣儿的弟妹,都被荣儿拒绝了,倔强的荣儿硬是靠着一双巧手起早贪黑的做着绣活养活了弟弟妹妹。

当然,父亲也没少在弟妹身上打歪主意,总想把他们卖给有钱人换钱花,但是每次都被荣儿巧妙的躲过去了。

父亲因此很气恼,所以三天两头跑到荣儿这里要钱,说是吃不上饭了。荣儿想到父亲对她的伤害,打心眼里不想给他,可又不能眼睁睁的看他饿死,所以父亲每次都能在她这儿有所收获。

家里能卖的都已经卖光了,荣儿觉得父亲也应该转­性­了,可没想到,最近父亲正打着她的主意……

那天下午,荣儿正在河边洗衣服,父亲领着一个中年男人来到河边,男人衣着华贵,身材臃肿,大腹便便,咧着一张蛤蟆嘴,瞪着一双­色­迷迷的小眼儿,细细的打量着荣儿。荣儿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知道父亲又要故技重演了。

“荣儿,这是崔老爷,他可是县城的大老板,以后我们还要仰仗他的照顾呢。”父亲笑容满面,好像见到了什么宝贝。

荣儿瞟了父亲一眼,并不做声。男人看到荣儿不禁呆住了:光是那雪白的肌肤和曼妙的身材就足以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那一双迷人的丹凤眼,红润的小嘴,更是让人神魂颠倒。这样的美人儿真是天下难找。

男人这样想着,身体不自觉的凑到荣儿跟前,伸出手欲触摸荣儿的身体。荣儿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感到一阵恶心,身子一闪,男人打了个趔趄,荣儿拿起衣服甩头就走。

“好一个厉害的丫头,有­性­格,嗯,我喜欢!”男人自言自语的说着。当下男人付给了荣儿的父亲一笔不少的定金。

“事成之后,你女儿就是我的三姨太了,自然好处少不了你的。”男人眉飞­色­舞的说道。

荣儿的父亲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一面可以把这个刺儿头的女儿打发走了,下面的几个小的自然就好办了;二是可以得到一笔数目不小的钱,真是两全其美啊。

过了没有多久,父亲又带着那个中年男人来到荣儿的住处,那男人一进门,荣儿便给弟妹使了个眼­色­,然后她便口眼歪斜,嘴吐白沫,手脚不停的抽搐,好像羊角风发作的样子。

弟弟妹妹在旁边装出很难过的样子,使劲摇晃着荣儿哭喊:“姐姐,姐姐,你醒醒,你怎么了,是不是又犯病了,别丢下我们……”

当然这是事先商量好的,荣儿早料到父亲会这样做,所以让弟妹装成很难过的样子,自己则变成了一个羊角风病人。

来人见此情景,生气的指着父亲的鼻子说:“你想钱想疯了,把这种货­色­给我,想骗我五百两银子,你以为我是白痴啊!”

父亲不停的解释着,可那男人根本不听。

“你什么也不用说了,大人撒谎,两个孩子总不会撒谎吧!哼!”男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父亲气的七窍生烟,要到手的银子就这样飞了,可是面对这个难以驯服的荣儿,父亲毫无办法,于是悻悻离去。

荣儿躲过一劫,心里却并不高兴,她不知父亲又会想出什么坏主意,想到这儿不禁打了个冷战。父亲不顾亲情,荣儿早已经习惯,她想: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再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左右。

荣儿边说着心里话边清理着坟头的杂草。一眨眼已是晌午,天空中飘起了小雨。

“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弟妹,会找到属于我的幸福,我要走了,过一段日子,我还会来看你。”

荣儿和母亲告了别,正准备离去,忽然一个身影飘到身后,荣儿刚要大叫,那人一只手动作敏捷的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朝她的背部狠狠一击,荣儿只觉得头昏昏的,失去了知觉……

未完待续……

第五回 意外的邂逅

荣儿缓缓睁开双眼,发现四周一片漆黑。

“这到底是哪?”荣儿感到疑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来到这里的,她努力的回忆着事情的经过,最后她意识到被绑架了。

最近一段时间,镇上有一些大户人家被盗,还有个别有头有脸的官员被绑票。不过也有些穷人,一早醒来发现屋子里多了银子。

据说是一伙叫红衫军的山贼做的。之所以叫红衫军,是因为他们个个身披红­色­斗篷。

荣儿倒觉得很痛快,因为那些被劫持的人都是些无恶不作的坏人,平时他们欺行霸市,鱼­肉­百姓,他们挣得是黑心钱,是老百姓的血汗。抢了也是活该,救济一下穷人挺好。

“可我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怎么会呢?难道是另一伙人?这些该死的山贼。”荣儿想站起来,可是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麻麻的动弹不得。

荣儿越想越气,使劲全身的力气大声叫喊着;“快来人啊,放我出去,你们这些该死的山贼,对付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荣儿不停的喊着,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

“我立的规矩我看你小子是忘了,还敢强抢民女。”一个年轻男人深沉而有力的声音。

“大哥,我也是看她长得实在太漂亮,想给大哥做压寨夫人。”

“混蛋,我看是你小子­色­迷心窍了吧,要不是我发现的早,还不丢了我们红衫军的脸,我们的家规你难道忘了吗,再有下次家法处置。”男人气愤的说。

“是,是,大当家说的是,下次真不敢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还有下次?小心你的脑袋搬家,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赶紧开门!”

门被打开了,屋子里亮了起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走进屋子,后面跟着四五个随从。

只见他身材高大魁梧,四方脸,一双眼深邃有力,英气逼人,內着黑­色­素衣,身披红­色­斗篷,腰间别着一把红­色­镶宝石的短刀,气度不凡。

荣儿看到此人,竟不觉有些心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拨动了少女的心弦。荣儿的脸微微的红了。

年轻男人看到荣儿也不觉一愣:眼前的少女肤若凝脂,娥眉粉黛,身材窈窕,如仙女下凡,好一个美貌女子!他怔了怔,马上恢复了常态。

“安子,还不快帮姑娘松绑。”仍然是那种深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

眼前这个男人每发出一个声音,荣儿的心跳就会不自觉的加速,这好像是从未有过的感觉,难道是……

荣儿还在胡思乱想着,身上的绳索已被解开,叫安子的人正不停的给她作揖,口里还不停的叨念着:“请姑娘恕罪,小的再也不敢了……”

荣儿看到此人不觉有些好笑,这人典型的一个长长的苦瓜脸,此时一着急脸拉的更长了。

“姑娘,恕在下管教不严,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事不宜迟,我亲自送你下山。”男人诚恳的说,深邃的眼神中透出几丝温柔。

“你难道就是红衫军的首领邵杰。”荣儿看着男人的装束有些惊喜,她隐隐感到这个男人一定不一般。

“嗯?怎么姑娘认识我?”男人的声音仍然是那么深沉冷静。

荣儿早就闻听红衫军的首领文武双全,没想到外表也是这么英俊。

“嗯,只是听说过,猜的。”荣儿的心里有些兴奋。

“奥,我看你也没受什么伤,我们赶快下山吧,不然天黑了。”男人冷冷的回了一句,把一个包裹递给了荣儿。

“这是什么?”荣儿有些奇怪。

“应该给你的补偿!”男人说完转身就走,荣儿紧随其后,她想:这个男人身上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故事。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回 工于心计

晴儿听到那话很是不高兴,她冷冷的瞥了依翎一眼,转过头来只和荣儿说笑着,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旁边还有其他人存在,为了摆脱尴尬,依翎起身告辞离开了。

从荣儿那里回来,依翎的心中充满了忐忑,她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了这个女子,那国­色­天香的容貌自不必说,举止也是优雅得体,一副大家闺秀的仪态,这样的女人不禁让依翎有些妒忌和不安。

这样的女人长风竟然不喜欢,是真的吗?默默的坐在床上,依翎的心情一落千丈,在这个大宅院里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孤独。

长风,长风怎么还不回来呢?你在哪呢?依翎这样想着,心里愈发焦急了,似乎长风会离开她永远也不回来了。

“依翎,依翎你在哪呢?”

傍晚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长风的声音,依翎听了,像小鸟一样飞了出去,看到长风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

“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长风有些不安的问,他看到依翎的脸上似乎有泪痕。

依翎抱住长风撒娇似的说道:“没有,人家只是想你!”

“才刚离开这么一会儿,是不是太夸张!”长风拿开依翎的手坐下来。

“长风,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认真的回答我!”依翎很认真的样子。

“什么问题,只要我知道都会告诉你!”长风说道。

“你是真的喜欢我吗?”依翎问。

“说什么傻话,不喜欢你我会娶你么?你到底怎么了?”长风感到依翎的神情不对劲,仔细的打量着她。

“我今天去清荷那里了,看起来她是很不错的女人,样貌迷人,举止优雅,你真的不喜欢她?”依翎轻声问道。

不喜欢,是真的不喜欢吗,长风默默的问着自己,眼前又出现了荣儿的影子,那纯净如百合花似得微笑,那忧伤时如水的眼神,那蛮横无理的表情,那满不在乎的神态都十分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长风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全身血液都在沸腾,只想把那个让人心痛的丫头一口吃掉。想着想着他竟不自觉的笑了。

“你怎么了?”依翎摇晃着长风,长风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了神。

“哦,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了!你刚才说什么?”看到长风完全没有听见她所说的话,依翎有些失望,她冷冷的答道:“没有什么,你累了就早些休息吧!”

想听的话依翎并没有听到,她心里的疑虑更多了,本来她以为长风会很坚定的告诉她,只喜欢她一个,可是她一提到清荷,长风便走神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心里是喜欢这个女人的。

“嗯。”答应了一声,长风便草草躺下了,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

依翎躺下来,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情说不出的复杂,以前她并没有什么奢望,只求能守在眼前的男人身边就满足了,可是现在好像想要的更多了。

她想要这个男人一生只爱自己一个人,她不想和别人分担这份感情,明明知道做妾身份不如人,心要宽,人要大度,可是她却怎样也无法说服自己。

就这样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半个晚上,依翎总算进入了梦乡。

忙忙碌碌又是一天,最近老夫人的身体不适,许多事情都交给了荣儿,荣儿有些疲惫,翠儿早早准备了洗脸水,荣儿洗漱完毕,一躺下便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朦胧中,有人抓住自己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转头一看,是长风!他正抓住自己的手舍不得放开,身后却有另一个人将他拦腰抱住,使劲的往后拖着,只见他的脚掌已经血­肉­模糊留下了一路的血迹。

荣儿拼命的跑着,但是怎样也赶不上,长风只是一直叫着她的名字:“清荷,清荷……”越走越远,慢慢的没有了声音。

“长风,长风……”荣儿不停的召唤着。

“少­奶­­奶­,少­奶­­奶­!”是翠儿的声音,荣儿一下子醒了过来,原来只是一场梦,荣儿用手轻轻的抹掉了额头的汗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少­奶­­奶­,您做梦了?”翠儿问道。

“做梦了?我说什么了吗?”自己是做梦了,幸亏那不是真的,荣儿心想。

“嗯,您一直喊着少爷的名子,他还没出去,要不我喊他过来?”翠儿转身就要出去。

“多事!谁说要让他过来,烦他还来不及呢!再说他刚娶了依翎,不要打搅他了!”荣儿一把拉住了她。

翠儿想:少­奶­­奶­还嘴硬,她一定是想少爷了,要不然连做梦都想着他。

翠儿拿着要洗的衣服走到井边刚把桶放到井里,就觉得有人从背后拍了她一下,翠儿一惊转过身来:“少爷。”

翠儿叫了一声。只见长风正站在她的身后。“大惊小怪的­干­什么,我来帮你打水!”说着长风就要抢翠儿手中的井绳。

“这可不敢,让老夫人看到还不打烂我的手!少爷一定是有什么事儿找我,否则怎么会来这儿?”翠儿一躲,长风没有抢到。

“只不过是凑巧路过,帮一下忙而已!对了,少­奶­­奶­……这两天怎样?”叶长风转过头似乎不经意的问道。

终于转到正题了,还嘴硬!翠儿道:少­奶­­奶­这两天很不好!”

“怎么了,她怎么了!病了么?”叶长风突然紧张起来,心想昨天吃饭的时候看起来还好好的,怎么会病了!

“那倒没有,只是晚上一直睡不好,老做梦,梦里一直喊着少爷的名字!”翠儿觉得有些好笑,紧张到那样,为什么不自己去看看呢,还真是不懂他们在想什么!

“胡说,怎么可能?”喊着我的名字,怎么可能?她不是心里一直想着那个叫邵杰的人吗?

“真的,翠儿可不敢撒谎!”提起了水,翠儿走了,长风愣愣的站在那里,难道她的心里是有我的么?

早饭准备好了,大家都在低头吃着,依翎坐在了长风的旁边,荣儿却远远的坐在长风的对面。

放下手中的筷子,长风抬起头来神情复杂的看着荣儿。

感觉到有一双眼在盯着她,荣儿抬起头来,一霎那间与长风的眼光不期而遇,看到长风正呆呆的看着自己,荣儿的心跳加速,脸嗖的红了,她赶紧低下了头。

一旁的依翎看到两人的目光,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她从未看到长风这样看过她,已经结婚好几天了,可是长风却从未碰过她,这算是夫妻吗?

“长风,现在你已经如愿了,依翎已经娶回了家,可以好好读书了吧!”叶老爷抬起头来对长风说。

“再说吧!”长风转过神来,依然是冷冷的对叶老爷说。

“长风,你怎么这样和爹说话,爹,您别生气,我会劝他的。”依翎柔声说道。

所有的人都抬起头来看着依翎,尤其是惠儿,她对这个柔柔弱弱的二嫂有了新的认识,这么短的时间就改口叫爹了,她觉得这个女人绝不简单,说不定以后会对自己有用,于是说道:“二嫂说的对!哥哥是应该好好念书了!你的朋友不是都在准备赶考吗?”

“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说话了,我的事儿用你们管!”长风瞪了惠儿一眼,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真是的,不知好歹。”惠儿嘴里嘟囔着,心想:我又哪里得罪你啦。

“这个逆子,气死我了,他到底在想什么?”叶老爷无奈的摇着头。

“你放心爹,我一定有办法说服他!您就别生气了,生气伤身!听说人参对身体很有好处,我这儿有一颗几百年的人参,是我娘死的时候给我的,说是以前上山的时候挖到的,爹的身体不好,留着给爹补补身体吧!”

说着依翎从自己的丫鬟紫菱手中拿过来,走过去放在叶老爷的面前。

“这怎么行,是你娘留给你的!”叶老爷明显有些感动。

“没事的,我年轻,有点病没什么,您就接受媳­妇­的心意吧!”那声音低低的,柔柔的,让人听了很舒服。

“是啊,老爷,你就收下吧,这是依翎的一片心意!”老夫人心里也开始喜欢这个乖巧的媳­妇­。

荣儿觉得,依翎简直就是完美的女人,既漂亮又贴心,想想自己真是自叹不如啊,长风找了这样的女人还真是有福!

一边的晴儿却不喜欢,不知怎么回事,她对这个二嫂始终没有什么好感……

未完待续……

第六回 一见倾心

邵杰亲自送荣儿下山,一路上,邵杰并不做声,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傍晚起风了,荣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山里的风很硬,披着我的斗篷吧!”说完邵杰把自己的斗篷披到了荣儿身上,仔细的把带子系紧。

此时两人已是近在咫尺,荣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男人特有的气息,并清楚的听到了他心跳的声音,她的脸微微的红了。

没想到这样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他竟然会看在眼里,荣儿觉得这个男人冷冷的外表下一定有颗温柔体贴的心。

“看你的样子一定读过书,怎么会上山当土匪呢?”荣儿打破了宁静的气氛。

“嗯,这个说来话长……”邵杰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悲凉,欲言又止。

“很伤心的往事吗,如果心痛就别说了。”荣儿并不想触及别人的痛处。

“其实也没什么,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风吹起了他额前凌乱的头发,荣儿清楚的看到那脸上分明写着忧伤。

“其实从前的我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也曾经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邵杰悠悠的讲起了曾经刻骨铭心的往事。

原来邵杰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从小习文弄武,是有名的才子。父亲忠厚善良,乐善好施,十里八乡的人都很敬重他。这也遭到一些人的妒忌。

邵杰十六岁时,父亲遭­奸­人陷害,邵杰满心希望官府会主持公道,可没想到,官府收受他人钱财,使父亲冤死狱中,母亲也在不久后郁郁而终。邵杰恨透了这些害父亲的人,拉起一队人马,上山落草为寇,之后为父母报了仇。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世上还有比我更不幸的人。”荣儿没想到邵杰也是如此不幸。

“难道你也有这样的经历?”邵杰有些疑惑,从眼前这样一个活泼开朗的姑娘身上,怎么也看不出有不幸的­阴­影。

“嗯,不过要比你幸运,最起码我还有弟弟妹妹,我还有一个家。”于是荣儿轻描淡写的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邵杰,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各种苦难,心似乎已经磨出了厚厚的茧子,不再疼痛。

邵杰听完,不自觉的打量着眼前的荣儿,眼前的女子弱不禁风,竟然靠自己养活了弟妹并且如此坚强的活着,他的心被触动了,相似的经历让他下意识的想竭尽全力保护她。

就在这时,从远处传来野兽嚎叫的声音,荣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不觉中向邵杰的肩膀靠去。这让邵杰更加强烈的想保护她。

“荣儿,跟我上山吧,我会好好照顾你,会疼你一辈子的。”邵杰激动的抓住荣儿的手。

荣儿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脸上布满了红晕。“嗯……现在还不行,弟妹还小,以后再说吧。”

邵杰没有再强求,只是更紧的抓住荣儿的手。不知不觉,两人来到荣儿的家门前。此时天渐渐的黑了。

“进去坐坐吧,我可以给你做点好吃的。”荣儿笑着说。

“不了,天­色­已晚,我还要赶回去,以后我会经常过来看你,一定要等我!”邵杰深情的望着荣儿恋恋不舍的离去了。

此刻,所有的人都会认为一段美好的爱情即将开始,荣儿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事情并非如此,就在这时,一双鬼鬼祟祟的眼睛正在不远处的树下偷偷的注视着……待邵杰一离去,那身影就紧随其后。

要在平时,邵杰会走的很快,但此时,他正陶醉在幸福当中,回忆着这一天的点点滴滴,嘴角不时露出甜蜜的微笑。后面有人,他丝毫没有察觉,一直很晚才回到山寨。

自从与邵杰分手之后,荣儿的心里有了牵挂,她时时刻刻盼望着心上人的到来,可是一连几天都没有消息。

又过了几天,镇上贴出告示,说是红衫军的首领及其同伙已被击毙。荣儿看此,差点晕倒,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荣儿是怎样到家的,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原来那天晚上在树下的那个影子正是荣儿的父亲,此时正是军阀混战时期,镇上驻扎了一支部队,当地的富户用银子买通了这支部队的头目,让他们去消灭邵杰和他的红衫军。

镇上贴出告示,说是谁能带路到红衫军的住处,将重重有赏。荣儿的父亲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那晚,荣儿的父亲远远听到女儿和邵杰的谈话,得知邵杰便是红衫军的首领,便悄悄跟随其后,回来后的第二天就领着部队上了山,直抵邵杰的山寨,因为没有防备,红衫军遭受重创,据说只有小股人马逃离,至于邵杰,据说已经身亡。

荣儿心痛欲裂,没想到刚到来的爱情竟如此匆匆离去,父亲再次毁了她的幸福。她大声哭泣着,为自己的心上人,也为自己的命运。她想起了邵杰走时说的话:“一定要等我。”哭的更厉害了。

弟妹看到姐姐哭,也跟着哭。小小的屋子里充满了悲伤。过了不多时,父亲来了,荣儿停止了哭泣,对于这个父亲,荣儿的心中已经没有了亲情,只剩下恨,她愤怒的瞪着父亲。

父亲却并不生气,“孩子们快过来,看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好吃的。”父亲左手提着一些点心,右手拿着一包油乎乎的东西。

“有­肉­,还有点心。”父亲笑容满面的说。

“出去,你给我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我再也没有父亲了。”荣儿说着使劲将父亲推出门外,荣儿的父亲毕竟年岁已大,被荣儿一推,坐在门外,荣儿就势关上了门。

“你这个不孝女,不知好歹的东西,幸亏他死了,要不然,你嫁给山贼,还不丢了柳家的人。”父亲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哼着小曲走了,当然他领到了赏银,又可以去玩乐了,心里自然是高兴。

荣儿又趴在炕上上哭了起来,直至哭睡了。

第二天,荣儿来到镇上,正在向人打听邵杰尸体的下落,一位老人把荣儿拉到了一边……

未完待续……

第七回 周旋

拉她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只见他一脸的慈眉善目,“姑娘,你是邵杰的什么人?”荣儿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老人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拍脑门:“奥,我明白了,你一定是荣儿,我听邵杰说起过。告诉你个好消息,邵杰并没有死,逃出去了。”荣儿一听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原来这位老人是住在山里的,靠打猎为生,经常得到邵杰的照顾,两人的感情如同父子。

事发那天,老人正要给邵杰送些野物,中途遇见了正在下山的士兵,他悄悄的躲在一边。

只听一个当官模样的人对旁边的人说:“你还别说,这邵杰的命还真大,挨了那么多枪子还能逃出去,看来老天爷也帮他。”

“大哥,那我们回去怎么向上头交差,那些土财神也不好对付啊。”旁边一个军官说。

“咳,你还真较真儿,反正人死的已经差不多了,他受了重伤活着的可能­性­不大,就是活着,估计也兴不起什么大浪来了,回去就说死了,两边都好交差,把弟兄们都嘱咐好了,都不说,谁知道。”

老人听此不敢耽误,赶紧顺着去山寨的路一路寻找,希望能找到受伤的邵杰,结果一无所获。

荣儿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不知邵杰的伤势怎样。“邵杰你到底在哪里?”荣儿在心底不停的呼唤着……

“姑娘你放心,邵当家的心地好,一定会没事的。”老人把自己住的地方告诉了荣儿,荣儿也把自己的地址留了下来。

“如果有什么事就来找我,邵杰一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放心吧,一定不会有什么事。”老人安慰着。

荣儿心里仍然是没着没落的。她告别了老人,回去时已近黄昏。

快到家时,荣儿远远看到自家的门口站满了当兵的,她有些疑惑:难道是他们已经知道我认识邵杰来抓我的?她停下脚步想转身离去,但又想到弟妹还在里面,担心他们会找麻烦。于是径直走去。

走到门口,被士兵拦下:“你是谁?”荣儿刚要回答,父亲和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军官照着士兵的脸就是一巴掌,“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荣儿小姐都不认识,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士兵吓得退到一边。说话的人身形彪悍,身着军服,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对着荣儿上下打量着,那眼神里充满了贪婪。

“嗯,果然名不虚传,荣儿小姐真是国­色­天香,少有的美女。不错,不错……”

荣儿厌恶的瞅了他一眼,并不理睬,径直走向屋中。

“荣儿你可回来了,我们都等你老半天了,这是刘督军,他可是我们这最大的官。以后你跟了他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父亲笑眯眯的说。

荣儿知道父亲卖女儿的把戏又上演了。

“他是督军,我不能硬来,稳住他再慢慢想办法。”荣儿想,自从死而复生,荣儿更加感觉到生命的可贵。她脸上立即浮现出一丝笑容,不冷不热的答了一句:哦,是刘督军啊。

刘督军看到荣儿笑起来的时候更加迷人,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他一时呆了,口水差点流了出来。

“我知道你来的目的。”荣儿很镇定的说。

“哦?说说看。”刘督军勉强收回了口水。

“不就是想娶我吗?可以啊。”荣儿不屑的说。

“对,对,还是我女儿聪明,刘督军想娶你做七姨太,以后会有享不尽的荣华,父亲也可以跟着你沾沾光。”父亲掩不住的兴奋。

“不过,我有条件。”荣儿瞪了一眼父亲。

“只要能办到的,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刘督军已经迫不及待想抱得美人归。

“给我三天时间,我把弟妹安置好了以后再嫁给你,何况嫁给督军当然要好好准备一下了。”荣儿笑脸相迎。

刘督军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这不是问题,就依你,这镇上所有的路口都有我的人把守,估计你也跑不了。不过三天太长,我可等不了,就给你两天的时间,两天够长了,小美人,我已经等不及了!”刘督军伸手去捏荣儿的脸,荣儿闪身躲过。

“行,两天就两天。”荣儿并未指望他会等三天,看那样子,两天已经不错了。

“爽快,两天以后,我来娶你。可别考验我的耐心哟!”说完哈哈大笑,美滋滋的出去了。

“这样才对嘛,有福不享是傻子。”父亲有些得意。

“您很高兴吗,这就是你所期待的,就不怕遭天谴!”荣儿气愤的说。

“你这个丫头,不跟你说了,又发神经……”父亲匆匆离开,似乎有些心虚。

荣儿知道这两天她是没有真正自由的,因为督军的人会时刻跟随。

“一定要安顿好弟妹,这样我才能放心。”此时荣儿想起了那位好心的老人,走时留下的地址,于是把妹妹欣儿叫到跟前,详细的告诉了她那个老人家的住址,并根据老者的叙述,画了一张图交给了弟妹。

“小妹,你一定要带好弟妹,明天你们就上山找这位老爷爷,告诉他我们的事,他会照顾你们的。

“姐姐,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欣儿意识到姐姐的处境很危险。

“没事,姐姐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事,心里有数,何况我这么聪明,不会有事的,过几天就去找你们。”荣儿故作轻松的说。

第二天一大早,荣儿给弟妹带好­干­粮和水,目送着他们上了路。监视荣儿的士兵看到荣儿并没有跑,也就没在意。

送走了弟妹,荣儿松了一口气,她开始酝酿着下一步的计划……

未完待续……

第八回 身临绝境

荣儿送走弟妹,正要返回家中,一低头看到了树下的一堆鹅黄|­色­的小蘑菇,她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经常采蘑菇的荣儿认得,这正是人们常说的鸭蛋清,它有很强的麻醉作用,人吃下去便会立即失去知觉。荣儿想:大概是老天爷也帮她吧。她顺手采回家中,撵的细细的用布包好,使劲挤出浓浓的汁液保存在一个小小的瓷瓶中……

转眼两天已过,刘督军前来迎娶,荣儿笑眯眯的把他请进屋子。

“赶快上轿吧,我可爱的七姨太,这两天可算熬过来了,我都等不及了。”刘督军­色­迷迷的欲搂住荣儿的腰,荣儿一闪,他扑了个空。

“督军,急什么,先尝尝我泡的茶,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我们俩先说说悄悄话。”荣儿故作娇嗔,亲手递上。当然刘督军是求之不得,他清退左右,随手关了门。

此时刘督军已经被荣儿的美貌和温柔醉倒,不过毕竟是一军首领,理智还是战胜了他,因为他早听荣儿的父亲说过这个丫头不好对付。他接过茶水犹豫了一下,并未送入口中。

“怎么,怕有毒?”荣儿早料到会如此,她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同时不经意间把指甲在水里沾了一下。

“怎么会,怎么会,我的荣儿沏的茶怎么能不喝。”说完一饮而尽。于是荣儿一边倒茶给刘督军喝,一边故作亲热的与他说着悄悄话。

期间的小动作,刘督军完全没有注意到。就这样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刘督军的脸有些发热。

“你……你,这茶水……”说完整个人昏昏的倒在地上,荣儿用力将他扶到床上。然后故意弄乱头发打开了门。

“督军要在这休息一会,家里的茶喝光了,我出去再买些回来。”荣儿装的很轻松。

“这哪能劳烦荣儿姑娘,我们去就行了。以后还要请您多关照我们兄弟。”旁边一个士兵看到荣儿的样子有些讨好的意思。

“你们哪知道什么样的茶好,还是我亲自去好了,关照嘛,那是一定的。”

“那谢谢荣儿姑娘了,以后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们一定尽力,早去早回。”士兵的脸几乎笑开了花。

荣儿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约摸走了半里的路程,已经看不到家门了,荣儿开始拼命的往山上跑。

再说这刘督军,虽说中了毒,但毕竟药量少,荣儿只是用指甲盖蘸了那么几次,再加上身体好,当时并没失去意识,只是舌头僵硬,说话有些费劲。

荣儿说话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待荣儿走了,药劲也过了一些,他支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打开了门断断续续的说:“快—快——追,别让她——跑了。”

门口的一行人看此情形立即跳上马开始追赶……

荣儿拼命的跑着,只听后面有马蹄声,荣儿想:坏了,追上来了。于是朝另一个山坡跑去。

可是来不及了,骑马的人转眼从四面追了上来,再向前已是悬崖,荣儿已无路可走……

“你——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还敢对——本督军下手,胆子——不小啊,看你往哪跑?给我抓活的。”刘督军一脸的愤怒,不过他的心里还是希望荣儿能回心转意,跟他回去,毕竟这样的美女他实在是舍不得。

“哼,怎么没把你毒死,我死也不会嫁给你这样的人。”荣儿一步步退向悬崖。

“快——快,给我抓住她,气死我了。”

士兵们向荣儿步步逼近。荣儿一狠心纵身跳了下去……

山的另一面,是一个小山村,此时的邵杰正躺在炕上,身上缠满了布,伤口还在不停的渗出点点鲜血。已经好几天了,他依然没有苏醒。

弟兄们正忙前忙后的照顾着,忽然间邵杰睁开了眼睛,大喊一声:“荣儿,不要……”

未完待续……

第九回 轮回

荣儿觉得自己像一片叶子一样忽忽悠悠的飘落下来,此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无比­精­美的床上,那床三面合围,上好的红木所制,上面雕刻着华丽的图案,左边雕的是富贵牡丹,右边则是鸳鸯戏水,雕刻手艺之­精­湛,以及豪华程度绝非平常家庭所能拥有之物。

再看自己身穿薄如蝉翼的上等丝质睡衣,月牙似的衣领上绣着几朵颜­色­各异、秀­色­可餐的荷花,有白、青、红、紫、黄五种颜­色­,仪态万千,妩媚异常!看到自己的装束,荣儿有些迷糊,从前她从未穿过这样­精­美的衣物。

她尽力的回忆着事情的经过,先是被人追赶,然后被逼无奈,跳下万丈深渊。

“我还没死吗?”荣儿动了动自己的四肢,并没有受伤的感觉,好像很轻松的样子。

“到底怎么回事,这是哪?”她咕噜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精­美的绣鞋,就要出去探个究竟。

“少夫人,你醒了!翠儿这就通知老夫人去!”一个姑娘看到荣儿,一脸的惊喜,只见她瓜子脸,皮肤白皙,俊眉修眼,身材纤细,一脸的稚气,长得十分的甜美,看上去年纪并不大。

她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夫人,什么夫人,人家还是姑娘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荣儿正狐疑着,只听大大小小的脚步声霎时间传了过来,还没等荣儿明白怎么回事,翠儿已经带着老夫人走进来。

“清荷,我的好媳­妇­,你可算是活过来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对你父母交代,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一个大约五十左右的女人亲切的握住荣儿的手,不停的念叨着,看衣着就知道身份的不同寻常。

那女人身穿一件紫­色­滚边的斜襟上衣,头上用梅花玉簪挽起了一个大大的发髻,耳戴一副金边珍珠耳坠,手腕上是一副雕刻­精­美的翡翠玉镯,再看那容貌,虽然年过半百,却依然雍容华贵,笑容慈祥温婉,气质高雅不凡。

荣儿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这里的人,这房子,这环境,这一切的一切让她不知所措,感觉很不真实。

“我-是清荷,夫人——媳­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做梦?”荣儿有些迷糊了。

“媳­妇­,你刚醒过来,别想那么多,想吃什么,跟婆婆说,我吩咐厨房给你做!你先梳洗一下,长风一会儿就回来!我让他当面给你认错!”

老太太拍了拍荣儿的肩膀起身离开,一边走还不忘念叨:菩萨保佑啊……

荣儿更加糊涂:长风又是谁?脑子一片混乱,怎么想也弄不清楚状况。肚子却在咕噜咕噜的响了,不知多长时间没进食了,算了,先填饱肚子再说!

她起身开始梳洗,放开如丝般的长发,拿起白玉梳子细细的梳理着。

“少夫人,您刚恢复,还是让翠儿帮你吧!”翠儿把一面镜子放在桌子上,开始给荣儿盘发。

“翠儿,现在是什么年代?”荣儿问道。

“少夫人,您病糊涂了,当然是万历年间!”翠儿很熟练的帮荣儿挽着。

“那么,这又是哪里?”“少夫人您就别逗我了,这里是叶府,当然是少夫人的婆婆家!”翠儿仍然仔细的挽着头发,不时Сhā上各种头饰。

这几天大概憔悴了不少吧,她对着镜子一照,忽然大惊:“这——这是谁,这不是我,这镜子有问题……”

只见镜子里是一张并不熟悉的脸,婀娜多姿,妩媚无比。同样是国­色­天香,美貌异常,但这确实不是自己的脸。

“这——这到底是谁?这不是我,不是我!”荣儿显得十分激动,只是因为她失去了自我,变成了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人,忽然她的脑中闪出一个念头,这是不是灵魂之说中的鸠占鹊巢。

这个说法是小时候听­奶­­奶­说的,一个人即将死去的时候,阳气很弱,这时候很容易被投胎转世的游魂占领躯壳,从而使这个人的灵魂跳出自己的躯壳,荣儿跳下山崖的一瞬间,灵魂离开了躯壳,于是漫无目的的飘荡,没想到灵魂竟然穿越了时空。

“果然是这样!”荣儿懊恼无比,这该怎么办,怎样才能回到来的地方呢?

“少夫人,您没事吧,要不我去请郎中过来看看?”翠儿发觉了荣儿的异常。

“嗯,没事,我只是刚醒过来,脑子有点混乱,你多帮我想想就好。”

既然已经这样,只能先安顿下再说。正烦恼着,忽闻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

“长风,你要好好对待你媳­妇­,再有什么闪失,我饶不了你!”是老夫人的声音。

“她的死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明明小心眼,怪不得别人!”一个男人深沉的声音,这声音,荣儿感到似曾相识。

“你这孩子是怎么了,你现在是新婚!怎么可以这样!”老夫人真的生气了,但态度依然是温婉的。

男人没有了声音,脚步声也停住了,门吱呀一声开了,老夫人在前,男人在后走了进来。

“清荷,长风给你赔不是来了,你就原谅他吧,两口子过日子哪能没有磕磕碰碰的,以后他会改的!”

“这可是不是我说的,不代表我的意见!你要死要活,随便!”男人一脸的不屑,一直低着头不肯抬起来。

“你说什么呢,清荷已经够容忍你了,要珍惜才行,你要对清荷不好,我是不答应的!给清荷认个错,这事情就算过去了。”老夫人仍然是和蔼的。

荣儿有点混乱,她低声问旁边的翠儿:这男人是谁啊?”

翠儿对着荣儿的耳朵轻声说道:“少夫人,你不会连少爷也不记得了吧,你跳水还不是因为少爷在外面……”翠儿不敢再说下去。

荣儿了解了,自己所处的人家姓叶,这个长风是清荷的夫婿,躯壳的主人就是因为他­干­了傻事。

“反正我不喜欢,你喜欢你留在身边就好。”说完抬起头瞟了荣儿一眼。这一瞟不打紧,荣儿呆住了。

“邵杰!”荣儿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邵杰怎么会在这儿,但转念一想,这是不可能的,实在太像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什么?无聊,请你不要再装疯卖傻了,哪来的哪去!”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荣儿被这话噎住了,还哪来哪去,简直连路人都不如,肯定不是邵杰,邵杰不会对她这样的,再说了,有什么样的仇恨会让他如此冷漠的对待自己的新婚妻子?

不过急于回去的心理还是战胜了她的好奇心。管他呢,明天还是要尽快找一个大师,帮她看看,赶快回去才好,想到这,她也就并不在意长风的话了。

“算了,我不跟他计较了,您也别生气了,我们去吃饭吧!”既来之,则安之。荣儿穿上粉红­色­的绣花外套,拉起婆婆的手走出房门。

这回她算真正看到外面的景观了,出了门是一条­精­雕细琢的长廊,上面是雕的都是一些吉祥的花草,很是生动。

进了三四个互相连通的院落,便是一个规模不小的花园,花园里亭台楼阁相互掩映于大大的荷塘之中,正值夏季,荷塘里的荷花开得争奇斗艳很是迷人。

“你看,清荷你最喜欢的荷花今早又开了几朵,等让他们给你摘几朵放进你房里,心情会好很多!”老夫人疼爱的拍着荣儿的手背。

“嗯,很漂亮。”荣儿应付着,此时已是眼花缭乱,虽然也是出身富户,柳家的庭院相比之下便显得很渺小。

荣儿暗暗感叹这真不是一般的大户。这“婆婆”倒是很高兴,和媳­妇­边走边说,媳­妇­一口一个婆婆,让她特别高兴,媳­妇­醒过来后一改往日的大小姐脾气,竟然变得这么大度、懂事,心里总感到特别欣慰。

就要到堂屋了,荣儿停下来。

“婆婆,我刚来,还不熟悉这个庭院,你们先去吧,我看看就来,有翠儿陪我呢!”

“对、对,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还没来得及带你到处看看呢,你看吧,不过要快点!我们等你吃饭!”

荣儿痛快的答应:是,婆婆!老夫人高兴的走了,只剩下荣儿和翠。

荣儿轻声对翠儿道“你赶快给我讲讲其他人的事……”

荣儿此时也只能先安身立命了,来不及多想,进了堂屋,所有人都已坐下,只等着她落座。

此时荣儿总算看到了自己的“公公”,只见他端坐正中,长发短须,表情温和,标准的文人气质。

“坐下吧清荷,不必拘谨,身体刚好,要多吃些才是!”

荣儿正欲坐下,只看到旁边的长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禁一惊。

“不用管他,嫂子,我哥就是这样的坏脾气!”身边秀雅美丽的女孩正笑ⅿⅿ的看着她。

荣儿猜这就是晴儿吧,根据翠儿的描述应该不会错。荣儿回之一笑,慢慢的坐下……

第十回 凄凉的梅园

荣儿坐下来,愣愣的看着桌上的饭菜,这样的饭菜与普通人家的饭菜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一两个荤菜,其余的都是素菜。与庞大的宅院相比逊­色­很多。

“怎么,吃不惯,大小姐,叶府的饭菜不合口味吧,吃不下别勉强,还是回你自己的家,享福去吧!”叶长风露出鄙夷不屑的表情,轻蔑的看着她。

“你——”荣儿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这人还真是奇怪,处处和她做对,怪不得清荷会气得跳水,这个男人还真是难缠!

“你这个逆子,还嫌闹得不够,你给我滚!”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公公终于爆发了。

“滚就滚!”长风把筷子一扔站了起来,拉开凳子准备离去,坐在旁边的老夫人见此,使劲把长风重新按倒在座位上。

“长风,怎么和你爹说话呢?好好吃饭!老爷您就别生气了,毕竟是个孩子,慢慢会懂事的。”

“你就怂恿他吧,看看他都变成什么样子了,简直越来越不像话!”叶老爷说完又陷入了沉默。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筷子和婉撞击发出的轻微的叮当声,没有人敢再说话。

荣儿也不想再说什么,只知道自己的肚子在不时的发出指令:快吃、快吃。她拼命的往嘴里扒着饭。

完全没有了大家闺秀的仪态,一旁的人都看呆了,这是那个斤斤计较的大小姐吗?眼睛的余光还是看见了所有人注视的神情,忽然间觉得很不好意思,脸嗖的红了。

“慢点吃,别噎着!”抬起头来,婆婆正怜爱的望着她,荣儿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坐在一旁的长风更是有些吃惊,他有些吃惊的望着荣儿,这还是那个娇气刁蛮的小姐吗?

记得结婚的第二天,她就挑三拣四的嫌叶府的这个不好吃,那个也不好看的,可是仅仅这么几天就变了?

也许是想开了?哼哼,想搏取好感,没那么容易吧!他心里暗暗的嘲笑着。

“看这样的人吃饭,实在是没有胃口,走了!”瞪了一眼荣儿,长风放下手中的筷子站了起来。

看来他还不是一般的不可理喻,清荷怎么会看上他呢,要是我绝对不会嫁给这样的人,简直自讨苦吃。

“又要到哪里去,这个家就容不下你吗?”叶老爷神情更加严肃了。再看叶长风完全不予理会,自顾自的走了。

“这个畜生,简直无法无天了!”叶老爷使劲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杯咕噜噜的从桌子上滚落了下来,砰的一声摔了个粉碎。所有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爹,你别怪哥了,你知道的,这亲事……他心里也不好受呢!”荣儿抬起头看到另一个美丽的女子正充满敌意的看着她。

荣儿看到那眼光感到很无辜,不好受?难道着跟我有关吗?难道我愿意吗!

荣儿知道这就是惠儿,长风的另一个妹妹。虽然态度并不友善,但说实话这个女孩子确实很美。

与晴儿相比,惠儿又是另一种美,皮肤依旧是白皙,身材却略显丰满,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内容,没有过多的温柔,更多的是一种难以掌控,充满野­性­的魅力。

“是啊,老爷,惠儿说的对,就随他去吧!”老夫人也劝道。

叶老爷听到这话再也没有说什么,脸上似乎流露出一丝愧­色­,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总算是填报了肚子,荣儿的心情很好,所以她根本没有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放在心上,吃过饭,晴儿主动邀请荣儿去后花园玩,荣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两人漫步在荷花塘边,聊得很开心,荣儿越发的喜欢这个温柔恬静的女孩子了。

从晴儿的口中,荣儿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荣儿细细的在心里梳理着:

张清荷—当朝一品大员张居正唯一的女儿,从小熟读史籍的荣儿是知道的,这张居正并非一般人,是明代很有名的政治家,他的女儿自然备受宠爱,所以有些刁蛮任­性­。

偶然的机会见到了叶长风,一眼相中,便要求父亲提亲。因为两人的父亲同朝为官,又是世交,所以定下婚事,于是清荷成了叶家的媳­妇­。

叶长风——叶家唯一的儿子,对于父母定下的婚事十分不满,一方面是因为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另一方面是因为这是母亲提议的,至于他和母亲之间有什么心结,好像没有人愿意说。

结婚的当天晚上,长风离开了家,第二天才回来。回来时长风带来了自己的心上人,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姑娘。

清荷当然是受不了的,一个花容月貌的大家闺秀竟然受到如此冷落,天生任­性­的她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羞辱的,于是在结婚的第三天,她跳进了后院的荷花池,然后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荣儿与晴儿分了手,独自一人返回住处,她边走边想着自己的心事。猛然抬头间发现自己走错了院落,叶家四通八达的小院,让荣儿很是迷糊,各个院落都是如此的相似。

抬头一看院落的石拱门上方刻有三个字:梅花居。大概是这里的主人很喜欢梅花,院子里大大小小的角落里都种满了梅花,其余的地方则长满了草,看得出是一处偏僻的院落,无人打理,此时并不是梅花盛开的季节,院子里更是多了些荒凉。

这是谁住的地方呢?荣儿满心的疑问,管他呢,还是回我的屋子。荣儿刚要转身离去,却发现走不动了。

回头一看,一双手正紧紧的抓住她的衣服不放。“老爷饶了我吧,老爷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不对,我冤枉,我冤枉,饶了我啊!哈哈哈……”

一个五十左右的­妇­人,蓬头散发的站在荣儿的身后,嘴里不停的重复着,那­妇­人的满脸的污垢,乱发几乎遮住了眼睛,手紧紧抓住荣儿的衣服不放,那仅露的半只眼睛正神情迷离的看着她,这着实把荣儿下了一跳。

“你-你是谁?”

“我-我是谁,梅花仙子?对、是梅花仙子,你看看,你看看这里到处是梅花,都是我的孩子!”­妇­人语无伦次的说着。

荣儿觉得这人的­精­神一定有问题。正欲甩开她的双手,只听有人说:“夫人你怎么出来了?害得我找了半天。”

说话的是刘妈,她是长风的­奶­妈,之前荣儿是打过照面的,翠儿也给她说了一些关于她的事儿。

据说是当时刘妈刚刚生下孩子,就被丈夫扫地出门了,恰逢长风刚刚出世,长风的母亲便收留了她,成了长风的­奶­妈,从此就在长风的母亲身边伺候。

难道这个老­妇­人就是长风的母亲?

“少夫人,夫人神志并不是很清楚,请你莫怪!”刘妈说完又转头对那老­妇­人说:“夫人,这是长风的媳­妇­清荷,你还是第一次看到呢!”

奇怪的是那­妇­人听到这话,立即停止了傻笑,放开了荣儿的衣服,仔细的打量着荣儿,那目光中好像多了几分慈祥。

荣儿几乎验证了自己的猜测,肯定是长风的母亲,为什么亲生母亲会住在这样偏僻的院落呢。

“少夫人,你还是赶快回去吧,不要再到这里来了,老夫人知道是会怪罪的!”刘妈催着荣儿走,本来荣儿想问个究竟,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毕竟我在这里不会待太长时间。

于是她转身离开,不经意中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夫人还在呆呆的望着她。

回到房里,翠儿已经准备好洗脸水。“少夫人,快洗洗脸吧。”翠儿拿过一条绣着荷花的白­色­毛巾。

“怎么每件东西上都有荷花,真是的,我并不是很喜欢荷花!太过于清高!”

“少夫人,您还真是奇怪呢,刚来的时候,不是您要求的,所有的东西都要有荷花的图案吗?我因此还挨了您的打呢!”翠儿递过毛巾。

“我是这样的不可理喻吗!以后不会了,绝对不会了。在我这里你可以随意!”

“少夫人真会说笑,我们做丫头的哪能没大没小,您是我的主子,打骂都是应该的!”翠儿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是十分高兴,没想到一觉醒来,少夫人变得如此体贴。

荣儿也就不再说什么,毕竟这样的制度是无法改变的,尤其是身处这个时代。

“对了,翠儿,长风的母亲,我是说亲生的母亲,怎么会在那么荒凉的地方住,为什么不给她医治,看起来­精­神状况并不是很好。”

翠儿听后赶紧走出内屋将外屋的门关好。“少夫人,您还是不要好奇心这么强,在这说说就行了,出去千万不要问,否则会自找麻烦!”

“为什么?”荣儿倒是越来越好奇了。

“反正不要问就是了……”翠儿不再做声。

未完待续……

第十一回 叶家第一夜

转眼已是傍晚,仍然不见长风的影子,荣儿不但不着急还暗自庆幸:幸亏没回来,如果他回来,两人共处一室,那该如何相处,情况一定很尴尬,不回来的倒自在。

吃饭的时候,长风还没有回来,老夫人派人到处寻找,就是找不到。老夫人倒是没说什么,叶老爷却大发雷霆的指责长风:游手好闲,不成体统,说这都是老夫人惯的。

这老夫人还真是难得的好脾气,并不生气,依然态度温婉的劝着叶老爷不要生气。其余的人见叶老爷发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荣儿也不想找麻烦,就这样晚饭在很紧张的气氛中结束了。

吃过饭,荣儿邀请晴儿和惠儿去自己的屋里聊天,毕竟同在叶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要让关系融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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