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时辰渐过。
“粟儿!”
不远处传来了微微担忧的叫喊声。
红粟转过身,见正朝着自己走来的姐姐,双眼雾出泪花,定定的站着,内心五味纠杂,一想着自己刚才差那么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亲人,发出的声音更是瑟瑟发颤,“姐姐……”
娇娃斜眼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打量了一下,一腰身上佩带着大刀的女子,英气逼人的脸面,身形健壮,古铜色的皮肤,气息浑厚,满身散发着一股正义的霸气。
这人,倒是第一眼就给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不过,她现在这样的场景并不适合开口说话,回头,手仍旧处理着自己的青丝,想象着她过一会终于可以去好好休息一下了,也不知道自己管这事情到底值不值得。
女子急步上前,望着红粟,见他并无大碍,这才松下了刚刚绷紧的心绪,舒缓道∶“粟儿,你没事就好,你不知道刚刚一听到你落了水,还真是吓了姐姐一大跳。”
一想起刚刚听那小女孩前来送信的话,此时都还觉得心惊胆战。
想她的身份,虽然是罗织国内的将军,可自小,爹爹和娘亲就相继离开了人世,独留下她挑着家里的担子,而身旁也只有这么一个从小疼如至宝的弟弟,唯一的亲人,要是他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可怎么给去世的爹娘交代。
可平白无故的,她的弟弟怎么会落水了,双眼瞥见一旁同样狼狈的娇娃,心头本就有气,刚想拔出大刀。
红粟却拉住了她的手,抚慰道∶“姐姐,粟儿没事。”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女子急切的问着他。
被她一喝,红粟原本委屈的心,更加苦涩,泪水汹涌溢出,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话卡在喉咙无法出声。
这下,更是急坏了她,身体一转,立刻又一次把矛头指向了娇娃,想也不想的拔出大刀,指着她,撇头问着红粟,道∶“是不是她欺负了你,姐姐现在就帮你把这个女人解决了。”
娇娃盯着她,一副淡然的表情,挺直的站着,毫不畏惧,心想,这个女人还真是有头无脑的家伙,冲动得很。
“姐姐,你误会了,不是,她……”红粟急忙拉住自己姐姐的手,解释道,可那双眼再看向娇娃时,微微垂下,脸颊又是一片晕红。
“真的不是她。”女子望着红粟,抢过话,不确定的问道。
见他认真的点了点头,这才警觉自己刚才太过莽撞,对着娇娃抱以歉意的眼神,立刻收回了拔出的大刀。
“两位不觉得应该换个地方谈话比较好。”娇娃适时的提醒道,这两人,还真是看不到现在的状况。
惊她一提醒,红粟和女子这才发现岸上不知何时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行人,彼此窃窃私语着。
女子立刻大喝,“给我散开。”
吼声如雷,顿时吓得岸上的行人速速散去。
“姐姐,我们回府吧!”红粟用手轻推了一下女子,眼神暗淡无光,思量着自己今日的遭遇,他的名声,以他的身份,怕是会在罗织国内闹得沸沸扬扬,今后,他嫁人……
一想到这点,他就不自觉的把目光抬高扫向了一边淡定自若的娇娃,不知她对他,挥掉脑中荒唐的想法,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毕竟他与她,仅是救命之恩,而她也早已表明,急急与他撇开了关系。
女子听了红粟的话,一点头,便打算离去。
这时,娇娃却迈步向前,朝着马匹处走去,双手从行李中掏出一些碎银子,回到岸边,递与了刚才送信后,随着女子回来的小女孩,俯首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见小女孩听后,兴高采烈的离去,她站起身,嘴角勾出一丝浅笑。
女子见娇娃如此,虽还不知刚刚到底发生了何事,但也猜出是眼前这个女子派人给她送的信,扶着红粟走近她,道∶“不如小姐与在下和舍弟一同回府如何?”
“姐姐说的什么话,这位小姐,刚刚救了我的命,姐姐当然要好好报答一番。”红粟在听了姐姐的邀请后,心情更加激动,连忙Сhā话道。
女子这才知了真相,立马感激的望着娇娃,抱拳道∶“在下苏缘,刚才实有冒犯,还请小姐见谅在下的唐突,在下十分感激小姐舍身救下舍弟。”
话一落,她一躬身,就要对着娇娃行一大礼。
娇娃立刻上前制止,扶起她,道∶“小姐何必如此,本就不能见死不救,我想,即使我未出现,岸上的人,也定会同样有人毫不犹豫的跳下河救起令弟,小姐根本不必记于心中,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实在不能接受苏小姐的一番好意,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娇娃便转身去解拴在树上的马绳。
红粟正想开口叫她,却被身旁的苏缘一个眼神,到嘴的话,硬是暗自吞回了肚里。
娇娃牵着马,对着苏缘和红粟微微颔首,转身,直接拉着马儿朝着城门走去。
她的拒绝,只是不想操之过急,适当的迂回战术,还是大有帮助的。
因为她确信,苏缘,定会自动上门前来请她。
红粟望着越走越远的娇娃,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眸中更是流露出满满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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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娃进了城门,不理会行人怪异的目光,心想着得快点找家客栈住下来,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用顿饭,这一想,肚子还真有点空,眼见着,不远处有一家看似还不错的客栈,正想缓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