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老五苦笑,附和道:“烧了手。”
拔土火罐用纸用火,说烧手也符合理。
臧老五当上了西架火烧的屯长,管着三百多户两千多人,更重的是跟佐佐木九右卫门交上朋友,走动越来越频繁,有时白天,有时晚上,日本人的潜规则他懂,每次都令副村长满意。
今天佐佐木九右卫门迈进院,自认为多余的臧老五抢先出屋,避免尴尬他在院子里说:
“太君你进屋,我去给牛割捆草。”
“你别走。”佐佐木九右卫门说。
臧老五一愣。
“犯啥兔子愣,太君说话你没听见?”牛小眼说,“你不用躲茬,有事找你。”
三个男人进屋,太阳花正往炕上铺褥子。
“不是,那什么。”臧老五隐晦道。
女人轻车熟路此事,重新叠起被,下地悄悄走出屋去。
“臧屯长,”佐佐木九右卫门直奔主题,说,“河夹信子村归来的户都在你们屯子,是吧?”
“是。”臧老五答道。
三
臧佰传在村公所等了一个下午,佐佐木九右卫门始终未回来。一个下午使人想很多事,他为躲五弟从西架火烧回来,躲人躲不过旧事的纠缠,纷至沓来——
往事的年代令臧佰传多忧多疑多虑,兵荒马乱,刀兵四起,绿林响马活动猖獗。脚下这块多灾多难的土地,引起外域人的狎欲:彼得大帝攫取远东土地的空幻——黄俄罗斯之梦;清朝余孽复辟寐求;日本人的满洲帝国……于是乎,俄罗斯速步马,东瀛的纯血种马,啸聚山林胡子的杂种马,只只铁蹄将这块土地踏得七零八碎。令大户人家闻风丧胆是胡子,他们打家劫舍,自诩为流贼草寇,很像风滚草,终年在西大荒原幽灵似的飘荡,所到之处鸡飞狗叫人心惶惶,衣食丰盈家道丰厚的殷实大户,风声鹤唳如临大敌,修围墙垒炮台,购枪置炮雇用枪手看家护院,以防备胡子来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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